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能确定魏安说的都是真的。”
周挽版半天答不上话来，好似总也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话里总堵着些信息，最后索性直接下定义道：“能信。”
“行，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林洛点点头，妥协道：“可你别忘了，虽然跟林二毛有恩怨的人海了去了，但魏安才是这次直接导致林二毛被关进去的人。”
“如果不是他以村长女婿的身份施压，让林二毛来闹事，之后也不会牵扯出那一系列的事，”林洛说：“非要追根溯源的话，他魏安第一个躲不掉。”
“他已经给你透露这么多消息了，却不直接把那人的信息一起给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周挽依旧沉默。
林洛替他回答：“因为他要拿你当棋子使。”
“你跟他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交易！”林洛彻底失了耐心。
他闭眼揉了揉眉心，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以后都不必再说了。”
周挽慌了神，咬了咬牙，拳头捏得死紧，剪得平齐的短指甲被他生生嵌进了手心里，指节泛白。
“我跟他打了一个赌。”周挽说。
他调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紧握的手，接着说：“如果我赢了，他就远离我们，答应不会再找你麻烦，还能让你父亲落叶归根。”
“输了……就承认ABO规则的绝对准确。”
“我不会输。”周挽补充道。
林洛深吸一口气，搓了把脸，“所以赌约内容是什么。”
“赌你有没有爱上我。”周挽把头埋得很低，仿佛抽尽了浑身的力气。
……
“为了一个赌约，你就甘愿一直任由他摆布？”
林洛眉头微皱，恨铁不成钢，一想到周挽要涉险，他就觉得心头那口气憋闷得慌，怎么也舒不出去。
他压下了无端的愤怒，到嘴的话音轻了许多，更像无奈，他轻斥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去。”周挽说，几乎接上了林洛话音的最后一个字，与他同时说了出来。
林洛指着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哪怕是知道了赌约的内容，你也不愿意假装喜欢我一下，对吗？”
周挽苦笑了一声，“就算条件里加上你十多年来一直都没办成的执念，也装不了一点是吗？”
“我就这么遭你嫌？”周挽眼尾猩红，脸上强挂着笑意，他说：“那你当时招我干嘛呢。”声音逐渐低微，有气无力得像梦呓。
林洛面上挣扎，“……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脑子里思绪纷飞，各种思绪来回纠缠打架，理不清，也顺不成一股完整的麻绳输出一致的意见。
“砰——”
门忽然轰然大敞，突兀地将两人尚未理清的视线拉了过去，略显错愕。
宋然雨像根棍儿一样杵在门口，面色阴沉。
林洛微蹙眉，“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瞥见房间角落里有个光点闪了闪，这才想起来房里还有个监控来着。
刚才那一出又被多少人看见了？
林洛感觉浑身冰冷，血液一股脑全都上涌到了头顶上一样。
紧接着，宋然雨就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林洛，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
林洛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东西，那上面视频还在播放中，是夜探优山洞府那段的剪辑。
宋然雨果真把他俩的“惺惺相惜”都给剪了出来。
可此时林洛已经顾不上想涨cp热度的问题了，方才跟周挽俩人唱的那出要是被很多人看见了，那才叫一个社死。
而其中更重要的是，那段关于魏安的阴谋，以及林二毛越狱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恐慌……
林洛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还就在此时，又一件闹心事被递了上来。
“你在搞什么东西！”电话那头顾宁的声音都要把林洛的骨膜穿透了。
林洛把手机拿远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娱乐板。”顾宁说。
那头拖鞋匆匆的嗒嗒声响起，直从电话里传到了林洛耳边，而此时，他也看到娱乐板的热一。
手机从手里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跳转了几下之后，安静躺好，可屏幕上的视频没暂停，还在持续播放一段监控内容。
顾宁面色凝重，看了看面无血色魂不守舍的林洛，又瞧了瞧目眶通红的周挽，“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周挽五指没在发丝间，将头发往后撩，瞧了眼地上的手机后，略显烦躁。
