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门外。”倾城有点惊讶地看着清扬的信息,然后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清扬。她没有跟着自在一起回帝都,自在再三坚持要她冷静几天,然后再做出选择。最起码,她也要给清扬一个交代。从倾城自己的本心来讲,自在给予她的那种归属感和心灵的宁静,是她以前从来也没有过的感受。她已经下了决心,去追随这份感受,而不管这是不是她曾经设想过的结果。但她也没法对清扬的爱视而不见,对这份爱,她是心怀感激的。对清扬这个人,她是怀着愧疚的,因此她踟蹰着不知该怎么给清扬这个交代,而此刻,她终于必须面对这一切了。
面前的清扬显得有些憔悴,这几日的煎熬,加上路途的奔波,让他严重缺乏睡眠。可他要找寻答案的决心,丝毫也没有动摇。经历了最初的情绪波动之后,清扬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果敢。他决定趁这个机会,让自己对倾城的这份感情,能有个明确的结果。
素面朝天的倾城默默把清扬让进了房间。“你怎么找到我的?”这句话刚出口,倾城就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该问。清扬当然用得是她曾经疑心的那个办法。可除了这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废话,倾城也不知道该和清扬说些什么。她确实是一点为自己辩护的理由都没有。
“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清扬的语气并不激动,但里面透露出的坚决任谁也听得出。
“你想怎么样?”倾城应激一般地做出了反应,面对清扬的她,立刻就回归了普通人的心态。
但倾城的这种态度显然刺激到了清扬,他想起聊天记录中,倾城对别人那些真真假假的表白和温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想怎么样?想做一个爱你的男人该做的事!”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语气又变得缓和了一些:“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那你想错了,我虽然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老公,但我其实也有道义上的权利,要求你不能做一些事。可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来主张这种权利的。”
“你………都知道了?”还怀着一丝侥幸的倾城,问了个连自己都觉得挺蠢的问题。
“嗯,我都知道了,我调了你的聊天记录,还有你另一个号的。”清扬用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倾城,他这次不准备再装糊涂,也不准备给倾城任何狡辩的机会了。
倾城木着脸沉默着,她知道,过去她和清扬间那种互不干涉的默契,所需要的现实环境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是自在还是清扬,都不会允许她继续暧昧下去,她这次必须要有个明确的表态,必须做出选择了。“我们分手吧。”又沉默了一会,倾城躲避着清扬的目光,用淡淡的语气说着。
倾城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她知道这事,错全都在自己。她也不好意思请求清扬的原谅。况且,她自己已经决定,从今以后踏实跟着自在,去追寻那份她渴求的安宁和归属。所以她只好假装表现的若无其事,来掩盖自己的那份愧疚。
即便是对倾城的反应有心理准备,清扬还是有点被她的决绝激怒了,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着:“然后去跟他?那个自在?”
倾城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你用什么身份跟他?他有家庭,有老婆孩子,你难道要用小三的身份跟着他?”
“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奴,就这个身份。”既然连分手的话都说出来了,倾城也豁出去了,不顾及清扬会有什么感受的直说了。
倾城的话让清扬心里像刀搅一样难受,倾城要和他分手,固然让他不舍,但这并不是最刺痛他的原因。这个男人深爱着倾城,他愿意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掉自己,如果倾城真的做了个在他看来靠谱的选择,他很可能就此退出竞争。只要倾城能幸福,那他就算悲伤难过,也愿意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她飞翔。但倾城此时的决定,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在他看来,这必将导致一出悲剧的上演。如果是那样,那他失去这份爱就毫无意义,所以他要尽全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主奴?主奴是个什么身份?小君,你疯了吗?”清扬带着一脸的焦虑和不解看着倾城。“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保障都没有的身份吗?就算是恋爱关系,也比这个可靠些。起码还有社会舆论的支持和监督,起码还有未来变成婚姻的希望。你现在想的这身份有什么呢?能有未来吗?你难道糊涂到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吗?”清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君,我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你要离开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以前你去胡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我知道,那只是你的游戏,你并不会迷失在里面,你不会让它影响了你现实生活中的选择。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会做傻事,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你是在做傻事。我理解不了你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可你要明白,如果是激情,那就不会长久,如果是感情,那就必然需要归宿……..”
