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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眉间事,非卿不语,只向樽收

“大叔,聊5块钱的?”倾城敲开了盐的小窗。

“不聊,10块钱起步。谢谢。”

“哈哈,行,10块就10块。”倾城今天的心情看来不错,聊性颇浓。

几张布满红色鞭痕,又拥有完美曲线的裸女背部照片,传到了盐的小窗里。这让他立刻就联想到了对面这位女孩,还有她那让任何男人都会浮想联翩的身体。

“你知不知道正跟你聊天的,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啊?你还特么这么肆无忌惮地发,太残忍了吧?”倾城如此坦率和信任的举动,却不由得让盐的心里产生了点愤怒。不管是什么关系,男女间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一样会有的。

“你又作死来着吧?”盐不敢顺着自己的反应聊下去,只好换个方向。作死其实是很多M,为了达到某种目地故意为之的,而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M,这项技能也是必须熟练掌握的。如此清晰的痕迹还要拍下来发给别人看,这大概率是倾城故意招惹来的。

“嗯,昨天我就故意气他,结果就这样了。”倾城得意地说着。她现在,从思想到行为,已经完完全全是个M的心态和做派了。她不是为了体验什么新奇的玩法才要去作死的,而纯粹就是为了享受那种被虐的快感。

“那甭说,你肯定爽了这是。”盐明白了,她这是来炫耀自己的满足来了。

“哈哈,是,爽了,他好久都没这么狠了。”这想必是倾城到了自己的阈值,所以变着法地调整一下自在的风格和手法,好让自己的感受和当初一样美妙。盐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她那种计谋得逞之后的得意。

“对了,大叔,我问你点事啊,”倾城忽然很正式起来。

“大叔,我跟你说过清扬吧。”这圈里关系真正好的人之间的话题是很跳脱的,也许这分钟还在说前门楼子,下一分钟就聊胯骨轴子了。反正只要是自己想说的心里话,那就随时可能蹦出来,不需要起承转折。

“嗯,怎么了?你不会是把人给踹了吧?”盐现在知道了,这女孩就是那种任性,聪明还贼大胆的姑娘,她干出点啥事,盐都不会觉得奇怪。

“哎,不是~,我是最近就总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你要说这个,那我就得问问,你啥时候对得起过人家啊?”盐的正义感又爆发了,他也不想想,这话谁能爱听啊。

“大叔~不是啦,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是说我原来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管和谁,不管怎么样。可我现在跟自在的时候,我会这么想。”

“那是因为啥啊?”这美人居然也有觉得对不起别人的时候,让盐有点吃惊了。这段时间两个人的交流,盐知道了倾城好多过去的“战绩”,这位美女像是找到了最可信赖的知己一样。把她自己过去跟男人之间的各种红尘游戏,都毫不避讳的跟盐说了。盐发现,倾城的三观和一般人不一样,她不觉得带着感情玩游戏有什么问题。甚至,为了让感受更逼真,她还故意很投入。但她从来不会因此迷失,不管跟她演对手戏的人怎么想,她的定位都很清晰,这就是玩,就是一场游戏。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倾城在那边似乎陷入了沉思。

“呵呵~,”盐像是忽然感受到了点什么。可这感觉还不是很清晰,他还需要再仔细琢磨一下。

“你呵呵什么啊?大叔你是不是知道是为什么了?你快跟我说呀。”倾城显然对这个问题很重视,急切地催促着答案。

“不说,谁让你刚才拿照片勾引我的。”盐需要点时间认真思考一下,也顺便报复一下,倾城刚才带给他的生理尴尬。

“我勾引大叔?”倾城楞了一下。这可是有点冤枉她了,她就算这么想过,也确实没这么干过啊。“嗷~,哈哈哈哈……….”随后她就想起了自己那几张果照,并发出了一阵了悟的大笑。

“我对天发誓,真没有勾引大叔,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高兴,不过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哈…………”倾城想到了盐那尴尬恼火的样子,拿着手机又笑了起来。

“你特么还笑,有这么对朋友的吗?”其实对于异性朋友间,这种出于真诚和无意造成的尴尬,盐也没什么办法,他能做的,也就是再强调一次彼此关系的性质。

“那怎么办?要不,我给大叔赔罪?”倾城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恶趣味,挑逗每一个她认为值得挑逗的男人,能拿下一个是一个。你不是说我勾引你啊,那这回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勾引。

“怎么赔罪?我先说好了,我只收现金啊。”而盐还傻傻的按照一般套路,准备跟倾城斗斗嘴呢。

“哈哈,钱可收买不了大叔。”结果被倾城轻飘飘一句恭维话就给打发了。

“要不,我把昨晚上他怎么收拾我的讲给大叔听?特详细的那种,大叔就当自己是他,……….好不?”倾城闪着魅惑的眼神,好像那边的盐能看到似的,这位美人太了解男人的弱点了,至少,她自己从来没遇到过柳下惠。

盐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正用勾魂摄魄的眼光看着自己,玉体横陈地任自己随意处置。他下腹间腾地窜起一团火,心里暗暗咒骂:这特么就是个……….妖精啊!

