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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姐姐

君岂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是静静的与林涧对视了一会儿。

这时间或许不长,只有几息,但在林涧这里却被无限拉长放大,只觉难以按捺。

场中局势瞬间对调,现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林涧的身份。

群岚大脑正飞速思考,如果一会儿打起来的话,自己是先甩出一包药粉再躲避,还是先躲避再暗中偷袭。

方叩则抵出剑身,在进来这间屋子的第一日,他就看好了最容易出去的几个位置。

现下根据站位来看,他与林涧二人易守难攻。

若对方逃跑可就麻烦了,只怕今日不闹得灵籁府非满府惊动不能收尾,到那时林涧身份必不能藏。

若是暴漏了…

那些隐在暗处的人得知林涧在报仇,对他下杀手怎么办?

方叩陷入另一种愁绪。

唯有林涧本人悠悠闲闲的坐在圈椅中,他在等君岂表态。

君岂却是重新恢复到府主身份该有的肃穆,正儿八经的以平辈论交的方式,和群岚说起话来,但态度依然是那副‘不做就死’的口吻。

“我知你来灵籁府是想做什么,你母亲如何去世一事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什么难事,但你若答应,明日就要按照君岑要求赴约。”

她顿了顿,语带威胁加重音量。

“可能做到?”

几人都没想到君岂再开口时,说的第一件事会是这个。

群岚小心翼翼的觑了眼林涧,心中思忖着:她既然这么好说话,那若是再谈谈……

群岚咽了口唾沫,正打算再开口就被君岂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便率先说道。

“别得寸进尺,我本以为你只是孤身一人,怕你不敢来才到这里给你些底气,若是知道你身边有这么个人。”

说到此处,君岂斜眼看着林涧,又是一声冷哼。

她站起身来,明显是打算结束对话。

“明日寅时,记得赴我姐姐的约。事成之后,我自会告诉你一切。”

说完她转身便准备离开,却不料被林涧一个问题定在当场。

“你不怕吗?”

君岂扭过头,她的笑容中掺杂着淡淡的无所谓。

这种尽在掌握的自信,靠的是十数年里,手握灵籁府这种靠医毒跻身上层仙家的权柄,熏陶出来的,她根本不在意。

“我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不过是陪姐姐做游戏罢了,若我觉得无聊,一刀抹死直接结束游戏就好了,就像你那样。”

林涧听见这话,汗毛瞬间就起来了。

不仅是为君岂识破的真相,而是房间中另一道瞬间就投射过来的眼神。

说完这话,君岂便离开这件屋子,房间中无一人敢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半晌后,还是群岚胆大,她忧心忡忡的坐到君岂刚才的位置上,面向林涧,犹豫半晌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什么?”

这话却将一直注意身后动静的林涧惊醒。

群岚又重复一遍自己的疑问。

“若是她们姐妹没有别的谋划,又为何要专程过来,再提醒一遍明日邀约非去不可?”

她有些急切。

“我自己为了知道真相倒是可以豁出去,但你和…没必要为了我的事强求,不然明天我一个人去好了。”

林涧听这傻话不由得笑开。

“说什么呢?你自己站在君岂位置上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骤然被要求去救人,对上的还是现任二府中的府主之位,不过来给她点胆量,难道任由她收拾包袱逃跑?”

群岚低头又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还是对自己牵连两人一事心有不安,刚想说什么,就被林涧起身打断。

“别多想了,我出去走走,你们先休息。”

方叩见状就要起身跟上,林涧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原地转了一圈,展示给对方看。

“我好了,已经没事了,只是药喝太多走了困,出去转转。”

说到后面,他甚至发出了邀约:“你要一起吗?”

还在扮演什么都不知道的乔磊一职的方叩看了眼林涧,闷不吭声去床边取被子准备铺床。

林涧两只脚迈过小院门槛,停留在门口的位置左右张望一番,随后稍稍放出灵力,就被另一道灵力牵引着前行。

“你在这里做什么。”

拐过一道弯后,林涧先发制人。

“装什么?”

君岂毫不犹豫的拆穿林涧的装模作样。

刚才在君岂叫破林涧身份的对视中,两人就已经确定,彼此之间还有一场单独的谈话,否则她不会在那时就此打住。

“我还有个交易和你做,听不听?”

林涧也学着君岂的样子,将背靠在墙上,仰头望向月亮。

灵籁府墙体通体粉白,天长日久,墙根处难免有大大小小的青苔成群结伴,更有甚者会顺着墙体的裂缝蜿蜒其上。

这些反而成了妆点景观的特色,为这抹白墙增添了一丝色彩。

“不是威胁了?”

他笑着反问回去,语气像是和多年好友闲谈一般。

“和棋手相当的人做交易,和能压制的人用威胁,否则我们身怀灵力又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君岂耸了耸肩:“若你准备壮大方家,这也是你会用的手段。”

林涧却没耐心听这些,他本就只是出来看看君岂想说什么,现下又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让他瞬间没了耐心。

更何况,君岂在他心中,已经算半个死人了,他也没有和死人打交道的习惯。

林涧起身便打算离开。

“我见过这个脉象!”

君岂是在林涧走了两步之后出的声,她本意应该是想提高音量,让林涧听到自己说的话,但可惜人太过虚弱,只堪堪说完便咳嗽个不停。

这一次换成林涧留步了,他好心的站在旁边等这位府主咳完,甚至还上手帮她拍了拍背。

等她终于停下这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林涧才发问:“你说什么?”