没等清扬说完,倾城就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傻事?你凭什么觉得我做的就是傻事?你很了解我的感受吗?你都说你不懂我和他的情感,那你怎么知道,就不会有归宿?”自在并没有和倾城透露他正准备离婚的消息,他不想让倾城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因为这个因素影响到了结果。而倾城此刻则完全沉浸在,自在带给她的那份归属感中。对她来说,这份归属感,这种心灵的宁静,本身就是一种归宿。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安放的位置。
清扬当然理解不了倾城的感受,但他非常了解人性,以及这个社会运行的规则:“那好,既然你说到归宿,那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小君,你现在可能一门心思,想着跟他在一起,以为那种感受就是你的归宿。可是,归宿并不简单的只是一种自我心理上的感受,它还需要获得社会的支持和认可。就算是相爱的两个人,彼此都是对方心理认知上的归宿,可如果没有婚姻的结果,社会也是不承认这个归宿的。这个社会可不是字面上那冰冷的意思,它是真切和咱们每个人都相关的一切: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同事和客户…….是一切要和我们发生关系的人和事啊。”清扬说到这,语气又变得沉重而恳切起来:“小君,想想你的父母,他们真的希望你有一个这样的归宿吗?”倾城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正在心里认真思考着清扬的话。
“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他又没成家,那我……..可以退出。可现实是,你当初是为了好玩才进的那个圈子,也是为了好玩才跟的他。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不是爱呢?这个事,你认真想过吗?再说,他是有家庭的人,他不但有老婆,还有孩子。你们要像情人一样的相处不难,可要想有真正的归宿,那要先拆散一个家庭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清扬的话让倾城也想到了一个,她一直忽略的问题。她对自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如果追根溯源,一开始,她只是想和自在玩一场游戏,随着游戏的深入,她又用主奴情来定义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一直以来,她都安心的这样认知着,在自在面前所表现的那些温顺,服从,留恋和付出。她都很自然的归因于这种主奴情。但今天清扬的这些话,却促使她开始思考,对于自己的未来来说,这种所谓的主奴情,到底能不能保障她得到想要的结果呢?这种产生于圈子的特殊情感,到底能不能也存在于圈子之外呢?
看到倾城的迟疑,清扬知道,这些话,她开始听进去了:“小君,如果你只是玩,那也还好办,玩吗,你总有玩累了、玩够了的那一天。就算我离开你,未来,你也还是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为了玩而不顾自己的生活,自己未来的人,可如果你还要像这次这样去玩,那你就会毁了自己。这次突破可以拿照片和视频威胁你,下次就有可能不仅仅是威胁,而是变成了现实。你想过没有,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会怎么样?你爸爸妈妈会是什么心情?你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养育和期望?”这其实正是倾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无论在那些被她玩弄戏耍的男人看来,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是多么恶毒和残忍。但她对自己的家庭及成员,无疑是全心全意去爱的。再次想到那可能出现的可怕场面,让倾城的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清扬的这番话,把她的心思从圈子里拉回了现实中。她第一次意识到,过去自己所沉湎的那些感受,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和现实生活格格不入。那就是一种在特定环境中才会有的,经过自我暗示后得来的感受。她也明白了,只要自己还在这个圈子里打转,那类似的危险,就随时可能重现。
倾城的眼泪让清扬心里充满了怜爱和不安:“小君,别再玩了,好吗?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些疼你爱你的人。”清扬恳切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眼中隐约带着泪光。倾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向着清扬走了一步,又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清扬上前一把把倾城揽进了怀里:“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不要再游戏红尘了,还能怎么办呢?”清扬的拥抱在无意中,碰触了倾城身上的伤口,可她不顾那钻心的疼痛,趴在清扬怀里哽咽地说着:“那你还会要我吗?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清扬轻轻吻着她的长发,自己的眼泪终于也滚落下来:“小君,我不仅仅是喜欢你,我是爱你啊,你不知道吗?而爱不是责备,是包容。改了就好,改了就好。”清扬这深情与包容的表白,让依偎在清扬的怀里,正被内心的自责包围的倾城,感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紧紧地抱着清扬放声大哭起来。一直以来,倾城都知道清扬是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甚至是爱自己的男人。但她从来也没想到过,清扬的这份爱竟是如此宽广和深厚。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愧疚、感恩、以及被她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敬仰和爱意。
