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花园。
梓陆余一个人坐在碧落阁的游廊上观看湖中水波荡漾,他喜欢这里安静的环境,下雨天还能听到假山上潺潺的流水声。
巧翠依旧站在远处,看见年方知过来,立马弯腰行礼问候:“王爷。”
随后将手中的雨伞双手递上。
年方知拿了雨伞一边走一边将伞撑开,正好到长廊这边的台阶。
从这里过去到碧落阁,中间有一小段青石板路,雨水滴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走进碧落阁里面,年方知将伞收好,弯腰放在柱子旁,雨水顺着伞面往下滑,在伞顶挨着地面的地方很快形成一片深色湿印。
年方知缓步走到游廊坐凳前,安静地站在一旁,同他一起看湖中荡漾的水波。
“王爷可是忙完了公事?”梓陆余眼皮都没抬一下地问。
他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坐凳栏杆上,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
年方知被他这个表情逗笑,嘴角也跟着上扬开来,开口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季管家告诉本王,说王妃很喜欢那把伞。”
梓陆余回头看了他一眼,回答:“对啊。”
只一晃,他的下巴又回到了手中,依旧是先前的姿势,继续看着湖面水波粼粼。
“可本王却觉得王妃并不喜欢,如若不然,王妃怎么刚出了府门就折身回来,在这碧落阁坐上这许久。”
梓陆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年方知负手而立、神情放松地看着远处。
他转回上半身,收回屈挂在坐凳栏杆上的一条腿,这一动扯散了花罗织成的紫褐色裙裾随之滑落,露出了裙裾下光滑的小腿。
一抹刺眼的白闪过,他立马整理好裙摆。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白,几乎没有血色。
他能猜到,原身因为身体与平常男女不同,所以被他爹关在家,年复一年的试了不知多少药蛊。
所以才成如今这副模样。
年方知见他整理裙裾时神色慌乱,看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随即脱下了自己的氅衣,走过去盖在了他的双腿上。
“我其实不在意这些。”梓陆余说。
他跟年方知虽然是由皇上指婚,可他毕竟不是原身,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超出合作伙伴的感情,自然像履行夫妻义务这种事,就完全没有进行的必要。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你冷。”年方知说完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军营十年的生活,要说他不懂男女之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只分他想或者不想。
要是以前,他是不想的。
要是面对还没有得失魂症的那个梓陆余,他也是不想的。
梓陆余听他这样说,便也没有再推辞的理由,就伸手尽量将氅衣往怀里拉近一些,轻轻捋了捋上面的毛领,抬头说:“王爷做的雨伞我很喜欢,只是今日出府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
他觉得这事还是跟王爷说一下比较好,至于王爷怎么处理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反正他也没想改变谁的结局。
他害怕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因此牵扯到无辜之人,索性就让命运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谁?”年方知顺着他的话问。
“巧翠说他叫师丹,还有跟他一起的是他的弟弟师青。”梓陆余回答。
年方知没说话,转身坐在了游廊的坐凳上。
根据季总管的回复,王妃是在午时出的府门,那会儿他在中堂用午膳,那个时间距离师丹离开王府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难道师丹一直等在府门前?
“王妃和他们可见过面了?”年方知问道。
他坐了下来,梓陆余便只需微微抬眸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瞳孔生的极为漂亮,像碧落阁前湖中水色的波光,泛着幽深的蓝,很容易吸引人沉溺其中,跟着他走。
“我看见了他们,他们却没有看见我。”
“等有时间,下次程昱心他们再来王府,我带你去见他们。”
“好啊。”梓陆余回答,语气一下就活了过来,但是一想到如今安南的局势,他便高兴不起来了。
年方知的视线在他的腿上掠过,隔着氅衣和裙裾什么也看不见,他挪动身子坐近了些。
梓陆余背靠在廊柱上,后退不了,就直接开口问:“王爷做什么?”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腿吗?”他这话更直白。
梓陆余听到后当场石化。
他想起自己曾说古人含蓄!如今回想起来是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的程度。
“不方便吗?”年方知见他不回答,又问。
梓陆余表情怪为难的,声音有些小地说:“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的有**份,要不用等过晚膳,我沐浴后回房间王爷再看?”
