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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访客

因着先前的那次重罚,这次不管庆云殿里展沛和宋顷昀行事有多肆无忌惮,宫里都没敢再掀起半点流言蜚语。

只是因为展沛的刻意授意,女君对宋二公子有意的消息却又一点点无声息地传至宫外。三人成虎,十夫楺椎,这似是而非的一句流言经由人口传来传去,最后竟逐渐演变成了宋二公子不日便将会被立为王夫。

国子监,杏园内小凉亭下,棋子叩盘之声不断响起。声响阵阵,不急不缓,仿佛执棋之人专心致志,全然不被外在所影响。

一模样清秀的青衣随侍立在旁侧,一双眼睛虽然落在面前还在悠哉悠哉下棋的人身上,实则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白日出门时所听见的那些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变得越发夸张的流言。

那声响越是不紧不慢,他心里便越是着急上火。片刻后他终于再忍不住,哽咽着声音委屈道:“女君都要立别人为王夫了,公子还在这里下棋,您就一点不着急吗?”

啪。

随着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整盘棋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之境。

裴恕之垂着眼,目光落在棋盘上那黑黑白白一大片的棋子上,耳边又响起少女带着几分笑意的抱怨。

“啊呀,又输了,我这辈子还能有赢过夫子的那天吗?”

裴恕之每每听到此类话语都想说你很想赢吗?若是很想的话我输给你也没关系。

可话还没说出口,一抬眼便看见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时候能赢过自己的人又移开视线,毫不留恋地将目光落在了旁的什么鲜花蝴蝶上。

心思多变,性情凉薄,不走心的的恭维谎话于少女而言简直是信口拈来。

虽然裴恕之次次都告诫自己再不要相信诸如此类的话语,可下次再听到,那样的蠢念头却又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来。

就像他总期待着在自己拿出这份婚契之前展沛会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过往在眨眼间粉碎,下一瞬浮现在眼前的却又是自己的假面意外被人扯掉后在他面前同样脱去伪装暴露出真面目的展沛。

被遮住光亮而变得昏暗逼仄的房间;一点点逼近的灼热呼吸;肆无忌惮探入口中的手指;话语声中隐隐透出的戏谑笑意。

裴恕之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棋盘,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收紧了手掌。

掌心之中,那颗已经没有了去处的棋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跟着深深硌进皮肉,泛起连绵的钝痛,他却仿佛一无所知一般。

直到耳边响起随侍的呼声。

“公子,公子?”

裴恕之这才终于彻底回神。

他抬手,将那颗棋子放进了棋盒里。

“平之,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拿我当什么吗?”

平之愣了一下,茫然摇头:“平之不知。”

裴恕之冰冷眉眼低垂,开口的前一刻,他眼前一瞬间闪过许多张面孔。

男女老少,尊卑贵贱。

分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却偏要将自己的本来面目隐藏在慈眉善目的皮囊之下,让人见了便忍不住为之作呕。

“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有人逼我入局,妄图让我做一枚棋子。”

平之没太明白裴恕之为何突然这么说,但他思索片刻,却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犹豫道:“公子是想说这一切不过是女君设下的一个局?”

裴恕之没说话。

平之毕竟伺候他多年,见状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

只是他仍旧不解。

“那女君是为了公子设的这个局吗?她做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裴恕之眉眼低垂,神色平静如常。

片刻后他竟然站起身,在平之惊愕的注视中弯起嘴角蓦然一笑:“谁知道呢。”

裴恕之一边往亭子外走一边无奈叹气,低声呢喃道:“但她想赢,我总是没办法让她输的。”

他脚步不停,转眼便已经走远。只剩平之茫然站在原地,还在思索方才见到的那个笑。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公子是笑了吗?

