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提问完，后方仍有一群人急于涌上。几名记者觉得问句有所遗漏，又想回到红绒柱的入口再排一次。
灵鸿与吴刚等保安科成员商量好，由保安科抵挡或支开众人，一旦偷得时间与空间的双重缝隙，就由灵鸿带着胡子煜溜之大吉。
吴刚等人还有所顾忌，一则以劝，一则以挡，但灵鸿才不想理会这么多。他先以法力筑出一道屏障，隔绝胡子煜与来人，若有人企图冲开屏障，他便直冲上前，捉了人即往殿外抛?。
吴刚将劝退一事交给队员，自己则逐步向后退，进入有着七彩炫光的屏障之中。
他摆出个GIVE ME FINE的手势，要胡子煜伸出右掌与之相贴。掌心相对的瞬间，两人的身形骤然互换，胡子煜的外型衣着变成了吴刚，而吴刚变成了他。
灵鸿闪身，亦进入光幕之中，一把捉住吴刚外貌的胡子煜。双足轻跃，眨眼瞬间，两人已飘然落到仙京大街的牌楼之下。脚步方站稳，胡子煜立即恢复成原先的样貌。
“这样好吗?我们放娘娘和吴刚大哥他们在紫微宫内，自己跑出来逛大街。”他问。灵鸿答:“不打紧，星君她们尚有行程，不会耽搁太久，稍事听取他人的意?和祝贺后就会离开。”
四柱大红色的?槛上，分别浮雕着梅、兰、竹、菊花界四君子。槛上均有簷，最中间的牌匾为黑曜岩材质，上以金粉行楷体书写着“仙京大街”四字。不同于牌楼的张扬华丽，仙京大街的人行道以白玉铺成，清透的翠白色闪烁着几缕温润的光芒。
此处的走道不像初登天庭时的自动输送带，仅供步行、轻銮通过，由动物曳引的传统座?也不许进入，更遑论玉兔观的特斯拉了。
大街两侧，各式特色店家比邻而立，十之**虽采古色古香的木造?格，但也有少数现代?建筑，或特立独行的奇怪装潢。胡子煜有如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什么都想凑上去瞧瞧、摸摸、尝尝。
“鸿老爷，我们需要采买什么?”胡子煜问。打开PAD上的钱包 APP，很好，奖金和薪水都未入帐，还是只有天币三百六十五两银。灵鸿点开记事清单。
“首先，要去紫霞仙子的店拿订制的两双皂靴;；然后，显灵时要用的扬声设备、显影镜头、显示卡、声卡等等都要买。” 胡子煜微微一愣。
“所以，还要去天界的光华商场?不能像娘娘一 样，水袖一抖，变出一个大声公就好?”
“不行，许多仙神显灵或化出分灵降乩，都喜欢拿颗大声公直接朝人间喊话。
人间是恒久三维空间，天庭则是随时变动的二十四维空间，音波纵然传得过去，能不扭曲、支离破碎吗?要是遇到神通、 灵性、智商不太够的乩童，就会曲解成奇怪的意思。” 胡子煜有些懂了，怪不得，有些乩童会口出地球人压根儿无法听懂的外星语，原来是由于音波变形所致。
他可一点也不想让小王八蛋、楚天祈、学校的师?朋友误以为自己成了神之后，只能以那种奇腔怪调说话。
“还有，要先设想如果在场有适合你的乩童，就必须先点痣作记号，对其他小鬼小仙小神宣示‘这人是我先看中的，你们别抢。’这样，就需要令牌、缚魂绳、定型化乩身契约书。”灵鸿边说，边点出PAD上 的地图，查找起“乩具专卖店”。
“小鬼、小仙、小神?”比起程序，胡子煜更热衷抓关键字。
“没错，重点是‘小’字，而非先后。小鬼和小仙，咱们当然不用看在眼里，如不让出，爆打一顿，抢过来就是了；如是福德那一类的小神，就说几句好话，贿赂几盒麦芽糖和花生酥，大家交个朋友，请祂让渡给你。但如果是关圣帝君、中坛元帅、九天玄女那一类的上天庭红人，即便是咱们先锁定，人家若是喜欢，也是不免要拱手让人的。”
“喔。”对于只究尊卑不论贤德的天界众神，胡子煜虽略感无奈，但已能逐渐习惯这种无力撼摇的事实。“那么，显示卡和镜头又是怎么回事?” “下官调查过，婚宴......不，我是说追思会会场设有巨幅投影银幕，我打算利用这点，明确告知世人兔儿神是真实存在的，而您正是他的后继者。往后，兔儿神殿内除了天保大人外，也得竖立您的牌匾才行。”灵鸿说。
胡子煜顿感头皮发麻，不知人间与天上两边的记者，会借此作出什么样的文章。
两人没走几步路，便来到缧萦仙祖和紫霞仙子联手经营的老牌服饰衣帽店。整座仙京大街，就属牌楼两侧的地段最为高价，要在这里置产，不只要有钱，还要有人脉、人缘、上天庭主顾。