清扬拥吻着怀里这自己苦苦追求和爱恋的美人,内心也激动感慨不已。这么多年的守候和坚持,无数挑战者的竞争和威胁,多少次祥装不知的沉默和忍耐,直到这几日漫长的煎熬和孤注一掷的直面相对。从近乎绝望的山重水复,到此刻终于迎来了柳暗花明。曾经的过往像一幕幕闪回的电影画面,在脑海中激荡翻涌,他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倾城,疯狂地亲吻着她,仿佛生怕这难得的美好会转瞬消失一般。
清扬这有力的拥抱,再次触痛了倾城身上的伤口,她疼得浑身颤抖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响。激烈的拥吻让清扬猛地升起一股□□,他摸索着要解开倾城的衣带。倾城忽然像被电击了一般,躲避着清扬的手,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别,别,求你。”清扬被她的异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松开双臂,疑惑地看着她。倾城泪流满面地望着清扬,缓缓跪倒在他面前,抽泣着低下了头。清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心里仿佛天人交战似的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摇摇头,蹲下身,轻轻捧起倾城的脸,忽然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然后又用嘴唇紧紧的堵住倾城的嘴,疯狂的亲吻着她。两个人痛哭着抱在一起,亲吻着彼此脸上的泪水,这历经磨难之后的相拥,仿佛要抹平过往一切的忧伤。
刚从会议室开会出来的醒,仰靠在他那舒适的老板椅里,胳膊架在扶手上翻看着手机。遗爱的一条消息让他愣住了。窗口里照片上一根两道杠的验孕棒,和底下的留言分外刺眼:“爷,我怀孕了。”
醒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他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来和遗爱交往的细节。他记得,每次都是跟遗爱确认过安全期的啊,这怎么还中标了呢?他刚在这条信息下面打了:是爷的?三个字,又马上删掉了,盯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刚看到这消息的时候,醒是相当惊讶的,社会的风雨,让他不愿意轻易相信证据不足的结果。可对遗爱,他又确实不愿去想那些其它的可能,这女孩一直以来都对他情有独钟。平时也很低调,没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怎么会这么巧。”醒把准备回复的这几个字看了又看,还是删了。这种事,既然女孩找上了你,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毕竟,爱可以乱做,但孩儿他爹是不能乱认的。
“操,这特么是什么事啊。”醒嘴里低声骂了一句,又摇了摇头。从椅子上挺直了身子,他心里就算再怎么有疑问,这个事也肯定不能当个缩头乌龟不闻不问。
醒拨通了遗爱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呢?……….那你在家等着我,我这就过去,有什么话,见面说吧。”
阵阵幽凉的冷风,顺着阳台上敞开的门吹进来。外面这场秋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夜幕四降中手举雨伞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有渐次亮起的招牌,和透着暖意的灯光,都让遗爱心里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受。一方面是黄昏更兼秋雨,点点滴滴的凄凉和落寞。另一方面却也有广厦千憧中,文明灯火照耀下的庆幸与安心。这份感受很好地应和了她此刻的心情。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遗爱的心思,不知不觉中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以前她跟着醒,只是出于自己喜欢这男人的简单想法,那些亲密的陪伴,甜蜜的倾诉,专横的管制,就是她满足的来源。至于醒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了解的太清楚,因为无论她怎么样,也改变不了醒,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她当初也显然没准备,在这圈里找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既然如此,那何必这么认真呢?可现在,也许是肚子里那小生命,那她和醒血脉的结晶。让她对安全和稳定,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真正女人的心思。过去的那些少女情怀,那些游戏和轻狂,忽然就变得那么格格不入。她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了。
可遗爱也明白,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也是不能要的。都先不说一个大姑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这算怎么回事。这孩子本身只是个字母游戏的副产品,无论是他的妈妈还是爸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他出现,他不是什么爱得结晶或家庭的增员,他根本就不是社会需求的产物。
