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和随意科技工程部的同事决定一齐研究容羿所驾驶飞机的残骸。
容羿在之前的飞行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连续两次的发动机损坏，是飞机本身的缺陷，还是因为某个操作造成的故障。
如果是后者，那就有得研究了。
同王秋暝的模拟战结束，容羿便联系考察队，准备整合队伍，前往海底憩室进行调查了。
刘然之没有再阻拦。
容羿打着电话从她面前走过，没有回头。
“妈，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了，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个概念，叫做‘纯血人类’？”
容羿走后，燕明从暗处走出，站到刘然之身边。
一旦人类在同改造人的战争中落败，那么改造将成为蓝星人类未来发展的趋势。
什么人会被改造，什么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被改造，从风阳案的改造生态中便可以窥见社会改造趋势的一角。
“纯血人类，养狗呢？”刘然之轻笑一声，却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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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容羿走得决绝，但看到漫天夕阳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浓烈的思家的情绪。
愤怒和思念交织，最终化为一声他自己也听不懂的长叹。
先工作吧，完成工作了再回家。
三天假期已过，新的项目开始了。容羿在回随意科技前先去了一趟实验田，因为第十三代句芒种的诞生时间较远，在当下的环境中，育苗情况不太乐观。
实验田放了一组鈊伏铅盒子和海底憩室环境模拟箱的对照组。容羿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去备餐间，把之前随手放置的两个盒子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鈊伏铅盒子里的压缩饼干的崩裂比海底憩室环境模拟箱要严重一点。如果不是容羿确定之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可能会认为只是有人拿东西的时候手重了一些。
容羿把盒子收好，准备回实验室。这时电话响了。
“喂？”
“容羿，我们准备回去了。之前你问我皎岳机甲的问题，要不要过来自己试一试？”电话那头是练融雪，提高了音量，对面似乎有些吵。
“好，我马上来烛屋。”容羿说完，立刻脱了白大褂往外走。
“不不不，”练融雪忙道，“不是烛屋。在穆昇城西的工厂里。”
“这么快？”
“搞钱的玩意儿，能不急吗？”练融雪笑道。
容羿赶到工厂，穆昇亲自出来接人。
机甲没放在地上的厂房里，而是被严格封锁在地下。
经过一道道程序，两人终于进入到了存放机甲的区域。到了这个区域，参与人员都已经很少了，放眼望去全是已经放弃社会生活的研究员。
当脚踏上地下实验室的地板，当看到只有练融雪和穆昇两个人的时候，容羿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拉上贼船了。
并且得“大出血”了。
“这阵仗。”容羿意味深长地感叹，“穆总这是早有准备啊。”
“我们可不打算走海国的老路，”穆昇仿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坦然地说着，指了指工厂另一头，“这块场地是专门空出来的，原本的实验室搬那边去了。不过说实在的，这样就达不到安全生产的标准了，我会尽快拟定扩建申请，到时候也得麻烦二公子你打声招呼。也想问问你的意见，是同伯母合作好，还是和燕家合作更好？练二小姐诚心在我这里当技术员，这件事情单干，说实话，我心里没底。”
容羿起初还以为练融雪打算和穆昇在企业层面合作，没想到是把除了技术方面的问题全都丢给穆昇。
以练融雪浮城人的身份以及拥有遍布全蓝星的产业，自然可以在一个相对平等的情景下和他们合作。
但穆昇显然不行。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原城人，产业也在原城，发展到如今，其中还有不少友人的支持。现在他掌握着皎岳这样的国家级机甲，仿佛就是一个离群的肥美小羊羔，随时都有被大灰狼吃掉的可能。
和从前一样，单纯让燕家手下的投资公司进行投资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势必要融入政治力量作为筋骨，得到原城官方的资金支持。
但这种支持又不能摆在明面上，毕竟东西是练融雪偷偷搞过来的，见不得光……
“我认为和我妈合作比较好——练融雪那边是什么意见？”容易说。
“嘿！”练融雪看见两人，招呼了一声。
三人碰头，把自己的想法与其他二人交流。
“东西暂且不能给伯母。”练融雪果断地摇头，“容羿，你想驾驶皎岳机甲，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一些技术相关的东西，我不会透露给你。”
穆昇同样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妥，并且自己很有可能被眼前这位黑心资本家利用了，当即心中警报大响。
别看他们几个是发小关系，不坏事的发小才是真发小，于是立刻道：“练融雪，你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分明说得是……”
