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陈若敏在18岁还在念高中的时候,被朋友拉去电影院,看当红的小鲜肉陈倾和不温不火的女演员楚绡云的《十二折》,《十二折》是个俗套至极的文青爱情故事,可楚绡云的每个眼神里都流露着真情,“郑文,你走便走吧,记得中个好彩头。”楚绡云转过身去手里依然攥着那张那张去广东的船票…手指却止不住地发抖…
夏H城某酒店·
“《十二折》,很精彩啊,楚小姐。”陈若敏微笑着举起一杯红酒,用着早就不是很蹩脚的粤语和楚绡云有来有回地打着交道。“陈小姐的新作品《棋手》也很精彩啊。”楚绡云是苏州人,一口利落的粤语背后是她多年沉浮影视圈的复写。
陈若敏觉得陈倾攀上了楚绡云这条红蔷薇的高枝,在娱乐圈越爬越高,演了不少偶像剧,“人人都说楚小姐是绿叶衬托了陈倾这朵白栀子,我不认为,我不这么认为。”陈若敏用端正的普通话悄悄在经过楚绡云身侧的时候说着。那声音很轻,但她看了无数遍《十二折》这故事表面俗套,可楚绡云的演绎使那个空落落的女主角闵怀钰活起来,她的每滴眼泪都那么真实,她的每次决绝都比陈倾的木头脸更动人。让整个黑白颠倒的文青故事具有变得让人走进去的能力。
“阿崽,你咁睇我?你要知道這可是酒店,附近都是狗仔,明天的新聞頭條就會是你和我了,後怕嗎”楚绡云穿着白色丝绸的睡衣,卷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搭在锁骨上悠悠飘来几句粤语。那时候,看着她,陈若敏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港片里面的女主角,亦是如此,楚绡云真的是苏州人吗,她好像没有那种冷冷清清的文艺范。也没有那种江南水乡女子的感觉。“那我回去就好了”陈若敏心里堵着无名的火,楚绡云才是那个胆小鬼,才是那个后怕的人。也许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因为这本就不源于爱。
陈若敏想起第一次在初中,那时候她没有看过什么电影,对于艺术只富余文学之上,那时候身边女同学看的小说《再见洛先生》《你好,时光》……陈若敏看不进那些,觉得那些有些矫情般的煽情桥段让人感到不适,女主男主,他妈的神经病。但对于男同学看的各种所谓“硬科幻”,她也完全不感冒,她不喜欢把文学作为谈资,作为装给别人看的计谋。她深深敬佩着写出《局外人》的加缪,写出《呼啸山庄》的艾米莉勃朗特,世界是一篇荒原,陈若敏觉得文字可以带动呼吸,感受情绪。她在初中的时候,创作了一篇悲伤结局的《北风吹》,当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还因为“不务正业”也母亲收走了身边的名著小说。
陈若敏和楚绡云其实第一次见面不在那次晚宴上,而是在H城那个弹钢琴的小角楼,那里有个女人弹着《花样年华》的主题曲,明明脑海里应该是旧时片段里穿着旗袍的苏丽珍,陈若敏跳脱的思维却跳到《十二折》的女主角楚绡云身上,微微挽起的卷发,,微翘的眼角,也许她应该很适合朱红色的旗袍,可这样就成不了苏丽珍……遐想间,陈若敏不会知道,楚绡云
也站在人群中欣赏那首 《Yumeji's theme》。
她着迷于,沉醉于,梦幻的楚绡云,脑海中的楚绡云,她与这位因《十二折》越走越高却低调,演技精心雕琢的柏林影后未曾谋面,可她创作的每一本小说,都会想起,楚绡云的面容。这不是爱情,她明白,这个多情的影后和她坦诚相见,勾着她的脖子要听情话的时候,陈若敏还在想着那片荒原的世界,她把楚绡云置身于某个故事情节中,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阿芙洛狄忒却勾不住自己的情丝。“阿崽,說愛我,好唔好?”楚绡云快要沉没下去,含着泪眼,拉着陈若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可陈若敏又觉得太多余,太随便,自己对楚绡云是什么感情?反正不是爱,这是一定性绝对性否定的。
这荒唐事的一夜情以陈若敏穿上外套离开收场。
否定了自己的爱,否定了楚绡云的情,就会产生了厌恶,后来她竟然把楚绡云幻想为风情万种的假想敌,淡然就漂浮纠缠起情和恨。恨也是假想的。她尽力不去想,不去想自己艺术情节上“单恋”数年的女人。怀着单向的沉重情感,陈若敏向楚绡云开的第一炮是《棋手》的出版。
那以后,不少出版商就这么东一家西一家跑来找陈若敏要出版,陈若敏用鼻子哼了哼,表示自己绝对不要和《你好,新时光》之类的东西放在一个书架上,不然就撤销出版。冷傲的陈若敏,敏锐的文学捕捉力,很快就受到了大众好评。影视制片赶鸭子上架,抢夺《棋手》的版权影视化。陈若敏不能同意,但听说周燚导演要拍,马上应下来了。
周燚是《十二折》的导演,年少有为,她一眼看透了陈倾是个演技木头花瓶里子,为了让不温不火的楚绡云从市场闯进去,只得拉着陈倾做男主。陈若敏相信,这女主角一定得是楚绡云。她的脑海里陈淇就长楚绡云这张脸,不能变,不会变。可她又恨楚绡云,她刻板地去想那次的一夜情,楚绡云是不是跟许多有才华的小女孩“交流”文学呢?她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缪斯女神。
