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体育课,四百米体测后自由活动,户外日照晒,老师让学生进室内场馆,男生在前场打球,女生们围坐一起讨论这周末的家长会。
“你们家谁来?”
“我姐来,我还让她化妆来。”
“真好,我家里人都没空……”
离玦安静听着,家长会的意向表,她勾选的是‘工作繁忙无法出席’。
离燕哪里来繁忙的工作,可选项仅有三个,‘确定出席’、‘暂不确定’、 ‘工作繁忙无法出席’,只能说五中的体面自欺欺人。
至于她妈,更不可能来了,正忙着当别人的妈呢。
倒是不小心瞧见俞珵的意向表,他勾选的是‘暂不确定’。
是梅亭要来吗,还是俞珵的妈妈来,离玦心生好奇。
“其实家长来不来都一样,选科都确定好了,就是走个过场。”
“不一样,还是得让各位家长看看泉哥的牺牲,为了我们这群小崽子发际线都上移了。”
“听说上届有家长给泉哥介绍相亲对象。”
“炸裂!真的假的?”
“估计是假的,要是真的他还能单着?”
“或许,单着是因为他的发际线?”
“哈哈,不许这么说泉哥,泉哥多好啊,年轻的时候是真年轻!”
“你也没放过他。”“哈哈哈……”
众人乐成一团,有女生捋了捋离玦的发尾,“离玦,你头发长了,不热吗?”
自然热,二月剪的头发,现在都五月下旬了,头发遮住脖子,闷得很。
“不如我帮你绑个哪咤头?正好让我练练手。”
“什么是哪咤头?”
“就是左右两边各一坨懒羊羊。”
离玦被逗笑,“能换一个吗,我不想顶着两坨粪。”
惹得其他人也笑,于是换成双马尾辫,她发尾薄,绑高了显短,索性扎低马尾,绑好后又别了一对明黄色的星星发夹。
没有镜子,她全心全意信任对方的手艺,一群人正聊天,几个男生走过来给她们送水。
“班长买的,每人一瓶。”
“哇,这么大方?”有人调侃班长,“捡到钱了?”
“居然被你发现,那我得藏好。”
班长笑笑,把单独拿在手里的饮料递给离玦,“离玦,这是你的。”
其他人是矿泉水,只有离玦分到果茶饮料,伸手时她略一犹豫,还是道谢接过。
特殊的关照惹来身边响起不大不小的起哄声,离玦假装不懂,四顾张望,朝不远处在场外休息的俞珵招手。
她站起身,挥手的动作尤为招摇,不难看出是故意的。俞珵注意到了,捋起汗湿的刘海,拨弄两下走过来,“怎么了?”
“给你,班长请我的,上次借你钱买饮料,能用这个抵不?”
话音落,众人皆是吃瓜的表情,俞珵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问她什么时候跟自己借钱,眼尖察觉到班长难看的面色。
心下顿时了然,嘴角没由来轻翘,视线如指针定点在她脸上。
离玦迎上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冲他挑挑眉,双方默契,对视中无声达成共识,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配合着接过来,他说了句‘行吧’,转身跑回球场。
“离玦,你问俞珵借钱了?”
“嗯,买饮料手机余额不够,就问他借了。”离玦转向班长道,“抱歉班长,借花敬佛了。”
班长勉强扯出一抹笑,嘴上应着‘没关系’,和几个男生一起离开。
幼苗扼杀,大家心如明镜揭过此事,偏偏有人爱翻账,离玦手机收到俞珵的信息:「真羡慕,有人请喝饮料」
早猜到这人会来调侃,离玦回复:「你也有」
俞珵:「没你幸运,请了全班就为了请你」
离玦:「我不也请你了吗?没请全班只请了你」
对面没有回复了,下课铃响,对话框始终安静。
离玦没在意,收起手机。
集合解散俞珵没在,离玦和同学们一起回教室,才发现他早已回来,人侧倚门框,见着她,把一罐新买的旺仔牛奶塞她手里。
身旁的女生们捂嘴窃笑,牵着手你推我我推你走进教室,不时回头偷看,离玦无奈,问俞珵有何意图。
“班里的人都有,就你没有,不得给你补上。”
“他们买的是矿泉水。”
“我跟他能一样吗?”
