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睁眼时,正看到赵老师打电话,李小里悄么声的没敢出气,主要是害怕,发现还有一道目光盯着他,吓了一激灵,一看是小柔姐。
“没想到,了空居然......”杨长泉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你再找点人过来吧,”赵七月看了一眼终于醒了的李小里,冲郑小柔指了指外面,“我得下去一趟。”
“你......”杨长泉顿了一下,“你自己小心。”
“嗯。”赵七月挂了电话,一时有点找不到方向,心里乱的很,不知道开始从哪着手,莫名其妙的想起时起之前说过的话:天道受损,地府受到牵连,才不得不把各层的神器送走。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时起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日后她赵七月一定会接触到这些神器?这些神器散落人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随机分布的,为什么偏偏都会与她产生联系?万一她自己就算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但就是不想参合这些事情呢?万一她选择做个普通人,远离这些是非呢?
但事实是,从她遇到第一件神器开始,就像是踏上了一条既定的道路,每一步都似乎早已安排好。每当她以为可以抽身而退的时候,总会有新的事情发生,将她更深地卷入其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时起计划好的,那就一切都说得通,赵七月暗骂一声,对着虚空,用力一劈,原本平静的空间瞬间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敌袭!敌袭!快!保护阎王!”
“都特么给我站稳了!慌什么!上次是哪个王八蛋说老子胆小怕事的,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赵七月一脚踏进地府,阴差手持刀枪剑戟,黑压压地堵在大门口,一个个如临大敌。
见到来人是她,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一滞,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卧槽,怎么又是你!”的无语表情。
赵七月也没理会他们,又是向虚空中用力一挥,这一挥,整个地府立刻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比刚才更加强烈。
十八层地狱深处,原本安静燃烧的业火突然暴涨,火光冲天而起,照得整个地府都红彤彤的。奈何桥上本来排队有序的鬼魂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四处逃窜,桥上瞬间挤满了慌乱的魂魄,哭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生死簿自动翻开,页面疯狂翻动,判官笔脱离了主人的控制,在空中疯狂乱舞,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召唤。
“我靠!什么情况!地震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牛头阴差惊慌失措地大喊,却被身边一个瘦小的判官一脚踹翻在地,“闭嘴!这是神器异动!快去禀报阎王大人!”
随着地府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各层镇压的神器都开始出现异常。从第一层的骨笛开始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招魂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聚灵鼎内的灵气四溢;八卦镜表面光芒闪烁,反射出诡异的影像...
所有的神器都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嗡鸣声,最后竟然挣脱了原有的束缚,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赵七月所在的位置急速飞来。
“七月妹子,我的活祖宗诶!您这是要干什么啊?”阎王和各层的判官急匆匆地赶来。
赵七月懒得理会,将手中的幽冥珠和乾坤环同时抛向空中,两件神器在空中悬浮,与飞来的其他神器汇合,“十四件...还差四个。”
阎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眼见赵七月的头发开始一点点变白,周身灵气大涨,顿时明白了什么,急促道:“七月妹子,你……你想打开通往天门的门?”
赵七月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猩红的双眸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鬼,最后将目光落在阎王身上,“是。”
“你可知强行催动的后果?”阎王飞身挡在神器与赵七月之间。
“缺四个又如何?”赵七月指尖凝出一缕血色,那血珠在她掌心打了个旋儿,竟分出十四道细若游丝的支流,精准地缠绕住悬浮于半空的十四件神器上。那些神器在她血液的牵引下,发出细微却奇异的波动,开始与她血脉相连,“这些神器本就是我做的!”
一声呵令,一道道空间裂缝凭空浮现,起初只是细如发丝,转瞬便迅速扩张,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悬浮在地府上空,深不见底,像是要吞噬一切。
“灭了!”阎王脸色铁青,“天门蜡烛早就灭了!”
赵七月咳出一口血,怔怔的望着阎王:“灭了?”
