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许延曦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犹豫再三,还是拿了阮时雨的外套,准备打开门先扔他头上……他要是非要进来,也不是不行。
然而开门之后连个人影都没见。
许大少爷火烧得更旺了,但也有对自己的火气,那个软柿子能跑哪儿去?明明连外衣没穿,不得成冻柿子!
许延曦换好运动衣刚准备穿鞋,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忙开门,却是那个向晨。
“曦哥,有人让我转送这个。”向晨抿抿唇,看得出有点紧张。微分碎盖好似经过打理弄出来的形状,身上衣服也不是爬了一天山的那套。
他的衣品跟薛家明很像,也不知道谁抄谁的,许延曦烦躁地接过来,以为是前男友的骚扰,但又觉得那个从来只考虑自己的家伙才不会给自己点奶茶。
打开外包装,杯身上的口味甜度是他一贯的口味,许延曦一下就想到了邢池。
然后他俩也被宿管赶上了床。
向晨被他叫住,“你去我床上。”
向晨心脏狂跳,许延曦的洁癖他是知道的,那这意味着……
但下一刻,许延曦自己上了阮时雨的床。
抱着温热的奶茶,他先跟邢池核实了情况。
“没有啊,是你们家小阮买的吧,又给我撒狗粮是吧?哈哈哈我一直男除了女朋友们还给谁买过奶茶吧。”
黑暗中的屏幕荧光映出许延曦的笑意。
恰好这时候收到了阮时雨道歉的消息。
差不多得了,许延曦想着他装个可怜,这事儿就先算,等宿管查完寝走人,再把他俩换回来得了。
可那句彻底的否认就好似他当着薛家明面说得那样坚决,那样不留情面。
透过急于撇清关系的字眼,许延曦咬咬牙,直接把人拉黑。
第二天两人也没有换回来。
向晨刚走进301的门就看到许延曦不耐烦的眼神,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不上赶着惹人讨厌,“我、我就是说一声,今天我回自己寝室。”
许延曦盯着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阮时雨呢?”
他只是需要知道,才不会主动去找一个躲着自己的人,只是担心那瓶药浪费了罢了。
向晨:“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了,他已经走了吧,今天听说咱们学校和附中的一个人一起走了……”
许延曦瞳孔皱缩。
一整天,虽然他没去找阮时雨,视线却在食堂、队列里诚实地一遍又一遍扒拉着不相干的众人。
原来,在他自以为能有所收获的暗中观察,原本注定就是一场空,就好像已经开过奖的彩票,他却心潮澎湃地疯狂购买。如此可笑。
许延曦掏出手机拨下阮时雨的号码。
“嘟嘟嘟——”
再拨打就是已关机的状态。
许延曦问向晨:“另一个人是谁?”
“是,”向晨觑着他的眼睛,叹息似地轻声说,“是家明。”
此时,返程的出租车上。
“同学你还好吗?要喝水吗?”
薛家明不是不想喝水,是嫌太热。但他不用说,阮时雨就自动打开保温杯,用杯盖倒好半杯水,放在手里,等温度适宜再递到他嘴边。
薛家明补充完水分,眼泪就像上了弹夹一样蓄势待发。
阮时雨怀疑一个男生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只好手足无措地在一旁装鹌鹑。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的吗?”薛家明不满地撅撅嘴,“死直男。”
阮时雨忙红着脸往司机姐那儿瞟了一眼,他做不到神态自若地在外人面前讨论这个话题。
薛家明:“许延曦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喂,说说你是怎么勾引他的。”
好生不讲道理的命令,关键是阮时雨真心无话可说。
“他不喜欢我的,我也没有……”
“哼,你闭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就是想跟我炫耀!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人家就是爱你不爱我!”
阮时雨吃软不吃硬,刚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结果对方直接把自己说哭了。
“凭什么不爱了啊呜呜呜……他以前可喜欢我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我被人欺负,他为了我对抗他父亲,特意转学来了衡和,不然你根本都没机会见到他!”
阮时雨被那双泪眼就这么怒气冲冲地盯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试探道,“那……谢谢你?”
薛家明哭得更凶了。
“呦呵这儿堵车了,反正离医院也没几步路,要不你们……”
司机还没问完,薛家明就炸了毛,“当然不行!本少爷凭什么自己走?平台上都有录音的,我们就不下去!”