俞珵用指尖点了点红色的罐身,‘哒哒’两声格外清脆,“你没喝他的,那喝我的。”
说着又朝她凑近了些,双眼微弯出一个弧度,趁她不在意轻一揪小小的马尾辫,“你头上这两撮头发,像倒插的两根干辣椒。”
“……”离玦只恨旺仔牛奶砸不死人。
下午课程结束,离玦到食堂吃晚饭,陈家全问俞珵怎么不在。
“他和几个男生被泉哥喊去搬东西。”离玦看着不作声的张筝儿,夹起一块鸡腿肉给她,“怎么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张筝儿扒拉一下餐盘里的绿叶菜,“昨晚我妈好像给我爸打电话。”
冷不丁听到久违的人物,离玦与陈家全面色骤变,陈家全焦急,“会不会是听错?”
“我也不确定,按理说我妈消停了这么久,怎也该死心了,就怕她嫌日子太和平。”
“不是过年也没有大节日,你妈找你爸,那女人想必也不乐意。”离玦劝,“别多想,这段时间注意点,房门锁好。”
“嗯,只能这样了,听说那女人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恶心玩意总是臭味相投,离玦胃里一阵翻腾,“别管那些人,他们脏。”
陈家全也插话,“就是,别为那种人不开心,快吃饭,吃完我们去买可爱多,我请客。”
张筝儿牵强笑笑,吃完饭,三人买雪糕顺道去喂‘胡作非为’。
今天两只小猫怎叫唤也不出现,陈家全晃着装小香肠的塑料袋,“‘胡作非为’真没口福,难得小爷大方一回居然不在,这袋零食就赏赐给我孙子吧。”
“你孙子是谁?”
“俞孙,愚子的子,赐名俞孙。”
张筝儿努力理解他的意思,“愚子的子,你的子又是谁?”
“啊?没子,就我。”
“所以你是愚子?”
“!?”
“俞珵顶多是孙,你是愚。”
离玦:“非常贴切,另一种意义上的合并同类项。”
“哈哈哈……”
三人回八班,刚走到教室门口,一只纸飞机从离玦跟前飞过,碰到她的肩膀后,堪堪滑落脚边。
“这是什么?”张筝儿把纸飞机捡起来。
离玦则望向纸飞机飞来的方向,是八班的讲台,俞珵和几名男生站在讲台上,黑板前灯光冷白,映衬着他俊挺的五官,四目倏然交汇,对方似有一瞬怔愣,就这么站在原地定睛看着她。
“里面有字。”
张筝儿的声音吸引了离玦的注意,看过去,只见拆开的纸飞机上写着——‘你相信异性之间有纯友谊吗?’。
下面有两个选项,分别是‘相信’和‘不相信’,张筝儿觉好玩,问第一排同学借了笔,在‘相信’一栏画红勾。
“拳宝,你也填。”张筝儿把笔递给她。
离玦没接,顺势握住张筝儿的手,依循她握笔的动作与力度,牵引着也在‘相信’一栏打上勾。
好姐妹默契,张筝儿眉眼弯弯冲她笑,下一秒手里的纸被陈家全夺了去,“你们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他嘴上说看看,其实人已经跑出八班,说好给俞珵的零食也忘了,抢过那只纸飞机突然狂奔。
讲台上的俞珵也像触发了什么机关,莫名其妙飞跑追了上去,经过离玦身边时如风一般,险些把人撞倒。
两人在走廊追逐,张筝儿迷惑盯着两道远去的身影,“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愚子愚孙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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