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饭没人把你当哑巴。”虞以昶似是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虞以夙可怜巴巴的看向虞以凝。
虞以凝视若无睹,眼神都不分给委屈的虞以夙一个。
没有人愿意帮助的虞以夙,可怜兮兮的低头吃饭。
“就这么说定了,带上如画和焦尾。”虞昌勋拍板定案,转而又对身旁的虞以婕说“晚些时候,你去帮凝儿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
“好。”
星霜荏苒,居诸不息。
四日过去了。
辛穆早早的就派人去虞家,告知虞以凝就要出发了,并且送去了三套甲胄。
三人换好了甲胄,站在了杜家军的中间。
“虞四小姐,此行杜家军会保护您的安全,如若是遇到危险,让您的侍卫带您先走,杜家军自会留下解决,若是有什么别的问题,你就找腊酒。”辛穆公事公办的对虞以凝说。
腊酒是这次带队的杜家军亲卫。
虞以凝向辛穆微微行礼,配着一身甲胄,显得极为别扭“好的,有劳辛侍卫了。”
辛穆未曾多说,点点头转身就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虞小四!”崔茴挎着大药箱,从远处跑来。
虞以凝听到了崔茴的声音,从队伍里探出头来“我在这里!”
崔茴听到了虞以凝的声音,放缓了脚步走过去,然后掀开药箱,一瓶接一瓶的药塞给虞以凝“你这一趟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几日不知怎的,我出义诊,病患越来越多,到现在才赶来给你送药。这药治什么的我都在瓶子上给你标注了,你出去了可要照顾好自己。”
“好。”虞以凝怀里抱满了药瓶子,如画在旁边看着,惊讶于崔茴的药箱里有这么多药,惊讶之余也没忘了把药从虞以凝怀里拿出来,放到焦尾拿着的包袱里。
因为是以杜家军的身份去滂各县的,所以虞以凝不方便带许多东西,只是简单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首饰也只带了一根素银簪,现下包袱被药瓶塞得满满的。
“好了好了,再多就那不下了,现下才三月末,我看你就连去暑气的药都给我备了。”虞以凝只觉得崔茴是恨不得把家底都给她。
“有备无患嘛。”崔茴合上药箱,然后拍了拍虞以凝的头,却因为有兜鍪,没摸到虞以凝乌黑柔顺的长发“去了照顾好自己,病了要吃药,药没了就写信给我,我遣人给你送去。”
“就你给我这些药,我一日一粒,怕是到我回来都吃不完。”虞以凝真不是夸张,崔茴真就给了那么多。
虞以凝和崔茴本还想腻歪一会儿,却被站在队伍正前方准备上马的腊酒打断了“准备出发!”
此前虞以凝只看到了腊酒背影,很壮,但没有傅寅那般虎背熊腰,本以为会是个年纪较长的中年男子,谁能想到听声音却是个少年,怕是还没有虞以夙大的样子。
“等等!”
本就要走的队伍被阻止。
腊酒回头看去,是苏意邈,身后跟着的春熙带着一个大包袱走来。
“腊酒,把这个带给阿楉,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还有一些旁的。”春熙艰难的举起包袱。
腊酒皱眉,满脸的不乐意,本就给虞以凝带了些物什,还有一堆瓶瓶罐罐,又给苏意邈带这些东西,会额外给马匹增重,如若是出了事情,他也保不准能不能护住这两个包袱;若是不带,就怕苏意邈同杜楉将他的坏话。
最终,腊酒还是接下了,把包袱和虞以凝的一起绑在马匹上。
反复确认不会有人拦自己了,才带队出发。
在这四日,杜楉成功的放出消息,朝廷还要派大队的人马来剿匪,滂各县的百姓们是高兴得不得了,争着报名参工的人越来越多。
“好啊,腊酒那小子终于要来了,我终于要恢复身份了!”穿着小将衣衫的傅寅举着腊酒的信,高兴地在杜楉的院子里转圈。
杜楉倒是没傅寅那么激动,淡定的举起石桌上的残破陶瓷杯“好了,清晨出发,傍晚的时候,他们大抵就要到了,准备迎接杜家军入城。”
“辛穆可有来信?”杜楉一圈大一圈小的晃荡杯子。
“没有,有可能是怕半路被拦截,交给腊酒了。”
“行吧。”杜楉把杯子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继而站起来看向了元亓的屋子“对了,你去告诉元亓一声,他的四妹妹要来了,不对,是虞四要来了。”
什么他的四妹妹,他一个独子哪里来的妹妹。
“好,那我先去告诉元大人,再去安排一下杜家军入城事宜。”傅寅把信往桌子上一拍,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杜楉看着被风吹起来的信,被信遮盖的石桌上留下了半个掌印。
“唉,还是北凉的小烧酒好喝些。”
······
傍晚时分,大早就出了城门的傅寅换回了自己的甲胄,恢复了身份风风火火的从城外一蹦一跳的跑回来“将军我想死你了!我带军回来了!”就差敲锣打鼓的说带多少人来了。
这回,几乎全县的人都知晓了傅寅出了城,又带了一大队人马回来了。
城门口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徘徊了许久,看傅寅跑远了,才出了城门,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年。
“确保宣扬的到位了?”杜楉看着站在面前的傅寅,大老远就听到傅寅的声音了。
傅寅拍着胸脯保证“小将军你放心吧!我这嗓子,保证全县都能听到!”