阎王朝着一旁的阴差们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原本还挤满了鬼的地府顿时空旷了不少。
“对,千年前就灭了。”阎王道,“千年前,一小仙历劫,将蜡烛劈灭了。”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赵七月猜到时起有事瞒着她,却没猜到蜡烛灭了,毕竟人间看着好好地。那小仙倒是厉害,历个劫,蜡烛都劈灭了!她无力地挥了挥手,原本躁动不安的神器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停滞下来,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阎王苦着脸:“我说七月妹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地府差点让你给掀翻了。”
“我不弄点动静,您能跟我说实话?”赵七月苦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迹,“所以,都是时起的计划?”
阎王看着她,叹了口气:“千年了,时起用命支撑着这世间千年。”
原来医院天台上那天,蒋为京说的话是这个意思。赵七月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个所谓的“九幽”走去。她从未想过,“幽”字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意。
九幽,幽禁之地,它并非十八层地狱那般酷烈,却自成一界,游离于地府森严的秩序之外。阎罗王的指令,在这里形同虚设;黑白无常的锁链,也无法触及这片被遗忘的角落。它像是一颗被神明遗落在宇宙深处的尘埃,寂静,混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没有熊熊燃烧的业火,没有鬼哭狼嚎的哀鸣,甚至连奈何桥上那一点猩红的花火,也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只有一片虚无缥缈的混沌,像一张巨口,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
踏入九幽,就如同坠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赵七月终于明白,为何这里被称为“九幽”。天有日夜,人有善恶,而这里亦是人间,是人间的倒影,那些无法在人间滋生的东西,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黑蛋,你说时起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赵七月靠坐在石榻下,黑蛋乖巧的将头搭在她的腿上盯着她,“啧,算了,你怎么会说话呢。”
她伸手一招,原本飞回各层的神器又齐刷刷的飞到她面前,在空中盘旋着,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她伸手在所有的神器上一抹,那些熟悉的画面开始轮番播放,就跟商场里卖电视的柜台似的,一幕幕,一帧帧,就像是提前设定好的一样,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乖乖,这些玩意儿咋这么灵性了?”周海浪躲在殿门外,看着那些神器跟闹着玩似的,一会儿飞出去,一会儿又飞回来,心里直犯嘀咕。阎王命令他一定看好这位上古神,可一看到那满天飘的神器他真害怕啊,万一这位上古神突然发疯攻击他怎么办?他可没有抵挡上古神器的能力。
那些神器上播放的画面断断续续,但周海浪还是从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急急忙忙地跑到赵七月身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七月大人,您瞅瞅这个。”
赵七月瞥了一眼那块镜子,眉头微蹙,周海浪见状,赶紧解释道:“这是……这是我从一个犯人那儿搜出来的,我觉得这玩意儿可能跟您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有点关系。”
赵七月接过镜子,指尖轻轻抚过镜面,那些原本模糊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这块碎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就……就是从一个被关在幽廊的犯人身上搜出来的。”周海浪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最后只敢观察她的神情。
“带我去看看。”赵七月握紧那块镜子,抬头看向周海浪。
周海浪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冤大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个地方他实在是不想去,每次经过,晚上必做恶梦,奈何身边这位他更惹不起。
幽廊是连通十八层地府的必经之处,那里没有任何铜墙铁壁,只有四根细长的铁链从空中垂落,将一个“人”捆绑在中央,像是故意展示的一件“工艺”。
“工艺”形容枯槁,四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条铁链燃着业火、一条铁链覆着寒冰、一条铁链闪着电流、最后那条看着普通,却最不普通,它是药,也是毒。
这样残忍的手段,究竟什么样的人,竟能让时起动用如此狠辣的惩罚?
赵七月缓步走近,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在看清来人后,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了一丝诡异的精光。
“七月妹妹,好久不见啊,”嘶哑的声音从那张扭曲的面容中挤出,女人的嘴角咧到一种夸张的程度,牵动着她脸上狰狞的伤痕,眼下的泪痣随着脸皮的抽动跳跃,诡异恐怖,“你师父可好?”
这泪痣,赵七月瞬间认出,她是水下村庄中那个地府女人。“师傅已经死了。”
“死了?他死了!对他早就死了。”女人垂下头,猛地又抬起头,流着血泪的眼睛在赵七月和周海浪身上来回看,“怎么…是不是时起那小子…被抓了?”她扯了扯铁链,突然颠笑起来,“他被抓了…那可就惨了…他会比我还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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