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臣静静地倚在墙边看着格斯领着战俘们在燃料仓四下寻找,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样。
一个战俘无意间打开了一处隐秘的空间,惊喜道:“看!餐车肯定藏在里面!”
其它人鱼也这么觉得,毕竟除了里面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格斯探头进去观测半晌,得出个结论【里面是个厕所,餐车应该藏在厕所隔间里面】
众人都表示认可,随后高臣带着他们走进厕所。
厕所中间是个狭长的甬道,两侧是紧闭的厕所隔间,昏黄的暖灯却无半点暖意,瘆人的阴冷如影随行地渗进众人骨子里,冻得人直打哆嗦。
开头是个洗手池,上方悬挂一面四方镜,大得有半个人高,四角用红铁钉固定,镜面铺满刺目潦草的拜月字样,血红色的字体透着几分血腥味,众人不敢靠近。
高臣与格斯并肩走到第一个隔间,隔间门紧闭,门板是陶瓷做的,惨白的色调上画了个晦涩的陶瓷桶,还涂了个血淋淋的死字,看起来很骇人。
营长高臣非常自觉地大点兵,点了铁宜去开门,被点到的铁宜非常丧,脸拉得老长,像老太太踱步一样颤颤巍巍去开门,紧张地嘟囔着:“一开门会不会有女鬼扑脸啊,厕所可是电影里的灵异重灾区。”
高臣吓唬铁宜:“少废话,说不定里面是男鬼也说不定。”
铁宜真的心梗了,好事轮不到他,坏事一萝筐。
嘎吱——
门被铁宜小心打开,一个陶瓷片飞来滑过铁宜的脖子,刮出一条血线,要不是铁宜眼尖后退一步,就要被割喉了。
然后无数陶瓷片凭空飞涌而出,厕所里面的情景也映入众人眼帘,一个无头狼人坐在马桶上,头颅倒在马桶边,脖子上整齐划一的伤口看样子是被利器割喉了,值得注意的是头颅眼珠直勾勾盯着旁边的陶瓷桶,陶瓷桶上灌满水泡椒似的泡了七个塑料假人,浮在水面上扭曲夸张但熟悉的面孔正是他们。
“啊——”几声尖叫。
“靠啊,快把门关上啊!”
“要被扎死了!”
铁宜跟着众人四处躲陶瓷片,他是最惨的离门口最近,陶瓷片会自动追踪他们,铁宜在前面当了个人鱼盾牌,现在还要遭受非议饶是好脾气也忍不住回怼:“你行行上啊,我也不想被扎啊,这不是关不上吗!”
尖锐的陶瓷片本就锋利更何况高速运转的,除了铁宜有“铁鱼尾”其他人根本吃不消,连人鱼王格斯都忍不住躲铁宜后面了,举了张纸要铁宜无论如何都关上门,密集的陶瓷雨之下挪个步都要被刮层皮更何况跑动简直要人命。
“铁宜乖,快听话,把门关上,只要把门关上以后我都听你的。”
高臣说完也躲铁宜身后了,他一动周边的人鱼硬扛陶瓷雨都随着跑铁宜身后了。
一个人鱼指着陶瓷桶上的假人在大喊:“不好,陶瓷桶泡着的塑料假人在裂开!”