王母、天妃、太阴星君等资深女神都是该品牌的爱用者，若不是太阴星君引?，灵鸿还真抢不到上等的料子来裁制胡子煜的衣裳。木质栏窗造型的自动?向两侧敞开，外观是古朴典雅的老舖，内部是截然不同的时尚潮店，不仅有传统汉服和唐装，?服、洋装、各国?俗服饰也是应有尽有。
“您好，我来拿皂靴了。”灵鸿对柜台身后的人影说。
“是太阴娘娘家的新人要穿的吧?请稍等一下。” 娇小的女仙请两人坐在皮质懒骨头上等候，灵鸿走到欢迎自取茶水区去，想帮胡子煜和自己呈杯四季果茶。胡子煜一会四处张望、打量，一会低头玩起两位女老板合养的三花乳猫。
蓦然间，一双虎纹皂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兔兔，真是幸会啊，你也陪你家娘娘出来买衣服吗?” 爽朗豪迈的音色骤然响起，抬眼一望，来人果然是万泰安。
“陪女人买东?最辛苦了，又慢、又烦，又要帮提!待会还要拗我请她喝下午茶，说什么我能得名都是托她的福，请客是应该的。” 万泰安连珠炮似地发话，胡子煜丝毫没有回嘴的余地。
“她是帮我变了很多武器出来没错啦，可是!若不是兔兔赏识，我哪能得......” 尾音未落，一只玉手打万泰安身后绕了过来，食指、中指分别抠住他的左右鼻孔。
“你不要看人家可爱，就想干人家!” 妖娆多姿的美貌女神仅用上两指之力，就能把比自己高出半尺的万泰安拎着向外拖行。
“土地婆，你不要讲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想搭讪!”万泰安两手在空中挣动，嘴上不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搭讪完就想干，你以为我会不懂!”那女神扬起空着的左手，赏万泰安右颊一个**辣的巴掌。
“太显老了!是不会叫福德夫人吗?”
“痛痛痛──”万泰安飙出眼泪。
“搭讪完当然是约会啊，你这女人是哪里有问题......”
“约会完就想干炮，你当我白痴吗?学渣也想追学霸，你吃兔子屎去吧!” 万泰安本欲用双脚顶住自动?两侧，不让美魔女轻易揣走，然提着鼻子的右手忽又下挪到颈子上，把他整个人提到大街之上。
不少人转身过来观望，女武松打虎，当真是精采万分、史无前例。胡子煜原被两人的对话惊得一愣一愣，后也跟着众人拿出PAD，连拍几张Follow Me To系列的亡美照。
灵鸿听?嘈杂声，快步走了回来，把果茶交给胡子煜。
“那位女神是地政殿福德宫A城支部部?，该区所有土地神的统帅者，而万泰安是她专属的神使兼坐骑。” 胡子煜先喔了声，再简短言谢。“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后土娘娘，没想到与他搭配的，竟是A城所有土地公、土地婆们的大姐头。” 看来万泰安?升后的日子，应当不会过得太轻松才是。
早些太阴殿女仙在紫微宫内举牌，要追求者全集中到二号走道上时，胡子煜并未看到万泰安的身影，这人要不只是个兴趣使然的同志，就是怕了自家的主子，才不敢耗时挤到人群中等候太阴星君发落。
灵鸿说:“后土娘娘是坐在咱家星君右侧那位，慈眉善目、寡言内敛的老妇人，她只默默观看、记忆这片大地上的更迭荣衰，至于管事，现都交由各支部的直属们去办理。” 小孩子般的女仙拿来两个鞋盒，放到胡子煜面前。
“让您们久等了，试穿看看吧。” 灵鸿替她打开，取出一粉一紫两双皂靴，蹲下为胡子煜换上。
“若不合脚，可以?上修改喔。”女仙说。
跟硬底的翘头官靴相比，任何鞋款都显得舒适。胡子煜站起来踩踏 l走跳，觉得触感有些像平底雨鞋，穿脱起来也很是方便，只是，还是大大不及游行时穿的那双白布鞋。而且，不是他刻意诟病衣鞋的颜色，只是灵鸿和胡天保的品味，多少令他难以恭维。此外，这鞋上的兔纹布饰也很是显眼，幸好裙?够?，走动时只会露出鞋尖，要不，就要为人笑话了。
“我可以不要这些兔子吗?还有，我记得有?能在任何东?上用法力镀膜，改变花色和样式的功夫。可以帮我把鞋子镀成藏青色或深褐色吗?钱我之后再补......” 笑容可掬的可爱女仙，逐然换了张泫然欲泣的脸。“可是，这是奴家辛苦缝上去的......”