*

宋顷昀离京那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他身穿甲胄,领了兵符,站在一群即将随他一同前往西南的将士们面前,样子显得威风凛凛,倒还真颇有几分虞英旧昔的风采。

他此行带的人不算多,也不像三军离都那般大的阵仗,还要祭天地,拜三牲。宋顷昀出发时除了几个知晓此事的官员以外前来送行的便只有宋斯羽和展沛。

“母亲。”

因着宋斯羽答应了他和展沛的事情,宋顷昀到这时候已经完全原谅了她前些日子重罚自己的举动。

他牵着马,垂着脑袋站在宋斯羽面前,然后乖乖地叫了她一声。

宋斯羽眉眼间神色柔和了些许。

她极快,极重地看了宋顷昀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以后,行事不可鲁莽。西南地域风俗都与大都以及辽北不同,你行事还需多多倚仗当地州府。”

宋顷昀点点头,一一应了,转而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展沛身上。

宋斯羽见状虽然忍不住皱眉,但又想起了什么只能转而强行逼迫自己移开目光。

展沛欲立宋顷昀为王夫的流言喧嚣不止,在场的众人皆有所耳闻,于是这会便都默契地低下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眼珠子乱飘,生怕真看见一些什么不该他们看见的东西。

于是宋顷昀便在一群齐齐垂着脑袋的人的余光中走到了展沛面前。

他垂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张口的瞬间神色声音都跟着变得温和许多。

“女君。”

展沛仰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片刻后突然笑了一下。

“宋顷昀。”

“嗯?”

展沛抬手替他理了理那北风吹得有些乱的红缨,继而温声道:“西南不比辽北,你随擅领兵,可人生地不熟,一切还都需小心。”

宋顷昀不说话,只仍旧盯着她。

展沛抬眼,窥见他面颊上的红晕和有些飘忽的眼神,顿了一下后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然后她踮起脚,抬手轻轻抱了面前高大挺拔的人一下,真心实意道:“平安回来。”

宋顷昀重重地收紧了一下手臂,轻声嗯了一下。

展沛摸了摸他的脊背,触到一片冰冷甲胄。

她顿了一下,而后飞快地小声道:“此行与你同去的副将是我的亲卫,遇到了危险或是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了消息都可让她直接传信给我。”

宋顷昀回头看一眼那端坐在马上,英姿飒爽的人,心下更软了几分。

他转过脑袋重新看向展沛,然后飞快地说道:“待我凯旋,女君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展沛笑着拍了拍他,然后收回了手。

宋顷昀不再留恋,转身上了马。

一群人勒住缰绳调转马匹,口中轻喝,马匹随即便载着人群在众人的注目下朝宫门外奔去。

展沛又看了一会,直到那人影彻底消失在了宫门口,她才轻轻摆摆手,道:“回去吧。”

“女君。”

宋斯羽见她将要上辇,连忙疾行两步过来。

展沛顿住,回身看向她。

宋斯羽和她对视,片刻后谨慎开口,低声道:“那圣旨……”

展沛笑了笑:“不急,有人还没下定决心呢。”

眼下宋顷昀已经走了,那所谓没下定决心的人是谁便也很清楚了。

宋斯羽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那人聪明绝顶,你就不担心他已经看明白了你这步棋不过是在试探吗?”

而她更担心的是若裴恕之知晓了展沛放出那些流言只是在试探他,那届时他又可还会乖乖入局?

“你错了,老师。”

然后面对她如此这般的种种担忧,展沛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着宋斯羽,一双眼中眸色暗沉,未兴半点风波,有的只是大局在握的平静。

“我不要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恰恰相反,我正要他什么都知道。”

宋斯羽闻言一怔,还不等她问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便见先前不见踪影的小药突然出现,然后凑过去在展沛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话。

她没能听清那秘语的内容,却清楚明白地看见不过眨眼间展沛眼底的笑便更浓了几分。

宋斯羽在一旁看的一愣。

展沛点点头示意小药自己已经知晓,而后便看向宋斯羽。

四目相对,展沛弯了弯眼睛,笑道:“明日朝上便麻烦老师了。”

闻言宋斯羽终于反应过来。

她施施然俯身,低声道:“臣必不负女君所托。”

两个人打了一番只有她们自己才知晓的哑谜后才双双分别。

回庆云殿的路上,展沛坐在辇上,思索了片刻小药方才说的话后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你拿着这令牌去宫门处等着,等会见到人了直接带到庆云殿来便是。”

“是。”