陶瓷桶泡着的塑料假人身上陆续出现了裂痕,有的越裂越多,有的裂痕很浅几乎不起眼。
“啊!我感受到了窒息感,有种溺水的感觉。”另一个人鱼头不停向上仰,双手挣扎着抓住什么。
铁宜惊呆了,从未见过人鱼溺水的,呛水倒见过不少,他看了看溺水的人鱼又看了看他那个快彻底裂散架往下沉的塑料假人瞬间明白了什么:“陶瓷桶泡着的塑料假人在复刻我们的伤势,伤势越重的人鱼假人身上裂痕越多。”
“也就是说假人裂开往下沉,我们也会有溺水感。”高臣在铁宜身后补充道,还甩了个小眼神让铁宜快去关门。
我看你们是想参加我的葬礼,铁宜在心里大吐苦水。
格斯的光脑屏幕随他想法转向铁宜,眼含同情对铁宜道【你的鱼尾卷刃了。】
铁宜的鱼尾经受陶瓷雨的摧残已成功卷刃,离报废还有很远,但铁宜整条鱼都仿佛报废了。
魔鬼营长高臣没管铁宜的心理健康,顶着铁宜牌人鱼护盾一路推着铁宜前进,铁宜已经麻木了,众人现在都或多或少出现了溺水的症状,最严重的已经快昏厥了。
等冒着陶瓷雨火力顶着铁宜来到门板不远处一行人倒了大半,剩下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全半歇菜状。
一个金发脑袋软软地靠在高臣肩膀,溺水的窒息感让格斯格外不适。
高臣终于靠谱一回,和铁宜两人联手推上了陶瓷大门然后同时头脑黑沉倒下,最后的画面是关门前的一幕:咕噜冒血水的陶瓷桶和假人诡异的微笑,假人黑白分明眼珠吓得人后背发毛,很难说他们是昏过去的还是吓晕的
倒下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关上了门,不然看这诡异的情形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继高臣和铁宜双双扑街后队伍里没有倒下还顽强矗立着的只剩两人:格斯和一条男性人鱼。他们解除溺水症状后仍残留些许后遗症,青白色的皮肤和四肢无力。
未关紧的水龙头滴下的水珠敲在两人心头,水滴声在若大安静的空间放大无数倍,厕所隔间里隐匿的怪物像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给人来上一口。
此地不宜久留,格斯恢复了些力气后给男性人鱼留了张嘱咐他照看众人的纸条就去干高臣他们没干完的活——开门。
十分钟后。
一群绿色球状僵尸脑袋弹出厕所门,附带着通体的白色脓液四射开来,格斯面无表情踹回去并关上门,有些僵尸脑卡在门缝里直接被挤爆了,灰色脑花爆在格斯眼前喷了他一脸,他呆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挂在他脸上的东西是什么,脸都青了。
【又错了。】格斯心情不好地抹了把脸想到。
狭窄又长的甬道上,电灯电流不稳地滋滋作响,一排风格诡异的门对着格斯,格斯盯着这些门抓了下发丝,几缕发丝垂到眼侧,添了几分美人感,他微眯着眼略显烦躁。
已经第六扇门了,他按图索骥把所有门上的图案来回看了几遍,把跟餐车沾边的图案的门开了个遍,结果一言难尽。
格斯站在甬道上,两面的门正对着他像是被包围了一样,电灯照不到的黑暗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的孤寂感层层包围格斯,他头次感到自己有点孤立无援。
果然……他不太适合干这种太需要智商的活,他应该做个合格的暴力美人,格斯冷着脸年轻的王孤傲地想着,他正准备回去挨个敲醒高臣他们让他们组个敢死队去碰碰运气时,余光撇到一处停下了,瞬间汗毛直立。
那里有一扇从未见过的门,门上镶嵌了个微笑的狼头,咧嘴露出尖锐利牙,眼睛直勾勾冲着格斯笑。
“嗨!我的小美人鱼!”
高臣神出鬼没捂住格斯的眼睛并深谙偷袭之道准备给他来个惊喜。
然后高臣悲剧了,如果格斯能说话一定是仰天长啸。
“啊啊啊啊啊啊——”
高臣被惊吓过度的格斯摔出了泥头车的撞击画面,此画面十分感人可以入选年度穿越必备最具美感姿势。
一队路过的人鱼战俘:“刚才好像营长惨叫着飞过去了,嗓门好大。”
铁宜肯定道:“不是好像,就是他。”
经过这个小插曲现在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人鱼王但不包括高臣,高臣在爱情面前就是个不会被轻易打倒的铁人各种意义上的。
人鱼王面色不愉地穿过站成一排小白杨的战俘们来到一扇门前,门上的狼头也不微笑了反而挑衅地咬合几下利齿,利齿咬合发出了冷兵器的兵戈碰撞音。
格斯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推开门,发现根本推不动,他抬头看看狼头,发现狼头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一狼头一人鱼无语凝噎。
战俘们堪称百折不挠起死回生的典范,完全没有危机感地闲聊。
“人鱼王阁下能行吗?”
