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旧图书馆很安静。
高挑的拱形天花板让每一声脚步都显得遥远，木质书架散发出陈旧的纸香。
灯光落在长桌上，打亮了堆叠的艺术史册。
伊莉丝抱着速写本和笔记本，坐在靠窗的位置。
外面是长廊的拱窗，晚阳逐渐退去，天色被染成一片浅蓝。
她正埋头翻阅一本厚重的展览年鉴，书页边缘泛黄，字迹与黑白插图让人眼花。
笔尖在纸上划过，她尝试组织展览引言的第一句。
“艺术不只是观看——”
她写到一半，却停下，眉头紧蹙。那句子太像教科书，没有属于她的东西。
“你习惯先写定义？”
声音从对面传来，平静，却让她猛地抬头。
长桌另一侧，艾德里安正放下手里的画册。
他的手指还压着书页，眼神落到她笔记本上，表情并非严肃批评，而是带着一丝轻微的笑意。
伊莉丝下意识合上笔记本，语气有些快：“这只是笔记。”
“我知道。”
他轻轻靠在椅背上，姿态松弛，眉眼在图书馆柔和的灯光下带出一点慵懒。
“只是……你写的时候，表情太认真，像要和整本书辩论。”
伊莉丝被这句话噎住，不知该反驳还是忽略。
片刻，她索性抬眼回看，声音压低：“教授总是观察得太多。”
艾德里安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职业习惯。”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随手翻开另一页书，却在语气里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话：
“不过，有时候你不用急着给出定义。写下你真正看见的，就够了。”
伊莉丝手指按在笔记本边缘，半晌没有动，像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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