灵鸿也沉着脸说:“这两双靴子，正好搭配你那套可随意切换粉紫两色的常服，别惹女孩子家哭泣，走吧!”说罢，扬手化出PAD，就要结清余款。
胡子煜一股闷气无由宣泄，只能在心里喊苦。叫女仙将刑具般的跷头官靴包好，交给灵鸿放入收纳乾坤袋内，回程，他想穿好走的鞋子就好。
胡子煜前脚刚踏出服装店，背后即听得灵鸿与一位年纪较?的女仙说话。返身再入店内，此时，柜台后站的就是不什么童颜可人的女仙了，而是一位?姿绰约，年?而雍容的女性。
“我一次订了两双，能不能算便宜点?而且，我家观主差一点就要退货了，要不是我替您说了些好话，这笔订单还有办法按期成交吗?” 灵鸿环着手臂，星空蓝PAD就放在柜台上，计算APP的答案栏内，有个约原价六六折的数字。
那资深女仙抿了抿嘴，也跟着环起双手。“不行，顶多八八折，那免费奉送给您的兔头标签可是用上了上品金缕，贵得很。”
“不然，我唤我家观主回来帮你签名。他是本届新人第一名，人又出落得清丽绝伦，太阴殿赶制的五百张签名照，一下子就卖光了，下回加印，恐怕就不只五十两。”灵鸿又说。
女仙牙一咬，肩一耸，道:“好，给您七折!但是，我要拍合照，外加签名、题字。”
“成!”
胡子煜整个大傻眼。
一来，他被灵鸿给卖了，这辅官为了节省观内开支，同时满足自我喜好，什么都做得出来；再者，他也被当前这位大姐姐给骗了。
根本没有什么低龄萝莉，幼年女仙正是店主嫘祖仙祖变化而成的，除了吸睛、抢客、充当吉祥物外，也好应付客人多余而无理的要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小女孩就是缧萦仙祖?”被迫提起久违的毛笔，写下“敬贺生意兴隆”几个大字的胡子煜，恨不得以饱含法力的一阳指在自家辅官身上戳出几个大洞。“我这丑不拉叽的书法字是能 ?人吗?现在还挂到了柜台正上方，简直是羞耻PLAY......” 灵鸿撇撇嘴，安慰性地说道:“放心，要比丑，没人能胜过天保大人。
光那寥寥五行的交接清册，下官煞费心神，还声请城隍殿的墨迹鉴定。机器一共跑了一个多月，才成功解读出内容究竟是什么。” 胡子煜乍然想起:“交接清册!我险险就忘了!这几天让玉婵她们拿去研究，也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不急，待显灵之事办妥，下官再传译文给您不迟。借此，也正好让您记得，眼?不一定为凭，纵然是天界，乱象和假象也不少。”灵鸿不忘机会教育，又道:“化身术、分身术、降灵术、隐身术，以及这 几种法术的联合运用方式，日后您都有机会学到。当然，当道行变高后，也能识破或冲破道行比您低的仙、神、鬼、人类术士们所使用的法术。”
两人拐过街角，绕行到一条较不起眼的叉路上。此处外观有如人间的观光老街，户户皆红褐色砖瓦搭配老式木?、栏窗，一概是古色古香的?格。
灵鸿依着地图APP，到一幢挂着“乩具店”木匾的店铺前停下。
店内空间不大，目测只有六七坪，地无铺砖，内无装潢，四壁尽为原始的水泥颜色。一位发疏凸肚的店主坐在摇摇欲坠的木质柜台后，双眼紧盯壁挂电视，?客人进?，也不起身招呼。胡子煜心道:“天界还真是一如人间，什么样的生意人都有。”
灵鸿把购物清单往桌上一拍。“老板，帮我备货!” 那老板挥了挥手。“快播完了，再一刻就好。” 胡子煜把视线挪到墙角的二十六寸荧幕上。
