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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周一上班,黎雯几乎是拖着半残的身体挪出家门的。

她能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每走一步,大腿和腰腹的肌肉都在发出凄厉控诉。

勒克司的「动物性」教学,代价未免太过惨烈。她在拥挤的地铁里几乎站不稳,只能用力抓紧扶手杆,勉强稳住重心。

周围几个男人的目光,**裸的流连在她身上。

黎雯有所察觉地抬头,他们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随即彼此交换了一个带着狎昵意味的、心照不宣的笑容。

黎雯莫名其妙地低头,瞬间瞳孔地震。

早晨起来太累,脑子不清醒,她随手抓了一条及膝的连衣裙,此刻裙摆因着抓扶手的动作而向上卷,露出膝盖上醒目的青紫色淤痕。

是昨天在岩壁上磕碰留下的痕迹。

配合她现在这步履蹒跚、双腿无力的样子......

那些男人,显然想歪了。

黎雯尴尬地松开扶手,试图让裙子自然垂落盖过膝盖。脑子里却不可避免的想到几个月前,她也是穿着这条裙子走进勒克司的办公室,当时从工位上走得急,膝盖碰到椅子留下淤青。勒克司听着她的工作汇报,目光随意扫过,只是冷淡叮嘱,「运动要穿好护膝。」

勒克司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运动损伤,而这些男人的下意识反应,恰恰证明他们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这么一对比,她这位严肃而苛刻的上司,居然是唯一的健康思想标兵。黎雯突然觉得,对勒克司的好感度,微妙地增加了不少。

不过下地铁后,她还是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创可贴,仔细地贴在两边膝盖最显眼的淤青上。

清晰的「受伤」标识,总算隔绝了那些苍蝇一样令人不适的打量。

到公司后,黎雯还是如往常一样,先去茶水间给勒克司准备咖啡。最近伊森上午都要去万盛那边开早会,她只需要准备一杯。

当她端着咖啡,步伐略显别扭地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勒克司正站在文件柜前。他回头,目光落在她贴着创可贴的膝盖上,眉头拧得小山高。

「怎么弄的?」他语速比平时稍快,三步跨作两步走到黎雯面前,「岩壁上刮的吗?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昨天她穿着运动长裤,勒克司根本没有看到她受伤。

黎雯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后退半步,险些弄撒手中的咖啡。

「没事的陆总,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

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尴尬,「我走路本来就容易磕磕碰碰,膝盖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都习惯了。」

勒克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这下意识触碰她的举动,还延续着攀岩馆里的习惯。

在那里,他需要调整她的动作,纠正她的姿势,安抚她的惊慌,甚至在某个艰难险阻的地方托着她向上.....

那些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乃至扶着她的腰,都显得理所当然。

可现在,这里是办公室。

日光灯冰冷的光线,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无所遁形,他伸出的手,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突兀。

看着她回避的眼神,勒克司收回了手。

「嗯。」他压下心绪,转身坐回办公桌后,语气恢复了冷静。

「正好,有几个需要和法国分部那边协同的项目,从今天起由你主要跟进。邮件往来和初步的视频会议沟通,你负责。这对你的语言应用能力提升有帮助。」

他递过一份文件,上面清晰地列出了几个合作方和项目要点,无一例外都涉及与GM法国分部的对接。

黎雯伸手接过,目光扫过那几行关键信息时,立刻明白这份看似公事公办的安排,是勒克司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创造最直接的语言环境和晋升资本。

这是一个上司对下属最实在的栽培。

「谢谢陆总,我会努力的。」她的声线比平时柔软了几分,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勒克司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出去工作吧。」他垂眸不去她过于清亮的瞳仁。

勒克司再清楚不过,他们本质上是同类,都信奉效率与结果。他几乎可以预见,当她真正与法国同事短兵相接后,那些关于浪漫的幻想便会迅速瓦解、祛魅。

黎雯当然不知道勒克司的真正用意。

她抱着资料离开,脚步仍有些慢,但每一步都透着一股被委以重任的干劲。

勒克司等她转身后,才凝望着略显蹒跚地背影,神色晦暗。

最近他查阅了大量关于焦虑型抑郁症的临床资料,知道药物副作用可能导致头晕、平衡感变差,使得患者比常人更容易摔倒或碰撞。

她刚才那句「走路本来就容易磕磕碰碰」,如同一根尖锐的鱼钩,沉甸甸得刺入他的喉咙。

她的状况,显然需要专业的心理干预和系统的支持。

然而,她没有坦诚病情,他便没有立场介入。

这种认知带来一种罕见的无力感。

勒克司习惯于掌控全局,解决难题,可现在,他连一句「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都问不出口。

上司的身份,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必须尽快将两人关系确定下来。这个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一个能让他理所当然地介入她的生活、关心她的健康、在她需要时提供坚实依靠的身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个超出工作范畴的关心都要小心翼翼,每一次触碰都显得唐突......

