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直连着地下车库电梯的vip通道,私密性很好,宿云微没想走太远,只是不喜欢被旁人看热闹,在这条安静无人的通道里停下,靠在墙上,给许若和贺林发微信说有事耽搁了,晚点才能过来。
他身上还裹着件昂贵的西服,尺寸比他大一圈,不适应的感觉愈发明显。
宿云微脱下外套,搭在臂弯。
也不知道那位的衣服穿不穿第二次,洗干净了再还回去吧。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朝外打开。
宿云微抬眼,挑了挑眉。
“你来干什么?”
赵行简把门重新合上,也学着他的样子,身体微倾,肩头抵着墙壁,和他面对面,“拿了我衣服就跑,还问我干什么,你的职业规划是强盗?”
“……”得,他理亏。
宿云微忍气吞声:“我想先送去干洗店再还给您,好吗?”
赵行简嘴角含笑,“好,我还以为宿少爷深受打击,要找个角落躲起来哭。”
哭你大爷。
这王八蛋说话比林锋还欠打。
宿云微语气凉飕飕:“哦,原来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真是不好意思,没让赵先生看尽兴呢。”
“挺尽兴的,泼水节快乐。”赵行简点头致意。
“……”
你有毒吧?!
宿云微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放弃走文明人路线,顶了回去:“尽兴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烦人精。”
张牙舞爪,毫不客气。
赵行简的笑稍稍淡下几分。
没等被教训,秉承着打游击思路的宿云微骂完想跑。
赵行简眼疾手快抓住他两边手臂,把人按回墙上。
背脊抵上冰冷的瓷砖,冻得他一颤。
宿云微大脑轰一声,全身警觉起来,抬腿要踹他。
赵行简沉声威胁:“敢动手试试。”
这一声和平常慵懒逗弄的语气不同,先前是捉摸不透的风,现在就是屋檐上将坠不坠的冰棱。
硬生生把他的理智拉回正轨。
冷静冷静。
这狗东西看起来也很能打,闹不好要上今日说法。
祸害遗千年,自己肯定比他先玩完。
得迂回,得智取。
宿云微把腿收回去,商量道:“那你先放开我,咱们都君子动口不动手。”
赵行简依然摁着人,没有放手的意思,只不过语气缓和了些,好像刚才的对峙是一场幻觉,笑得散漫:“我怕把你放跑了,君子。”
“不会,我跑什么。”他绞尽脑汁迂回:“外面那么多人呢,我冲出去多尴尬呀。而且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
赵行简轻笑声,眼神示意他继续。
宿云微就继续迂回了:“这地方狗仔多,万一别有用心的坏人拍了您的不雅照片,给您造成名誉上的损失,就不好了,对不对赵先生?”
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足够真诚,一副为对方殚精竭虑的模样。
赵行简果然松了手,宿云微撒腿就跑。
然后梅开二度,被摁回墙上。
“你逮人怎么那么熟练?!不考虑去当警察吗?”宿云微崩溃,放弃抵抗,像要英勇就义,“随便你了,要打要骂都快点。”
赵行简抬起手。
宿云微瞪大眼睛,“你还真打——”
指节弯曲,敲在他脑门上。
不重。
他有一瞬僵硬,呼吸顿止。
“愣头青。”赵行简低笑说道。
怪异感刚冒出个头,便被怒火冲去天边,宿云微揉着额头,不服气:“谁是愣头青啊?”
“你啊,跑到别人地盘上硬碰硬,好玩吗?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嘲讽意味明显,赵行简扯过外套,包花卷一样把人裹好。
“好了,别觉得委屈,当年为了个沈慎跟你哥闹翻,把身边朋友得罪遍。现在改邪归正了,总要给点时间让别人接受,炒股还有个周线月线,你急什么。”
仔细一想,他确实有些心急了。如果三年以来都干混蛋事的某个人突然找上门,说自己有苦衷,他也不会立刻接受。
宿云微看他一眼:“谢谢啊,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但是,”
他强调:“我不是愣头青。那换作你,又没钱又没势,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嘛。”
“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赵行简往他背上一拍,示意他跟着走,“你不就是想和贺闻星谈一谈。认识那么多年,合照有吧,拿出来污蔑他始乱终弃,贺闻星事业刚起步,最怕被挖出黑料,他反倒要恭恭敬敬请你私聊,不简单么?”
“……”
他被这种无耻的打法震惊了。
“我还是当个愣头青吧,我要脸。”
赵行简嗤了声。
片刻,宿云微捕捉到一丝不对劲,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认识很多年?我有说过吗?”
赵行简面不改色:“猜的。”
“赵行简,你不会私底下调查我吧?”宿云微半信半疑,语气危险。
不怪他没半点信任,主要是赵行简这个人,真能把他查个底朝天,也真能做得出来这种事,且毫无心理负担。
“调查一个人总得有所图谋。”赵行简笑意浅淡:“你觉得,我能图你什么?”
好像也有道理……
说话间,他们回到了后台,赵行简径直带他去了周初然的休息室。
正好中场休息,她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仰起脸,化妆师两手齐上为她补妆。
听见动静,脑袋不动,眼珠转了过来,“把人抓回来了?”
什么叫抓。
肯定是赵行简和别人胡说八道。
宿云微没好气瞪他一下。
“又气上了,你是河豚?”赵行简说道:“在这等会儿,我去找件衣服。”
门被关上,周初然立马“哟哟哟”起来。
要不是化妆师的刷子直抵眼线,她能当场拿起手机眉飞色舞和小姐妹蛐蛐上一整天。
然而身受限制,八卦之魂不死。
周初然朝宿云微下手:“原来你就是宿云微呀,小弟弟在我们那儿很有名哦。”
谢邀,不是很想出这个名。
宿云微找了张椅子坐下,语气轻快:“初然姐在我们那儿也很有名,我两个室友都喜欢你。”
眼妆补好,周初然释放天性,抛了个媚眼:“那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了,初然姐人又美演技又好。”
“那这样,姐姐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满足一下姐姐的好奇心?”
宿云微眨眨眼,“啊,你说。”
“赵行简是不是……”周初然话里都是压不住的兴奋:“你的,男、朋、友。”
……啊?
如果这是个漫画世界,宿云微此刻,头顶肯定在冒出源源不断的小问号。
他俩一个震惊,一个兴奋,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天地为何物,完全没发现休息室门被拉开一条缝。
周初然:“你看啊,赵行简那种又死装又无情的人,居然大庭广众帮你出头,还披衣服!”
“这叫什么!”
宿云微一脸麻木。
“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别说衣服了,所以你懂吗?”
周初然斩钉截铁:“他想钓你!为爱抛弃洁癖~”
休息室那扇小门被一把推开。
两个人迅速转身,同步地往后缩了缩。
赵行简靠在门边,手指勾着件崭新的、未拆封的衬衫,不知听没听见他们,当然主要是周初然一个人的八卦。
他弯唇一笑:“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周初然:“哦,我们在说……”
“我们在说你。”宿云微面无表情,抢过话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赵行简略略惊讶,以宿云微的性格,应该宁愿夺门而出或者杀人灭口,也不会承认刚才的话题。
他饶有兴趣,“哦?我们什么关系……你怎么回答的?”
宿云微转向周初然,认真严肃:“实话和你说了吧,初然姐,赵先生愿意帮我、借我衣服,没别的原因。其实赵先生他——”
“是我舅舅。”
周初然:?
赵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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