可是,一个女人对自己所孕育的小生命那种感受,又让遗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打掉他。而且这孩子的爸爸-----醒,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也让遗爱心里没底。而她又无法从家庭和社会获得任何鼓励和支持,她甚至还要瞒着那些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这让遗爱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让她意识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对于处在当下处境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想到人流的痛苦,以及可能对未来的影响,她的眉头又渐渐皱起,烦恼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敲门声把遗爱从沉思中唤醒,她刚起身准备去开门,就见醒提着一大堆东西开门走了进来。他有这公寓房间的钥匙。遗爱看着醒那魁梧的身形,和他手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补品。纵然她刚刚还不敢确定她在这男人心中的位置,此时也仿佛猛然间见到了亲人一般。眼圈忽然一红,疾步走到醒跟前,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爷,你可来了,我,我该怎么办啊。”
醒把手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将遗爱紧紧抱在了怀里:“爷来了,爷来了,不哭啊。没事了,没事了。”醒大老爷虽是个大S,但他却看不了这个时候女人的眼泪。
刚刚在路上,他买了能买到的所有营养品,还咨询了人流的程序。这些耽搁让他渐渐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样,遗爱怀孕这个事,他责无旁贷,必须妥善处理好。醒本来说不上对遗爱有什么感情,这女孩青春美丽,仰慕于他,可又绝没有其它的想法,所以他也愿意和遗爱分享相处的乐趣。而此刻,他看着怀里女孩无助的样子,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意,愧疚之情。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身上没有觉得哪不舒服吧?”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遗爱的头发,女孩身上的幽香传入了鼻孔,他不禁低头轻轻吻了吻遗爱的脸颊。
“身体还好,可,爷,我很害怕。”扑在这男人怀里,被他紧紧地拥抱着,让遗爱感到了一种温暖和依靠。她迫切地想把自己的委屈、不安和纠结跟个知心人倾诉:“爷,从下午到现在,我真是慌神了。我例假一个多月没来了,前几天还开始吐,我就开始怕了,结果今天一测,哎,这可怎么办啊,爷。”说着,遗爱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醒低头哄着怀里的遗爱。
“爷,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醒温柔的一笑,捧起了遗爱的脸庞:“甭管怎么样,该吃饭也得吃饭啊,我这不来了吗,你就踏踏实实的吧,这事爷一定给你处理好。”
虽说身体上的后果无论如何都要女人去承受,可醒的这些话,以及这毫不犹豫的态度,还是给了遗爱精神上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再说,也不能把咱们儿子饿坏了啊。”
醒这有点不着调的调侃把遗爱弄得哭笑不得。她挥动着胳膊轻轻捶打着醒那丰满坚实的胸膛:“爷,人家这心里烦着呢,您还这么说。”
醒抚摸着遗爱的后背:“好好,不说了,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咱慢慢说,你想吃什么?爷带你去。”
“宝,是我。”蔻蔻看了一眼好友申请的留言。这熟悉的称呼,还有熟悉的头像,让她不用再看资料就知道是谁,叔叔又来加她了。
当初蔻蔻放弃叔叔选择醒,主要是因为这男人的失态让她意识到,叔叔如此投入地和她进行这场游戏,很可能会真的影响到她现实的生活。尤其是那天叔叔的表现,让他在蔻蔻心里丢分不少。可事后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叔叔那样的表现,又何尝不是他对蔻蔻用心用情的体现呢?如果说当时的举动,是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要争一口气。那平时那些琐碎的细节,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比起醒,叔叔无疑是更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对此,蔻蔻心知肚明。所以当她冷静之后,偶尔想起这个人来,不但没有任何埋怨,反到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因此她没有犹豫,马上就通过了叔叔的申请。
“我那天有些失态了,希望你不要计较。”蔻蔻看着这曾经熟悉无比的人,此刻发来这客客气气的文字,心里忽然充满了感慨。这人和人之间的境遇真挺神奇,就算是曾经肌肤相亲的男女,一旦失去了某种形式上的关系,也就不再敢信任自己内心的感受,而变得疏远和陌生了。
“没事,都过去了。”蔻蔻小心翼翼的,淡淡地回应着。短暂的沉默之后,叔叔才发来了消息:“你近来还好吧?”
“还好,都还行。”两个人继续客套着,可心里都并不像文字所表露的那样平静。
果然,再次的沉默之后,叔叔开始展露自己的心声了:“其实,我那天去找你,不全是为了我自己,就算你不跟我,也可以好聚好散,用不着那么没风度。我是觉得,那个人靠不住,他是圈里的名人,有好多关于他的流言。当然,看人也不能光凭流言,可我平日里看着,他也不像个肯付出真情的人。我是怕你,怕你错付了。”
蔻蔻静静的地看着叔叔的文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现在和醒关系不错,如果是别人这样跟她说,她恐怕要怀疑对方的动机了。可叔叔这么说,却绝没有要挑拨两个人关系的意思。蔻蔻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对感情问题懵懵懂懂的只会跟着感觉走,但谁是真的对她好,她还是心里有数的。进圈这么久,她遇到过的S,甚至也包括现在的醒,要说对自己用心,还真没有能超过叔叔的。可她也不认为叔叔对醒的判断是对的,虽说醒对她的认真程度不能跟叔叔比,但要说自己错付了,那也还不至于吧。