这新闻台现在播的，不正是半时辰前他接受访问时的录像吗? “您有什么想对世人说的话吗?”发问者是一名公益电视台的凌霄线记者。
电视里头的胡子煜说:“愿爱能消弭一切偏?、歧视和乱象，愿所有相爱的两人都能获得平等的婚姻权利，共负组织家庭的义务。” 这名电视台记者的序号不知为何，只知是很后位了。
那时，胡子煜老早答得头晕，想不出像样的说词来应对，就把高中时代表明支持同婚时的连署意?书背了出来。
镜头倏地切换到其他新任神官身上，但每人只各截了一段话出来播映。
万泰安:“感恩兔兔，赞美兔兔!”八字箴言才刚说完，一只手打人群后方伸过来拎住他的耳朵，又是一个Follow Me To的经典离场画面。
朱怀梓:“我......我会努力加油的。”
梁晏祺:“不要超速、不要违规、不要犯忌、不吐秽言。”
敖博通:“我的龙族亲友们为殿堂礼仪做了最坏的示范，为此，我感到万分抱歉。”
灵鸿没耐心等候，伸?两手，硬是把老板的头颅扳转过来面对客人。
“给你钱赚你不要，还管什么电视!要看就看本尊!” “少年喂你是底创三小......”老板张口就要开骂，一回头，竟发现眼前站着方才新闻画面上出现过的双璧其一，以及本回榜首。
立时换上了营业用笑容，但?缝仍夹着槟榔渣和上一餐的残羹饭菜。“喔喔喔，帮我签个名，算你们八折啦!” 灵鸿呸了声。“不行!你当我家观主是地下偶像吗?签名三十两、合照五十两、握手一百两，要交往的话，价码慢慢商量。” 胡子煜在心里翻了十万次白眼。
戏剧里，别人都是卖主求荣，至于卖主求财的，他还是第一次?得。交涉五分钟后，老板以六九折加赠两只令旗的代价，换得胡子煜亲笔签名照一张。令牌、缚魂绳、定型化乩身契约书到手，下一站是显影、扬声设备。
两人走出古早味小巷，入另一端满布现代式大厦的商店街内。一路上，胡子煜不禁抱怨:“我的肖像权、人身自由权和恋爱自主权呢?要发行，至少不要印那张常服照，现在这身礼服不是挺好?至少人模人样，还有几分用来唬人的书卷气和灵气。”
“那张才好，现在流行中性粉嫩的少年偶像，像宋星河那种，忒有人气。”缓了一会，灵鸿又说:“您当知道，仙神没有所谓肖像权和姓名表示权。要不，凡间信徒想竖您的神像、画像、牌匾，还要先经过天界各殿的授权吗?” 胡子煜叹气:“好吧，这两点我姑且认了。但，人身自由权和恋爱自主权总该有吧?”
灵鸿一秒回答:“没有。来日，若您接获大信徒的求救信号，那是不同于一般祈愿，当下就要处理的紧急事态，化身、分身、降乩都好，不容忽视；若忽视了，香火就会严重减损。至于恋爱自主，您看看上天庭的神佛们，哪位是有婚配的?”
“可，玉帝和王母不正是一对?”这是第一个在胡子煜脑海内成形的想法。但，他似乎也听过一说，玉帝王母仅是修仙时期的同窗，两神间并不是举案齐眉的关系。
“那是因为，人间?年讹传二神是夫妻，所以，他俩必须成双入对，携手入主凌霄宝殿，合力统御整座天庭才行。终究，神明必须永远合乎人类的期盼，才能受奉香火，天?地久地生存下去。”灵鸿说。
胡子煜懂了，天上诸神看似神通广大，实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可是，这跟你把我推到人肉市场供他人竞价，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灵鸿才不想理会，问:“您可知缧萦仙祖是何方神圣的妻子?”
