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叶帆警惕的看着巴哈姆特，巴哈姆特一双黑眼睛里只有轻蔑的冷笑，没有一丝感情，深不见底。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巴哈姆特挑起眉毛。“我来告诉你一些真相。”
巴哈姆特放下平板电脑，换了一个更傲慢的坐姿，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帆，不紧不慢的说起，“你应该知道，人鱼是这个地球真正的主人，远在人类出现之前就主宰着这个世界，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们这些无能的人类应该崇拜我们、服从我们。”
叶帆不置可否，巴哈姆特继续说。
“曾经，我们生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主宰着一切。后来，气候突变，这个世界的温度升高，水元素的数量陡然增长，陆地上的生灵面临灭顶之灾。作为世界的神，我们有必要守护所有的生灵，所以我们在最高神Delmore的引领下，聚集在世界最寒冷的两极，用我们神圣的力量冰冻了大量的海水，保护了陆地和陆地上的生灵。作为代价，我们在冰层深处集体沉睡。”
叶帆不动声色的听着，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小龙虾，听到这些宝贵的研究资料，那货该多兴奋。
“但是，你们苏醒了。”叶帆说。
“是的，我们苏醒了，因为伟大的领袖Delmore，离开了我们。”
“你说的，是阿莫？”
“你这么称呼他？这么卑贱的称呼，配得上他高贵的身份？”巴哈姆特冷笑。“罢了，Delmore也不是他的真正名字，Delmore是一个身份，在人鱼的种群中传承，当上一任Delmore即将消亡之时，会把这个身份传给他的接替者，通常是他的子女。你的阿莫，在接受了这个之高的地位后，他逃走了。”
“他，逃走？”
“是的，他逃了。身为Delmore，肩负着守护整个世界，所有生灵的责任，要留在北极的冰层深处，维护整个人鱼世界的合作。你的阿莫，不想承担这份责任，所以，他任性的逃走了，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北极。”
叶帆目瞪口呆，这就是阿莫的来历？
“没有了Delmore的人鱼世界，很快陷入了混乱。很多人鱼不相信，Delmore是因为任性而抛下他们，他们觉得是人类掳走了Delmore，把Delmore藏了起来。”
“所以人鱼才攻打人类世界。”叶帆说。
“是的，最初是少数人鱼离开冰层，混入人类世界寻找，他们离开冰层，冰层因为缺少神力的维系而融化，这就让更多的人鱼苏醒，越来越多的人鱼变得惶恐和暴躁，开始攻击人类，他们唤醒更多的同伴加入战斗，从而让更多的冰层融化。照这样下去，很快，两极的冰川都会融化，海洋将淹没大陆，人类这个物种将迎来末日。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的阿莫，那个胆小任性，不愿承担责任，贪图人间的享乐的家伙。”
“不会的，阿莫不是那样的，他虽然胆小，但是很善良……”叶帆摇头否定。
“你确定吗？你真的了解他吗？”巴哈姆特冷笑，“你以为，他很善良吗？来，我带你看点东西。”
巴哈姆特站起身，按着叶帆的人鱼把叶帆从地上拖起来，押着他跟着巴哈姆特走出门。
“你的阿莫一定和你说过，陆地元素的事情，而且，你一定是他陆地元素的主要来源。”巴哈姆特走在叶帆的前面，带他走到一个大房间前。
随从人鱼打开一扇房门，顷刻间，一片兴奋的尖叫响起，叶帆惊讶的看到，房间里，地板和沙发上，或坐或卧着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见到巴哈姆特全都一跃而起，向他拥来。
“君主，我好想你。”
“今天让我来陪你吧。”
“君主……”
这些女人都被随从人鱼推开，但依然满眼兴奋和期待的看着巴哈姆特。
“这些人是……”叶帆大概知道这些人的“用途”。
“这些是我的陆地元素的来源。”巴哈姆特轻蔑的笑着，伸手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的头发，随手拨开女人耳边的长发。
叶帆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耳朵变成人鱼一样带尖刺的耳鳍，耳后的皮肤上，裂开三条明显的裂缝，随着女人的呼吸缓缓开合。
叶帆下意识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耳后，那里裂开的皮肤已经愈合，只留下三条凸起的疤痕。
“看来，有些事情，你的阿莫还没告诉你。”巴哈姆特搬弄着手中女人的头，“我们和人类的亲密接触，不仅能为我们带来陆地元素，也能给人类带来所谓的海洋元素。我们会变，人类，也会变。”
巴哈姆特把手中的女人推向自己的随从，“把这个带走。”
