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八点，旧图书馆的灯光渐渐暗了一半。
管理员在远处低声提醒：“十分钟后闭馆。”
伊莉丝合上厚重的年鉴，手指被纸边蹭出一道浅红的印痕。
她把笔记本收进包里，背脊挺直，试图表现得与平常一样从容。
走到长桌尽头时，她忍不住抬眼——
艾德里安仍坐在那里，翻阅着一本现代雕塑的画册。
他的手指轻轻扣着书脊，姿态松弛，像是与世隔绝。
伊莉丝咬了咬唇，加快脚步。
就在她推开厚重的木门时，背后传来一句声音，不高不低，像是随口。
“伊莉丝——”
她顿住。
“不要写得太完美。”
他没有抬头，只是把目光落在书页上，语气带着一点不经意的柔和。
“留点空白，别人才能看见你。”
木门在她手里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的灯光与纸香。
她的心口却被那句话压得滚烫，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
雨后的风从长廊吹进来，带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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