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时代。
十五岁的少年穿着黑色狩衣,毕恭毕敬的向族长和长老们行礼问好。
他的身量不及立在两侧的护卫,单薄的身躯在听完家主的发言后不可置信地颤抖一下,惊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发白的嘴唇吐出质疑的话。
“加茂家的公子要……娶我?”
家主高坐在上位,如凶兽紧盯猎物的视线牢牢锁住他,杀气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怎么?你不愿?”
少年的脸色更加苍白,额角有细汗涌出,慌乱的话语显示着他的忠诚。
“绝无此意,只是……有些疑惑。我们都是男子,而且加茂家从不联姻。”
家主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娶你啊。”
少年的面庞如阴云笼罩,开口问询:“家主,这是何意?”
家主看了一眼身边的长老,大长老接收到信号开始解释。
“因为家传术式与血脉有关的原因,加茂家甚少联姻,他们既不求取其他家的女子,也不会让自家女子嫁给别家。他们怕他人的血脉染指他们家的术式。”
“你们都是男人,自然生不了孩子,完美符合他们家的要求。”
“你该庆幸生在大家族,加茂家要顾忌世家大族的面子不得不走个联姻的流程。否则,像你这样的姿色早就沦为公子哥们的玩物。”
少年的眼神暗了下来,面上还是一副无辜单纯的做派,但心底将加茂家和自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加茂家是自产自销,畜生扎堆。长了根的加茂公子更是个傻逼,脑子坏的不行,只会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上次见了一面,哈喇子流了一地,恶心至极。
自家祖宗倒是聪明,意识到亲上加亲迟早是自取灭亡,所以风流成性,拈花惹草。底蕴也许比不过其他家,但孩子从来不缺。
可又如何呢?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谁,从一出生就被集中教养,过了六岁没有觉醒生得术式的统一丢进饲养的咒灵园中,活下来便承认你是家族的一份子,活不下来自己去冥界报到。
他就是从咒灵园活下来的孩子之一。
加茂家践踏人性,自家毫无人性,世家大族的腐朽和奇葩让人作呕。
“你意下如何?”
你说呢?你喜欢那蠢笨公子哥,你咋不去联姻?一天天的问问问,问你爹呢?
少年弯腰行礼:“全凭家主做主。”
迟早把你们全杀了!!!
回到房间的少年屏退下人一改乖巧无辜的模样,隔着窗户望着家主的方向,眼底的阴郁和鄙夷清晰可见,像条躲在暗处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呼,终于可以说话了,憋死我了。我说脑子,为什么总是要我闭嘴?]
“呵呵,你一开口咱们都完了。”
少年关上窗户,开始收拾行李。
他好歹只是在内心腹诽,她张口能把老头们骂得七窍生烟。
少年清楚自己的实力,至少现在不能和那群老家伙硬碰硬。
[你真要和傻子成婚啊?]
“我有选择吗?”
[不要啊!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傻子!啊啊啊啊啊,你想想办法嘛。]
少年抿嘴一笑,不再逗她。
“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计划。”
[快说快说!]
“嘘,你马上就知道了。”
成婚的当天晚上,少年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加茂公子的**亲手割了下来,丢出去喂猪。随后趁着夜色翻墙而出,一头奔向广阔的天地。
第一缕光芒刺破黑暗时,少年深呼吸将体内的浊气全部吐出,迎着初生的太阳信誓旦旦。
“我自由了!!!”
“家族、姓氏和世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对了,我还得给自己改个名字。改个什么好呢……想好了,从今天起我叫羂索。”
[好的!脑子!]
“是羂索啊!”
[对我来说,你不管叫什么都是脑子。]
“……哈哈哈,好吧。”
回忆结束。
羂索看着正在向他展示生/殖/器的真人,并要求他评价一下与普通男性人类的差距,他忍不住扶额。
“真人,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东西,可以的话,揣着你那根东西远离我。”
“为什么?”真人问。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失去命根子的感觉。”
真人:“……古德拜。”
*
深夜,万籁俱寂。
虎杖雪奈和天元躲在被子里,悄咪咪说话,如同曾经平凡的夜晚一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聊天,虎杖雪奈已经将天元这一千年的生活摸了个清楚。
天元在她的心中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怎么现在变成宅女了?