“不太行,门推不动门上还有个抽象的狼头盯着。”
“是因为盯着所以不太行吗?”
“感觉盯不盯都不太行。”
……
盯不盯都不太行的格斯脸沉沉地看了看人鱼们又看了看呲牙咧嘴挨过来的高臣,决定先干掉最讨厌的。
【你去。】格斯认真地想把一个人送死,字迹眉清目秀【我把狼头的嘴掰开,你伸手进去看看能不能捞点东西上来。】
“你认真的?”高臣看他仿佛是一个送妻子上刑场的无良丈夫,眼神里尽是哪里来的丧尽天良的畜口。
【你不去你连畜口都不配做。】——格斯冷冷留言。
王的脸上尽是冷傲,睫毛自带寒霜。
高臣拗不过格斯,仍是凄凄戚戚地挽尊:“刚醒来就要干活,拉磨的驴也没有我惨。”
【快点!】格斯甩出两个字后率先双手一上一下强力掰开狼嘴,示意高臣快进去。
狼嘴里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条猩红长舌倏然冒出直击格斯,格斯连忙侧头避开,长舌一击不中转了个弯像毒蛇一样迅猛再次朝格斯袭来,格斯根本腾不出手去对付长舌情况十分危急。
“小心!!!”
“我来帮你!”
众战俘见状赶忙上前与长舌缠斗起来帮助格斯。
猩红长舌灵活难缠还带倒刺,黏湿的口水仿佛致幻,让人控制不住想舔一口。
“呕,不行了,这口水有毒吧,好想舔上去。”
“救命,头晕晕的。”
“啊!我的肉疼死了,这倒刺是针做吗?!”
战俘们又做了一回人肉沙包抗伤害,营长也不甘示弱去作死。
高臣望着深不见底的大口心里有点打鼓,但看着格斯手臂青筋直冒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格斯鱼尾处的地板微微下沉可见其抗衡的艰辛,他应该体谅一下。
身为营长他很抱歉,手伸进狼嘴一半就开始犹豫要不要退出,余光扫到人鱼王时冷汗都出来,他冷厉的三白眼好像在告诉他你敢退出来我就敢放手让你的手上断头台。
骑虎难下,他两眼一闭干脆手一捅到底,手摸到一个金属孔洞,触感形状很像一个钥匙孔,高臣睁开眼大声询问道:“那串餐车钥匙呢?在谁手里,快给我,有用!”
一个躲着长舌追击的人鱼从手里向高臣方向抛出一串钥匙,钥匙带着声响在空中飞出一道抛物线。
钥匙拋得有点高,眼见高臣伸手接不住,格斯手稳稳撑住狼口的同时向上一咬就像鱼儿跃出宽广碧涛海面迎接金色夕阳一样,格斯衔着钥匙“呸”的一声吐给高臣。
“谢了。”高臣拎着人鱼口水的钥匙也不嫌弃,他把钥匙往狼嘴里的钥匙孔一放一拧,咔嚓打开了什么机关似的,里面弹出一件白色布料,他手疾眼快捞住白色布料同时狼牙猛地双面夹击合上,只差0.4秒就断臂了,幸好他当机立断察觉不对当场变成进化型躲过一劫。
凌厉攻击夹带风声在高臣耳畔呼啸而过,攻击的对象是高臣身侧的格斯,长舌甩开一众战俘俘获人鱼王并高扬半空,长舌卷在格斯腰身处意图绞杀他。
该死,身体被狼嘴弄脱力了,格斯现在很苦恼,力气在与狼嘴的力量消耗战中用光了,他现在全身乏力根本挣不脱长舌。
上方的场景是长舌死死绞住格斯腰身,下方是战俘们积极拯救格斯的嘈杂画面,格斯在巨大的痛楚下如随波漂浮的冰块般望着下面仿若渺小的鱼群的人鱼们头脑愈发模糊。
眼皮垂下前的模糊画面是人鱼堆成了一座塔,一只豺几步踩着人鱼塔向他飞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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