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回来两天就是月考。
秋雁说得明明白白,虽然是月考,但也得拿出当成高考的劲头认真对待,不许松懈不许作弊。
清理教室,众人把自己的书都搬到空闲的休息室,有几个聪明的直接推着桌子去,于是就造成了走廊交通堵塞。
阮寒月和谢慕尘一人抱着一摞书,等着前边的人潮开始流动。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虽说是临时抱佛脚,但文言文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阮寒月前不久磕破了下巴,脸上的创可贴下半部分好像没粘住,要掉不掉的。
“唯见江心秋月白……”谢慕尘提醒了一下,“小月亮,创可贴。”
“嗯?”阮寒月两手都抱着书,视线略微往下,感觉到创可贴快掉了,但腾不出手。
谢慕尘也知道,于是他自己调了一下姿势,一只手托着书,另一只手帮阮寒月把创可贴重新贴好。
他人的触感隔着胶布从下巴传到大脑,很轻,但也很明显,像一股电流,电得阮寒月有点麻。
上午考完语文,心态差不多都炸干净了。
学校规定到时间才能去吃饭,于是众人考完要先回教室。安静复习是不可能的,一拨一拨人头凑在一起,全是对答案的。
阮寒月趴在桌子上。来找她对诗词填空的人全被她打发走了:“我要专心复习物理。”
宁遇池哀嚎:“只算选择题我就已经十二分了!”
阮寒月揉揉自己桌子上的脑袋:“因为这次选择题难啊。”
宁遇池捂着脸:“要是上不了五百五,我爸妈就要给我额外找家教 ”
去年高考特招分数线是五百二,要想在那些大学随便挑专业至少五百五。
宁遇池是从高一普通班升上来的,原本压力就比较大,在班里的成绩哪怕不是倒数,也算不上中游。
阮寒月觉得宁遇池家里人逼得有些紧了,但她作为一个外人,没好多说什么。
午休,不少走读生都留在教室方便复习。
跟谢慕尘讲完最后一道生物大题,阮寒月收拾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做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她已经进化出了趴在课桌上秒睡的技能,没多久意识就开始模糊,只隐隐约约感觉后门有几个男生在低笑。
“拉进度条啊,看这干嘛?”
“嘿嘿……你小子,收藏这么多。分享给我。”
“来了来了来了……调大声啊,这么点儿声看个屁。”
接着是隐隐约约的外语和背景音的水声,笑声猥琐至极。
“砰——”
一本书飞过去砸出一片“卧槽”,掐断了视频。几人纷纷回头,见谢慕尘面色不善:“滚。”
他起了头,其他同学也都骂出来:“傻逼。”
“祝秒。”
偷拿手机那人嬉皮笑脸,像是得了什么夸奖似的走了,剩下几人也都嘻嘻哈哈地散了。
阮寒月闭着眼,感觉身边一空,没几秒又回来了,是谢慕尘去捡书了。
刚清醒的大脑像是又得到了什么安心的指令,阮寒月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了。
月考都是本校出题本校改,考完当周就出了成绩。
阮寒月小心翼翼地打开成绩条,看完面无表情把它折了起来。
谢慕尘拿到自己的成绩条只看了几秒就放到了一边,阮寒月问起来时,直接把条递给了她。
阮寒月从校排名开始看:全校44,总分627。
阮寒月瞪大了眼睛:“我的天……”
谢慕尘:“怎么了?”
阮寒月微微靠近,小声说:“我记得,高一你的排名是一百五十多。”
谢慕尘右手无意识转笔:“是啊……下学期期中考试,我们一个考场的。”
“教教我,怎么飞速进年级前五十?”阮寒月双手作拜托状。
谢慕尘笑道:“很简单。”
阮寒月期待。
谢慕尘:“只要分科的时候不选四十分的政史地就好了。”
阮寒月:“……”
虽说阮寒月的文科也没有理科好,但六七十还是有的。
她脑子一转:“那你下次考试和颜颜一个场。”
谢慕尘点头。
“真好。”阮寒月说,“不知道我有没有一天能和颜颜坐在一个考场里。”
“我觉得可以。”
谢慕尘不只是在安慰阮寒月,一起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他看得出来阮寒月潜力很大:“你考得怎么样?”
阮寒月一笑,伸出一个“八”。
谢慕尘眨了下眼:“全校八十?”
阮寒月摇头。
“全班第八?”
阮寒月再摇头。
然后,她用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砰”地一声,倒在了课桌上。
谢慕尘挑挑眉。
学校有时会有校外机构进来打广告发传单,当然,近些年抓辅导机构抓得严,打的广告都是艺术生考级、体育场、自习室什么的。
大部分都被扔了,或者像杨洛水一样叠纸飞机玩了。谢慕尘想了想,从书架里抽出一张来念出声。
阮寒月撇头睁眼:“你在干嘛?”