“停,您打住,我惹不了您,暂时还不想死呢。”盐赶紧给这个话题踩下了刹车。他忽然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镜,不过是背面。

自从那次通过盐,给自在传达心意的小窗对话之后,倾城就经常和盐聊天。她很欣赏这位大叔的坦率和睿智,他不刻意掩饰男人的**,但他又能很好的控制这种**。他不忌讳承认倾城的吸引力,甚至是对他自己的。可他也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个男人特别现实,他知道自己驾驭不了倾城这样的女孩,所以他安守本分,准确地把自己定位成朋友的角色。而这种角色,恰恰是倾城生活中所缺少的。

她的追求者、爱慕者多到数不清,多到她都没时间去认真了解他们,她只会花时间去体察那些吸引了她的人。从小优渥的生活,和自己那非常优秀的条件,让她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她想得到的,她就必须要得到。所以她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她感兴趣的男人。也因此,她没有朋友,特别是异性朋友。

“哈哈哈哈,不想死。”倾城想着盐的回答又笑起来了,这就是她特别喜欢跟盐聊天的原因,这位大叔那几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和那有时候有点残忍的直白,让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在他面前虚伪的掩饰什么。这让她觉得浑身轻松,心情舒畅。让她愿意和这位大叔分享她内心的秘密。毫无疑问,盐已经成了她的朋友,而且是唯一能让她毫无保留进行倾诉的朋友。

“那您想要什么啊?”

“我敢要你什么啊?”沉吟了一下,盐又接着说。“可你也得等我再仔细琢磨一下,毕竟我现在也就是个念头一闪,我得好好想想再告诉你。”

“哎~大叔,好大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哎~”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打断了倾城,她发出了不甘心的遗憾。“大叔他叫我了,我先下了,你琢磨好了记得告诉我啊。”

今天是倾城和自在“蜜周”快结束的日子,倾城家在这座城市有房子,但他们特意选了一处特别的建筑。这是一间专门为了圈内人士特殊改造过的别墅,不但各种器具一应俱全,还对房间布局和功能做了专门的调整。

确如盐所说,这圈里也是分阶级的,不同阶级的游戏场所和游戏方法是不太一样的。而自在和倾城,毫无疑问是属于那种只受想象力限制的实力玩家。什么同城不同城,什么环境够不够浪漫或逼真,这些很可能带给圈里同好困扰的现实困难,在金钱面前,都不是事。

但自在并不属于这类人,他的财力没问题,但他的时间有问题。他也有恰当的女□□愿意配合他疯狂,但他自己却没那么疯狂的意愿。

而倾城,也显然不属于那种需要依靠任何男人扶助的女孩,她可以追随内心的想法选择游戏的方式和对象。所以这就让自在越来越觉得他和倾城的交往,是一种生活而不是一场游戏。

“你能行不能行啊,不是说跟你盐大叔就聊五块的吗?我怎么看着像50的啊?”这个“蜜周”的经历,让自在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少年,

倾城在见到这幅暧昧的景象时,身体就产生了反应,她一眼就猜出了自在今晚的心思。

“跟盐大叔聊是‘全素斋’,一点荤的都没有,那不得多给点啊?再说,盐大叔那最低消费都十块呢。”虽然和自在做过很多让她感到疯狂和羞耻的事,但今天主人心里的这个想法,还是让倾城羞涩了起来。

她受的是正规的舞蹈训练,学的是如何用肢体动作表达如喜悦,悲伤,幸福,哀婉这样的感受,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用它们来表达主人想看到的那种情绪。这让她感到既兴奋,又羞耻。她拼命的想岔开这即将到来的不堪。

“嗯?瞧这意思,你还想聊荤的?”自在给倾城戴上了金色的手链和脚链,又看了一眼茶几上那一对金色带夹子的铃铛和蛇鞭,歪着头,故意冷冷的问。

“不敢不敢。”倾城瞄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脸上立刻带上一种讨好的表情,显得更乖巧了。

“嗷,是不敢,不是不想。”自在边说边把那对铃铛夹了上去。

“啊~,主人,不是不是,不是不敢,是不是。”突如其来的痛感和绝对弱势的不利地位,让倾城有点慌不择言了。

“到底是不是啊?你这一会是,一会不是的。”自在坏笑着盯着倾城问。

“哼嗯~,主人耍赖,其实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倾城干脆放弃了解释,直接控诉起了这圈里游戏规则的不公。

“既然知道,那就自己过去吧~。”自在向舞池中的钢管努努嘴。

“是。”倾城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甘,窘迫和期待,身体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

疯狂的激情过后,自在刚刚睡去,倾城卷缩在他身旁,身体美妙的感受余韵未散,心里的甜蜜幸福又接踵而来。几天来的经历充盈在脑海。

自在和倾城有时像一对顽皮的幼童,在任何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徜徉流连,嬉笑玩闹。他们在人丛中尽情的欢叫,在路边的农田水渠中,尝试着各种恶作的顽劣,彼此的衣服、头脸,都成了享受童趣最好的媒介。有时他们又像热恋的情侣,在无人的林地间激烈的□□,在幽暗的影院中深情地拥吻,在晚霞映照的海边依偎着呢喃…………这一切,此刻都化作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充斥在她的心田。

倾城点开自在的头像:“主人,有你真好。”

“我们会很久很久的,是吧?”

