不是她发现的。
“碾碎撒落随风扬，只可惜那真珠，不负天日......”
又是这句唱词。
或者说是故意呈现在她面前的，春花想通了。
“有两个杜小姐。”
对就是有两个杜小姐，“嫁到李家的那个人是和我一起近如杜府的下人，这几日筹备婚礼，杜府上上下下忙的很，我以为她是被掉了别的地方。”
“但......洞房里出现的那具尸体，我认得她手腕上的那个疤，她进府前她后爸打的。”
李云尘思考着，他一直在后院里面忙活，打探情报，没有去前厅因此并不清楚当晚新娘的具体样子。
那次见面还是在湖心亭，杜美娘看上去年岁并不大，整个人瘦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那具尸体确实不是杜月。”他本来打算今晚继续翻看账本，结果直接变环境了。
他得看着再去一趟，至少找到李家和杜家真正得交易，有种维和。
窗台盛开的荼蘼花有些萎靡，花瓣都缺水般没有刚才朝气。
“当！”
梆子声，漫出的烟雾缭绕。
许离一个机灵，下意识寻找安全得地方，他躲无渡身后。
春花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东西，李云尘也向无渡靠了靠，警惕看向唱台。
黑色冲锋衣依旧宽大，许离很荣幸得到一个袖子。
台上粉面花旦，穿着一身白色戏服，头上别着花冠是白色荼蘼编织而成，怀中抱着一盏精致的琉璃花。
台下不知道何时坐满了观众，不少人还留着马褂长衫。
那花旦亮完向，期期艾艾嗓音开唱。
不知道是不是无渡错觉，那人在看他。
其他人仿佛看不见他们的异常，时不时应和叫好。
春花努力，奈何实在听不懂。
倒是无渡另一边的无渡，念念有词。
“只恨仇家身居葡萄藤上，地里寻觅觅无踪......黄泉徘徊不得渡......彼岸观音笑不声......”
铜锣一响。
所有的一切都又消失不见。
“看我干什么。”对于视线感到诧异，这一个两个的，听的懂戏文很罕见吗。
“嗯嗯。”
其余三人点头，动作整齐划一，听不懂听不懂。
看向融洽的三人，许离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好歹是一顿饭的情愿，怎么比不上新来的小姑娘。
......
“简单来说就是住在葡萄藤下的一孤女，寻仇无门的故事。”
“琉璃花。”李云尘脚血已经止住了，移动却还疼。
“时间不多了。”
无渡出声提醒，众人又是一惊。
“什么时间不多了。”许离从无渡身后冒头。
“没看到吗，窗户。”李云尘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示意窗户边上，以及门口盛开的白色荼蘼花。
“花开始败了，而且从夕阳下出现开始，光线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移动了。”
李云尘摸索着下巴突然开口。
春花努力回想，奈何什么都没有想到。
“我们进入到了‘里间’，最多两个小时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迷失。”
无渡走向门口。
“‘里间’能看到部分真相。”
“‘里间’接近真实，副本的更深层次吗，怪不得和之前见到得那些场景不一样。”李云尘思考无渡得话。
“两个小时极限，明白了，我们已经在这里”
“说明我们已经触及到了副本部分真相。”这是好事。
无渡还是哪里觉得不对。
上次经离这个副本有怎么难吗，他怎么通关了来着。
“你还记得出镇子的时候，这座小镇得名字吗。”
“兰镇，没错就是兰镇。”许离反应很快。
同样意识到了不对。
“等等，你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春花和李云尘对视一眼，小姑娘先开口。“出逃荼蘼镇，不一样吗。”
从小就看脸色得小孩对别人的情绪格外敏感。
“我的主线任务是查出死镇怨灵事件罪魁祸首，并斩杀怨灵——任务对象是杜月。”
许离从面板上抬头，目光呆滞，说完下半句话就开始吐魂。
“任务不一样吗。”
无渡一敲手心，想到了。
就说为什么想不起来，上此经离这个副本可没有怎么温和，一上来就是黑夜逃杀，偏偏他运气不咋地，投放倒了关卡boos面前。
别人破迷，他大逃杀。
别人获取关键信物，他大逃杀。
打着打着来到了城门口，直接给人踹出去了，当时跟在他身后的其他玩家好像还丢过来一个什么，忘记了。
好吧，那次也是结束的莫名奇妙的。
“关键道具是‘新娘’和琉璃花。”
无渡站在门口，左边正是他们从鬼新娘手里逃出来的路，通往杜府，右边路两边同样开满了白色荼蘼花，似乎在指路。
“要再去一趟杜府。”
关键线索都指向杜府，那李府呢。
李云尘和春花战斗站在了无渡身后，“还记得上个副本交易的东西吗。”
“这个铃铛？”
小巧精致还没有他拇指大。
“对，拿好了，遇到危险我会来找你。”