女人兴奋的欢呼，那是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北欧女孩，被随从抓起来带出房间，听话的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一脸痴迷的看着巴哈姆特，看起来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巴哈姆特轻蔑的冷笑，“人类获取神圣的海洋元素后，一开始的时候，都会觉得兴奋、依赖，有点像你们人类搞出的，毒品？呵，愚蠢的物种。”
“你就想给我看这个？”叶帆疑惑且厌恶的问，他感觉到巴哈姆特的恶意应该不止如此。
“当然，还有更精彩的。”巴哈姆特带着一行人，转进一条阴暗的走廊。远远看去，走廊的一边，是一间间狭窄的房间，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个笼子，房间的房门上，都装着铁栅栏。
“你猜猜，这是什么？”巴哈姆特说，接着叶帆被随从粗暴的推到一个笼子前。
“吱——啊——！”伴着刺痛耳膜的尖叫，一只肮脏的生物扑向叶帆，重重的装在铁栏上。叶帆倒退两步，几乎坐在地上。
叶帆看清了笼子里的生物，和人一样高，面孔上有一双浑浊的凸眼，长大的嘴巴里露出数颗尖利的獠牙，两只爪子抓着铁栏，长长的指甲污浊破损。怪物浑身的皮肤泛着**的灰色，有的地方似乎覆盖着鱼鳞，更多的地方已经腐烂流血，怪物的下身似乎是一条鱼尾，在地面胡乱甩动，笼子里泛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是什么？”叶帆惊慌的盯着那个疯狂撞击铁栏的怪物，心中浮起恐惧的预感。
“这是什么？你不如问问，她曾经是什么？”巴哈姆特笑着回答。
叶帆恐惧的看着怪物，他更加惊慌的看到怪物的头顶，残留着污秽的金色长发，怪物的腰间，留着衣服的残片，她，曾经是个人类？
“这个已经是最后的状态了，这里还有不同的。”巴哈姆特说着，示意随从把身体僵硬的叶帆拖到另一个笼子前面。
在笼子里，叶帆看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女孩，正抬起头，惶恐的看着他们。那是个黑色头发的女孩，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脸上呈现一块一块的鱼鳞和青灰色，破烂的裙子里，两条腿扭曲变形，摊在地上。
“救我，救——吱——啊——！”女孩看清叶帆，挣扎着起身，扑到铁栏上，用英语呼救，发音中混杂着怪物的嘶吼。
“这个，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巴哈姆特说，声音里毫无怜悯，他转向叶帆，“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们可以利用你们的陆地元素，但是你们却不配接受神圣的海洋元素，无法融合。经历过短暂的快乐后，你们，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帆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时，被随从拉着的金发女孩发出恐惧的尖叫，眼前的恐怖画面似乎让她从迷离状态中清醒过来，转身逃跑，但是被随从轻易抓住。
“这个太吵了，送去那里吧。”巴哈姆特摆摆手，叶帆在随从的脸上看到兴奋的表情。
“送去哪里？”叶帆颤抖着声音问。
“你想看？那么一起去啊。”巴哈姆特不怀好意的笑着，走出那个阴暗的走廊，在一个向下的楼梯前停下来。
“去吧。”巴哈姆特说完，随从迫不及待的抱着金发女孩跑下楼。
楼梯下一扇门开了又关，门后传来一群人兴奋的欢呼。
“他们要对那个女孩做什么？”叶帆惊慌的看着巴哈姆特。
巴哈姆特保持着轻蔑的微笑，与此同时，船舱下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们做什么？”叶帆想跑下去救人，再次被按在甲板上。
“很简单，战士们也需要陆地元素。”在女孩的嚎叫中，巴哈姆特不紧不慢的回答，女孩的嚎叫声渐渐减弱，船舱下传来另一种声音，咔嚓咔嚓、咕叽咕叽……叶帆耳后的寒毛本能的倒竖。
“凭借肌肤和粘膜的接触获得元素交换，是高等级的人鱼才具有的能力，这些低等级的人鱼，只能用更简单的方式，那就是进食。”
叶帆转身呕吐在甲板上，头顶传来巴哈姆特得意的笑声。
“你终于懂了，和你朝夕相处的阿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骗我。”叶帆无力的反驳，只换来巴哈姆特的嘲笑。
“放心吧，你的融合程度还不高，离开他，你就会慢慢复原。”巴哈姆特说到一半，一声闷响从船底响起，沉重的军舰微微摇晃。楼梯下方的门被打开，几个“人”从里面跑出，脸上还挂着红色的血液。
“君主！”他们看到巴哈姆特连忙行礼，“有人类袭击我们的船。”
巴哈姆特点点头，转头看叶帆，“看，接你的人来了。”远处的海面上，几艘快艇正朝这艘军舰驶来。
“记得，带Melmore来见我，他负起神族的责任，战争就会结束。我的人会和你联系的。”巴哈姆特说完，转身向军舰上层走去，把叶帆一个人扔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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