阮时雨倒是没多话,直接打开了他那侧的门。
薛家明想喊住他,声音却被车门外震天的喇叭声掩盖。
阮时雨越走越快,气势汹汹,眉头也越皱越紧,好似不是要去医院,而是要去跟人决斗。
所以衣袖被拽住的时候,他回头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薛家明立马抖抖索索松了爪。
“抱歉,”阮时雨停下找出自己的二维码。
薛家明没敢多问,先加上人。
然后阮时雨把打车的钱A了一半给他。
薛家明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真想加自己好友,有点色厉内荏的恼羞成怒,“瘸、瘸子,爷请你了。”
“谢谢,小结巴。”阮时雨个子高一些,贴着他耳边说完,然后毫不留情,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
毕竟脚腕有伤走不快,薛家明很快又追了上来,脸上更红了。
阮时雨挑挑眉上下打量他,后者在这种凝视下忙戴上外衣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我只是食物过敏了,脸才充血,平时不这样的。”
“行,你平时不长这样。”
要是一个人经历过太多无可奈何,即使遇到再不顺心的,也很难有力气认真去讨厌了。
薛家明发现他没再管自己,也没生气的样子,只是脸上有种满目疮痍的忧郁,好似一件被反复搓洗过的白衬衫,虽然还是洁白干净,但衣料细处的纤维早已透薄。
于是他跟一路,阮时雨也只是默许着,好似他不存在一样。
“骗人!不是说不远了吗,怎么还要走这么久?本少爷累了!渴了,要喝水!”
阮时雨绕过眼前的薛家明,好似把他当成了一团空气。
原本也没非要歇息什么的,但薛家明受不了这样的忽视,于是立即作妖,“都怪你怂,你下车我才跟下来的!”
阮时雨看了眼矮一头的男生,心说许延曦是怎么亲他的,比自己还矮,弯腰亲还是扎马步亲?不累吗?
薛家明看到阮时雨勾起的唇角,那种不屑的邪气,成功让他脸更红了。
虽然薛家明不经常,但偶尔一要脸,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喂!你去哪儿?”
“抄近路。”阮时雨头也不回。
确实,去医院的路他最熟不过,仅次于从学校回家的路。
薛家明亦步亦趋地跟上,经过一家便利店,薛家明说什么也不走了,一屁股坐上屋外的小板凳,使唤阮时雨自己进去买。
因为是薛家明付的车费,所以阮时雨没拒绝。
薛家明转转眼珠就看明白了,这个阮时雨看似冷漠,实际脾气并不差,甚至说是难得的好脾气了,跟许延曦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所以他给鼻子上脸地点了四种饮料。
什么茶味儿特别淡的奶茶、低糖的NFC果汁、还有什么不带电的电解质水,最后一种留给阮时雨自由发挥。
原本是想拖住他自己多歇会儿,反正过敏症已经这样了,药也吃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可阮时雨却出乎意料地在第二分钟就归来了。
塑料袋里装着一排AD钙奶——有奶有糖有水,还正好四瓶。
薛家明不满地撇撇嘴,“你他妈绝逼笔直!”
“谢谢。”
阮时雨还完情,便继续走路。
这条小路需要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巷子,有几个不长眼的迎面差点撞上阮时雨,但只是擦着肩头过去,阮时雨站得稳,走得也稳,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一般不要逗留、不要回头、更不要露怯。
然后薛家明小同学把后面三点同时践行了一下。
“小弟弟来南通路找谁啊?”“这儿哥哥们熟,要去哪儿都能带你走。”
刚才跟阮时雨擦肩而过的几人这会儿已经把薛家明围了起来。
“滚你妈!”薛家明下意识骂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立马软了下去,“咳,我谁也不找,头回来这儿,请让请我过去——阮时雨!等等我!”
阮时雨兀自往前走了几步,薛家明以为他要抛下自己,差点急得哭出来。
但阮时雨突然停住,弯腰从墙角摆着的废弃家具上掰下一截趁手的木棍。
然后下一刻,几个流氓被猝不及防开了瓢。
有个机灵点的看出他腿脚不便,猛踹了那只伤了的脚腕。
阮时雨痛叫一声,却并没有应声道下,反而恶向胆边生,不只从哪儿来的力气,直接一个过肩摔把偷袭狗重重摔到了地上。
阮时雨打红了眼,单锚住那个人拳脚相加,嘴里无意识地咒骂,“王八蛋!狗日的!矫情!事儿逼!老子惹你了是吧!!”
薛家明见形势不好,腿肚子一软,本想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脚下抹油偷偷溜掉,但眼下他非但不能走,还得赶紧见义勇为,因为阮时雨快把地上那人打没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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