“我们老了以后,也还会这样吗?”

盐今天有点忙,快中午了才打开了手机看消息。一条自在早晨的留言映入眼帘:“老盐,我这次怕是真陷进去了。”

盐得意地笑了:小样,再洒脱,你也不是神仙啊,牛逼什么啊。可他转瞬又产生点担忧,这一对主奴,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游戏红尘。本来是挺般配的,可要是大家都违背了初心,这事会怎么发展呢?

又一条消息冒了出来,是倾城的:“大叔,我问你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额,这个啊,我觉得,会不会是这样啊,你之所以会觉得对清扬有愧疚,是不是你有点爱上自在了?”倾城这个问题啊,盐确实是又认真想过了。

“这………..为什么啊?”当局者迷,倾城一时还没明白过味来。

“以前甭管什么一段情啊,主奴情啊,就你原来跟那些男人的胡闹,对你来说都只是过客,红尘中的游戏。是吧?所以你觉得不管怎样你的心反正是属于清扬的,那当然就容易释然啦。可你现在要是开始真的爱上自在了呢?主奴情变成爱情了呢?”

“那……….”那边的倾城显然陷入了沉思。

“不靠谱,大叔说的不靠谱。”其实倾城觉得盐说的特靠谱,旁观者的一席话,让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她想采取点行动。

“切~”盐撇了撇嘴。

自从那天东窗事发,蔻蔻着实郁闷了几天,叔叔不停地在小窗里,连篇累牍地给她分析她可能遇到的“危险”。这让蔻蔻对叔叔的观感越发变得糟糕了。

尤其那天叔叔失态的表现,让她意识到,叔叔这么投入,固然让她感受了宠爱,可也带给了她不小的压力,甚至会影响到她正常的生活。玩终究是玩,不管多投入,也不能影响自己的事业家庭。这是圈子里绝大多数人的共识。

而醒那天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靓点颇多。蔻蔻知道醒对她很不满,但当着旁人,他依然毫不迟疑地选择维护自己,事办的也不卑不亢。这无疑让蔻蔻的心理天平向醒发生了倾斜,她下了决心,放弃叔叔,选择醒。

可选择这种事,一个人其实做不了,醒还给不给她机会选择,蔻蔻并不是很有把握,所以这两天她对醒是有点曲意奉承,伏低讨好的意思。

而醒呢,他一开始是动了不再和蔻蔻牵扯上什么关系的念头了。所以他当天晚上就找了个妞,想冲淡一下这事对他的影响。可一番**过后,却是一种深深的空虚。

男人就是这样,精虫上脑的那一刻,看谁都像自己的初恋,可是一旦排出了那点浅白色的液体,如果没有点□□以外的羁绊,那这心理不应期带来的厌倦,也足以让天使变成大妈。

醒想到了遗爱,这女孩那随遇而安的性格,倒是很对他的胃口,可也许正因为这样,反而让他觉得缺少了一种挑战的乐趣。人都这样,太容易得到的,就容易不珍惜。他又想起了蔻蔻,这女人对他是有吸引力的,虽然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保持着关系。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叔叔与蔻蔻的关系在前,他和蔻蔻的关系是后来才有的,所以应该是他给别人戴了帽子才对。因此他也就很快释然了,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热度,醒也决定继续完成那个“浪漫”的约定。

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帝都北部长城脚下,有一座江南水乡风格的小镇。

这里小桥流水,曲院回廊,一派鱼米之乡的风光。更难得的是天气,绵延一色的铅云覆盖了整个天际,连远山都被遮掩在如烟一般的面纱里。细密的雨丝仿佛是从空气中析出,润湿了它触及的一切,偶尔吹来阵阵略带凉意的微风,搅动着雨帘轻拂过鸳鸯成双的水面。

一种白墙青瓦的舒缓,古琴悠扬的缠绵,应和着水镇上谁家的炊烟,浸没了桥畔水边,画窗屋檐。让置身其中的人们,把久远邂逅的前缘,此刻溢美的落款,与记载衷情的誓言,挂上了眉梢嘴边,眼中心间。

邻水阳台的一顶油布遮阳伞下,醒和蔻蔻对坐在一张不大的餐桌前,几样江南特色,制作精致的湖鲜山珍摆在面前。暮色四降中木桌上摇曳的烛光,和水边散落四处的点点灯火,让彼此相视的双眸中,仿佛也闪动着熠熠星光。

其实醒是个骨子里带着浪漫基因的人,只不过身边的环境不允许他太斯文,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还是很愿意享受一下,那种文人地精致情怀的,正如此刻的小桥流水人家。

而蔻蔻,只要是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她都能感应,她都会欣赏,她是个对生活的细节很敏感的人。此时她正在一边细嚼慢咽的品尝着梁溪脆鳝,一边听着醒给她讲解着这桌上其它几道菜的来历和特点。