而怀有同样迫切想法的,不止勒克司一人。

万禹宁独自坐在玻璃猫舍里,怀里抱着慵懒的三花猫,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猫咪柔软的下巴。

然而他的思绪,却被昨晚和黎雯的通话困扰着。

当时他只是温和地问她周末过得如何,黎雯有气无力地表示,被老板带去郊外拉练,美其名曰要通过攀岩锻炼她的进取心。

同为男人,万禹宁几乎立刻洞穿了勒克司的意图。什么锻炼进取心,不过是创造独处机会,展现雄性力量的托词罢了。

这种频繁身体接触的高空运动,不仅能在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更会因惊险刺激催生‘吊桥效应’,让人不自觉地将加速的心跳误认为心动。

勒克司的强势出动,步步紧逼,彻底打乱了万禹宁循序渐进的计划。

他低下头,用指尖点了点三花猫湿润的鼻尖,「小家伙,今晚带你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猫咪「喵」了一声,碧绿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像是在回应。

万禹宁唇角勾起无奈的笑,眼神却格外认真,「要乖乖的,要说想妈妈了,还要不停地主动去讨好妈妈,哄妈妈开心。」

他将猫咪举到面前,与它鼻尖相抵,轻声叹息,「爸爸能不能追上妈妈,可全看你的表现了。」

小家伙哪里懂得人类复杂曲折的心事,更不明白这份被托付的「重任」。它只是觉得被举着不太舒服,轻轻「喵呜」了一声,粉嫩的小舌头伸出来,讨好般地舔了舔万禹宁的指尖。

软软的,热热的。

几个小时后,同样是那温热、带着砂纸般的触感,轻轻地、一下下地落在黎雯的手心。

她蹲在小区花坛边,任由怀里的小家伙把她的手指舔得湿漉漉的,那痒痒的感觉直抵心尖。酥酥麻麻地撬开了缝隙,让温温热热的暖流灌进来。

「它今天特别想你,茶饭不思的,我只能带它来见你。」万禹宁在一旁无奈解释,眼神里却带着鼓励的笑意,仿佛在说,「好宝宝,再加把劲!」

要知道这只三花猫,可是他在上百只猫咪里,费力挑出来的「黏人精」。

「猫咪怎么会茶饭不思呢?」黎雯抬起头,戳穿了他的借口,但疲惫的脸上到底露出了一点笑意,「是你自己想来的吧?」

万禹宁从善如流地弯起唇角,目光落在她眉宇间的倦色上,「好吧,我承认。但你看,它见到你多开心。而且......你看上去很需要安慰。」

「嗯。」她没再反驳,漫声应着,将脸颊贴上猫咪毛茸茸的头顶。

小家伙也极通人性地仰起脸,用湿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

一整天的奔波与劳碌,仿佛真被这团暖融融、软乎乎的依赖,一点点地舔化、熨平了。

「今天简直在做无用功,」黎雯恢复点元气后,才有气无力地吐槽,「对接的法国同事磨磨唧唧,效率低下,感觉一整天都在陪他进行无效沟通。」

她眼前闪过下午那场令人心力交瘁的视频会议。她在这端争分夺秒地推进项目排期,屏幕那头的法国负责人却始终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微笑,耐心解释每一项决策都需要与工会充分协商,并反复明确表示八月的休假月神圣不可侵犯。

那种对工作与生活界限的绝对捍卫,与国内「使命必达」的职场氛围形成了尖锐对比。

「法国同事?」万禹宁顺着她的话问,「你有调去法国工作的打算?」

关于她工作调整和早前的外调申请,他早从伊森那里知晓。此刻他按下心头那点微涩,只不动声色地探询。

黎雯点了点头。

「为什么想去法国?」万禹宁追问,他知道以黎雯的性格,不太可能因为乔治,就做出这么重用的工作决定。

黎雯愣了一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猫咪柔软的毛发,像在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将小猫抱到齐胸高,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起初只是想要外调欧洲,后来因为乔治的缘故,就觉得去法国也不错。」

