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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晕针

上到第三节课时,前门传来几声轻叩,声音不大,却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班主任陈燕絮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目光温和地望向讲台上的李老师。数学李老师正讲到一半,听到声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眼看向门口,见是陈老师,立刻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哦哦哦,陈老师,是到他们体检了吗?”

陈燕絮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唉,对,打扰了啊,李老师。”她笑了笑,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轻轻松了口气。

李老师站直身子,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书本,顺手拿起水杯,转身面对下面的同学们,声音依旧平稳:“同学们,今天就学到这,该咱们班体检了。”说完,他迈步走出教室,背影显得从容不迫,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陈燕絮走上讲台,轻轻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教室,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温柔:“前桌的几个同学,帮忙发一□□检表。”她话音一落,几个同学立刻起身,接过表格,分发给其他人。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桌椅挪动的声音、低声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打破了某种安静的平衡。

“大家排好队,到教室外面去,男女各一列。”陈燕絮站在讲台边,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蒲施个子高,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手里捏着刚发下来的体检表,低头看了一眼,表格上的字迹工整,却显得有些陌生。

她抬头看了看前面,队伍已经慢慢挪动起来,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感。

队伍里很哄闹,尤其是男生这边。体检是一起的,测的有身高、体重、心电图、视力、血压,还有抽血。

刑邵安周围比较热闹,秦沐几个凑到他身边,看了看贴在体检单上的一寸照片,又看了看自己的,忍不住调侃:“我靠,比我帅。”刑邵安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体检单,奇怪地看了秦沐一眼,语气淡淡的:“有病?”

旁边的王伯瀚拿着单子,手有些抖。秦沐又欠揍地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问:“咋啦,兄弟?”

秦沐一眼看见那最后一个抽血环节,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王伯瀚的肩膀:“嗨,没事,到时抽血你抱着哥,哥绝不嫌弃你像个娘们儿。”

王伯瀚瞪了他一眼,陆宥言和刑邵安几人低声笑了笑,气氛轻松而随意。

相比之下,蒲施这边就显得安静许多。女生前面,高晓几人聊得火热,笑声时不时传来。

班主任在前面朝后提醒了好几下,班上也不安静,索性不管了。

高晓朝队伍后看了看,看到蒲施独自安安静静地站在队伍后面,眼神动了动,忽然和蒲施前面的同学换了个位置,站到了蒲施身边。

她主动挽起蒲施的胳膊,脸上笑得灿烂,像是抓住了什么难得的机会。

蒲施的手臂传来异样的触感,但她到底没有推开高晓,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情绪。高晓见她没有拒绝,笑得更加开心了。

自从知道蒲施和苏宁也不对付,外加蒲施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她早就想和蒲施成为朋友了。只不过每次挽着她胳膊邀请她一起聊天、吃饭,都被拒绝。

高晓知道蒲施刚来,肯定不清楚地方和流程,就想着带她一起。她挽着蒲施的胳膊,语气轻快:“待会儿我带你啊,别走丢了。”蒲施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前方。

陈燕絮带着大家上了五楼。这一层空教室很多,学校特意请了H市最好的医院医生来做体检。十几个同学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教室,体检没有固定顺序,大家随意排队,哪儿人少就往哪儿去。蒲施和高晓站在队伍最后,中途高晓突然想去厕所,蒲施便等她。

等她俩回来时,每个教室门口都已经排了人。高晓拉着蒲施四处转悠,走到一间教室前,发现前后门都关着。高晓自顾自地走到前门,蒲施则绕到后门,轻轻一拉,门开了。

教室里,刑邵安几人正排着队,一道蓝色的医用帘子挡在中间,勉强遮住了视线。蒲施一眼就看出这是在测心电图,但这帘子遮得实在马虎,只挡了一面,后门一开,里面的人一览无余。蒲施走上前,拍了拍刑邵安的肩膀,低声问:“现在在里面的是谁?”