群里一位姑娘发的自拍照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个她刚加没多久的群,里面熟人不多。不过这个姑娘还是立刻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这女孩昨天刚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发到群里,带着她自己名字水印的照片,把群里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走了,自然少不了各种或明或暗的恭维。

和现实世界中一样,吸引异性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外表。而吸引同性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被异性关注。蔻蔻带着点羡艳地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醒看:“这女孩漂亮吧?”。

醒接过手机看了看,极其平静随意地说了句“挺漂亮的。”然后就没了下文。这回答让蔻蔻有点不甘心,她既没有得到她喜欢听得甜言蜜语,又看不出这男人对其它女人的一丝心动,这让她想吃醋都没借口。

“那醒大老爷觉得,我跟她,谁好啊?”遇到这种事,女人是必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这怎么比啊,没法比。”醒还是带着那种似笑非笑欠揍的表情:“你知道她发的这照片就是她自己啊?咱用得着跟张照片比吗。”

醒的回答让蔻蔻有点意外,她并不善于理解这种复杂的逻辑关系。没等表情有点迷惑和错愕的蔻蔻说什么,醒就接着解释起来了:“凡是这种没事就往群里发自己照片的,都是想引起注意,正经玩的有这样的吗?所以甭管真假,这样的都别搭理,她要是真的,那也是找人包养呢。可谁特么要是想包养,还用得着在这跟她磨牙?”

醒的一番说辞让蔻蔻明白了,原来这看似简单的展示,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不过她对探究这些需要逻辑关系才能看透的人情世故,兴趣保持不了几秒钟热度。于是话题就很自然的转换到她擅长的领域:

“我就喜欢被包养,我不想奋斗了,要不醒大爷你把我包养了吧?”蔻蔻最擅长的,就是跟自己的S调皮捣蛋。

“就你特么这气人劲,那还不得把爷气死?”醒当然也了解蔻蔻这性格,而且这正好是个控诉蔻蔻顽劣的机会。醒肯定不会放过:“让你叫个爷你都跟我拉锯,特么一点都不乖。”

“我乖,我特乖,您看今天您点的菜,我保准都吃完了。”蔻蔻带着一脸很真诚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醒。

“是啊,这要是爷明天再带你吃烤生蚝,你还乖。”其实醒知道,蔻蔻就是在日常相处时候显得难以驯服,在房间里,她还是挺乖的。和所有合格的M一样,蔻蔻的这种顽劣,也不过是为了让S始终保持一种警醒,保持一种征服永远在路上的斗志。因为这主奴关系和婚姻一样,是需要经营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微言大义,诚不欺人。

“好啊,好啊,我觉得您应该试试,我肯定特别乖。”蔻蔻“很乖”地冲着醒笑了。

对她这种顺杆爬的顽劣,醒忽然觉得后槽牙有点痒痒:“你特么……….”

“艾~,大老爷您快看群里。”蔻蔻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她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特么又没在你那群里,看不了。”听到醒这么说,蔻蔻把椅子挪到他身边,靠在醒怀里和他一起看着群里的消息。

“四处找图累不累啊?”一位叫永远18的女M@着刚才发照片的女孩,这话里讽刺的意味颇浓,显然是说这女孩发的照片都不是她自己的。

“不累。”这女孩并没有示弱,看来是准备接受挑战了。

“你真棒,小妹妹,快把淘宝同类型照片搬空,不对,是不是妹妹还不一定。”这位永远18大约是拿到了一些证据,不然不会冒然发难。

“照片不是本人嘛?”,“我这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不是真的?”,群里开始有人发出疑问了。

“哈哈哈哈,你又真相了。”一位叫青天的S对着永远18表达了支持。

“人家愿意嘴炮你别拆穿啊,(捂脸)看着演不好吗?你就让人家发呗,你这一拆穿,舔狗没了咋办。(捂脸)”毒药还是年轻,没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而那个女孩则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群里也跟着为了这不大不小的瓜乱遭了一阵。

醒正带着冷笑看着这些纷乱,怀里的蔻蔻忽然发出了点感叹“哎,这真真假假的,谁能分得清啊,幸好永远18给揭穿了,这姑娘还挺热心的。是不,大老爷?”她抬起头有点天真的看着醒,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醒用看小朋友一样的表情看了一眼蔻蔻,随即就微微一笑,侧过头给她解释起来:“你觉得那什么18是因为热心啊?我没看出来这是个热心人,我就看出来她是这群的风云人物,是不是怕男人们都被那女孩勾搭走了咱不知道,但这事肯定跟热心挨不上。”醒的生活经历,让他平时不得不和怀着各种心思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会出于本能的,从很世俗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但他心里又很羡慕蔻蔻能有这种单纯的想法,这正是他渴望而不可得的一种心境。所以他很温情地看着蔻蔻:“你这跟个小傻子是的人,是怎么在圈里混这么多年,还没被人给买到山里去的啊?”