谢慕尘:“看广告复活我的同桌。”
阮寒月:“我很珍稀,广告要一分钟的。”
月考平稳结束,颜千诺不负众望还是第一,683,比洛瑾扬高了13分。
阮寒月经过上次和谢慕尘的交流,数学分数提高了不少,上了一百,总排名全校92。
顾乙正常发挥,一直都是四百名左右,杨洛水不需要凹成绩,除了英语一百四,其他都在及格线徘徊。
“水儿哥英语这么好啊。”
“高考完他爸送他出国。”顾乙说。
阮寒月和颜千诺都一愣,随即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
杨洛水把盘子里的菜按照种类挑在一起:“别说了,一想到国外的饭,感觉食堂的菜都好吃起来了。”
顾乙端起果汁:“敬你一杯。”
颜千诺跟敬:“馋了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开吃播。”
杨洛水和她们碰瓶:“……诺神你真不是人。”
阮寒月笑笑:“你们多急着把水儿哥送走啊?还有两年呢。”
“就是。”杨洛水应和,“让我在国内多留两年呗,到时候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多孤独。”
他一个个示意过去,到最后停在了谢慕尘身上。
后者已经摆好了筷子,闻言笑了笑:“放心。我会挑着凌晨的时间给你打电话的,想说多久说多久。”
“……你还是让我孤独一点吧。”
月考完秋雁履行了承诺——调座。
阮寒月的位置没变,用不着搬东西,其他同学就惨了,叮叮当当搬得累死人。
帮朋友搬好桌子,阮寒月回头,见王姝灵一个人艰难地推着书桌从讲台上路过,而宋书白就坐在第一排,看都没看一眼。
这两个人阮寒月都没什么好感,自从上次调座之后也没再跟这两人说过话。听说王姝灵和几个朋友闹掰了,现在两看相厌。这个情况阮寒月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观念不合到一定程度,当仇人比做朋友舒服多了。
一中晚自习会发限时练的卷子,谢慕尘每天都是早早从老师那儿拿一套就走,今天不知道教导处发什么疯,晚自习上到一半,重新发了一套古诗词默写。
“卷子可以停了,晚自习写完古诗词,试卷当作明天的作业。”语文老师端着个保温杯笑呵呵地说。
写了一半的卷子突然说不写了,任谁都受不了。默写纸从前往后传,语文老师慢悠悠转了过来。
“旁边那个空座是哪个同学呀?去干什么了?”语文老师问。
阮寒月一一回答,半晌,语文老师摇摇头:“哦,走了啊。那不行,明天早读就要用的……他和谁住得比较近,你知道吗?”
阮寒月还真不知道,但杨洛水应该知道。
“老谢家?”杨洛水接过阮寒月递来的资料,“我去?”
阮寒月点点头:“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这个点儿,他打工呢吧。”杨洛水重新把资料递给了阮寒月,“一个默写而已。小月亮,我有个比赛要看,真的去不了……”
杨洛水不想去,阮寒月肯定不会强迫他去:“餐馆在哪儿?”
“夏至阁,你应该知道。”
阮寒月的确知道。这家店在周围挺有名的,但不外卖,她平常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有时去外面吃也不会去吃这种家常菜。
早知道谢慕尘是在那儿打工,那她早就去看看了。虽然不是太近,但偶尔去一次也挺好的。
和阮寒月道了别,杨洛水总觉得有点别扭,上了车左思右想:“她不会想大晚上的自己找过去吧?”
阮寒月回家就发现杨洛水在消息里疯狂轰炸自己。
-那边晚上挺危险的,酒鬼赌鬼都在那附近活动。
-小月亮?你不会真自己去了吧??
-[语音通话.未接通]
-真去了??
-看到给我回个消息!!!
还有谢慕尘的两个字躺在最上面:在哪?
阮寒月哭笑不得,赶紧给杨洛水回话: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去啊?
那边回了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有罪,我不该告诉你的……
-老谢都跑好几圈了,就怕在巷子里看见你。
阮寒月一顿,赶紧给谢慕尘播了个语音。
那边接得很快:“小月亮?在家吗?”
气喘吁吁的。
阮寒月赶紧回:“在呢,你放心。”
谢慕尘缓了一会儿才说:“那就好。”
白天近在咫尺的声音此时在电话另一边响起,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却像是隔了许久的两个时空。
阮寒月静静地听了几秒他的呼吸声,手指摩挲着耳根:“我想着反正你回家会经过我家小区,干脆给你发个消息,到时候再下去把默写纸给你就行。”
“也是……”谢慕尘说,“我这就准备走了。”
“好。”
下章或者下几章是过去的故事,剧情和这些小朋友就没关系了~v~可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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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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