刑邵安转过头,见是蒲施,嘴角微微扬起,声音懒懒的:“是秦沐。”

蒲施刚想问后门是不是锁着的,就听见高晓在前门喊她。她赶紧转身出去,正看见高晓抓着门把手,一脸好奇地问:“蒲施,这里面测的是什么啊?”话音未落,高晓已经推开了门。

“啪——”门开了。

高晓的视线一下子撞进了教室。床上躺着一个男生,校服敞着,心电图的夹子夹在他身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透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清瘦和力量感。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下往上移,最后定格在那张脸上。男生刚测完心电图,正起身准备穿衣服,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高晓的视线。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一秒,随即同时尖叫起来。

高晓手忙脚乱地关上门,心跳如鼓,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脑子里一片混乱:“天哪,天哪,我刚刚干了什么?”

蒲施凑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了?还好吗?”

高晓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恍惚,脸上的红晕久久不退。

教室里,刑邵安也被那两声尖叫吓了一跳,刚回过神,就见秦沐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他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纽扣也没扣好,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刑邵安皱了皱眉,正想开口问,却瞥见陆宥言站在一旁,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毕竟,他可是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人。

陆宥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啧,秦沐这身材,还挺有料嘛!”

刑邵安翻了个白眼,和陆宥言对视一眼,俩人干脆也不排队了,站在一旁,真怕秦沐一个冲动会动手。秦沐怒气冲冲地走到蹲着的高晓面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高——晓——你你……你!”

高晓被蒲施扶着站起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不自觉地往秦沐腹部瞟。秦沐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更气了,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还看!”

高晓被他这一吼,猛地回过神,对上他那双气得发亮的眼睛,心里一虚,但嘴上却不服软:“我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而且我只看到了上面,又没看到下面……”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成了嘟囔。

秦沐被她这话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气得直瞪眼。

高晓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又大了几分:“再说了,你们平时打球的时候,不也天天脱上衣给别班的女生看吗?为什么我看不得?”

这话一出口,秦沐和高晓都愣住了。蒲施瞪大了眼睛,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副“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表情。

门口,刑邵安和陆宥言勾肩搭背地倚在门框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陆宥言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你说怎么就少了点瓜子呢?”

刑邵安轻笑一声,懒洋洋地接话:“怎么,这还不够你嗑的?”

高晓被他们这一唱一和弄得更加窘迫,脸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再也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一把拉住蒲施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教室跑去,嘴里还嘟囔着:“走走走,换个地方排队!”

蒲施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秦沐,见他站在原地,脸色依旧红得厉害,却也没再追上来,只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模样。

刑邵安和陆宥言对视一眼,笑得更加放肆。陆宥言拍了拍刑邵安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啧,今天这体检,可真是值了。”

刑邵安没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往蒲施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体检项目推进得很快,唯独高晓的血压检测卡了许久。白炽灯管在诊室天花板嗡嗡作响,她攥着袖口的指尖泛白,第三次听到电子血压计发出警示音时,蒲施将掌心覆在她微颤的手背上。

少女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过来,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漫过焦土,"呼吸放慢些",蒲施的声音轻得像心电图仪纸卷滑动的沙沙声。

转战到心电图室时,走廊尽头的穿堂风掠过蒲施的马尾辫,发梢扫过高晓发烫的耳垂。排在前方的女生转身刹那,蒲施眯了眯眼——时熏翎白瓷般的侧脸被晨光镀了层釉色,蓝白校服在她身上竟透出青花瓷的冷韵。

三个男生佯装闲聊蹭到前门的瞬间,蒲施的指甲掐进掌心,金属门把手泛起霜花般的凉意。

"咔嗒"。

门缝里漏进的光线被骤然截断,蒲施抵着门板的脊背绷成一张弓。隔着薄薄的门板,她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突然停滞,紧接着是时熏翎短促的吸气,像枝头积雪坠地的轻响。"请保持静止",医生的叮嘱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门外男生讪笑退开,带着些不甘。

当时熏翎掀帘而出,穿堂风恰好掀起蒲施马尾末梢。那些发丝在逆光中散成金棕色雾霭,雾霭深处时熏翎的耳尖泛着贝母般的光泽。

多谢"。音节落地时在瓷砖上溅起细小回声,蒲施转身的弧度惊醒了窗棂积尘。时熏翎驻足处投下的菱形光斑正在移位,恰如沙漏中悄然更迭的时区。

暮春的穿堂风卷着消毒水气息漫过走廊,时熏翎叩上教室门锁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栖着的灰雀。

