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察觉到太田静子醒来,中原中也忙从太宰治怀里抽出,慌忙擦干了眼角残存的眼泪。而太宰治则是站在一边,以未婚夫的身份故作关切的问起太田静子的状况:“静子,你感觉怎么样?”
“太宰……他,他是谁?”
醒来不久,太田静子就恢复意识了,从她的视角来看,她第一眼看到的除了自己的未婚夫太宰治,还有个发色艳丽的少年。该说还好中原中也的面色一向严肃,才没被认成女孩吗?只有太田静子知道,第一眼看去,差点把中原中也认成太宰治的新欢。
见太田静子像是对中原中也心有疑虑,太宰治端平左手,掌心朝上指向中原中也,为太田静子介绍起他:“这位是我的搭档,中原中也。”
“初次见面,您好,太田小姐。”
一套绅士的行礼下来,刚刚还在对中原中也警惕有加的太田静子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哈哈,中原君你好有趣。”
“这……既然您是太宰的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自来熟的少女让中原中也一时慌了手脚,他忙起身打开房门,脚步匆匆地出了屋子。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静子。”
见中原中也离开,太宰治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双手环抱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发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太宰,我不明白,你想让我说什么?我的家已经破败不堪了,作为我的未婚夫,你要这么无情地质问我?”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太田静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双重人格。
当自身受到威胁时,太田静子平常墨色的瞳孔会转变为晶莹剔透的蓝色,紧接着第二人格“岚”就会开启对主人“青”的保护。
当然,这不单单是太田静子的心理问题,还是她独有的异能——青岚。
“好了岚,你马上告诉我,太田家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依旧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丝毫没有改变,像是老奸巨猾的狩猎者等待奄奄一息的猎物束手就缚。
“你这男人可真没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瞳的太田静子坐起身来,捋着一缕发丝,好似挑衅般用指尖绕着在上面打着转。
“果然,你也就是静子的副人格,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太宰治撇撇嘴,嘲笑起“岚”副人格的身份。
“抱歉啊,激将法对我无效,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见~”
语毕,太田静子眼睛中闪过一丝明亮的黄,随着她身体微微打颤,瞳色也渐渐变回了墨色。
“太宰……”
“没事了,静子。”
看太田静子恢复神智,太宰治连忙走到床边托着她羸弱的身体,让太田静子方便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
蓝瞳的太田静子不但傲视一切,还冷淡待人,从她身上一点生者的气息都难察觉。
而身为主人格的“青”与她大不相同,她所拥有的,是传统日本女子的柔和之美。
可又有谁知道,当年吸引了太宰治的,正是蓝瞳的太田静子,也就是那副人格“岚”。
说来太宰治都觉得可笑,他竟会因为一双无暇的眼眸而一见钟情。但那眼眸的底色是那般纯净,内里盛放的蓝宝石又是那般耀眼,深深牵动着太宰治那颗孤寂的心。
一面扶着身体虚弱的太田静子,太宰治一面腾出一只手抵着下巴,他总算想到自己在与中原中也相处时很少有生疏感的原因了,因为他拥有与“岚”相近且胜于她的宝石蓝瞳色。
—祈木家宅邸—
已至深夜,茶室内寂静无人,冥想的祈木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他冷静地问道:“来了?”
“家主大人有请,我岂有不来之理?”
来人是□□载司,他按照家族礼仪向祈木严深鞠一躬,以示敬意,但祈木严似乎并不吃他这套。
“行礼免了,谈正事。”
祈木严轻一挥手,示意做作的□□载司快些切入正题,他显然不耐烦了。
“祈木大人,想必您已经知道鸢子小姐离世的消息了,没能救下您的女儿是我的疏忽,真的是万分抱歉。”
“都说狐狸多有假面,□□载司,你当真不知内情?”
祈木严面露愠色,他没时间和一个滑头斗智斗勇,需要速战速决。
“大人,当时我并不在场,怎会知晓其中内幕呢?”
“够了,我没时间和你玩什么幼稚的推理游戏,你杀死鸢子的事我不会计较。”
虽然表面从容淡定,但□□载司对话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听祈木严不会追究责任,他刚想松口气,谁知祈木严又开口了:“你知道的,我杀人如麻,不会有一点闪失。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清楚得很。”
“异能力,光芒轮斩!”
祈木严话音刚落,□□载司就趁其不备发动了异能,霎时间数道光轮从他的背后闪出,直逼祈木严的方向而去。
“可笑,雕虫小技不过如此,异能力,原夜樱。”
面无表情地,祈木严发动异能,仅单手就接下了其中一枚光轮。手臂一挥,不但那枚他手握的光轮改变了行进轨迹,连围绕在他身体周边几乎要刮蹭到衣服布料的光轮也都集体改变了方向,直奔□□载司而去。
眼看光轮马上就要触碰肌肤割裂身体,□□载司在最后一刻收回异能,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自身的异能。他立刻向后连做了六个后空翻来躲避光轮追击,可惜体力有限还是跌落在了榻榻米的台阶上。
“大人!”