“他,还好吧,反正跟他一起时候,他还是挺用心的。当然了,不能跟您比。”蔻蔻这随口而出的评价和那个您字,让叔叔获得了莫大的安慰。他这次加回蔻蔻,就是心里依然放不下这女人,刚才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虽说蔻蔻没有认同他对醒的评价,但她对自己的认可,还是让叔叔很欣慰,他曾经的付出,并没有白费。而那个您字,也让叔叔确定,他和蔻蔻之间有过的那种亲密,也并没有完全消失。“那行吧,既然现在你们还不错,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是不放心你,也就是唠叨一句。你在圈里玩,什么事都不太走心,我是真担心,一个不小心,遇人不淑,就伤了你自己。”
“嘿嘿,可能是我命好,到目前还没遇到人渣呢。”能再次感受到叔叔的关心,蔻蔻的心情也不错:“真要说渣,有时候我倒是觉得自己有点渣。上次…….”没等蔻蔻说完,叔叔就打断了她的话:“上次也不能都怨你,我后来冷静下来想了想,我那么做确实太冲动了,这要是真闹开了,对你影响就太大了。而且平时,我以为是对你好,可就没意识到,过犹不及,或许那些好,反而带给了你压力。”
看着叔叔这番自我检讨,蔻蔻心底生出一份感激。在经历了尖锐的矛盾和激烈冲突之后,两个人终又消除了彼此间的嫌隙。在这个不注重探究真相,更在意宣泄情绪;过度的自我保护,却忽略他人感受的浮躁时代。这样的谅解,更因其难得而弥足珍贵。而叔叔的体察和自省,又让蔻蔻对他这个人,有了一份新的认知和领悟。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缠绵悱恻的音乐,飘荡在小小的房间里,遗爱依偎在醒坚实的胸膛上,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屋外的风雨似乎更急了,不时有豆大的雨点,被秋风裹挟着啪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响声。四周的氛围处处透露出盛极而衰的凄凉。可遗爱的内心,却获得了那种久违的宁静和安详。无论自己还要经历什么磨难,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和她一起去面对,至少自己已不再孤单。对她来说,这似乎已经足够了。
“爷,您说,人流的时候,会不会很疼啊?”遗爱趴在醒的胸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刚才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已经决定尽快去做人流,为此,醒还特意调整了自己的工作安排。“疼是会疼,不过有爷在呢,也不知道让不让我进去陪着你,要是让,回头爷就拉着你的手,疼了你就使劲掐爷,让爷跟着你一起疼不就完了吗。”说着,他抱着遗爱,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梢,忽然开起了玩笑:“哎我就纳闷了,你们M不是都喜欢疼吗?我看爷抽你时候,你也挺美的啊。怎么一到这时候就怕疼了?”遗爱仰起头看着醒,娇嗔的发着牢骚:“那能一样吗爷,您抽我也疼,我也怕,可因为那是您给的疼,所以身上虽然疼,心里却是喜欢的。这叫什么啊,身上疼不说,心里还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醒赶紧用手轻轻抚摸拍打着遗爱的臂膀:“好好好,你说得对,我这回不就知道啦,下次再抽的时候,爷就可以放心的下手了。”遗爱一口咬在醒那粗壮的胳膊上:“嗯哼~,您最讨厌了。”其实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圈里的M确实会对屈辱、疼痛这类的感受,产生愉悦的反应。但却不是对谁给予的这种感受都能产生愉悦,她们只在面对自己心仪的人时候,才会把这些互相矛盾的感受交联起来。而遗爱说心里难受的话头,却把醒心底那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唤醒了。那个遗爱肚子里的小生命,那个他自己的骨血,难道就要这样被自己的爸爸妈妈亲手扼杀了吗?这突如其来从心底生出的柔情,促使他侧身把遗爱抱起来,又放平在床上。然后缓缓跪在了遗爱身边,把耳朵贴在遗爱小腹上,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遗爱先是疑惑地看着醒,然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醒的嘴里发出喃喃地低语:“宝贝,你真真切切的来了,就在你妈妈的子宫里,那个温暖的房子中。你是不是个小淘气啊?每天都用你那特有的方式,提示着妈妈你的存在,你要乖乖地住在这温暖的房子里,陪着她,守护她。以后爸爸每天都来看你,隔着肚皮摸着你和你说话,我知道你能听到。你在肚子里要安安静静地听我讲故事,像个恬淡的天使,不惊不扰,只是听我再说。爸爸今天先给你讲一个,杨绛先生写的我们仨: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相互爱护,我们温暖着彼此,哪怕,哪怕之后是必须的分离……..”
一开始遗爱还只是静静地听着,可听着听着,她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醒此刻的行为,无疑把遗爱那母爱的神经挑动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真切更直接地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那顽强的生命力,每天都让遗爱在早餐的时候恶心呕吐,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影响,从身体到心灵。虽然他只是个计划外产物,是一次事故的遗留,但他也是一位母亲的血肉,灵魂的寄托和挚爱之所系。对他的情感,是人类永不磨灭的天性。