这句话,杜楉信。
“派去的人,都跟着呢么?”杜楉的脸上毫无波澜。
“都跟着呢,今晚应当就有结果。”
“嗯。”杜楉揉着额角“走吧,该出城迎迎腊酒了。”
矮山,流水寨。
“大哥,大哥!”城门口鬼鬼祟祟的人跑进了流水寨的门。
身后跟着的影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天天的叫嚷什么!”一个混不吝的声音从那人的右前方的屋子里走出来,边走还边提着裤子。
“二哥,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儿?”流水寨二当家的秦炙双手插着腰站到那人面前。
“二哥,那个杜楉又叫了一批当兵的来。”
“那有什么?咱们可是有压箱底的宝贝。”
“可······”
“行了,王鲁你就这小胆子!”秦炙毫无形象的扣着鼻子,然后鄙夷的看了王鲁一眼。
忽然,秦炙的身后响起了那日的声音“王鲁,此事你确实不需要上山来。”
“大哥······”秦炙收了些痞气,但不多,跟来人客客气气的说,全然没有刚和王鲁说话的狠劲儿。
流牧云点头“王鲁,你上山的时候,可有人跟着你?”
王鲁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
流牧云和秦炙对视一眼,心下明白,怕是王鲁坏了事儿。
城门口,杜楉懒懒散散的站着,等着腊酒。
马蹄声应和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不出一丝疲惫。
“小姐,再坚持一下,这眼见就看到城门了。”焦尾走在虞以凝旁边,伸着胳膊虚扶着虞以凝。
走了小一日的虞以凝边走边锤着膝盖,只感觉膝盖都要走碎了。
虞以凝另一侧的如画却没有疲惫的感觉,和一边的杜家军边走边聊,很是畅快。
“将军!”腊酒看到了站在大门口杜楉,兴奋地跳了马,运着轻功跑到了杜楉旁边。
骏马失了控制,依旧往前走着,只是看了主人跑了,跟着也跑快了几步,虞以凝的包袱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跟着颠出来几瓶药,被后面的杜家军捡走了。
虞以凝一看只是挑眉,然后无奈叹气。
到了城门口,杜楉整军,让军队在城外驻扎,虞以凝不是杜家军,在焦尾和如画的搀扶下进了滂各县。
路过杜楉的时候,杜楉看着虚弱的虞以凝,不禁慨叹虞以凝当真是“体弱多病”。
虞以凝看着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杜楉,双颊上还带着些从北凉带回来的红痕,倒显得有些憨笨。
心下盘算着杜楉这厮定是在肺腑自己,斜眼剜了他一眼,继而继续进城了。
“小四儿。”元亓看着虞以凝,热络的走上前,也护着虞以凝入了城。
“元亓哥哥。”虞以凝冲着元亓微微点头,她是真没力气蹲下去行礼了。
“啧啧啧,元亓哥哥。”傅寅站在杜楉的身边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学着。
虞以凝耳力极好,听见了傅寅学她说话,转身看向咧嘴笑的傅寅,继而有对杜楉一阵冷笑。
杜楉听了傅寅掐着嗓子学虞以凝说话,用能砍死人的眼神瞪着他,没忍住给了一巴掌。
傅寅看了,吓得捂住了嘴。
腊酒站在杜楉的另一边捂嘴偷笑。
虞以凝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城。
傅寅捂着嘴左右看看,也老实了。
“让你以后再乱说话,再乱说,以后再也不带你出门了。”杜楉声音有些透骨的寒,丢人丢他身上了。
“那小将军以后带腊酒出门。”腊酒在一旁毫无心眼子的说。
傅寅一听急了“不行,小将军是我的!”