醒的话让蔻蔻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安全,她本不善于分析探究别人心里的想法,她是那种跟着感觉走的人,理性的思考会让她觉得很累。她期望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把自己托付给他,他会帮自己处理好这一切,为自己遮风挡雨,给自己一种温暖,安全,依赖的感觉。

而这一刻,在这烟雨蒙蒙,灯火闪烁的黄昏,在这晚风带来的阵阵幽凉中,在这个男人那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她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幸福。蔻蔻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用力往醒的怀里钻了钻,从盘子里撕下一只烤乳鸽的翅膀,甜蜜地吃了起来。

醒眯着眼,端起红酒杯缀了一口,此刻两个人彼此相依的那种温馨,也让他获得了某种藉慰,现实生活的压力和困惑,圈子里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的风雨,同样让每个标榜自主坚强的男S身心疲惫。这样的一种依偎,纵然明知是得而易失,少聚多散的难圆满,也依然让醒感到了极大的安慰。画舫穿梭,弦歌云遏中,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提剑闯人海,再叩风月关的豪情。

泫手里捏着几张纸,这是他新厂区中央空调系统供货厂商的报价单。年初搬到这个新地方,一直忙忙碌碌的,连基本建设都没有顾得上完成。他刚刚谈了一个厂家,正等着另外一家供应商的代表,拿着这厂家报价单的他一下就想起了毒药。他记得,毒药似乎就在这家大公司工作。

毒药应该是一位可以打破陪伴泫最久记录的人了,泫已经和她见过三次面了,到目前为止,这女孩还没有让泫感到任何不安。她对感情控制的很好,纵然平时地谈笑难免要涉及到情感的话题,她也适可而止,从不沿着话题延伸。这让此刻想起毒药的泫心里一动,他打开了毒药的小窗:“你不是在奥兰工作啊?我自己这有个空调项目,你要愿意,可以找同事来谈谈。”

没过多久,毒药的回复就来了:“是啊,主人。您说您那要装空调啊 ?哈哈,这么巧。我现在和业务员去一位客户那,见了客户我再和您详细谈吧。”泫刚回复了个好字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采购小薛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而天下偏偏就有这么凑巧的事,走在后面的那位美女,居然正是他的小药丸。

短暂的惊讶之后,泫的脸上就带上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微笑。他站了起来,径直朝着毒药走去。而毒药也睁着大眼睛,带着点惊喜和局促地看着泫。这两人的表情,让旁边正在给他们做着介绍的小薛和小张很快意识到,这介绍寒暄的公务流程,应该可以省下来了。

“请坐吧。”泫定了定神,收起了那过于不加掩饰的欣喜,朝着茶台一摆手:“我和萧经理是……..老朋友了。来,你们坐,坐。”泫这话明显是解释给另外两个人听的,就这对帅哥美女互相看上去的眼神,你跟我说是老朋友?骗鬼呢!不过这年头,傻子属于稀有物种,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恍然大悟了。

“周总,要不我和小张先到外面再把清单对一下,您和萧经理先谈着。我们对好了,再由您和萧经理拍板?”小薛是个精明人,他看出来有外人在,这两人不自在。所以坐下没说几句话,也没等泫开口,就非常识趣的拉着毒药带来的小张离开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毒药那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才事出突然的偶遇,让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等她意识到她和泫之间的情感流露,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们亲密关系的时候,她只好假装不动声色的沉默着。她真不敢想象,要怎么一本正经的和自己主子谈这笔生意,那场面肯定太出戏了。

泫也一样,有着最亲密行为的两个人之间,是很难进行清晰地利益划分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主奴关系。所以每到此时,泫就觉得自己的那套理论有点不够用。幸好,小薛的通达让两个人都避免了尴尬,心境也很快切换到了平时的状态。

“主人,原来您跟我是老朋友啊?”毒药笑着调侃着。

泫也笑了:“你不老,所以不是老朋友,是好朋友。”

毒药眉梢一挑,笑得有点媚:“既然是好朋友,那您还那样对我?”

在这平时都是生意和应酬的场所,忽然出现了这份男女间生活的气息,让泫忘记了那些争斗和烦难,变得兴致勃勃起来:“那样对你?我不懂,那样是哪样啊?你得说清楚啊,详细说说,不然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啊。”

毒药忽然脸上一红,她知道这是泫用主子身份给她出难题了:“您真讨厌。”

此刻毒药那小女人般的娇羞,让泫的**一下就被挑动起来了,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升起,他坏笑着看着毒药:“敢说主人讨厌?那就别怪主人不客气了啊。”泫抬起头四下望望,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毒药说着:“这是主人的办公室,应该比较安全。”

毒药看着泫那英俊的面庞,心里正一阵阵陶醉欣喜,一听这话,她就明白了泫的意思。被陌生人发现的危险,本来正是露出这类玩法让人觉得刺激的地方,可今天这场景,对毒药来说也太刺激了点,无论可能性多小,一想到那种被现实生活中的熟人,发现的后果。就让她不寒而栗:“主人,不要。”

“什么?”泫歪着头看着毒药,眼神中的意味无疑是对毒药的抗拒发出的警告。他并不是没考虑到可能的危险,但这是他的地盘,是他的办公室,他不相信谁会不经自己同意就闯进来。

可毒药还是紧张地挺直了身子,一脸可怜又不情愿的表情:“可是,主人,求您了…….”