遗爱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嚎啕出来:“爷,你不要再念了,我,我真的听不下去了……..”其实,醒说到后来,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哽咽。想到遗爱现在不能情绪过于激动,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转身抱住了遗爱。一边在她脸颊上亲吻着,一边不停地安慰:“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别哭了,我这几天多陪陪你们娘俩,每天都给你还有咱们的孩子做饭。爷包得饺子可好吃了,明天我就给你俩包,好不好?”遗爱只是哭着点头,鼻子里不停发出嗯嗯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缠绵的拥抱着,亲吻着,感伤着,激动着。
两辆巡航车沿着湖边的林荫路,拐上了这个工业小镇的大道。泫驾车带着一位年纪稍大的男人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毒药则载着一位花季少女,女孩的双臂紧紧搂在她腰上。从那次她和泫无意的相遇之后,毒药就搬到了泫这在异乡的住所,开始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那晚酒桌上的倾诉,以及后来情绪的宣泄,让她和泫的关系被迅速地拉近了。
得知了毒药的身世和经历之后,更是让泫彻底消除了担心。一位单身母亲,难道不是他这种既想保证家庭稳定,又想要女人陪伴的已婚男人,最佳的交往对象吗?况且还是能满足自己要求的圈里人,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组合吗?毒药的不幸经历让泫同情,而她的坚强和乐观更让泫感佩。所以泫非常投入的,真正开启了和毒药的字母生活。
而毒药,她一开始就只是需要一个男人的陪伴,需要有个可以倾诉心绪的知心人。在她心里,儿子远远比自己的婚姻重要。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而牺牲自己的孩子。就如同泫和此刻坐在他后面的那位大叔一样。
看着两个大男人骑着一辆巡航车,后面的大叔还用手搂着泫的腰,毒药就想笑。这男人是圈里的同好,也是泫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但毒药身后的少女,却是这男人如假包换的亲闺女。所以从见面开始,这几个圈里的同好,和字母相关的话题,居然一个字都没涉及。
泫给这男人介绍着他和毒药第一次约会的那个海岛,叮嘱着旅游时需要注意的事项。相互询问着彼此的近况,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吃完了接风的大餐,两人又约着去吃夜宵。男人征求了孩子的意见,他们决定先把女儿送回酒店,然后再尽长夜之欢。
男人上了车,刚关上车门,泫就指着坐在驾驶位置的毒药对男人说道:“这就是毒药。”
男人微笑着看着毒药,点点头:“刚才有孩子在,说话不方便。久仰你的大名了。”
毒药也回过头来朝男人点头微笑。这男人自见面起,对自己孩子那无微不至地关怀和无法掩饰的疼爱,让毒药生出淡淡羡艳之余,也颇有些感慨。无论**和利益如何无法逃避,以至于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深陷在这字母漩涡里难以自拔。但人性中的一些基本规则—---亲情,依然顽强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或许正是因为身在其中,更明白彼此进入圈子的深层原因。为避免自己的亲人重蹈覆辙,这里面的人对亲情更是异乎寻常的重视。
正如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如自己,正如…….毒药忽然想到了泫,她刚转过头,就和泫那带着温暖的目光相遇了:“这是圈里的糖僧大S。”
还没等毒药有什么反应,糖僧就开口了:“什么圈不圈的,我原本也退圈了,今天咱就是哥们聚会。你俩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我就一老电灯泡。”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了泫:“咱们这就走吧,接着喝。”
融化的脂肪滴在烧红得木炭上,发出吱吱地响声,升腾得烟气把烧烤特有的香味,播撒到城市夜晚的空中。一对金童玉女,外加一个电灯泡围坐在一张小桌四周。
“结果毒药看不下去了,就发了个朋友圈,感慨了一下。然后那人还找毒药不依不饶的。其实小王还是毒药的朋友,是她介绍给我才认识的。”泫正和糖僧叙述着,自己最近在生意场上的一桩公案。他今天也被糖僧逼着喝了不少酒,这时候更是显得逸兴遄飞。
“本来就是,没他那么做人做事的,拿了别人东西不给钱还想赖账。我还不能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啊?还有脸找我发牢骚。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个人是这人品。”毒药端起旁边的饮料瓶子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糖僧的烟盒,起身站了起来,“您俩先聊着,我去给你们买盒烟去。”说着,转身离开了。
“为这事,毒药跟小王闹得还挺不愉快的。”
泫带着温柔地笑意看着毒药远去的背影,“我还觉得有点不合适,毕竟嘛,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糖僧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泫:“那你现在准备走刑事自诉啊?”
“对,本来我也没想到这地步,我和毒药找他去商量解决办法,结果他不好好解决,还骂毒药。这我就急了。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折腾呗。”泫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和决绝。
“你还是这脾气,一点没改。”糖僧了然的一笑:“不过说心里话啊,毒药这女孩,我看着还可以,爽快,有点女汉子那味道。我喜欢。”
说到毒药,泫有点得意地转头盯着糖僧:“岂止是可以啊,哎,‘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我这次是捡到宝了。”
“哈哈,看出来了。”糖僧对泫这回答一点不意外,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他,早就从泫看着毒药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
“那这次,你就不是玩圈子这么简单了吧?”
