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纾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头粉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露出了中间那一缕银白发丝,肤色白皙,一脸愕然。
“你不知道?”纾玉语气冷淡地反问道,顺便安抚地摸了摸脖颈上有些受惊的小蛇。
“你等等,我问问。”那人有些惊慌地看着纾玉,一边拨了个电话。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那人对着电话吼道。
挂了电话,那人有些怯怯地看向纾玉,见纾玉没说话,便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床边,仰头看着纾玉,有些紧张:“我叫浔北,清大地质学专业大二生。”,说着浔北指了指盘踞在纾玉脖颈上的小蛇,“小北一般都是我在养,上个月我跟着导师出了一次野外勘探,就把小北留在家里照顾。”
纾玉低头看着浔北手舞足蹈地解释着,有些好笑。
“小北当时蜕皮险些失败,后面的七天它一天天地虚弱下去,我这才请了纾玉先生来帮忙。”
“帮忙?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倒成了你情我愿了。”纾玉冷哼一声。
“这件事确实是我莽撞了。”管家正着脸色,恭敬地对着纾玉弯下腰。
见管家如此,纾玉仍旧冷着神色。
随着管家弯下腰,一直站在背后的阿芜显露出来,他站在背后看着管家,又偷偷瞅着纾玉,有些害怕。
纾玉看着阿芜,两人视线对上那刻,纾玉偏过头,对着管家说道:“好了,看着小蛇份上,我也能理解。”
管家闻言,直起身来,正色道:“这几天冒犯之处,我给您道歉。”
纾玉和缓了神色。
见状,管家柏转过身轻轻地拍了拍阿芜汗湿的双手。
阿芜勉强地冲着柏笑了笑。
浔北在这其中没有说话,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纾玉看。
好一会儿,纾玉有些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先站起来。”浔北刚刚一直蹲在纾玉床边。
“好,好。”浔北这才像回过神一般,慢慢站起身来,甚至还踉跄一下,随即如同罚站般站在床边。
纾玉将围在脖子上的小北轻轻抱了下来,准备递给一旁的浔北。
没想到小蛇竟拼命挣扎起来,尾尖一动,顺着手腕一缠一扭间便锁住了纾玉,纾玉吓得一惊,反射性的手一送,小蛇头朝下掉了下去,但尾巴缠在纾玉手腕上,呈倒挂状,纾玉连忙用左手将小蛇接住,轻轻地托在掌心,顺着鳞片抚摸。
小蛇在纾玉掌心左右颤动着。
纾玉后怕地给小蛇说道:“小北乖,不是故意的,吓到没?”,边说边耐心地摸着。
浔北突然出声,有些别扭地说道:“他皮糙肉厚的,根本不会摔下去。”
纾玉闻言,抬头看着浔北,蓦地笑了下:“你脸怎么这么红?有这么热?”
管家在旁边接话道:“现在室内24度是有点热,我这就把温度调到16度。”管家边说边走到控制面板前。
阿芜在旁边亦步亦趋,疑惑地问着柏管家:“为什么我觉得不热,你刚不是还让我穿个外套上来嘛。”
“……”
纾玉打量着浔北,说道:“你是他主人,怎么感觉和你都不熟的样子。”
浔北连忙准备将小蛇抱过来解释,没承想浔北刚把手放到小北身上,小蛇立马扭过头,蓝色眼眸冷冷地注视着浔北,嘴巴张开,露出信子,小蛇竟对浔北展开了防备。
浔北反射性地看向纾玉,讪笑着,尴尬地找补道:“可能是久不见我了……”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底气不足,突然浔北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提高音量,凑到纾玉旁边边翻着手机相册边说道:“你看,这是我和它……我和小北!”浔北听到纾玉这样叫着小蛇。
图片上是在一个黑夜,浔北着一身黑衣,脚叉开坐在柏树下,小蛇懒懒地趴在浔北肩头,屋子里的暖光照了过来,浔北头上的那抹银发泛着光芒。一人一蛇就这样冷眼看着镜头,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和纾玉如今所见的浔北和小北截然相反。
“等会儿,这是谁?”纾玉边说边将照片往前翻了一张。
照片上的人是纾玉,是纾玉坐在教室里用手撑桌面,看着书本,但眼神散漫,穿着和后一张照片上浔北身上一模一样的黑衣。
“你是专门来见我的。”纾玉肯定道,他抬头看着浔北,没有生气,只是疑惑问道:“为什么?”
浔北无措起来,他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着。
“这是第一次吗?”
“不是。”浔北嗓音有些沙哑。
“照片是第一次拍吗?”
“不是。”
“是胡归拍的?”纾玉想了下问道,但心里已经十分肯定。
没想到浔北沉默片刻,竟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所以都是你拍的?”纾玉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浔北沉默了。
纾玉平静了会儿继续问道:“多久了?”