如果是原来,泫是不会在意毒药的想法和感受的,可今天毒药这副无助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和她同行的小张。毕竟,万一也是有一定概率的。泫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停在了他那巨大的老板桌上,那锃亮的台面下面,足够几个人藏在那了。于是他微笑着看向毒药,向那桌子一努嘴。

毒药顺着泫的目光看了看那足够好几个人使用的班台,然后愁眉苦脸的低下了头,不情不愿的说道:“是,主人。”

…………..

今天这顿庆祝生意成交的晚餐,只有泫和毒药参加,所以这本该觥筹交错的酒局,变成了温馨浪漫的家宴。泫今天兴致特别高,坚持要毒药陪他喝点酒。一直以来的寻觅似乎有了结果,他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陪伴的目标。而这次无意中和毒药在现实生活中的交集,又悄悄拉进了两人的关系。

“您等我回去试试,跟领导再申请一个更优惠的价格吧,不过,这个不敢保证能成功。”毒药忽然谈起了她今天的本职工作。陪着泫也喝了不少酒的她脸上带着一抹嫣红,刚才两个人亲密的互动,让毒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温情。虽然泫的要求依然霸道,动作依然粗暴肆意,但她却不再仅仅是泫面前的一件工具,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开始关注她的感受,重视她的参与,希望获得她良好的反馈。这让毒药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欣慰。

带着点微醺,泫欣赏的看着面前这充满成熟女人味道,却又青春无敌的女孩:“嗯好,不过千万不要勉强,这本来也是主人的心理价位。再说,收了你这么久,主人也该为你做点什么了。”

泫最后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毒药心中那根柔软的神经,自从她记事以来,该为她做事的男人却几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此刻这位她本没有指望从他那里获得帮助的人,不经意得表达,让她那被生活摔打得十分坚强的内心,也不禁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也许酒精的效果多少也起了些作用,毒药忽然抬起头,带着一种决然的神情,认真地看着泫:“主人,我想和您说说我自己,您愿意听吗?”

“我是四川人,没上过什么学,初中都没有毕业。是我父亲嫌我吃白食,不让我上了。16岁还不到,我就进了一家电子厂去上班。”毒药平静的诉说着,仿佛在讲述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泫静静的聆听着,没有插话,可他知道,他将要听到的故事,必定不会这样平静。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经常被别人欺负。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和我在一家工厂上班,比我大十多岁,几乎和您一样帅。”毒药苦涩的一笑“他总是私下偷偷帮助我,教会了我不少东西。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有点像父亲,他关心我,疼爱我,教导我。让我觉得特别温暖,让我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依靠。后来,我们就开始谈恋爱了。”

泫夹起了面前的菜,放到了毒药的盘子里,他知道,面前这女孩已经做好了让他走进内心的准备。如果是原来,这可能会让泫感到不安,但此刻,他却平静地等待着这份心灵的接近。

“后面就是挺老套的故事了,我们先是同居,然后是我怀孕,那一年,我还不到17岁。一开始,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我不,我那时候全部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我想和他过一辈子。后来,他知道我怀的是男孩,就同意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身上的S本性开始显露了,他虽然不懂混圈子,可他天生就是个S,我喜欢上字母,他功不可没。”

毒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我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他说他是家里独子,可他没说他还有好几个姐妹。他说他家住在县城,其实他家离县城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他说他没有结过婚,那是因为他家太穷,当初娶的老婆受不了,跑掉了。”

毒药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马上要变得激动的情绪:“可就算是这样,如果他能像当初那样对我,我也愿意跟着他。他当初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我从来也没有感受过的,我知道了一个男人对你好,是种什么滋味。”毒药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那份已经失去的美好。

“可自从我跟他回到老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越来越像我那个父亲,别说什么孕检,我生孩子都是在他家那四处漏风的房子里。那是冬天,外面的雨冷极了,邻村一位经常帮人接生的老婆婆守着我,而他,跑到外面喝酒赌钱去了。偏偏我运气不好,难产。幸亏我那时候年轻,折腾了差不多整整一天,总算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

泫一直静静地听着,可他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如果不是亲耳听着毒药的诉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这样的经历,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在泫的眼中,毒药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有心计却从不会对他使用。无论在群里还是小窗中,她总是用一种很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一切,从不怨天尤人。可谁又能知道,这女人竟然经历了如此多得坎坷和辜负。

“我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的宝贝,就在想,难道我要让他再跟我一样,过着有父亲却没有父爱的生活吗?我这辈子,难道要再像母亲一样,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一个不懂得什么是责任的男人身上吗?不,我既不会重复母亲的错误,也绝不让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所以,过了满月,我就带着儿子离开了他,离开了那个家。”

“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吧?”泫想像着这样一位年轻的母亲,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必然要遇到的那些艰辛。此刻,他终于明白,毒药身上那股成熟女人的韵味,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毒药苦涩的一笑,可那一瞬间的落寞马上就被一种豪气替代了:“再难,也都过来了,我自己努力工作挣钱,养活妈妈和儿子,我要让他们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我虽然读书少,可还是挺好学的。虽然后来还是免不了上当受骗,可是跟以前的经历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了。而且我儿子今年也要上学了,他像我,喜欢上学。”

说到自己的孩子,毒药脸上带着一种欣慰和自豪,她打开手机,翻找出了儿子的照片递给泫看:“只是,主人,我不是您喜欢的少女,您,您不会介意吧?”