“我们不一起吗。”李云尘错愕。
无渡没有回他，对许离说，“你带他们从右边走，从西门进后山。”
说完就走，留下背影。
李云尘张张嘴，什么都么说。
攥紧手中的铃铛，牵起春花的手，跟在许离身后。
“走吧。”
许离欸了一声，急忙躲开，走就走踹什么踹。
沾灰的裤子，随意拍了两下，许离走两人前面，嘴里不饶嘟嘟囔囔，“不就是在你家吃了顿饭吗。”
为什么不抬抬头。
李云尘发散思维，仇家都在上面遮天蔽日，为什么不抬头呢。
“你去过寺庙吗。”
走在前面的许离突然开头，李云尘盯着他的后脑勺不说话。
“得得得，给祖师爷上香的时候都是向上看的。”
许离觉得他和这人八字不合，就一顿饭，这要是以后住一起了还不得被剥削死。
丝毫不提抱大腿，被丢出去的事实。
许离轻咳两声就没再说话了。
“大小姐，每日下午会去祠堂。”
除了‘弟弟’对不上，台上唱词基本上能确定，里面‘主人公’指的就是杜月，杜家大小姐了。
“你说的那个‘祠堂’是不是个单独小院，门口开荷花的那个。”
“每天都去，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每次小姐都让他们在门口等着，从不让他们进去。
思绪很快，抓不住。
李云尘看他好像想到什么没去打扰，时刻关注首位，手中紧握铃铛。
三人继续想着城西走。
许离皱眉，回头问小姑娘，“杜月每天都去吗。”
“听那些一直跟在身边的丫鬟说每天都去。”春花回忆着，那些人见她笑，没事儿就会和她聊天，教她一些注意事项。
但是杜月的家人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杜月的父亲叫什么。”李云尘虽然没去前厅，但是宾客名单，一些需要管家注意的地方还是需要他过目的，这两天过得真累。
“杜蔚谦，生辰八字我看过，是个好命的。”许离也想想到什么，“他没去吗。”
按照这个20世纪初，从‘大小姐’、‘少爷’称呼上就能看出来，新不新旧不旧的，动荡的时代。
等下半句话能，谁料都放没回话，而是追问。“杜家真的有个少爷？”
“有啊。”这把许离问懵逼了。
“是不是长那样。”寸头青年回头，顺着视线看了一眼。
“对，就是那个，让我...让这个身份给那少爷算命的时候见过，身子骨不大好。”
许离继续往前走，已经能看到城西门口了。
“就是看上去不大像，不太像......”
许离扭头，手指颤抖。
“......你你你你。”
你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许离僵硬着脖子更笨不敢扭头，退后两步，还想和人商讨。
结果身后乱挥的直接摸到一处冰凉，浑身一激灵，鼻涕不受控制往下流。
梗着脖子回头，原本站在两人的位置空无一人，他的手触碰倒了那病弱少爷披散在身侧的头发。
至于那两人，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该死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躲倒拐角的李云尘在看到那苍白少年的时就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春花说出，‘和大小姐长的很像’简直就是逃跑的号角。
李云尘从拐角探头，原地不见寸头道士和病弱少爷的身影，他却完全不敢松气。
无渡也很白，是那种很少见阳光，看上去玉石般，还属于活人的白，但这个小少爷不一样，他属于那种‘亖三天都没那么白的白。’
李云尘选择闭麦。
接下来先去茶楼，虽然荼蘼花在衰败，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期望能撑到无渡出来。
“！”
贴脸是个坏习惯。
李云尘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嘎巴在这。
不待李云尘反应，苍白纤细的手直接锁喉，手腕还没春花粗，骨干满满的手怎么那么大劲。
李云辰眼里惊惧还没收回，很快翻白眼，肺部要炸了。
余光瞥见一旁不知生死的春花和七窍流血的寸头青年，刚才直接将铃铛给了春花，距离他手指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精致头发早已散落。
挣扎间，一小块玻璃从披风中掉落。
“叮。”
铃铛，拿到就好了，拿到......
视线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窒息感好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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