“略略略。”腊酒的少年心气全显,在那挑衅傅寅。
“你这一日走累了吧。”元亓给虞以凝递来一杯茶水。
“元亓哥哥,我来时仔细观察了一下矮山,其中确有端倪。”虞以凝喝了元亓递来的茶水,郑重其事的和元亓说。
元亓抬手要揉虞以凝的头“小四儿长大了,能帮我排忧解难了”却被焦尾一眼瞪了回去“但是小四儿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叫人收拾收拾我的院子,我去和拂衣一起住。”
“不用了元亓哥哥,刚在路上我见有几家客栈,虽说可能满足不了日常生活,但是我此行前来,也不是享受生活的,有个简单的住处便好,吃食可来找元亓哥哥蹭。”虞以凝拦下了就要遣人收拾院子的元亓。
“那怎么能行?”
“我此行来,还带了些银票,也可以为滂各县的商家,解决一些收入问题,入住客栈,权当帮助他们度过些难日。”
“那······好吧。”元亓看虞以凝不可撼动的样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小四儿可想好要 住哪家客栈了?”
虞以凝想了下来时看见的几家客栈名字,想了一下才说:“芸福客栈,离县衙也不远。”
后一句让元亓放心了些“那好,小四儿你在这用过膳,我再送你去。”
“好。”
饭桌上,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盘子里放的两个包子谁也不不好意思先动筷子。
“小四儿,你快吃。”元亓看虞以凝。
“对,虞四姑娘,你吃吧,”杜楉也在那劝。
虞以凝看着两人,然后转身向如画伸手“你们两个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这还是有些糕点的。”
如画把小包递给虞以凝,这是虞以婕怕虞以凝路上饿,又吃不惯军中伙食,就给虞以凝带了些糕点,让如画贴身带着。
虞以凝接过小包,拆开,平摊开,里面还有五六块保存完好的栗子糕。
杜楉看得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之前在北凉的时候不是没吃过苦,只是吃食有军中伙房,虽说不上美味但也是不缺,回了京都又不缺吃喝,姜韫又日日好吃好喝的吩咐着做,祝筱岄也有事儿没事儿的叫他去醉月阁宰他银子,故而突然到了滂各县来这么一遭,确实有些馋了。
“小将军!”腊酒举着包袱跳过县衙的门槛。
杜楉转身。
腊酒把包袱给杜楉“小将军,这是苏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说里面有她做的什么糕来着。”
“好。”杜楉应声,只在听到是苏意邈的时候神色微动,转而又回到之前的模样。
“小将军,这栗子糕···我能吃一块儿吗?”腊酒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栗子糕。
“不是咱家的,是虞四姑娘的,你若是想吃,就问虞四姑娘。”
腊酒渴求的小眼神盯着虞以凝,活像讨食扮可怜的小狗。
“当然可以,这一路上还多亏了腊酒小兄弟的关照。”
“哪里哪里!”腊酒伸手拿了一块栗子糕,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杜楉本来是想着,既然给了他糕点,虞以凝也如此大方的把栗子糕拿出来分了,他也不好吃独食,于是打开了包袱。
飘散着桂花糕的香味的食物渣到处都是,给杜楉开的那叫一个尴尬。
“杜小将军,要不,你还是回去吃吧。”虞以凝似是发现了杜楉的窘境,给杜楉找了个“台阶”。
杜楉语气冷然,随手把包袱重新系上想扔到了一旁的地上“留着吧,我怕我无福消受。”
有了栗子糕,这顿饭三人吃的还算是满足。
“如今杜家军已到,武节可是要着手剿匪?”
“已经引蛇出洞,过会儿应该就能知道内应的身份了。”杜楉心满意足的吃下最后一口栗子糕。
虽然是小姑娘喜欢的甜,但如今的情况,这栗子糕可以说是美味。
“小将军,我闻到许记的栗子糕味儿了。”傅寅闻着味儿就进来了。
进来就正好看到了虞以凝,城门口的事儿又冲进了傅寅的脑子,羞得傅寅脸都红了。
“这时候了,你来干嘛?”杜楉警惕的看着傅寅,这小子闻味儿来的,怕不是来抢栗子糕的。
“小将军,小白回来了,已经摸清楚了山匪的寨子,还有周边地形。”傅寅赶紧看向杜楉,生怕再看着虞以凝尴尬。
“小白?”元亓轻声询问。
杜楉四下看了看,然后坐正跟元亓说:“小白是我派去跟踪的探子,跟踪的是师爷。”
元亓听到是师爷的时候心理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虞以凝刚来,很是淡定,但眼睛里的兴趣盎然已经要掩饰不住了。
“元大人放心,不是王师爷,是王师爷的儿子,王鲁。”傅寅适时的补充。
元亓叹了一口气,就说这几日看王师爷,也不像什么奸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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