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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局

赶稿几乎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夏从就连啃手抓饼的精气神都消磨没了,整节早自习,她把自己完全摊平在课桌上,意识昏沉,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abandon”。

南城二中的早自习按单双日进行划分,周一三五语文早读,周二四六英语早读,周日单休。今天周二,自然是英语的天下。

英语老师王慧踩着锃亮的低跟皮鞋走进教室,雷达似的目光扫过她的领地,最终落在后排角落——睡着的夏从手里还攥着半截裹了里脊肉的饼,纸皮透着诡异的油光。

她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抚住胸口。

“夏从同学?夏从!This is English morning reading, not a breakfast buffet! Put that thing away immediately!”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熊明杰和他周围几个吃瓜群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夏从一个激灵,猛地坐直,手忙脚乱地把手抓饼塞进桌肚,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痕和茫然。

尖锐的质问划破教室的死寂,显得格外刺耳,“你也被单招了?”

闻言,她有些错愕地摇摇头,头顶继续传来王慧失态的怒吼:“那你学熊明杰那群人睡觉?你对自己的英语成绩很有把握是吗?”

下课铃像一道休止符,遏制了她想要继续发难的劲,只恶狠狠地甩了后排这群乌合之众一记眼刀,扭头就走,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噔噔”的脆响。

夏从还没缓过神来,昨晚赶稿熬到凌晨的画面和物理公式碎片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沉得她趴在桌上,只想好好补个觉。

她的疲惫状态被熊明杰自动解读为“被靳子栩折磨”的迹象,他压低嗓子,对周围几个臭味相投的家伙递了个眼色。

“看吧,”他用气声对旁边的跟班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听见。

“这才第二天,精神就被靳子栩榨干了。我看呐,别说三天,今天下午她能不能撑住都难说。”

于是赌局继续进行,后排角落迅速暗流涌动,陆续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党参与进来,几张零钱和手机屏幕在课桌底下悄无声息地传递,赔率更是从原先的1:5飙升到了1:7。

“我押夏虫撑不过3天,现金还是扫码?”

“我押两天!”

“……找不出零钱就算了,帮我带个手抓饼。就内个夏虫手里…北门卖的那家,整节早自习都给我香馋了。”

“就她这状态,还想考大学?我看早点去厂里拧螺丝学门手艺更实在,省得在咱班拉低平均分,拖靳神的后腿。”

林苗苗皱着眉头扭过头,试图为夏从说句话:“喂,你们别太过分啊……”

如果说,夏从可以毫不在意地忽视这盘赌局,那么刚刚那句话就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钝感力狠狠击破。

熊明杰那群人把她倒数第一还不思进取睡觉的狼狈模样**裸地摊开在众人面前,一股混合着羞耻和愤怒的热流直冲头顶,让她脸颊发烫,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她不敢在此时抬头,也不敢去看旁边那位的反应。

圈住整张脸的小臂渐渐湿润了,风扇一吹,黏糊糊的。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声音,像碎冰渣子一样砸在空气里。

“拖后腿?”

靳子栩终于从他那堆演算纸上抬起了头,目光淡淡扫过熊明杰,那眼神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惯常的疏离,但说出来的话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得他一愣。

“有这个时间,不如操心一下自己那张及不了格的数学卷子。毕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熊明杰瞬间僵住的脸,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刀,“拧螺丝听起来也挺适合某些人的。”

精准打击,直指命门,空气里仿佛响起一声清脆的“K O”。

熊明杰虽然手握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也和某体大签了单招协议,体校单招对文化课要求不高,但按照规定,高中每门科目的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必须达到D级及以上才能参加高考。而他那张数学学考成绩单上,印着一个刺眼的F——Fall,几乎被他揉烂了塞进书包最底层。

高三上半年这唯一一次重考机会,是他仅剩的救命稻草。

“你……”

他一肚子火正要发作,却被教室门口的老陈硬生生按了下去。

“吵什么吵?上课了不知道?”老陈一边竖着眉毛立规矩,一边习惯性地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熟练地将卷子分成几叠,甩给每列的排头,“这节课考试。”

考试的哀嚎声瞬间盖过了课间的不愉快,前排传来哗啦啦传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趁着这个当口,夏从偷偷抹了抹眼角,确定水渍干了,才抬起头。

