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观星”咖啡馆的玻璃窗浸成墨色，陆星衍捏着冰凉的玻璃杯，指节泛白。对面的男人推来一份文件，封皮上“合作协议”四个字像淬了光的针，扎得他眼疼。
“一百万，”男人的声音裹着雪茄的醇厚，慢悠悠敲在桌面，“只要能扒出苏砚辞的实锤，这笔钱立刻打你卡上。”
离开苏砚辞和周姐十分钟后，他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电话里的男声就是现在坐在他面前开口一百万的男人，陆星衍很疑惑，他只是做影视分析吐槽的，并不是专门的喷子和狗仔，只是在对吐槽苏砚辞的这件事情上犀利了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去扒人黑料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给的比周姐还要多的多的多，一百万啊！够他发家致富了吧？早知道吐槽苏砚辞这么赚钱，不对，当狗仔这么赚钱，他干嘛还要打零工啊！
陆星衍滚动了喉结，确实很诱人，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他把文件推回去，义正言辞，声音硬邦邦的，“我是做影视分析的，不是狗仔！”
男人笑了，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这里有二十万定金，你好好想想，而且影视分析和狗仔有什么区别？”
陆星衍感觉很离谱，但还是给他解释，“区别大了，狗仔是扒人黑料，让无中生有！影视分析是对电影、电视剧等影视作品的内容、形式、创作手法及背后文化内涵进行拆解、解读和评价的过程，核心是挖掘作品的艺术价值、叙事逻辑与现实意义，而非单纯的“好看/不好看”的主观评判。让原本就有的影视作品有更好的诠释而已！”
陆星衍一口气说完之后觉得口渴了，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继续说，“这两种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啊，你们为什么会混为一谈？”
男人对他的话理解又好像不理解，“不一样就把他变一样，而且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这要顶你好几份工了，你确定不接吗？”
这句话简直就是**裸地在侮辱陆星衍，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钱，也确实很诱人，但是，他以什么理由去接这个呢？
自己又没有好堵的爹妈，也没有支离破碎的家，更没有吸血的弟妹，完全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他似乎还没完全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费钱的女朋友要养！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时间送外卖的单价要比白天高，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对方只是淡定地说，“我相信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陆星衍白了一眼，然后便快速的离开了，只剩下那个男人坐在咖啡厅待陆星衍走远之后从口袋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陆星衍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某团公司，还好赶上了送夜间外卖。
刚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林薇薇的电话就来了，林薇薇的声音裹着商场的嘈杂，劈头盖脸砸过来：“你怎么还没到？我跟你说的那家珠宝店快关门了！”
他攥着的手机，站在公交站台下，冷风往衣领里灌，十一月的风，可真冷，“薇薇，，单子多，我……”话没说完，就被林薇薇打断：“单子多？你就是不想给我买那条项链！我闺蜜男朋友都送她钻戒了，我要条几千块的项链怎么了？”
陆星衍的喉结滚了滚。
他这个月打了三份零工——白天做影视分析，晚上送外卖，周末去健身房当巡场教练，可挣的钱刚够覆盖林薇薇的房租和上个月的护肤品账单。
那条项链他看过，标价六千八，是他半个月的收入，“我这个月……”
“行了别说了！”林薇薇的声音冷下来，“你要是买不起，就别耽误我。我妈说了，找对象得找个能让我过上好日子的，不是跟你一起挤出租屋、吃泡面的。”
电话挂断的忙音，比雨点击打雨棚的声音还刺耳，貌似下雨是分手的前兆，这场雨可来的真及时。
陆星衍盯着手机屏幕上林薇薇的头像——那是他上个月用攒了很久的钱，带她去拍的写真，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
他舍不得放手，哪怕林薇薇的要求越来越离谱，哪怕他每天累得沾床就睡，也总觉得再撑撑，就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只有一句话：“想赚一百万吗？扒苏砚辞的黑料，成了钱立刻给你。”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可能是刚才的那个男人？陆星衍心想，“到底是谁执着于扒苏砚辞的黑料？而且他和苏砚辞根本不认识，只是借他的流量红自己的视频而已，这人可真是执着啊，可能是苏砚辞的死对头？”
他和苏砚辞虽不熟，但也确实看不上苏砚辞，那个人，就好像他生活的翻版，什么事情都事事如意，但他绝对不做违法的事。
“我不做这种事。”
他回复过去，手指却在屏幕上顿了顿——他想起林薇薇想要的项链，想起她母亲看他时轻蔑的眼神，想起自己每天累到抽筋，却连给她买件礼物都要犹豫很久的窘迫。
十分钟后，对方的消息又发来，附带一张银行卡余额截图：“二十万定金，现在就能打给你。剩下的八十万，等你扒到实锤立刻补。苏砚辞的行程表我也有，你只需要跟着他，拍点‘有用’的东西。”
陆星衍盯着截图上的“200000”，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这么多0，他只在成都见过！ 但是有了这笔钱，不仅能给林薇薇买项链，还能给她换个大点的出租屋，甚至能凑够她念叨了很久的旅行基金。他捏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水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最终，他回了两个字：“地址。”
第二天，陆星衍在一家隐蔽的茶馆见到了对方，对方把一张银行卡推过来，指尖敲了敲桌面：“密码是六个8。苏砚辞下周要去城郊的养老院，还要去私立医院看病人，这些都是机会。”
陆星衍攥着银行卡，内心好奇地问对面的人，“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到底是谁想要扒他的黑料？”见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又说，“换句话说，我拿人钱办事，总得知道我老板是谁吧？”
那人抬起了头，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然后便走了，陆星衍看着那人的背景，“得，还挺有个性！”
走出茶馆时，他第一时间去了那家珠宝店。当他把项链递到林薇薇面前时，她眼里的惊喜像星星一样亮，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星衍，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看着林薇薇兴奋地对着镜子试戴项链，陆星衍心里却没半点轻松——他知道，自己是拿良心换了这份欢喜。
生活的压力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忽然有一刻，让他觉得，这恋爱，不谈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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