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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章景暄的视线在薛元音身上停了片刻,开口时嗓音有些低哑:

“薛大小姐有何贵干?”

薛元音站在章景暄身前,听到他的声音,确认他是风寒无疑。

一些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薛元音看他现在身长玉立、龙章凤姿的模样,险些忘了他以前其实是个病秧子。

章景暄是章夫人体弱早产生下来的第三个孩子,没错,他上头还有两个阿姐,但一个生下来就没了,一个长到两三岁体弱没了。只有章景暄似乎命硬一点,顺利活了下来。

他生来体虚,总是生病,薛家兄妹俩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整日捧着药罐子喝了,且不能淋雨,也不能受寒,不然还是容易生病。

也因此,薛家兄妹俩和当时走得很近的宣平公世子,三人总是关外关照他。

以至于章景暄后来伪作身体虚弱,实则早已痊愈之时,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也不知章家是找了其他什么法子,把他体弱的毛病治好了。

因为这些年没再见他生病过,薛元音几乎要忘了这些陈年旧事。现在突然见他染风寒,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难道他现在还是不能淋雨吗?

想到昨日她非拖着他搬书的事情,薛元音心情有点复杂。

但这一点点复杂还不足以她对章景暄产生愧疚的情绪,他只要没虚弱得要死去,就得把藏书阁的活儿干完!

再说了,接下来还有至关重要的旬考,他若因为身体原因缺考,她还怎么赢他?

周遭众人炽热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明显是瞧热闹的样子。

薛元音在整个学堂期待的目光和章景暄的注视下,把装药丸子的瓷瓶掏出来,砰的一声放在桌案上,沉着脸命令道:

“你,把它吃掉!”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随即有人探头往瓷瓶瞅。

章景暄目光在瓷瓶上落了几秒,抬眸道:“你照着我的模样找入幕之宾还不够,还要给我下毒?”

“什么照着你的样子找?你不要太自恋了!”薛元音轻哼道,“你别想逃掉藏书阁的活儿。这是风寒药,你现在吃下,等散学去履行责罚。否则,你给我等着瞧!”

章景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再次看向那瓷瓶,同周围骤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一般,盯着那瓷瓶不动了。

过了会,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拧眉的时候,章景暄忽然轻笑了声,不知是同样觉得荒谬,还是想到了别的东西。

在薛元音的冷眼逼视中,他扯唇道:“我怎敢啊,大小姐。”

薛元音皱眉,这是什么语气?

不过他已答应,想来不会言而无信。她胸口一股郁气这才吐出来,像打赢了仗一般扭身离开学堂,不再看他那张骄矜又讨厌的脸。

周围的人看了一场热闹,也纷纷散去,只有跟章景暄关系好的几个还没走,坐在旁边看着章景暄打开瓷瓶,吞水服了一颗。

章子墨下意识伸手想拦,可惜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堂兄吃了进去。他压低声音担忧道:“堂兄,你还真吃她给的药啊?”

“嗯。”章景暄收起瓷瓶,浑然不在意地笑笑,“我染了风寒,她正好有药,所以为什么不吃?”

旁边一人想了想,道:“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旬考吧,考得好的才会被蒋博士记在考绩簿上,她只是怕你风寒不去考,想赢你。”

章子墨若有所思地点头:“很有道理。若是旁人,那许是欣赏或者爱慕,但薛翎肯定不是。薛翎为了能赢,真的很努力。”

等他们也走后,学堂里只剩为了完成责罚而没离开的苏勉和管柏,正好听见了几个人方才那番讨论。

苏勉瞪大了眼,喃喃道:“不是,她为了盯住章景暄,连风寒药都愿意给,那为什么我之前也生病,她却不给我?他们俩的仇恨也太大了吧。”

管柏挠了挠头发,他是死脑筋,还没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绕,有些呆愣地问苏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旁人送药是爱慕,那为什么薛翎就不是呢?死对头就一定是死对头吗……”

“等会儿。”苏勉听到一半,忽然打断他,“你方才说什么?”

