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里？”封曳扯了扯翟今越手中的精神触手，问道。
哨兵五感敏锐，封曳醒来时翟今越就已经察觉。他随着精神触手收回的拉力起身，看着封曳收回所有四散的精神力。
封曳的精神力太强大，在他熟睡时散落一地，无意识地入侵身边所有哨兵的精神域。翟今越于是主动打开了自己的精神域，把向导的精神力都藏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并未结合过的情况下，被向导进入精神域时哨兵会本能抗拒，何况翟今越的精神域是曾被人为加固过的铜墙铁壁。
哨兵将向导庞大的精神力全部吞进去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比起疼痛，他所感到更多的是一种被全方位入侵与掌控的战栗感。
他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只是想到封曳会进入别的哨兵的精神域，翟今越就升腾起难以压制的愤怒，他不喜欢。
翟今越看向封曳的眼睛，直白如实地告诉对方：“在这里守着你的精神力，不要进入别人的精神域。”
【……什么意思，我的精神力为什么会到处进别人的精神域？】封曳问系统。
【宿主睡的太熟了，一时控制不住因为升阶忽然变得强大的精神力。】系统解释，【还好翟今越看着，不然宿主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封曳瞥见走廊上挂着的时钟，马上就要天亮了，翟今越几乎守了一整夜，他开口道：“谢谢。”
哨兵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钟，思及向导对睡觉的看重，他张了张口，最终说：“晚安。”
封曳弯弯眼睛，回道：“晚安，好梦。”
昨天睡得太饱，第二天封曳难得起了个大早去吃早饭，酒店餐厅里还没有人。
第九区临海，海岸线很长，这间餐厅面朝大海，透过落地窗可见金色晨光洒在翻涌的浪花上。酒店早餐是自助模式，有做成可爱动物形状的奶黄包，封曳挑了三只粉色小猪，又拿了牛奶和鸡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墙上的电子钟准点报时后，投影出晨间新闻。
“昨日，极端组织「神使」发表声明，宣布对一个月前于第九区联邦实验室发生的爆炸案负责，此次爆炸案共造成19人死亡，17人受伤，1人失踪。”
封曳抬起头。
【神使？模拟演练的最后，碧空那个哨兵是不是提到了这个名字？】封曳问系统。
【宿主，当时对方说的是「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但是宋月笙信，神使也信。」】系统立刻回答。
【你最近忽然变得很有用。】
系统机械的声线里透露出一点高兴：【宿主，我会继续努力的。】
“……联邦东南联区区长翟于书在讲话中称，不将恐怖分子清除绝不罢休。”新闻里又出现了一个封曳不久前才听到的名字。
在这段演讲影像中，浅灰色发色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反射出刺目的灯光。他与翟今越的长相有五分相似，却比翟今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阴郁。
从16岁的翟今越口中听见翟于书这个名字时，封曳下意识地认为那是翟今越的父亲或是长辈，但新闻中的男人比他想象中年轻许多，最多只能做翟今越的哥哥。
【我知道了，他们就是传说中那种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争夺家产不得不你死我活。】封曳的思维很发散。
系统查了查资料：【据白泽百科上所说，翟于书和翟今越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两人差了15岁。年龄差这么大，翟今越对翟于书来说，应该也不算很大的威胁吧。】
【所以他是把自己的同父同母亲弟弟送去做实验？这得是多大仇。】封曳轻轻蹙眉。
【但翟于书在民众心中的形象还挺好的，支持率很高，尤其是他在打击极端组织上相当狠辣果决，两年前鼎鼎大名的斩首行动就是他指挥的。不过「神使」组织人数众多，信仰坚定，即使失去了首领依然难以根除。】
【政客嘛。】封曳对翟于书做出评价。
就着新闻快速解决完了早餐，封曳已经听见有脚步声和嬉笑声传来，他戴上口罩，准备离开。
餐盘接触桌面发出轻响，熟悉的轻浮嗓音在耳边响起：“难得的假期起这么早？”
苏过闲的红发在晨曦中晃眼，封曳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学长早。”
一只造型精美的棕红色小古船被苏过闲放进封曳的餐盘中，小船还没有一只奶黄包大，纤细的帆绳根根分明，乍一看像是只模型，直到苏过闲将另一只塞进嘴巴里，封曳才发现这是一份糕点。
“除了国宴，就只有这里才能吃到这只蓬莱船了，尝尝看。”苏过闲弯起眼睛笑笑。蓬莱船的食材并不名贵，但制作工艺太复杂了，必须由高阶向导辅助，而擅长做饭的高阶向导很少。
认识的人中间，苏过闲信息素的气味最强势刺激，封曳于是说：“我已经吃饱了。”
【好想吃。】但是封曳很不甘心。
【宿主可以放在口袋里偷偷带走。】系统说。
【有点出息，这多丢人。】
苏过闲闻言起身离开，没一会拿来一个小巧的礼盒，可见里面装着三只蓬莱船。红发向导笑道：“非卖品，好在你神通广大的学长和后厨有点交情。”