“!”年方知叹了口气,很好的控制了自己想笑的表情,说:“王妃喝药已有几日,本王是想看这药效如何,经脉是否有好转的迹象。”
梓陆余听完闹了个大红脸,窘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年方知看他这害羞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好玩,便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他整个人倾身凑了过去,仿佛要把梓陆余固在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耳语:“王妃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梓陆余本就喜欢他这低沉性感的嗓音,这人现在居然还在他耳边吹气,故意的实在有些过分,可是他完全无法动弹。
“王妃这是默许了吗?”年方知继续在他耳边说。
梓陆余想当然不可能,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于是他直接抬头想要否认,年方知正好起身,两人的视线瞬间撞在了一起,呼吸缠在一处,梓陆余甚至感觉到他们的鼻尖相抵,全身有种过电般的触觉。
这对于喜欢男人的他来说,完全无法抵抗,所以他呆在原地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在彼此互相的沉默中,梓陆余终于反应了过来,支着脑袋往后撤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谁知道他刚退开,年方知就附身跟进,始终保持着微末的距离,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水波的蓝,换而存在的是一种进攻的**。
他差点忘了,年方知如今是介于十九到二十的年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跟饿狼有什么区别。
“王—王爷?”梓陆余出声提醒。
年方知意会,嘴角的笑更加明显,眼睛也弯弯的看着他,说:“怕我,还是怕我亲你?”
“都怕。”梓陆余回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年方知的眼睛。
他便笑出了声,稍微歪头,整个错开了身位,俯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本王瞧着这湖水过分荡漾了些。”
没等到梓陆余反驳,年方知离开他耳边完全站起了身。
“你我是夫妻,有些事王妃最好有心理准备。”
然后,梓陆余往后一仰,直接原地晕倒。
吓得年方知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抱着梓陆余就往寝殿的方向跑。
途中,泡泡揪着他的灵魂一路跟随,泡式教育稳如老狗。
“我可提醒你,爱情沾谁谁死,你不要以为这是什么玩笑话,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泡式发火。
梓陆余缩在一旁聆听。
过了一会儿,梓陆余才说:“没有的事,不要看风就是雨,自己吓自己。”
“你最好是。”泡泡说。
梓陆余见泡泡消了气,便凑近去问:“给我看看原著,很多人物我都不知道。”
泡泡一听这个就装死,梓陆余一催他就沉睡。
梓陆余:……
他和泡泡也是神了,很少机会能同时在线。
泡泡一来他就得昏迷,泡泡一昏迷他就得醒。
于是巧翠请了郎中过来,人刚到门口,梓陆余就自己醒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满眼无辜地看着年方知。
那人也不笑了,也不说话,起身就去招呼郎中。
“对,突然就晕倒了。”
“没有,他坐着的。”
“中午?”
他们说着话,巧翠鬼鬼祟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王妃中午没有吃东西。”
年方知闻言脸色一变,巧翠立马跪下回答:“王妃中午叫奴婢来问王爷,可是奴婢在正厅看见王爷的时候,王爷说还有公事要处理。”
梓陆余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他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有这个郎中那个大夫地来为他诊脉,他也习惯了。
所问的也大致相同,可以往每次问的不都挺和谐的,今天怎么问着问着他的婢女还搁那儿下跪了。
于是他便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边药方眼看着要写成,卧房里面就听见咚一声,梓陆余一手撑空,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方,本来只是腿脚不利索。
现在好了,手也被扭伤了,疼的他眼泪花花直打转。
从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真痛处。
“我们都在外面,你有事唤一声就成。”年方知看着他肿的很高的手腕,心疼多过责备。
梓陆余理亏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郎中过来查看了情况,默默将之前的药方揣进了兜里,转身出了卧房继续去写药方。
巧翠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房间只剩他们两人时,梓陆余才说:“巧翠可是做错了什么,又让她跪着。”
年方知微微一怔,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
“世子殿下本王不敢责怪,可奴婢做错事了本王总有能责怪的权利吧。”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把火往不相关的人身上撒。”
“王妃若是午膳也要本王的陪同,那本王从明天起便午膳和晚膳都陪王妃一起吃。”
“不用。”梓陆余想到是因为这个心里更觉得对不起巧翠了。
人好好上了菜他又叫人撤走了。
“就这么说定了,王妃好好休息,我去叫厨房做点吃的送来。”
“行。”
梓陆余也没有好反抗的了,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让我康康]
静静看你们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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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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