切实感受到生命威胁,□□载司毫不犹豫地选择示弱。
“停。”
祈木严单手向后一摆,光轮终于在半空静止下来,□□载司呼吸急促,心中暗自庆幸在祈木严手下逃过一劫。
“我说了,逆我者亡,不要尝试探寻我的底线。”
祈木严双手拍掌,茶室的门被打开,外面守卫的人全副武装,只等一声令下冲进茶室了。为此,他们在茶室外不吃不喝,足足隐蔽了五个多小时。
“好了,都撤。”
祈木严摆摆手,让众人退下。随后,一阵整齐的收刀声划过□□载司的那不算敏感的耳,他这才了解到,那群人的刀从他进入茶室就准备出鞘了。
“开场白让你受惊了是你自作自受,所以,可以谈正事了?”
“当然,当然可以。”
早已不是第一次造访祈木家,可每次都是如此,祈木严不会放松警惕,甚至不会露出一点破绽。心有余悸以及躲避攻击的体力透支,□□载司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自觉地擦起那些肉眼难见的汗水。
“这次的敌人?”
没有过多的废话,祈木严总能简明扼要地发问,并能快速及时地从中提取出所需的信息。
“津岛家的长子,津岛修治。以及……”
提及第二人,□□载司略有停顿,祈木严追问道:“谁?”
“以及传说中的荒神,中原中也。”
“荒神中原中也,正合我意。”
嘴角上翘,祈木严展现出一副狡黠的面容,若有所思地笑了……
“太宰,你……你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小心翼翼地探进一颗脑袋,中原中也仍是迈不过那道坎,他轻顿了下,接着问起太田静子的情况。
“暂且没事。”
太宰治拍拍衣袖,若无其事地走开,一路走到了中原中也身边。他轻轻合上房门,转身对中也说:“中也,静子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应该静养几天就能恢复元气了。”
“哦,那你不陪在她身边?”
“没那个必要,让她一个人休息会吧,走,我们出去说。”
太宰治不由分说地拉起中原中也的手,他们跨过倒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路走到了太田家门外。
“喂太宰,我们走这么远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神的目光注视着太宰治,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嘴唇微微张起,他本想对中原中也说些话,却是没了下文。
“嗯?”
“中也!”
还没反应过来,中原中也就被太宰治紧紧地抱入怀中。太宰治的下巴抵着他的发丝,不停摩擦着。震惊之余,中原中也并没有伸手推开太宰治,他低着头,顺从地把脑袋埋进太宰治的胸口道:“你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失去吧……”
太宰治松开怀抱,中原中也顺势抬起头,澄澈的双目对上了那冰冷的眸子。
“混蛋,别装了,这天底下还有你担心的事?”
面对这样一副冷面孔,中原中也轻抬手臂,一次次用力捶打在太宰治胸口。向来怕疼的太宰治没有喊痛也没躲闪,就这样,他接下了中原中也所有的拳头。
没有过多的言语,中原中也在挥了几拳后终于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走吧,回去看看她。”
中原中也两手揣兜,像是释然了,一身轻松地往回走去。
命运注定不容许我们在一起,或许这才是结束这段懵懂情感的最好手段吧。
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太宰治紧跟上中原中也,朝太田家,朝着他未婚妻的所在之处一步一步挪动起脚步。
木门吱啦一声开了道缝,太宰治前脚踏进房门,中原中也便试图转身离去。还没把头扭过去,一只有力的手强硬地牵起了他的手。
“中也,静子她……不见了。”
————分割线————
距太田家不远处的野外——
【岚】:怎么?你怕了?
“岚”的声音不像青那般柔和,她也不喜避讳,直截了当的就道出了“青”的伤疤。
【青】:你我本是同一人,我心里想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何必明知故问?
【岚】:那你就甘愿离开自己的心爱之人?
【青】:甘愿如何,不甘又如何?
【岚】:静子,你可要想好,仅凭他们一个对视,你就断定太宰心有所属了?
【青】:我断定,太宰看中也先生的眼神,像极了那年他看你的眼神……咳咳!
【岚】:没事吧静子?
右手紧捂胸口,太田静子吃力地抬起头,她看了看天,释然道:“没事的,岚,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
【岚】:说什么傻话,该说谢谢的……是我。
太宰治曾经所爱,是目光澄澈的“岚”,但那也已成过往。现在的太田静子很清楚,自己与太宰治的感情再无回旋的余地,她轻叹:
【青】:这次,他爱上的不单单是眼睛呢……
从前在一起的时光本就不长,现在强行留下也是徒劳。太田静子懂得人心,更了解太宰治的心思,她知道,唯有自己主动离去,才能减轻他心底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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