浔北继续沉默地站着。
小蛇环绕在纾玉手腕上,蓦地变得有些急躁,将纾玉手腕越缠越紧。
浔北第一时间便看见了,冷着脸走过去,将蛇从纾玉手腕上拽了下来,随手扔到床上去。
小蛇在空中调整着姿势,几个旋转间,轻巧地落到床单上,本能抬起头对着浔北龇牙,但触及浔北的眼神,怂怂地收回了目光,乖巧地将自己盘成一个圈。
纾玉避开小蛇位置,掀开被子一角,露出黑色睡裤下莹润的双脚,浔北立马蹲下将拖鞋拿起。
纾玉顿住了,他抬脚一踹,将蹲着的有些重心不稳的浔北踢得一个踉跄,但浔北双手始终紧捏着手中的拖鞋。
浔北跪行一步,捏住纾玉的脚踝,慢慢但固执地将鞋套了上去。
纾玉低头看见脚踝那道环形红印,有些无语地想着:他又没说不愿意,这现在居然还弄得有强制那味了。
纾玉走出了房门,所有人都跟在身上,其中浔北跟得最紧,手贴着手,肩贴着肩。
纾玉回头瞥了眼浔北说道:“你要不直接搂着走算了。”
“可以吗?”浔北一惊,眼神一下顿悟,右手立马抬起来跃跃欲试地放在纾玉肩旁。
纾玉顿时冷漠地将浔北的右手打了下来,反问道:“你觉得呢?”
浔北没有放弃,继续围着纾玉喋喋不休地讲道:“我们下去吃早饭,柏现在肯定做好早饭了,我做饭也很好吃,以后每个早上都我做饭……?”
纾玉脚步没停向前走着,见浔北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才低声打断道:“不吃,现在回去。”
浔北顿下了脚步,眉眼立刻耷拉下来,脱口而出地反问道,“为什么?”
“你已经回来了,小蛇也有了照顾的人,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纾玉有些无奈地回道。
“我照顾不了。”浔北喃喃道。
“什么?”纾玉没有听清。
但浔北没有说话。
纾玉按了电梯按钮,等的间隙,见后面一直没有动静,纾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浔北正站在刚刚那个地方,眼眶泛红,似乎还盈着水珠,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身后,嘴唇微微颤抖着。
两人相对而立地站着,直到电梯到来传来“叮”的一声。
纾玉先忍不住了,妥协道:“行,我吃了饭再走。”
电梯缓缓打开。
闻言,浔北依然没有说话,仍旧木然站在原地。
纾玉见状没有搭理他,迈步进了电梯,见浔北没有动,面对着浔北催促道:“先下去。”
浔北低着头,披散着的长发随之滑落到身前,遮掩住了他的神色。
“我先下去了?”纾玉试探地问道。
电梯门缓缓关上。
就在电梯两边门缝只剩一条线时,纾玉按下了开门键,他走到浔北旁边,无奈道:“好了,我们先下去,吃了早饭再说。”
当纾玉踏出电梯门时浔北便抬起了头,眼眶发红地看着纾玉走过来,等纾玉走到他身旁时,他抑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深蓝色眼眸里溢满着惊喜。他跟着纾玉大步走着,左手随着步伐在纾玉身旁摆动着,甚至有好几次都不小心擦过了纾玉的手背。
纾玉每次只是低头看了眼,默默地将手往身体靠了靠,但没多久手背又会被“不小心”大力摆动着地某人碰到。
最终,两人以一种很是别扭的姿势走到了饭桌旁,纾玉的手心紧贴着裤腿,而浔北的手紧贴着纾玉的手背。
正忙着摆菜的阿芜一转身看着两人别扭地走近,呆愣愣地问道:“这是……手坏了吗?”\
纾玉没有回答,只是先一步跨了过去,手背狠狠地擦过浔北手心,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浔北在后面笑着摩擦着手心。
饭桌上只有他们四人,越翎没在。
见浔北看着空出的碗,柏解释道:“越翎今天还动不了,等会儿阿芜给她送过去。”
浔北皱着眉头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大问题,力竭,休息几天就好。”柏回道。
浔北闻言舒展了眉头道:“我不在,辛苦你俩多照顾了。”随后他继续问道:“现在那边解决了吗?”
闻言柏脸色冷了下来,低声回道:“还没有,现在宿良一个人在那边。”
听着两人的对话,纾玉准备夹菜的手顿了顿,但当两人说到这儿时,浔北突然看向纾玉问道:“怎么了?想吃什么我这会儿给你做。”
见柏和阿芜也看了过来,纾玉顿觉有些尴尬,他随便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放入口中才发现是奶酪焗西兰花,嘴里微微发苦,但面上一片淡然,甚至还对着一直偷觑着他的阿芜说道:“很好吃。”
阿芜闻言松了松手中紧捏着的筷子,随即拿起公筷又给纾玉夹了一块。
纾玉:“……”就在纾玉看着面前的西蓝花有些惆怅的时候,阿芜已经低下头重新大口地嚼着清甜的西蓝花。
但这时浔北也拿起公筷,给纾玉夹了张饼,纾玉抬头,双目相对的那瞬间,浔北冲着纾玉笑笑,湖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随即趁所有人不注意把纾玉碗中那朵西兰花夹走,飞快放入口中,随便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等阿芜一抬头,玉碗中已经空空如也,他更开心了,头上触角不停摆动着。
浔北突然站起身来,临走前看了眼纾玉。
浔北走后,阿芜看着纾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等会儿就要走吗?”
纾玉这才回过头,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越翎姐姐问走之前能不能去看看她,她现在动不了。”阿芜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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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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