【他怎么对我这么好？】封曳问系统。
【宿主现在S级了，他巴结你。】
【……他自己S6好吗！】
对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不接受反而不礼貌了，封曳便道了谢收下，他问：“学长找我有事？”
“你们模拟演练的事。”苏过闲正了神色，“和碧空交涉的结果是，他们会放弃这次宣誓时接受祝福的机会。每年最多只有10个人可以接受祝福，但是今年没有最终分出胜负，对于名额分配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了算？”黑发向导问。
苏过闲微愣后露出笑意：“嗯，你说了算。”
【阴险，一看他就是不想得罪人，让我当坏人。】封曳愤愤道，【这样好了，举办一个精神体摸摸比赛，宣称最好摸的十个精神体将获得名额，这样我就可以摸所有人的精神体。】
【宿主好聪明！】系统大赞。
封曳沉吟思考：【被你觉得聪明的想法在别人看来一定像傻子，不能这么干。】
系统震惊委屈，一时没接上话。
“抓阄好了。”封曳开口。呵，他才不会干得罪人的事情。
“不看实力吗？”苏过闲问。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封曳不在意地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就是他在模拟演练的最后，花光所有生命值为每个人加冕的原因？
现在回忆起那个场面，苏过闲仍能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同时又被一只大手挤压着，带来桎梏的窒息感。
他能做得更好吗，苏过闲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没法比封曳做得更好。
苏过闲很难描述自己对封曳的感情，心动和嫉妒都不纯粹，它们互相交织着，深深地勒紧彼此的身体里。
“学长还有别的事吗？”封曳问。
苏过闲回过神来，仍笑意盈盈：“模拟提前结束了，空出来两天假期，学弟有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他眨眨眼睛，“有篝火晚会和海上游轮。”
封曳沉默了一下。
他想去玩，但是他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
学费已经完全囊括了在学校里的所有开支，因此目前为止封曳还没有为钱操过心。但是现在是在校外，如果要出去玩肯定得花自己的钱。
而封曳的余额是多少呢，居然是0耶。
【给我的账户里打点钱。】封曳对系统说。
【对不起宿主，我做不到。】系统回答，【不过苏过闲看起来是会请宿主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暗中标好了价格，你知道我去坐免费游轮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知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
黑发向导的目光落在苏过闲的脸上，他只露出眼睛，因此情绪极为克制冷淡。苏过闲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红发向导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封曳挪开了目光：“不了，谢谢学长好意。”
苏过闲忽然心空了一下。
【苏过闲城府太深了，他不可能吃亏，那只能是我吃亏了，不行。】封曳忍痛拒绝。
【所以宿主只能待在酒店里看别人去海边玩了吗？】
【……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还没觉得有多难过。】
太阳完全升起，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但哨兵们只能吃特制食物，他们看着自选区的美食直叹气。云溪倒是拿了满满一大盘好吃的，路过封曳身边时笑着问了早。
封曳看见她坐在都盈身边，向导敲了个板栗在哨兵脑袋上，但还是给她做起味觉调节。再一打量，不止云溪，还有几个哨兵也拿了自选区的食物，坐到向导身边。
果然模拟演练之后有同学开始互相绑定关系了。
收回目光，封曳正巧看见翟今越走进餐厅。想着昨晚对方在自己门前守了一夜，封曳停在原地，准备问问对方想不想吃这些哨兵平时不能吃的食物。
吃完这顿，礼尚往来一下，翟今越说不定要问封曳假期去不去海边玩，封曳那时就可以稍微暗示一下自己囊中羞涩。翟今越如此善解人意，一定会说可以借钱给封曳。反正两人是室友，回学校封曳也跑不了，以后找机会还他就是。
很完美的计划，封曳的目光已经和翟今越对上，眼前忽然挤进来一个人。
“早上好，你吃完了？”娄玉宇清了清嗓子问，“正巧我也是，多了张票，要不要去坐海上摩托？”
【宿主，这个人傻钱多，你跟他一起玩吧。】系统建议。
“现在很晒。”但翟今越跨过来，看向封曳，“晚上去夜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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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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