熊明杰被那句“某些人”噎得脸色发青,像吞了只苍蝇,在老陈威严的注视下只能悻悻缩回座位,把怒气全撒在刚拿到手的物理卷子上,笔尖划得纸面哗哗作响。

考试的低气压笼罩着教室。夏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题目上。那些熟悉的字母和符号再次变得面目可憎,公式像乱麻缠绕着她的神经。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黑色笔记,又想起草稿纸上那个小小的红点。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微小的、带着点报复性的念头悄然滋生。她悄悄将手伸进桌肚,摸到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盲打了几下。

几排座位之外,林苗苗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借着翻试卷的掩护,低头瞄了一眼。

夏从:「苗苗,帮我押‘七天以上’,押五十。钱周末给你。」

后面跟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哭泣猫猫头表情。

林苗苗差点被口水呛到,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看向后排角落。夏从正埋首于试卷,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靳子栩的盖笔声是考试中最绝望的背景音。

林苗苗眼珠转了转,撕下一小条便利贴,飞速写上几个字后团成球,趁着他放下笔揉手腕的瞬间,精准而大胆地把纸条弹到了他的课桌上。

靳子栩的动作顿了一瞬,面无表情地打开纸团。

林苗苗:「靳神,夏从押自己赢,七天以上。赔率1:7了哦!您老跟不跟?」

他垂眸看着那行字,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林苗苗等得心焦,正以为计划失败时,却见靳子栩修长的手指探进书包,摸出两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百元大钞,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将钞票夹进刚才那张演算用的草稿纸里,三两下重新团好。

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

林苗苗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她强压住激动,看着靳子栩手腕一翻,那个承载着百元大钞和惊天秘密的小纸团,以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抛物线,稳稳落回了她的桌角。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除了她,没人注意到后排这短暂而诡异的交易。

她迅速将纸团攥在手心,掌心瞬间汗湿。

靳子栩不仅跟了,而且是直接押了最大注——两百块,押夏从能撑过七天。

这要是赢了,熊明杰的脸得绿成什么样?

林苗苗偷偷看向夏从,又看看靳子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侧脸,只觉得这世界太魔幻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塞进桌洞最深处,感觉像揣了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兴奋得手腕发麻。

-

考试结束的铃声像一场酷刑的终结,卷子被收走的瞬间,教室里的气氛明显松弛下来。

“安静!都别急着走!通知个事儿。”

老陈清了清嗓子站上讲台,从卷子底下抽一张打印的通知。

“下个月初有个全省地理知识竞赛,我们高三也有名额。这次竞赛含金量很高,获得名次对升学很有帮助,尤其是对想走强基的同学来说,是个很好的加分项。”

地理?提到自己唯一还能挣扎一下的科目,夏从像兔子似的竖起耳朵。老夏是市里有名的地理老师,虽然她物理烂成泥,但从小耳濡目染,对地图、气候、洋流这些东西有种近乎本能的熟悉感。

讲台上,老陈环视一圈,目光在靳子栩等几个尖子生身上顿了顿,露出难得和蔼的神色,“有兴趣的同学,特别是地理单科成绩突出的啊,可以到我这儿报名,参加校赛的海选。”

说完,他抱起卷子,夹着保温杯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回头点名道,“白斐然,听赵老师说你这几次的地理测验发挥得都挺不错,这个比赛很适合你,好好准备一下。”

教室里的视线“唰”地一下,像被磁铁吸过去似的,都落在了第一排正中间那个身影上。夹在目光中的惊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晃晃的羡慕。

十七八岁的年纪,评判一个人最直接的标准,无非就是成绩单上漂亮的分数和一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脸——而白斐然,这两样她全都占了。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婉得体的微笑,声音清亮:“好的陈老师,我会认真准备的。”

老陈点点头,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

地理竞赛的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漾开的涟漪很快被沉闷的学习压力吞没。模拟卷的油墨味、英语单词的催眠咒语、还有黑板右上角不断被擦去又重写的倒计时,才是高三永恒的主旋律。

夏从也没把这比赛当回事。竞赛名次确实是条高考捷径,但针对的也是像白斐然、靳子栩那样的少数尖子生。虽然对她来说地理算是位列中游的强项,但她清楚,高三这当口,贸然去够那金字塔尖的位置,风险太高。