楚绡云还在红城高中的时候就读过《文摘》里面发表的《北风吹》了,她被《北风吹》深切的震撼了心灵,文中的y和m,悲剧的爱情,划破时代的现实符号,原来文学可以传递深厚的情感,而发表这篇冷峻工业气息时代悲剧的只是一个初中生,叫陈若敏。
楚绡云因为一张姣好的面容,被路边星探发现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吃惊,毕竟她自己的头发卷卷的,不是主流审美的黑长直。周燚不觉得这个眼神里透着单纯的新人女演员应该停留在偶像剧作配,这种清澈正是娱乐圈老油条们所没有的,于是把她毅然决然选进了《十二折》。
然而,进入娱乐圈后,那世界太繁华了,有人敬酒有人笑里藏刀,楚绡云步步走在刀尖上,她还能做什么,陪着笑脸喝完每一杯酒,有个导演觉得她的苏州话太软,根本不能演沈蓦妍,她就苦练了粤语。,因为有个男导演拍的大尺度片子,却没有告诉她这是“**片”,当楚绡云去到片场,发现所有人凝视着她大衣下包裹的身体曲线时,她发觉生活就是这样,进入一个世界就要进入新的状态,可她拒绝了,“逃跑了”,她有自己的艺术底线,可也患上了视觉恐惧。
她心里惦念着写《北风吹》的陈若敏,她也在想,那个写时代悲剧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性格呢,她与现在的陈若敏一同陷入了梦幻。她的心事她的愿望就是能演陈若敏的小说角色。于是当醉酒的陈若敏拉着她上床,她也当做是“下女的圣经”。,陈若敏的逃离算是一根扎进心里的刺,她的幻想也破灭了一半。
午夜凌晨两点周燚给楚绡云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绡云,有导演指名要你演,明天来试试吧,也许你会喜欢这个剧本的。周燚深切的明白,楚绡云和陈若敏,的深度纠缠,因为当时《十二折》首映,她也在场,看到了18岁少女的眼泪,她比郑文更爱着闵怀钰,更爱着楚绡云。不过从她频频拒绝影视化来看,她是个嘴很硬心很软的人,她在等待楚绡云,所以自己做个牵线搭桥的人也是不错的。
楚绡云第二天穿着一身的卡其色大衣,头发拉得很直,戴着一个贝雷帽赶往了片场“这位是陈若敏小姐,她是《棋手》的作者”楚绡云没想到陈若敏指名要自己演陈淇。陈若敏看着自己苦苦追寻的缪斯,却说不出来话,虚拟的恨意和喷薄而出的爱意指使她发了疯,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邀楚绡云去自己的个人休息室。
“楚小姐,您在耍大牌吗,这影后就是不一样啊”嘴上尖酸刻薄的陈若敏却在用眼神精心雕琢楚绡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陈小姐怎么说?”楚绡云讲起了普通话,“您拉直了头发。我想楚绡云就是楚绡云,怎么能够与俗趣味妥协,为什么要拉直呢,而且《棋手》您没看过吧就来试戏,我的女主角郑淇可是卷发……”她轻轻咬上楚绡云的嘴唇,“嗯……陈小姐,您过分逾越了。”楚绡云轻轻推开陈若敏,在陈若敏看来确是虚拟的恨和幻灭的爱达到顶点。“还是说,您演的那些个烂片导演喜欢看你直发的样子。”陈若敏不依不饶,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代入了《十二折》的男主角郑文,楚绡云的每次流泪她都要看好多遍,替她心痛。“我的愛唔係隨隨便便,露水情缘何必认真?”楚绡云推开了陈若敏暴风骤雨地亲吻躲开了她阴鸷的凝视,但手指微微颤抖,眼神里透着闪烁不定的光晕。
“楚老师还真是。”她看着楚绡云的眼睛,侧过身去拿台本,只见第二列的演员标着“陈若敏”,她用小指轻轻把白色的王棋轻轻推倒,却没有毁坏整盘棋。
陈若敏阴鸷的爱情让楚绡云看不透,她应该偏执地爱着《十二折》的女主角闵怀钰,谁是闵怀玉,陈若敏就会爱上谁,楚绡云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自己,娱乐圈的阴谋狡诈早叫她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可陈若敏总凄凄苦苦地哀求着自己爱她,就像《棋手》里的沈更一样,也许陈若敏和楚绡云都分不清生活和戏。
直至有人扒出来陈若敏的微博动态,写满了“我的女主角,在脑海里,在幻想里,我恨她,也仅仅只是恨她不能爱上我,我也许是一个恶意想象的疯子,随意用笔触沾染一束红蔷薇。”“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楚绡云,你好,陈若敏。”颁奖典礼上,楚绡云伸出了手,向那个曾经痛苦并踯躅幻想的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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