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有位置吗？”梁北陆首先推门进入烤肉店。
季眠紧随其后，店内空无一人，每一张桌子都已经被老板擦得干干净净。
“唉，本来要打样的！”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一头爆炸卷发，眼角皱纹很深，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惹。
不过，虽然阿姨的态度不太好，但还是指挥者两人坐到其中一张桌子上，甩给他们一本菜单。
菜单就像是这间小店一样破旧，卡纸边缘都有些磨损，还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油污。
“这能好吃吗？”季眠有些怀疑的心想，这家店从里到外都有些不靠谱。
翻看了几页之后，季眠指着其中一张五花肉的照片：“要一份这个。”
老板冷哼了一声：“没有。”
“哦好，那这个呢？”季眠又指了一份猪颈肉。
“也没有。”
“好吧。”季眠有些失落。
这时候，梁北陆开口说道：“老板，你看情况上吧。”
“行吧。”老板点了点头，“唉，要不是看你们两个长得帅，我都不让你们进来。还要重新烧炭、洗菜……”
老板一边念叨，一边去了后厨，留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么晚了，老板肯收留我们就很好了。”梁北陆说。
“嗯。”季眠喝了一口甜甜的茉莉花茶，“她夸我们长得帅呢。”
所以应该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讨厌他们吧。
“自恋。”
季眠：“……”
他默默把帽檐压低了些。
老板准备的时间确实比较久，季眠的肚子饿的开始咕咕叫的时候，梁北陆突然说：“你是不是有病？”
季眠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人骂人能这么直接。
结果，梁北陆抬起自己的手，在鼻尖嗅了嗅，季眠的脸立马红透了。
原来是指这件事。
季眠本来想骗自己忘掉这一茬呢。
“我……”他的肩膀抖了抖，明显不想说。
可是梁北陆不依不饶：“流氓病？”
“不是！”季眠失态道。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梁北陆，忍无可忍的说：“是……肌肤饥渴症。”
“你不让我紧张，就没关系的。”他补充道，希望可以通过甩锅让梁北陆有所愧疚。
“我让你紧张？”
季眠：“……”
他不想回答。是，或不是，都很奇怪。
还好，这时候阿姨端着慢慢两大盘食物进来了。
“这么多？”季眠惊讶道。
“男孩子胃口大。”阿姨利落的放下食物，又去门口把烧好的碳端了进来。
有外人在，两人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沉默着吃肉。
阿姨全程帮他们烤肉，还没吃完盘子里的，热乎乎的烤肉就又续了上来。
“肉都是新鲜的，蔬菜也是新鲜的。不起眼的小店，食物都很香。”阿姨一边翻烤着烤盘上的牛肉，一边念叨。
季眠连连点头，差点被口中迸发出的肉汁烫到。
“慢点吃。”梁北陆说。
季眠才不理他，自顾自十分感动的说：“太好吃了。”
看他吃的这么香，梁北陆感觉自己也饱了。有种投喂小动物的成就感。
很快，两个人就吃空了所有的东西。本来季眠还担心上的菜太多，没想到刚刚好。
他揉了揉有些撑的肚子，觉得一整天的辛苦都消失了。
“我们回宿舍吧。”
梁北陆点了点头，起身去结账。
老板已经坐在收银台后昏昏欲睡，脾气火爆的人被吵醒了之后竟然反而温柔了不少。
“吃好啦？”
“嗯，谢谢老板！”季眠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梁北陆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梁北陆转头一看，季眠还帮老板收拾了一下桌子，省得一会儿老板还要辛苦打扫残局。
“刷我的卡。”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说。
“好——工作到这么晚，很辛苦吧。”阿姨喃喃说道，“不起眼的人，也能成为了不起的人，请继续努力喔。”
虽然没有人提起，但就算是优秀如梁北陆，也无法确保出道之后，是否可以得到粉丝们的喜欢。
没想到可以恰巧得到这样的宽慰，无论是梁北陆还是季眠，都有说不出的触动。
两人又感激的道了别，结完账后，慢悠悠散着步回宿舍。
这天天上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在狭窄的小巷中，抬头望向天空，就像是在看一副画一样不真实。
“你人真好。”犹豫了很久之后，季眠说，“以后能多请我吃饭吗？”
其实他是想梁北陆多教他跳舞。
“脸皮真厚。”梁北陆嘲弄道，但是却并没有说拒绝的话。
从这天开始，季眠和梁北陆的关系好像逐渐靠近了。但是队友们互相都在变得熟悉，他们两个关系变好这件事并不十分显眼。
只是每当队友们练习完回宿舍，季眠就会成为梁北陆的跟屁虫。
……
真正大火之后，季眠和梁北陆的关系也闹掰了，他们再也没有来情侣烤肉吃饭。
就算是不在深夜，这家店因为位置和装潢，也十分冷清。
季眠先没有开摄像头，敲了敲门进到店里。
老板还是当年的阿姨，只是更加苍老了一些。