管柏茫然道:“死对头就一定是死对头吗?”

苏勉:“不是,上一句。”

管柏想了想,迟疑着说:“为什么薛翎不是呢……这一句?”

苏勉跟做梦惊醒似的点头,说道:

“对,就是这一句。你提了个奇怪、偏门又刁钻的问题……为什么薛翎不是呢?”

-

藏书阁的责罚终于完成之后,薛元音过了一段很是平静的日子,除了旬考出了点意外,一切都很好。

这个意外不是她又得了第二名,而是她虽然是头名,但章景暄根本没来考。

他到底是告假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让薛元音很是恼火了一阵子,有种不战而胜的憋屈感。亦或者,她愿意把他想得更阴暗一些——那就是他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不过,章景暄似乎很忙——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

她的生活平静,但京城里并不平静。

圣上要在率性堂选人伴驾去行宫的事情举京皆知,很多人都在盯着。章景暄年少享誉,人中翘楚,他也进了率性堂,这让皇室公主乃至京外的大小官员都开始关注此事动向。

其中最焦急的要属宁嫣公主。

公主之尊,金枝玉叶,她倾心章景暄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想要来率性堂上学这件事,渐渐也在京城中传开了。

薛元音还是在学堂听同窗聊起来才知晓的。

众人一大早就聊得热火朝天。

“我们要看岁试和平时考绩才能进率性堂,但公主身份到底高人一等,想进来就是向皇上撒撒娇的事情。”

“历来都没有天家子嗣屈尊进国子监的先例,更何况她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谁来的,祭酒大人当真会答应此事?”

“不好说,不好说啊……”

薛元音听了一会就没再关注,京城里对章景暄芳心暗许的姑娘实在太多了,只是大家都矜持,不敢表露,而宁嫣公主身份高贵,有恃无恐而已。其实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倒还挺乐意公主殿下能进国子监,一来有个伴儿,二来还能瞧瞧章景暄的热闹。

据她对于章景暄的了解,娶了宁嫣公主会挡他的仕途,于他、于章家都是弊大于利,绝对算得上大麻烦。

光是想一想,薛元音就有些幸灾乐祸。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圣上出发行宫没有多长时间了,章景暄也再次回到学堂。大家都想争取到伴驾的名额,没人再作幺蛾子,日子很是平顺。

迟迟没见宁嫣公主来学堂,似乎放弃了这个想法,学堂的人也渐渐把此事抛到脑后,不再关注。

距离圣上出发去行宫不足十日。这天,薛元音照常出发去学堂。

因为这阵子温书熬得太晚,今日她起晚了,头疼得要命,索性告了半日的假,等中午用完午膳,小憩片刻才感觉不再疲乏,收拾书箱动身去往国子监。

这个时间国子监大门是关闭的,重新开大门进去会惊动司业,要是叫司业知道她贪晚温书定然会骂她一顿。

薛元音拎着书箱提前下了马车,溜到国子监侧门的歪脖子树底下,娴熟地把书箱从墙头扔进去,扎紧袖口和裤腿,活动了下手脚,利索地三两下就蹬上了墙。

很好,这身武艺还没生疏。

薛元音坐在墙头上,一边寻找着另一边墙下合适的借力点,一边自我忏悔地想:虽然她一直目标做一个钟灵毓秀的柔弱姑娘,但这跟她会武艺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个会武艺的柔弱姑娘罢了。

等等,她的书箱去哪了?