泫认真看着毒药手机上的照片:“这个小帅哥还真像你,不愧有这么漂亮的妈妈。”说着,他抬起头,庄重的看着毒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的那份略显自私的担忧,都随着毒药的诉说冰消雪融了。面对着这位心里充斥着自己爱子,和家庭的单身母亲,泫彻底放下了心。他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寻找的目标,此刻正真切的坐在面前。去他妈的宗教狂热和皈依吧,如果能有一种安全的情感陪伴,谁还需要编一个鬼都很难相信的理由来骗自己。这让他忽然被一种感动包围了,他想紧紧地拥抱这份满足:“你晚上不需要回去陪这位小帅哥吧?”

毒药被泫那火辣的目光盯得心跳都加快了:“主人,他们都在老家呢,我倒是想陪呢。”

泫开心的笑了:“那一会跟主人去家里看看,要是能入你法眼,你干脆就住过来好了,虽然没有小帅哥,但老帅哥还是有一个的。”

毒药被泫这自称逗笑了:“主人不老,而且还特别帅。您知道我就是因为这点才非要跟着您的吧?”

泫装出很惊讶的样子:“你难道不是因为主人又帅又有才,还特别靠谱才要跟我的吗?”

“哈哈哈哈,对对,就是因为主人脸皮厚,我才想跟您的。”此时的毒药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她知道,她以后再也不用在这个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感和需求了。

“九转灵丹哪胜酒,五音清乐未如诗。诗~咱们就不作了,喝了这杯酒,跟主人唱歌去。不过你可小心啊,主人唱歌也特别好听。”泫逸兴遄飞地看着毒药。

这女人眉毛上挑着,轻轻一撇嘴,紧盯着泫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热切的光芒:“主人就觉得我肯定不如您唱的好啊?人家可是业务经理呢。”

…………..

这一晚,毒药和泫都喝了不少酒,也都感慨着命运对这一对异乡人的馈赠。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毒药终于再次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痛哭流涕,那些外人难以想象的艰辛,那些别人同样难以理解的坚强,仿佛都随着奔涌的泪水倾泻而出。那一刻,毒药像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对未来得憧憬和温柔的心境,如鲜花般美丽地绽放。

“眉间事,非卿不语,只向樽收。你什么时候回帝都啊?”嫣然看着小窗里盐的询问,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离情和乡愁:衡阳路远,送暮天烟渚,秋声几遍。乡关北望斜阳里,纵千里回眸,料应难見。离情正笃,未有云书來換。

虽然此刻正身处故乡,她的心却牵挂着远方。自从读大学开始,十来年的北漂生活,不知不觉间在嫣然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家乡的暑热让她既熟悉又不适应,接连吃了一段时间的家乡饭,竟让她开始想念那遥远城市饭菜的味道。就连那自己曾痛恨无比的呼啸北风,此刻想起来,居然也变得亲切了起来。

“再过几天吧,我帮家里把该办的事都办办。哎,我也没想到,回家居然不适应了,热得我睡不好,真不该这季节回来。怎么,您想我啦?”嫣然趁着项目间期的清闲,休假回了老家。虽然不是专门,但和家里给她说的对象见面,也是此行的重要内容之一。

盐知道她这次回去要相亲,虽然嘴上很支持,但心情却相当沉重。因此盐只是随意地问过一次,而嫣然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个“还可以”。然后他俩就很有默契的都不在小窗里提起这个事,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嫣然其实也跟盐一样,心情并不轻松。但这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怎么可能躲得开呢。

嫣然已经见过那个男人了,是个在城里有公司的生意人,三十多岁,年轻时候忙着事业,就把这婚姻大事给耽误了。这男人显然对嫣然相当满意,还专门抽出时间,一连两三天带着嫣然游览观光,让她看看家乡这十年来巨大的变化。后来又特意送嫣然回家,能看出,这男人是很有诚意的。而嫣然显然也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错,经济实力自不必说,难得的是,这个人身上没有很多生活优渥的人会有的那种轻浮,说话办事实际且沉稳,也许是做生意的缘故,眼光见识也很在线,和嫣然也能有一些共同的话题。可这本来很成功的相亲,反而让嫣然变得纠结彷徨起来。按当初她的设想,去见个面,走个过场,不管谁没看上谁,这事就算过去了。她就又能心安理得的把成家立业的事情再拖一段时间。可现在这结果,有点超出嫣然当初的预判了,她还没做好面对这情况的心理准备。

“都说了:眉间事,非卿不语,你还非得让主人说那两个字。”

“当然想你”这几个字就在盐的嘴边,可他下意识的忍住没说,潜意识中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他,这不是谈恋爱,你不能谈恋爱。所以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这种恋人间才会高频出现的词汇,他都尽可能回避。他不想让自己,也是让嫣然产生一种错觉。纵然他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嫣然失望。而且两个人为此没少“斗智斗勇”的来一场“我不给”,“我偏要。”的争执,他依然固执的坚持着这种理念。