「如果去法国,」万禹宁斟酌着用词,「人生地不熟的,那种漂泊在异国他乡的感觉,其实还蛮糟糕的。」

黎雯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在哪里都是漂泊。」

万禹宁听着这句话,分明是在说「其实我在哪里过得都挺糟糕的。」

他想起大学时,一次电话闲聊,黎雯告诉他,自己出自一个偏远小县城,那里重男轻女严重,每次家族祭祖,她都没有资格进祠堂。

二十岁时,她在外地上大学,只有过年才会回去。有一天早晨,她沿着祠堂外面的小路漫步,路过的族里阿伯特意警告她,女孩子要离祠堂远一点。

那个阿伯当时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说大过年的看见女人在祠堂外面转悠,真是一件晦气的事情。

「想要烧掉祠堂,」那次她对万禹宁说,「想要放火烧掉祠堂的念头,疯狂地在她身体里翻涌。那个时候,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怂恿她:凡是羞辱女人的东西,都应该被放火烧掉。」

但她也会在低落的时候告诉万禹宁,「如果一个人小时候,常常不被平等对待,那等她长大后,膨胀的自尊心就会驱使她做出许多能证明自己的事情,可这些自我证明很多时候毫无意义,也无人在意。」

她比男孩乖,她比男孩学习好,那又怎样呢?

她的原罪是胎带的,她不是男孩。

那时是寒假刚回校没多久,她显然回家并不开心。万禹宁还记得那天风挺大的,他蹲在学校天台接她电话,她声音里的湿润意味着刚刚哭过,万禹宁的心也被天台的大风吹得七零八落。

「如果我没有这么旺盛的自尊心,那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忍受这一切,而不是感到痛苦。」

这是挂断电话前,她对万禹宁说得最后一句话。

那时万禹宁怎么安慰她的,时间久远,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黎雯却似忽然想起什么,忽而问他,「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对你抱怨,我对家和家乡没有归属感,在哪里都是漂泊。你告诉我,很多有魅力的外国女人,会说几种不同语言,在不同国家间从容穿梭,身上有种别样的光芒,独立又自信。后来我想,反正我在哪都行,去国外,或许是接近这种形象的捷径......」

万禹宁没想到,多年前扔出的回旋镖,正中自己的眉心。

原来那天,他是这么安慰她的啊。

那时他人在国外,希望她也能来国外生活。但现在他回国了,她却想外调去国外工作。

万禹宁怔愣望着黎雯,苦涩的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但很快,他看见黎雯颇为挫败地扯了扯嘴角,「光是工作文化差异这一块,就好难调和啊!一想到我三倍速推进工作,却要适应法国人的蜗牛速度,我就担心自己会是第一个在工作场合,原地爆炸的中国人。」

万禹宁低笑了一声,「我倒觉得,法式的慢文化,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他视线落在她靡丽的唇上,又缓缓移回她眼底,「你习惯了高效率通过关卡,这对处于执行层的你来说,能帮助你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既定路线。但职场后半程,如果你有心向领导职位迈进,那你面临的不是笔直的跑道,慢下来就至关重要。」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更多时候是在做判断和选择,而不是致力于提升速度。而且,很多好点子,好策略,都是在闲散中诞生的。法国人这种‘慢’,某种程度上正是在逼你沉淀下来,完成从执行者到思考者的蜕变。」

「所以,」万禹宁心脏酸涩,即便很担心她真的去法国,还是尽可能鼓励道,「别急着对抗这种节奏,试着把自己从齿轮上解放下来,好好去感受。」

他的话音落下,四周也随之安静。黎雯不自觉抬眸望向他,恰好撞进那双眼睛温柔的漩涡里,那里面没有说教的意味,只有一种让人想要沉溺其中的通透与平和。

有那么一瞬,她忘了回应,只是沉浸在那令人安心的声线与目光里,直到怀里的小猫撒娇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她才回过神。

「好了,我该上去了。」她有些仓促地移开视线,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掩饰自己片刻失态的窘迫,「还有一堆资料等着我呢。」

万禹宁了然一笑,顺从地接过猫咪,「好,你注意休息。」

黎雯捏了捏小猫的爪子算是道别,随即转身走进了单元门。

万禹宁抱着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直到楼上的窗口亮起灯。

他低头,蹭了蹭小猫的下巴:

「看来,妈妈今天真的很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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