蒲施倚着心电图室的蓝帘子,听见高晓在走廊尽头脆生生喊她名字,尾音沾着未褪尽的晨露。

身高体重仪摆在转角处,像座沉默的审判台。秦沐从仪器上跳下来时,运动鞋带勾住了金属踏板。"某些人鞋带系得比身高还磕碜。"高晓踮脚去看显示屏,发梢扫过蒲施的锁骨,痒得像三月里拂过柳梢的风。

高晓翻了个白眼,“不才一米八吗?你还不是刑邵安他们当中最矮的。”

当刑邵安的名字出现在187的刻度线上时,整条走廊忽然静了半拍。少年漫不经心卷起袖管,冷白皮肤下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抽血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陆宥言搭着他肩膀笑,被棉签头戳着腰眼才松手。

蒲施踩上体重仪时,四月阳光正巧漫过窗棂。46这个数字浮现在光晕里,像落在雪地上的樱花瓣。高晓拽着她经过秦沐身边,裙摆扬起轻快的弧度,却不知身后有目光追着那道清瘦剪影,直到白衬衫消失在抽血室的磨砂玻璃后。

采血室的百叶窗漏进菱形光斑,高晓攥着体检单的手指关节发白。当秦沐倚着门框吹口哨时,她猛地闭眼转身,发尾扫过蒲施颈侧沾着柑橘洗发水的香气。"别看针头。"蒲施轻声说,自己却盯着托盘里蜷缩的橡胶管。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高晓的手指掐进蒲施腰际,等到结束后才缓缓放开。

"你血管好找。"护士收起器械时,高晓正对着秦沐比划胜利手势。蒲施低头看肘弯处止血贴,血管清晰是随父亲。

楼梯间灌进穿堂风,高晓的碎花发绳随话音雀跃:"陈老师说体检完能早放......蒲施?"声音突然卡在春末潮湿的空气里。

蒲施望着扶手缝隙里滋生的青苔,仿佛看见输液架在地面投下的长影,双腿忽然灌了铅似的往下坠。

"我没事。"话尾还悬在空气里,视野已天旋地转。混沌中有温暖源靠近,带着薄荷与阳光暴晒后的棉絮气息。

"脉搏细速,瞳孔散大 ,休克。"陈老师的声音似从水下传来,"邵安你..."

话音未落,蒲施已落进带着体温的怀抱。刑邵安的校服外套裹住她发冷的小腿,奔跑时鼓起的衣襟扫过她滚烫的耳垂。

抽血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晃成光斑,少年喉结上细小的汗珠折射着破碎的光,随着吞咽动作轻轻颤动。

"心理性晕厥。"医生推来葡萄糖水时,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小年轻谈恋爱也要注意身体。"

刑邵安正要开口,衣袖忽然被轻轻扯住。蒲施苍白的指尖陷在深蓝校服褶皱里,像雪地里绽开的蓝花楹。他沉默着撕开葡萄糖包装袋,将吸管折成45度角——这个角度能让昏沉的人最省力地啜饮。

回教室的走廊格外漫长。刑邵安虚扶的手掌始终悬在她肘后三寸,却在樱花扑簌坠落时本能地替她挡开纷扬的花瓣。少年指尖擦过她耳尖的刹那,廊外突然响起惊蛰后的第一声闷雷。

"别围在这儿。"刑邵安撑开课本立在两张课桌之间,将探询的目光与暮春躁动的风都隔绝在外,他想让她好好休息,一遍遍重复自己为什么晕倒来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反正他是很不爽的

他转身时校牌链扫过蒲施缓和的脸色,金属凉意惊醒了抽屉里静静躺着的保温杯——杯壁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暮色漫进教室时,蒲施在草稿本上发现一行小字。钢笔字遒劲地劈开晚霞:「晕针就别逞强」,墨迹在"强"字最后一勾晕开,像谁仓皇逃窜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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