“哪两个字啊?主人。”果然,嫣然又逼着盐说她想听,爱听的那些“高频词”了。

其实盐用的是嫣然的一首《凤凰台上忆吹箫》中的句子,只是把君字换成了卿字,要说无论是意境还是情怀,都比那流俗的想你不知高出多少。可女人就是这么怪,明明有更深情更传神的表达,却偏偏更喜欢那些直白朴素的表白。而且就此刻嫣然的心情来说,她是真的需要爱人直白的回应,来安慰自己那颗彷徨无助的心。

盐看着嫣然这热切的呼唤,心里忽然一阵绞痛。他知道嫣然的想法,知道她此刻的需求。他多希望自己能没有那些顾忌的去回应爱人。但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这份爱,怕是注定不可能有结果了。

特别是这次嫣然回老家相亲,让他真切地面对着他和嫣然故事的结局:不敢走向婚姻的感情,注定只能是一场游戏,既然是游戏,就终有结束的那天。所以他知道,再也不能增加那些虚假的信号了,再也不能增加结束这游戏的难度了。哪怕这意味着现在会让嫣然失望,或许这样做,能让她离去的决心更坚定一些,离别时的痛苦能减轻一些。

盐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我的爱人,原谅我此时的冷酷吧,原谅我对直面失去这份美好的恐惧吧。你该开始你的新生活了,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盐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半晌,他才颤抖着打了个拥抱的表情:“你订好了回来的时间,告诉我,我去接你。”

从盐那长久的沉默开始,就像是心有灵犀的一般,嫣然也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了,没有从盐的口中听到她想听的那两个字,让她一下从刚才对爱人的甜蜜憧憬中猛醒过来。相亲的行为此刻就像一枚钢钉,扎的她心像要撕裂了一般的疼。爱人的刻意回避更是让她感到一阵孤独和悲凉。她何尝没想过最终的结局,何尝不明白盐的心思。但她此刻只想尽量的享受这必然要失去的温馨和甜蜜,她真想再把这些美好更多的装在记忆的行囊,她要在那终点来临前肆意的挥霍这爱的每时每刻:爱人啊,你此时的冷漠,并不能分毫减轻离别的痛苦,却辜负了我们相爱的时刻。你难道真的不懂我的心吗?嫣然的泪水也无声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而那在过去似乎缥缈而遥远的归宿,也瞬间变得清晰而立体起来。

“贱奴,过来见见你的妹妹。”跪在手机前的妮妮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她抬起了头,屏幕里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条红色的皮质狗链,他身旁趴跪着一位皮肤白皙的女孩,女孩的头被链子拉扯着半抬起来,露出了脖子上红色的项圈。妮妮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主人新收的M了。

她的这位“妹妹”,主人和她念叨过,是个从小圈过来的姑娘,所谓小圈,是在这个字母圈子中半独立的一个特殊环境,而这个小环境中的女孩,也是用“贝”而不用M来称呼。这本是个为了保护那些既有字母需求,同时又不想过早的涉足成人行为的低龄群体而发展出的封闭环境。但在人类的**面前,这些自发的保护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效果,反而成了对字母进行普及和启蒙的学校,给大圈不断补充新鲜血液的基地。

屏幕那边的男人指着投屏对身边的女孩说着:“来认识一下,这是你妮妮姐姐,你们以后要多亲近,现在叫姐姐。”

“姐姐。”边上的女孩怯生生叫了一声。妮妮轻轻的应着,可她心里并不情愿有这样的一个“妹妹”,但主人的理由似乎又无可辩驳:妮妮不在主人身边,不能及时的陪伴他,主人应该有一个随时都能候命的奴。而且,主人的要求和期望难道不是她应该无条件遵从和满足的吗?这些圈里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让妮妮也觉得主人的做法无可厚非。可话虽如此,她心里依然隐隐的有一种不甘,她担心这位新“妹妹”会把主人对自己的“爱”分走,她厌恶看到主人和别人亲近的画面,哪怕这圈里所有的规则和理论都间接的支持这种行为。可她也找不出恰当的理由来反对自己主人的做法,毕竟,这是字母圈,世俗生活中的那些规矩和习惯,在这个环境中并不都适用。

尤其是像妮妮这样简单的女孩,从一开始就被灌输了各种‘服从是M第一准则’之类理论的**汤。让她纵然不干,不满,却还是没有怀疑这规则的可行性。她只知道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去满足M这个身份的要求。就像她早就按照主人的要求,退掉了除主人所在的群之外其它所有群,删掉了几乎所有男性好友一样。虽然她并不情愿,但她还是尽着M的责任,遵从了主人的意愿。

但她现在还不懂得,这次主人给她找妹妹这件事,和以往那些限制她自由的要求是有本质不同的。在男女欢爱这件事上,人类渴望独占的本性是永远也不会因为什么规则制度或者理论说教就能改变的。今天这些不干和幽怨的情绪,还只是第一次,今后她还要不断的品味和体会,直到这样的矛盾再也无法自我平衡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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