两人毕竟是明星，少不了打扮和保养，反而比七年前还要光鲜惹眼。但是阿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你们是！不起眼但很帅的那两个孩子。”
梁北陆：“现在应该不算不起眼了。”
“是呀是呀，更帅了。”阿姨赶忙说道，“想吃什么？”
“和之前一样。”季眠笑着说。
见他这幅表情，梁北陆看到后有些吃味儿，明明刚才还在对他摆臭脸来着。
两人这次选了一个说话方便的包间，也免得被路人认出来。
坐定后，梁北陆主动找话题：“这里还是一个样。”
来到这里，季眠心情不错，应和着嗯了一声。
梁北陆又说：“其实那天我有点故意耍你，因为你长得明显就是我舅舅喜欢的那一挂，跳舞还总出错。”
“当然，我现在知道不是，因为你表现得很好很努力，我那天很后悔。”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真心话吗？”
梁北陆有些懵：“啊？”
“真是的……你知道我是拒绝了你舅舅的潜规则，拼了命才进入出道组的吗？”季眠不耐烦道，声音也更加冰冷。
一瞬间，梁北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说的话十分过分。
他无比懊恼，想给自己解释：“我只是短暂的……”
我只是短暂的瞬间有了这样的想法，看到你训练这么努力之后立马打消了……因为知道是我自己想错了，才会把这件事当做笑话告诉你……
是我错了，公主大人。
然而梁北陆刚发声，季眠就敲了敲面前的摄像机提醒他。
梁北陆抿了抿嘴唇，语气十分讨好：“能拍到我不？”
“不能。”
“那不行呀，这是我们的约会vlog。”
“这是季眠的vlog。”
话音刚落，阿姨端着烤肉来到了包间。
放下菜之后，又笑眯眯的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听外面的人说，你们是大明星。”阿姨激动的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成功，快给阿姨签个名。”
“没问题。”季眠接过本子和笔，爽快的写上了两人的名字。
紧接着，梁北陆在旁边也签上了自己的，还故意把一个笔画写成了爱心。
没想到，阿姨看到之后却很懊恼：“哎呀，分两张签多好呀，可以做两个相框。”
梁北陆：“……”
见他吃瘪，季眠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收住了表情，没让梁北陆看到。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阿姨亲自给你们烤肉，外面的人不是你们的粉丝，所以放心，不会被打扰的。”
阿姨烤的肉和原来一样好吃，季眠垂着眼眸享受美食，心里却没那么平静。
虽然早就有预料到，一起练习了这么久，梁北陆的针对却才那天突然而至，很可能是听说了什么。
但是梁北陆又教他跳舞，又请他吃肉，他才觉得自己想多了，梁北陆本身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的人。
原来是真的有原因，他的第六感没有错。
星辰娱乐的老板是个青年才俊，也姓梁，是梁北陆的亲舅舅。
想到这里，季眠又瞪了梁北陆一眼。
他们现在比彼此的亲人还了解对方，他当然知道梁北陆没有坏心，对他的恶意揣测也短暂的微不足道，但是他还是很不爽，想对这人发一下脾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要让梁北陆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不是白被他训的像狗一样。
他把身边的梁北陆当做空气，只对着镜头和粉丝们分享美食。
梁北陆瑟缩的坐在旁边，害怕，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这样吃完饭，季眠按照计划去逛街，梁北陆也不离开，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季眠只能时刻注意，不让他进入自己的镜头。
他要去的几家店都是提前找好的，服装店里的款式没有喜欢的，最后又进了一家香水店。
店里一片白色的装扮，在街角有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通过简约的视觉设计让香气更加突出。
这家店有几款经典香很出名，季眠没有提前做好决定，随意拿起了一根试香条。
好熟悉的味道……季眠眉头微蹙，努力回忆在哪里感受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北陆又凑到了他身后。他比季眠高半头左右，抬起手肘，刚好可以把玩季眠的发尾。
试香条淡淡的香气飘到梁北陆面前，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好香啊。”
季眠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七年前梁北陆的味道。
是在地下练习室，他抓住梁北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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