对她,或者说对大多数普通学生来说,这时候最实在的,就是脚踏实地把课本上的基础踩瓷实了,稳扎稳打准备高考。

大课间的时候,熊明杰显然没从靳子栩那句“拧螺丝”的打击中缓过来,看向后排的眼神愈发阴沉。他正跟几个跟班低语,林苗苗却像只嗅到秘密的猫,敏捷地蹿到夏从桌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

“从从!”她眼睛发亮,手指在桌下急促地比划。

「靳神!他押了!押你赢!七天以上!」

当时夏从正对着靳子栩黑皮书里那句“建议重读初中”的批注出神,从她比划的手势中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她怀疑自己真是熬夜赶稿产生幻觉了。

“真的!”林苗苗用力点头,眼神飞快地瞟向旁边那个仿佛置身事外的人,“这要是赢了,熊胖子得大出血。想想他那表情……”

一股说不清的、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夏从心头,心跳在胸腔里撞得厉害。

这算什么?天才一时兴起的游戏?

就在这时,熊明杰那带着明显挑衅的粗嗓门,像块砂纸刮过短暂的宁静。

“哟,林大喇叭又在传什么?是不是说靳神也赏脸参与咱们的‘小活动’了?”

或许是林苗苗的保密功夫终究欠了火候,又或许是靳子栩对熊明杰那记精准的回击,从那一刻起便将他置于了几道目光的焦点之下。

总之,熊明杰显然是知道了靳子栩的下注,他把“小活动”几个字咬得格外重,慢悠悠晃到后排,目光扫过夏从时,那里面已没了遮掩,只剩下明晃晃的恶意。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熊明杰嘴角咧开,兴奋在脸上跳动,“靳神都下场了,咱们这小游戏是不是也得升升级?光赌夏虫能在靳神旁边熬几天,多没劲啊?”

他猛地一拍夏从的课桌,震得笔筒晃了几晃,“老陈提的地理竞赛,校赛选拔就在下周。咱们就赌——夏从同学,能不能通过咱们学校的内部选拔赛,怎么样?”

“有靳神这位名师把关,区区一个校赛,想必不在话下吧?”

他刻意加重了“名师”二字,目光像毒蛇一样死死缠住靳子栩。

“至于赔率嘛……”熊明杰故意拖长了腔调,“念在她地理总归比物理强那么一星半点,就定个1比10吧!”

1比10?!

四周响起轻微的抽气声。这意味着若夏从赢了,押她的人能拿到十倍的回报。但前提是——她能赢?一个物理常年垫底,其他科目也只在及格线边缘挣扎的人,去和包括白斐然在内的尖子生争夺那有限的入场券?

熊明杰这是要把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用一场几乎注定失败的赌局,加倍羞辱她,以及那个多事的靳子栩。

林苗苗气得脸颊通红:“熊明杰,你太过分了!”

“过分?”他嗤笑一声,目光挑衅地掠过靳子栩纹丝不动的侧影,最终钉在夏从血色褪尽的脸上。

“赌不赌得起啊,夏虫同学?还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哦,也对,毕竟倒数第一嘛,有点自知之明是好事。”

焦灼的空气裹挟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夏从能明显感觉到身旁靳子栩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凝滞的冷意。

与熊明杰的魁梧身材与蛮力压迫相比,那股冷意更像是一种出手即置人于死地的警告。

如暴雨倾盆前的黑云般,压了过来。

她隐约觉得不安。

要是再像早自习时那样沉默以对,任由事态发酵下去,恐怕就不止是她和熊明杰两人之间的龃龉了。

她不想把靳子栩拖进这场闹剧。

虽然他脸很臭,但毕竟是一个与她萍水相逢、毫不相关的人。

于是那点因他意外押注而燃起的微弱星火,在肾上腺素的浇灌下,生出一股被逼到悬崖边的孤绝。

夏从喉头滚动,就在那句“赌就赌”几乎要破口而出的瞬间,一个温婉清晰的声音,像一缕清风,恰到好处地拂面而来。

“熊明杰,适可而止吧。”

白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抱着几本练习册,站在人群外。

她微微蹙眉,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拿同学成绩开玩笑,设这种赌局,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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