“什么?”泫一下子没理解糖僧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他才明白了糖僧指得是什么。
“怎么说呢,当初当然是因为玩圈子才开始的,而且就算不在圈里,我和她这现实情况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是,自从住在了一起,整天耳鬓厮磨,吃喝都在一起,要说还是玩玩,那也真不能这么说了。尤其是近来,事业上的好多事她也开始参与意见,对我帮助还挺大。名义上当然还是主奴,可哥们你要问我内心真实的感受。从感情上来说,我觉得其实跟两口子也没多大区别了。只不过没有法定的权利义务关系,也没有家庭和孩子的羁绊。”
糖僧当然懂得泫的意思,这圈里的人,都在尽量的把字母游戏,和自己的现实生活隔离开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与这个游戏无关的利益纠葛,也才能尽量保持进行这活动的初心------这是一种成年人的游戏。
像泫和毒药这样,彼此都深深地涉足了对方的现实生活,无论是什么身份,也无论当初的想法是什么,反正现在他们谁都没法,把两人之间的交往,再局限性在字母游戏的范畴了。所以这就难免让糖僧替泫捏一把汗:“在咱们圈里这也算难得了,不过,这善后…….”泫曾经把毒药的身世简要告诉过他,糖僧当然也认为毒药的情况,对泫来说,是最合适的。但那是在圈里这个大前提下,他们现在的交往,明显已经跨越了字母圈的范畴。
这两人彼此进入对方生活的程度太深了,无论是情感还是利益的纠葛,都已经不是圈子所能涵盖的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且不说出现了矛盾时候怎么收场,即便是和平的走到终点,该怎么安置自己的伙伴,那也一样会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泫沉默着没有说话,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发了一段语音:“你去哪买烟了?这附近好像不好买,不行你就回来吧,我就是凑热闹,不抽也行。”他刚把手机放在桌上,还没等他开口,啪得一声,一包烟被扔在了桌上。一双纤纤玉臂围成了一圈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张轻薄性感的红唇,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地方真怪,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卖烟的,我跑出去好远。”说着,毒药冲着糖僧微微一笑:“您看看是不是这种,我不抽烟,不知道买得对不对。”
“辛苦了,辛苦了,就是这种。”糖僧带着点欣赏和羡艳的表情看着毒药,越发对这女孩多了几分好感。“哎呀~~,要说这帅哥就是有先天优势啊,我当初玩圈子时候,怎么就没遇到像这样漂亮还懂事的M呢?”他停顿了一下,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泫和毒药,仿佛在等着他们回答。
接着,他就自问自答似地说:“那是因为我丑啊,上赶着求人家都没人跟我呢,哪有挑选的余地呀。有个愿意跟得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的?哪能跟他比,选了颜值选性格,选了年龄选身材,选了气质选三观,都合适了,还得过安全关。他凭什么啊?不就是因为他是一超级大帅哥吗?”说着,他微笑地看着毒药:“对你来说,这难度堪比参加中国好声音决赛,而你这水平,更像是拿了总决赛的冠军啊。”
“去!你一边去,我就只是帅吗?”泫被糖僧的话逗笑了,揪着他话里的漏洞开始了反击:“我没学问?没人品?没素质?”
糖僧不服气地梗着脖子看着泫:“哎你要说这话,那我就不服了啊。你除了比我帅,别的什么学识啊,素质啊,人品啊。就连咱这圈里的专业素养,我不说比你强吧,起码也是一时之瑜亮呀。”
毒药也被糖僧这番话说得心里美滋滋的,她现在有点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能跟主人关系这么好了。那一段看似自我调侃兼对泫的批评,其实不着痕迹地把两个人都夸了。特别是对自己,更是不吝赞美之词。她也知道,这份赞美是她自己用行动换来的。
看来这位大叔,也很懂得‘观人于无意’的道理。
两人正要继续借着这话题斗嘴,泫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立刻把手指放在嘴边,对着毒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视频:“老婆,怎么了?这时候怎么想起跟我视频了,想我啦?”泫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
“是你儿子想你了,我才懒得想你呢。你这是在哪呢?这么晚还不回家?”对面传来泫夫人的声音,原来是老婆查岗来了。
“嗷,这不老李来了吗,我跟他外面喝一口。大壮呢,让我跟他说两句。”
“弟妹啊,你挺好的?孩子也挺好吧?我跟老周在外面喝点,放心吧,一会我送他回去。也不让他多喝。”糖僧非常配合的帮着泫打着掩护,然后偷瞄了毒药一眼。这女人带着点无奈的表情,起身走开了。
结束了视频,泫和糖僧一时都有点尴尬。还是毒药接过了话茬:“对了,您为什么退圈了?您这个年纪,还是正当时啊。”她有点好奇地询问着糖僧。
这问题似乎激起了糖僧心底的某些涟漪,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我进这圈子也快20年了,这里面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少。享受过快乐,也承受过痛苦;尝试了各种玩法,也宣泄过心底的**;这里有我的精华岁月,也有最深地感触和最难忘的故事。这是一段注定不可能抹去的人生经历。那既然有苦有乐,我又还算当玩之年,为什么要离开圈子呢?”说到这,糖僧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因为我累了,心里累了,我厌倦了这里主奴间的关系维护和情感纠葛;厌倦了带着**的眼镜,去挑选自己新的标的;厌倦了整天小心翼翼地探寻、患得患失地求证。我觉得自己的思想被禁锢在那种**深重的环境里,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哪有现在好,闲看这圈里的风风雨雨,聚散离合,爱恨悲欢。那些我爱过的,恨过的,恋过的,痛过的人和事,一遍遍又在眼前上演。那感觉,就像那些遥远的过去,一次次重新排演。这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啊,比当初自己亲自演出的时候还好。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在圈里劳心费力呢?”