薛元音有些狐疑地左右找了找,没找着,也许被草丛掩住了?也罢,等下去找找吧……她一边想着,一边看准了落脚点,轻巧地纵身跃下,借树杈的力落在下面土地上。

此处位置很好,前方有荆丛遮挡,脚下也柔软,然而别人也是这么想的……薛元音扭头,对上了旁边的一头珠翠明珰。再往下看,是一张惊恐娇美的鹅蛋脸,鹅蛋脸的主人正抱着一个从天而降的书箱。

旁边一个翠衫小婢女欲哭无泪:“公主,我们被人发现了!赶紧随奴婢走吧,公主……”

公主?什么公主……等等,公主?!

薛元音在行礼和离开之间保持沉默,倒是宁嫣公主反应很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压着嗓子说:

“你就当没看见我,我也当作没发现你迟到的事情,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这就是那位满脑子情爱的宁嫣公主?

“我又不是迟到。”薛元音想拿回自己的书箱,可是宁嫣公主躲开不让她拿走,她心里暗叫倒霉。撞上了宁嫣公主,公主偷偷来这里一定跟章景暄有关,她一点都不想沾染与章景暄有关的所有事情。

话虽如此,她看宁嫣公主紧张中透露着几分高傲,高傲中透露着几分狼狈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操心道:“公主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宁嫣公主轻抬下巴,用高傲的神态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找章公子有些私事要做。”章家公子不止章景暄一个,但说“章公子”名号,京城人们都默认是章景暄。

她打量薛元音几眼,想了想,接着道:“看你打扮,女子之身却穿襕衫,你是薛家的那位吧?听闻你与章景暄是死对头,我此行要做的事情与你毫无干系,你大可以袖手旁观,就当不知晓我躲在国子监里。若你替我保密,回头我从私库里拿银子当报酬,不会叫你吃亏的。”

薛元音知晓自己应当立刻告诉司业大人,但若是真叫司业知道了,就代表这个公主要倒大霉,这短短的接触时间里,她已经对这个公主讨厌不起来了,看她倒霉有点不忍心。

但昧着良心做坏事是会遭天谴的,薛元音心下犹豫,不肯答应:“我不是那种贪钱的……”

宁嫣公主张开五个手指:“这些。”

薛元音打算好声好气劝她回头是岸:“公主,您躲着大半天就为了见到章景暄一面吗?还是要做些什么?他真实性情与你了解的根本不一样,实在不值得你冒着风险做这些……更何况,区区五两银子就想打发……”

宁嫣公主:“五百两白银。”

“……”薛元音心想,她不是贪钱的人,可是公主给的实在太多了,“五百两白银,成交。”

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婢女捂住心口,几乎要昏厥。

“改日我放在通源钱庄里,我的人会拿银子票据给你。”宁嫣公主很是满意薛元音的识趣和好说话,并对这桩交易表示了担保,伸出一只手,“我不会供出你的,我就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你也算与本公主有缘,今日散学欢迎你来太学门看。”

今日散学?看什么?薛元音不知道公主想做什么,也不太关心,但她知道章景暄要倒霉了,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开心。

薛元音回握住她的手,道:“有时间我会去的,预祝公主殿下今日顺利,记得别被司业抓到了。我去学堂了。”

宁嫣公主这才肯把书箱还给她。

薛元音挥别宁嫣公主,走出荆丛,松开袖口和裤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拎着书箱回到学堂。

下午的讲堂还没开始,众人都在闲聊。她刚要迈步进去,学堂里走出来一道身影,迎面就要撞上。

薛元音和面前的人双双停了脚步,她现在心情好,侧身给对方让路,态度出奇的友好:“章学友,你先行一步。”

声音友好到不像某人平时的模样,章景暄脑海里闪过方才苏勉和管柏不小心说漏嘴的话,欲走的脚步一停,侧头看向她,目光比以往多停顿了几秒。

薛元音不喜他这种视线,皱了下眉:“怎么了?”

章景暄突然淡淡开了口:“薛学友怎么现在才来学堂?”

不知是不是薛元音的错觉,总感觉他眸色有些幽深,似有深意。

薛元音眉头微拧。

他在试探?好端端的,试探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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