顾宁抓住林洛的肩膀，晃了晃他，“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林洛像是刚反应过来，猛地扑向监控，企图将那东西盖住，被顾宁拉了回来。
“我已经关了。”顾宁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斜了他们一眼，斥责道：“等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反应过来，片儿都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洛捡回手机，翻了几下，在顾宁旁边坐下，“现在舆论有两方势力。”
“一面骂我们作秀，一面帮我们说话。”
他又往下翻看了几下，大部分都在讨论关于他俩情感问题，对于那一大段拍戏一样的“阴谋论”则没几个人讨论。
毕竟现在已经进入法治社会多年，如此摆在明面上的“阴谋论”确实就跟剧本一样抓马。
顾宁眯了眯眼，似是思索，大概五分钟后，忽然看向慵懒地斜倚着墙站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周挽，说：“你老板呢？”
周挽摆摆手，“谁知道。”
顾宁低骂了一声，不放过任何骂明松钦的几乎，边掏手机边说：“都什么时候了，真不知他一天到晚都在装什么忙。”
电话接通，“林洛房间，赶紧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明松钦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背后跟着助理陈匀。
“我看了消息。”明松钦说。
顾宁说：“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打探你消息灵不灵通的，直接说怎么办。”
“我……”
他往旁边挪了点位子，明松钦刚要坐下，他就一把把陈匀拉了过来将位置占了去，明松钦愣了一下，径直绕到另一边生生把顾宁挤往旁边挤了挤，两个人的空间硬是满满当当挤了三个人。
“我一个人想办法然后赚两个人的钱，顾总直接坐收渔翁之利吗？”明松钦皮笑肉不笑接着说。
两人暗里较劲争那点空间，顾宁稍稍侧了点肩膀，咬牙说：“明总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难道问题不解决你就能得到好？”
明松钦点点头，“我是得不到什么好。”
刻意等到顾宁准备接话了，他才接着说：“可我这边也损失不了多少。”
他稍偏头，越过顾宁，朝陈匀说：“小陈你说是不是？”
其余几人：……
“直接退出节目及时止损，赶紧回云洲躲着林二毛那疯子。”周挽说。
“不行。”林洛反对道：“要是直接退出，剩下的人……怎么办。”他眼神闪躲。
他们要是跑了，林二毛找不到人非得跟魏安拼命，到时候说不定再出什么乱子。
“剩下谁。”其余三人问。
“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林二毛，”林洛说：“其余的，其他的还能缓缓。”
顾宁一脸问号，“你中邪了？别忘了我们大老远跑这儿来吃苦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这事不难办。”明松钦说。
“只要把视频稍微剪辑一下，再放个版本上去说你们在对台本就行了。”
“有道理，”顾宁点头说：“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内鬼是谁，免得他又出来搅浑水。”
对话间林洛又翻了好几条相关信息，铺天盖地的信息忽然倒戈，他抬头，苦笑了一声，“不用找了。”
“林周今天real了吗”上线十分钟，已经发了十多条脱粉回踩的信息了，因为是大粉，影响力极大，短短十分钟就带偏了风向，现在舆论几乎一边倒了。
“不是，他为什么呀？”顾宁不解道：“之前不跟你关系挺好的吗？我看着停开朗一小伙子啊，怎么背后放暗刀呢。”
林洛摇了摇头，“也不怪他，他本来就是cp粉，猛地发现真心实意嗑的cp是假的，谁都会一时接受不了。”
“那你们假戏真做……”
顾宁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忽然让他脑子里灵光乍现，他一拍手，“对啊，你们假戏真做不就好了？”
“不好吧，”林洛犹豫道：“哪有骗了人一回又一回的。”
“那你们现在被扒出来欺骗观众恰烂钱，之后还混不混了。”顾宁说。
林洛看了看周挽，他没什么多的表情，又看了看明松钦，他说不上是个什么表情，最后看回顾宁，不确定道：“真的能……行？”
顾宁挑眉，笑得阴险，“夫妻都还有离婚的，真情侣分个手怎么了。”
“等拆cp的时候再官宣分手，说不定还能成个什么意难平。”
其余几人：……
明明他之前还煞有其事警告林洛别靠近周挽来着。
“什么眼神你们，搞得好像就只有我是什么奸诈小人一样，难道你们跟我不是一条船上的？”顾宁嚷道。
他暗里跟林洛对视了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话，可惜林洛当时没看懂。
“那个，要不……”林洛支支吾吾对周挽说：“试试？”
众人的视线都挪了过来，等着周挽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周挽缓缓勾起唇角，一字一顿说：“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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