毒药听着糖僧的这番感慨,没有说话,这些长久混圈之后的感受。有一些,她现在也有相似的感受,但对她来说,这些问题是混圈的人都会遇到的。想尝试这个字母游戏,那你就得做好承担这些麻烦的思想准备。这些问题都是与那些愉悦和刺激,捆绑销售的周边产品,参与的个体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她虽然也会偶尔吐槽,但还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哥们,与其说你是累了,不如说你是老了。心老了。”泫带着那洞悉一切的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毒药妩媚地看着泫,眼睛里充满了喜爱和崇拜的光。
“哈哈哈哈,”糖僧爽朗的大笑起来:“这么说也没毛病,这就是不同角度看问题,得出的不同结论吗。圈里的人觉得是老了,出来的人觉得是累了,其实都是一回事。咱们这就叫各取所需。行,咱不说这事了,不管怎么样吧,今天见到哥们,这是一喜,又见到我当初在圈里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好M,这是第二喜。然后这么好的女人还跟我哥们是一对,这是三喜。为了这三喜,来。”说着,他又端起酒杯,指着泫面前的杯子:“哎你倒上啊,”
还没等泫反应,毒药早把酒瓶拿起来给泫倒了个大半杯,又给糖僧的杯里添满。糖僧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毒药,又转过来对着泫:“来,咱们深一口。”然后又老谋深算地看了毒药一眼,俏咪咪笑了起来。
毒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白皙的脸颊上现出了一抹娇红。
“盐叔,妮妮想问您点事。”
盐看着妮妮发来的小窗,感到了一丝久违的亲切:“好呀,你问,你最近怎么样?”
“最近不太好,”那边的妮妮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是不是因为你主子啊?”盐知道妮妮的舅舅通过关系,已经把她安排进了自己的单位,虽然还没有编制,但并不影响她工作的稳定。她刚刚开始上班,又有亲戚的关照,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工作上的烦心事,让她说出最近不太好的话。
“嗯,妮妮觉得他不珍惜妮妮。”妮妮的回答一点不出盐的预料,对于多奴主的M,除非走纯欲路线,单纯享受**的快感,不然同属于一个主子的M之间,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是避免不了的。
“怎么呢?具体是什么表现啊。”盐耐着性子询问起了原因。
“妮妮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自从有了妹妹,他就越来越不关心妮妮了,原来有什么事和他小窗就行,现在要在群里说,可有些事我不想别人知道,小窗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消息了。”妮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起来:“还有,我不是跟他不同城吗,然后妹妹和他是一个城市的,他们见面时候就更多,一开始他们见面还在群里说,可最近我就觉得,他们开始瞒着我,见面也不让我知道了。反正就是好多小事,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觉得他不像原来那么珍惜我了。”
妮妮的困惑感受,盐一听就知道原因,这世上的事都一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来没有比较,也就说不上什么均不均的,现在有了对比,不管主子多努力的试图在多个M之间一碗水端平,只要有一个M觉得自身的期望没得到满足,那就必然要产生不满。况且,妮妮的这位主子,还不一定想过一碗水端平呢。“嗯,出这个事 ,盐叔不奇怪,你当初找这么个主子,我就怕后期出这种状况。”
“为什么?”妮妮显然不明白盐要说什么。
“字母圈里什么主奴关系啊,再怎么说,本质上还是男女之间这点事,既然是男女之间的事,那就逃不开这么个基本规律:没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女人或男人。要是一对一,那不存在分享的事,可要是有别人掺和进来,那事就多了。这要不是在圈里,你公开搞好几个情人行吗?也就是在这,拿着主子身份说事,算是可以公开了。可根本问题还在啊,不愿意分享就是不愿意啊,你拿什么圈子里的规矩说事管什么用?嘴上不能反对,可心里这劲一样过不去啊,那怎么办?可不就关注细节,对比别人吗,这要是主子偏向着你,心里多少还好受点,要是再偏心别人,那可不就各种不平衡了吗。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多奴惹的祸。”
盐说的这些,妮妮原来没有认真想过,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去质疑主人多奴的正当性,可越来越难以掩饰的失落感和心理的失衡,让她开始思考盐说的这些道理:“那妮妮该怎么办呢?盐叔。”
指出问题不代表能解决问题,根本性的解决办法当然是离开这个多奴主,可对现在的妮妮来说,这是个根本做不到的选项。“哎,还能怎么办,现在你也只能是想开点,别那么投入了,这样也就能不那么敏感了,至于以后…….到了那一步再说吧。”盐又给妮妮发了个拥抱的表情,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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