“依神话所述，她是黄帝的正妻。难不成，事实上不是这样?”胡子煜问。
“是这样没错，但仙祖婚后百年，发现紫霞仙子才是真爱。碍于神话轶闻、两方亲友反对、各种道德非议，她是不可能与黄帝离异的。您说的婚姻自由，打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天保大人纵是想撮合，也是徒劳无功。当时，写上姻缘簿的字会被无端抹去，或者某些权限会忽尔被停用，若重新申请开通，系统还会跳出警告图文，甚至威胁削减使用者的功德。”
胡子煜有些错乱了，怎地成全两位女仙的姻缘不被允许，放任神魔乱爱倒没人想插手。这么一来，楚天祈上来后，漫天仙神又会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况且，今时龙王殿有人示好，亦有人释放出不小的敌意，要怎么答复敖博通的心意，他也还拿不定主意。
灵鸿带着他登上一座铁灰色的公寓式电梯，来到电子零件的集中卖场。胡子煜素来一穷二白，再者也非喜欢逛街购物之人，一趟下来，只觉有些意兴阑珊，唯有神农殿在一楼入口处摆设的普罗知识书展能稍微引起他的兴趣。
“鸿老爷，那些电子产品我不懂，我可以回一楼看看书吗?待会，咱们就在大?口会合。”他问。 “是可以，但，您不亲自试用看看这些设备吗?”灵鸿取出PAD，指着店家的广告网?，要店员一一出示产品给他端详。
“不用了，你觉得哪个CP值高，又是观里负担得起的，就买哪个吧。”
“好吧，但为了避免您遇上登徒子，请将天人珠玑开着，必要时就大声唤我，心音也可以。”
“好。” 胡子煜唤出PAD，模式调整为“隐藏”，省得必须一直拿在手上。掂了掂只有三百六十五两白银的钱包，不知能买到什么东?，总不能每到一处，都用签名照来呼拢店家吧。
顾摊的几位男仙都是他没?过的脸孔，看名牌，方知都是医学推广科的。兴许是来客稀少，对方亲切地朝他打招呼、介绍丛书刊物，他也一一微笑点头，道自己只是随意看看，不需费神招呼。
不出多久，一套附带线上教学影片的三界医学大百科就大大地吸引住胡子煜的目光，原价一万两千两打三折，还要他所有盘缠的十倍。
唉，阮囊羞涩。
一位看起来像领班的男仙靠上前来说:“这位客人真是好眼光!一网打尽三界医学的大百科，限时特价只要三千六百两，仅此一档，买到赚到!”
“呃，我下周就要实习了，可能没时间可看。”胡子煜拼命说服自己打消花钱的念头，更何况，他身上还没有钱。
“时间?仙神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怎么会没时间!”领班跳了起来，表情极度夸张:“难不成，您是好不容易才请得特休的金蟾所工程师?”
“不，不是......”胡子煜在心底为金蟾所同仁掬一把同情之泪。一位仙人认出他来，大声叫嚷:“是新任兔儿神哪!”
“真的耶，据说药事科想挖脚，遭太阴星君和玉兔观辅官一阵毒打，当场吐血数升。”旁边那位也说。
“啊，小人不才，竟不知是您大驾光临。”领班自握住胡子煜双手，上下甩动几回。
“拍照签名可抵消费喔!帮我们提字加油，折扣加倍!” 一听到提字，胡子煜的头又痛了，忙把手抽了回来，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我还没领薪水，奖金也没有入帐，还是过些日子再......考虑看看。”
“没领薪水?那有什么要紧的?”领班犹然死缠不放。“分期付款、预支薪饷，都是可以的。不然就抵押啊，房契、法宝、仙属、个人信用、高阶APP权限......对了，您不是有颗霸王蟠桃吗?那可值钱了呢!”
胡子煜忖道:“把蟠桃卖了，灵鸿不杀了我才怪。再说，蟠桃还系在他的腰间呢。” 摇了摇首，胡子煜正想走开，领班一把勾上他的肩，续道:“把蟠桃让给我们，就额外送您一套医学发展史DVD，再加蟠桃图鉴一册喔。” 胡子煜拍开领班的手，他得花上吃奶的气力，才能按捺住自己想赏对方下颚一记升龙拳的冲动。
“我送你好了，作为结缘和赔罪的礼物。应该说，请务必让我送你。”蓦然，一名青年的声音打两人背后响起。
四周连连传来众仙惊呼、喧哗以及向神官问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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