容羿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这样，合作恐怕不好谈。不论是我还是燕明，都不可能为你担保。”
容羿抱臂，锐利的黑眸观察着两人，判断两人是否在做戏。练融雪一派镇定，而穆昇肌肉紧绷，呼吸频率加快，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这才确认穆昇对于练融雪的真实想法并不知情。
“别这样嘛，我们还可以谈谈。你知道静水计划是从哪来的吗？”练融雪看向容羿。
静水计划和静水芯片都处在保密阶段，但对于这个能把皎岳机甲弄回来的前任海国外籍研究员，容羿对于她知道静水并不意外。况且他确实不知道静水的由来，便抬手示意：“你说。”
“那是专门做给我们这些外籍人士。”练融雪指向自己。
容羿忽然想起了曾经风阳植入在他体内的那块电极片。
“我有问题，他们正版皎岳难道就不受情绪影响吗？”容羿问。
“受，我当初在那边工作时，偶然听到有人嘀咕‘看见现在的战斗员们为了驾驶机甲练瑜伽很搞笑’才察觉不对。后来我偷偷翻了很多他们以往的实验记录才找到了端倪。他们在发现这个问题的早期就出了一套脑电矫正代码，所以他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也没有起专门的名称，就叫情绪脑电紊乱。我后来和我们这边的技术员交流，发现是我们这边提前向海国那边交了底，被海国发现了我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海国就把那套脑电矫正代码瞒了过去，还煞有介事地提出了什么静水计划。
“可以理解，海国从保密角度考虑设置了两套皎岳系统。正版的就是我搞回来的这个玩意儿，盗版的就是送到伯母手上美其名曰代表海国合作诚意的皎岳系统。但我没想到他们真敢把静水芯片拿出来说事。即便我听伯母说静水芯片很安全，但不能保证以后的静水芯片同样安全。更何况一群没有情绪的人会造成什么样的社会问题根本难以预测。”练融雪顿了顿，道，“虽然这么大的事情瞒着确实有些对不住，但我不希望打草惊蛇。”
同战斗员下民用飞机的第一个动作仍旧是摸手腕想要去解开战斗服一样，在知道了正版系统后，举手投足之间都会不自觉流露出来。
容羿看了看练融雪，又看向穆昇，言简意赅地说：“我明白了，所以需要投资还是……”
“我帮你解决静水芯片，你帮我们申请到和官方的合作。”练融雪表情恳切，“我为什么偷偷摸摸来这里当什么研究员，还不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机甲本就是当下大力发展的产业，有官方背书我们就有底气可以增加保密级别，延长发展期限，不用太过关注钱和市场，等到时候出了成果，那可是制衡海国的好东西，保不准能打海国他们那群心眼怪一个措手不及。况且容羿，燕明也是战斗员，他说不定哪天也会被植入静水芯片！你也不希望他的脑子炸开花吧？”
容羿盯着她，深深叹了口气，道：“行，我想办法帮你搞定。项目申请是要上会的，并且会公示基本情况。你们别拿别的项目——什么电动牙刷之类的去滥竽充数，用手里拿得出手的机甲去申，我争取帮你们批过。还有，把我们之前投资的几个项目的财报发给我们的负责人，找他们多批点钱过来。但是你们也不能全把钱挪用了，这几个项目的账面也得说得过去，不然我也不好向家里交差。”
“那就感谢你啦！”练融雪双手一合，笑道。
穆昇也很高兴，正准备上楼找人打申请，只听容羿冷笑一声，动作瞬间僵住。
“别高兴得太早，二位。”容羿冷笑一声，“如果东西做不出来，你，练融雪。你应该记得练寒江在我手下的医院工作吧？你也不想她到桫国出个几年的外勤吧？还有你，穆昇。你也不想在市场里再也买不到红月穗鱼吧？”
见两人如临大敌，容羿满意点头：“好了二位，带我去试试机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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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已过，随意科技海洋部的同事悉数到齐，终于是到了出海的时间了。
“在之前发给各位的文件里有提到，不过我还是想再重新说一次。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有三个：第一，是在原城近海的10个大型海底憩室中装备辐射动态监测。第二，扫描憩室环境，对土层进行取样。第三，对憩室周遭的生物族群进行一个摸底调查。”容羿说。
“了解。”海洋部研究员方墨说。
方墨主攻海底植物研究，资历深厚，也是这一次探索小队的队长。
包括容羿在内，这一次的探索小队一共有9人：容羿、方墨和从事海底动物研究的陆婷笙、两人的学生分别两名、从事海底环境研究的白云起、兼任潜艇技术指导和司机的工程部同事黄雾。
白云起这次很兴奋，有种终于被重视起来的快意。
因为高层普遍认定人类不能在海里生存，海洋的价值在食物产出，能够养殖海洋鱼类的环境不可模仿。所以海洋环境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的关注状态。
现下容羿提起要复刻海底憩室环境来做存储工作，白云起只觉得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海底环境是有价值的，是值得被复刻的。
“再清点一遍东西，准备出海了。”方墨说。
25.10.01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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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正版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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