君岂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提起一口气说道:“我见过这脉象,很久之前就见过。”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涧。

“我最初接触到这个脉象时,还以为是我君家秘法外泄了,君岑只知穹灵宫那群内修灵魄的人也会此法,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靠外力强行改变的灵魄,内里却与那些人大相径庭。”

“但我事后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毕竟我们灵籁府只是将灵魄分成两半而已,想通之后我也有些心惊,何人竟如此丧心病狂,将人的灵魄分得如此细碎,若是具肉身,说上一句凌迟也不为过。”

说到这里,君岂停下话头,她仔细观察了一番林涧的神情,却发现对方眼中依旧维持着那股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

月光一照,眼底显得波光粼粼。

君岂心下冷笑,打算继续抛出自己知道的大事。

“病情到我这里时,我本可以不诊断的。但为他求来的,是城无坊的坊主,我就想着,这样能让对方欠下一个人情,何乐不为?”

“后来我担心灵籁府的秘法外泄,几乎所有求到我这里的人都会把脉,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君岂用帕子捂住嘴,吃吃的笑起来。

“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门派,其中竟都有这么一个人。”

“前两日上弦宫的宫令一家人全都惨死,听说一同死的,还有那位我曾把过脉的制傀师父。”

君岂终于忍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声音惊得落在枝头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高飞而起。

“我也曾在灵籁府中探寻过,只是没想到你另辟蹊径,没有选择像其他门派一样,将人放在主位身边,而是蜷缩在这么一个我瞧不见的去处,倒真是好谋划。”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涧听完这些,依旧面不改色。

他只是想知道君岂用这些话留他下来,到底是要做什么,而不是听别人将自己做过什么再叙述一遍。

属实浪费时间。

话已说开,林涧瞧着君岂也很清楚自己潜伏在其中目的,那就没必要再虚与委蛇。

“既然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那我就更必要和你做交易了,挑个良辰吉日送你上路才是我想做的。”

“是吗?既然你为方家而来,难道不想知道我姐姐口中我骗她去的目的,我又是如何在方家所有人惨死的时候救下她的?”

君岂仿佛吃定了林涧,捂着嘴手扶在墙上,借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此刻的她唇上染血,背倚白墙,像极了时令山中一直流传的三百年前曾存在过的精怪。

话音只落下半晌,她便再度拖着魅惑人心的尾调开了口。

“我是府主,我才是最清楚当年事情的人,君岑那个蠢货能被我骗得团团转,你难不成还要指望她?”

君岂看着林涧的神色,再下一剂猛药:“我与别人做交易的时候,姐姐可是与我分体而生,不知道的哦。”

这话说得林涧心中一突,他终是被精怪蛊惑,试探着低下了头。

“你要什么?”

‘精怪’面上浮现一丝红晕,瞪大的眼睛掩饰不住内里的急迫。

“把群岚交给我!”

此时的君岂既不虚弱,面色也不苍白,反而有种红润浮在面上。

好像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极为重要,只要是说一说,就能让她的身体由内而外的转向健康一般。

群岚?

林涧心中生疑,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会儿既让群岚如约而至,一会儿又想通过自己让她毁约,正要开口旁敲侧击,便看到君岂自己突然怔愣在原地,随即又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她反而像是没了心气一般,刚才的气势尽数收回,只像个病弱少女。

“算了,姐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人了。”

说完她竟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全然不顾之前铺垫加威胁,只想逼着林涧同意与她的交易的执着。

那确实是快要死了。

林涧点点头,没想到君岂倒还挺上道,叫自己出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暗示自己杀她的时候不会反抗。

这么一看,他突然觉得君岑好像不比君岂更好,至少人家敢作敢当。

没错,在林涧心中,君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相较之下,君岂倒更坦诚些。

他手抚上肩头又紧了紧衣袍,突然没来由的想到:该不会君岂才是那个善魂吧,毕竟谁家恶魂折腾这么一出,实际上反而满足了他们这间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愿呢。

不过这话也没个定论,除开君岑君岂两个当事人外,谁都没有证据。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那个‘精怪’又从君岂脸上贫瘠的颜色中跳将出来,望着月亮,痴痴傻傻的笑道。

“她可是我姐姐啊,我这么爱她,当然生死都要在一起。”

君岂背对着林涧,侧过半个头看向他。

“让姐姐对活着还抱有希望的时候再死掉,是最快乐的一件事了不是吗?那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君岂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林涧有些无奈,无奈进而分化,一口气憋在心中,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也不想活了,这是你们高位者的口头禅吗?见谁都是我想死,这样好让别人对你们仍旧舍身站在这个位置上,统领所有人的行径进行夸奖吗?”

他实在不懂,既然想死,那就死好了。

就别闯到别人家,害得别人尸骨无存,自己反倒像个乌龟龟缩其中,苟活这么久。

想起史未明,林涧只觉得自己搞不懂他们的心思。

但他也不想听答案,那是君岂的答案,不是他的。

他的答案就是一直杀下去,杀到无人可杀的程度,再找个地方苟延残喘。

或是,死在杀人的路上。

林涧转过身,这次身后依旧有声音传来,但他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向前。

他在即将转过拐角之时,余光瞄到君岂,她仍站在那棵惊走飞鸟的树下,仰头望着月亮,吃吃的笑。

君岂是在笑,但笑得不是自己,而是林涧。

自己那句‘林涧,我们是一样的人’说出口后,对方只用沉默的背影来应对,这不就是最可笑的事吗?

她看向月亮,记忆中,自己继承灵籁府那年的月亮,也是这样圆,这样亮。

方叩最后一眼瞟了眼独独悬挂在空中的圆月,随手合上窗扇。

林涧出去太久了,他打算出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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