小药收了令牌,低声应下后转身朝宫门处走去。

展沛靠着轿辇,微阖上了眼睛。

*

长玉殿里,有人脸色苍白地怔怔坐在寝殿的窗前,整个人恍如失了魂魄。

他分明是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可眼前一遍又一遍闪过的却是那夜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去了庆云殿,结果却隔着一线缝隙,看见殿内两人耳鬓厮磨,亲昵接吻的景象。

他看着展沛坐在桌上,俯身散漫地触碰着地上跪着的那人。也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衣衫半褪,在展沛随意甩出的长鞭下一阵又一阵地痉挛发抖着。

喘息阵阵,仿佛痛极,又仿佛爱极。

展常钰当时立在门外只觉当头一棒,目眦欲裂。

极度的嫉恨骤然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立刻便推门而入,将那两人分开个彻底,然后厉声泣问展沛既然宠幸之事确实是真的,那为何当日还要惩治那些宫人。

但手掌才刚刚触及门板,理智便又蓦地回笼。

展常钰惊惶无比地往后退一步,强迫自己停住了手。他在原地僵立片刻,而后转身,几乎逃一般地离开了。

之后几日他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长玉殿,不再踏出一步。

只是这宫门虽关得住他,却关不住别的东西。

阖宫上下凝滞沉闷的气氛,宫人们伺候时时时交换的隐晦眼神,以及……

门被推开,有人从外走了进来。

天光垂落照亮了来人的面孔,是一个年轻男子。只见他五官寡淡,平平无奇,样貌普通到让人见过便会抛之脑后。

展常钰听见动静,立刻站起来抬手将面前大开的窗户关了起来。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一张清俊面孔上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这里是元景王宫,是元景女君的寝殿,你怎么敢来这里?!”

比起他的疾言厉色,那人却要平静得多。只见他停住在几步之外,盯着展常钰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说道:“亲卫都撤走了,这不过是一间她曾经住的寝殿而已。”

此话一出,展常钰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那人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外头人人都传她要立那丞相幺子为王夫,此事你知道吗?”

展常钰闻言神色更冷,想也不想径直斥道:“闭嘴!”

“你知道?”

这下那人没什么表情,木讷愚钝的脸上动了动,终于也忍不住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展常钰,仿佛全然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如今她既然有了新欢,便必然不会再为你的消失而难过。她与人夜夜笙歌甚至很快便要结为夫妻,你又为何还要为了他作践自己,继续留在她身边做个没名没分的奴隶?”

见展常钰不说话,这人还以为自己说动了,语气便又变得更加柔和。

“同我走吧,离开这里,回到你本应该待的地方,那时必不可能再有任何人敢这样对你。即便将来你再和她见面,她也必然不敢再像如今这般轻视,玩弄你。”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展常钰听后终于再忍不住了。

他猛地迈步,抬手重重扼住那人的脖颈,恨道:“你确定那时她还会再看我一眼吗?没名没分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她的奴隶,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怎么可能和她闹到如此地步!”

那人未料到他竟然会突然对手出手,惊愕之下毫无防备,竟然真被展常钰死死掐住了脖颈。

窒息感一点点泛起,他剧烈挣扎起来。

展常钰却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赤红无比,看向手中提着的人时视线更仿佛淬了毒一般满是怨恨

“你一次又一次地逼我,让我不得不欺她骗她,让她对我失望透顶。若不是你,我和她还好好的!即便对她的爱意此生永远也不能暴露在天光底下,只能做一个外人眼中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奴隶,那我也愿意!结果呢?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他越说手下便越用力,那人挣扎不休,眼前发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仿佛真要被他活生生扼杀。

直到手腕被紧紧握住,皮肉泛起剧痛,手指被用力到发白的手掰开些许,那声嘶哑的,几乎已经快要听不见的惊叫求饶才终于在展常钰的注视下惊慌失措地从面前人的喉口逃出。

“阿兄!”

随着一道和长相不符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展常钰那濒临崩溃的理智终于蓦地回了笼。

他松开手,面前的人便随之跌落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展常钰后退一步,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臂垂落,迟缓地,颤抖着,撞在了自己腿上。

“林霜,你走吧,回南蛮去吧。”

最后在满室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疲惫不堪的叹息声。

“我与你之间并无兄妹缘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就当是阿兄求你了。”

其实是亲妹妹,没想到吧?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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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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