虎杖雪奈将疑惑问出口,得到的是天元苦涩的笑容。
“羂索这些年一直想得到我的身体,每次都在我的转化期搞事。上次星浆体死亡,错过转化时机,我的术式为了不让我死亡,便将我改造成了这样。”
虎杖雪奈抱抱天元安慰她,嘴里骂着羂索:“可恶的狗脑子,你放心,我迟早有一天干掉他!”
天元从虎杖雪奈的怀中抬头,“我以为你会站在他那一边。”
“怎么可能?我上辈子就是被他抛弃才死的!”
闻言,天元眼里的光亮暗淡下去,嘴唇上下开合数次,将藏在心里一千年的话说出来。
“娟子,其实……”
她的声音太小,虎杖雪奈没有听到,自顾自地问道:“羂索为什么要抢你的身体?”
好不容易聚齐的勇气逸散,天元暂时放下想说的话,回答虎杖雪奈。
“为了和一亿人同化,他想重建咒术的全盛时代。”
虎杖雪奈:“啊?他居然有这么伟大的梦想?”
看到天元奇怪的眼神,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以羂索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虎杖雪奈对羂索的印象还停留在千年前。她死的时候,羂索还很年纪,有着满腔的抱负和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追杀他的两大家族。
天元看了一眼虎杖雪奈,青涩的面孔,如花似玉的年纪,一言一行都朝气蓬勃,不像他们这些老古董,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时间是最恶毒的诅咒,可以将人变得面目全非。”天元摸着自己的脸说:“我都快记不清自己曾经长什么样了。”
虎杖雪奈沉默,世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睁一闭。对于天元和羂索来说,的的确确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他们。
虎杖雪奈看着天元那非人的样子,从被窝里爬出来,来到书桌旁抽出一张A4纸用铅笔画画。
得益于两个时代的教育,她的画工哪怕比不上大师,一张人像绰绰有余。
天元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将自己的原始面貌一点点诞生至她的笔下。
“好了,给你。”
天元接过画像,黑白线条构成的她是那么栩栩余生,倒是让她倍感陌生。
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娟子竟然还记得她的面容。
“娟子……”
虎杖雪奈抬手制止:“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肉麻。”
天元莞尔一笑,“好吧。”
虎杖雪奈看天元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画像,一些记忆从脑子的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羂索举着油灯正在翻找画像,忽然翻出天元的画像,思考片刻将画像放在地上。
微弱的火光照亮这一小片天地,静寂的室内响起加重的呼吸声。
作为身体的她接受到“信号”,于是立了起来。她认为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像她这样善解人意的身体。可惜,没有得到羂索的夸奖,反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她没有跟他计较,诚实地表示既然立了起来,她也没办法消下去。
羂索无语,只能自己动手。
不远处有一座制作精良的等人高铜镜,是羂索花了大价钱请匠人定制的。通过镜面的反射,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动作。
他靠坐在墙边,眼睛一闭一睁,雌雄莫辨的面孔陷入欲/望漩涡突出别样的美。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一半垫在后背,另一半垂在身前随着手上动作的起伏而起伏。
他抿紧双唇压抑声音,可剧烈的喘息声从齿缝间流出。意识到她的目光,忽然间看向铜镜,嘴角上扬,用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加快速度。
他发出一道与众不同的叹息声,故意将手拿出来对着铜镜。她看见修长白皙,有不少老茧的手粘上透明液体,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变态!”虎杖雪奈捧着脑袋大喊大叫。
天元被吓了一跳,放下画像问道:“你怎么了?”
虎杖雪奈觉得自己脸上热得慌,不知道该如何将羂索对着天元画像手/淫这件事告诉天元。
这太尴尬了!
“咳咳咳,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记忆。”
天元眼神躲闪,语气却有些焦急地问:“是什么?”
“额……”虎杖雪奈哑口无言,这要她怎么说?还是别听的好。
她想起天元说过的话,加上记忆中羂索的行为,忽然间就悟了。
“元子,你说羂索想得到你的身体对吧?”
“是啊。”
虎杖雪奈凑近天元压低声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么做是因为喜欢你呢?”
天元的四只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她猛地后仰:“娟子,你在讲什么地狱笑话?”
虎杖雪奈竖起三根手指:“我以羂索的名义发誓,他真的暗恋你。”
天元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嘴角抽搐。
虎杖雪奈不相信羂索会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相信羂索所谓的‘重现咒术全盛时代’只是为了得到天元的说辞。
她拍了拍天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元子,接受吧,这才是真相。”
天元:“NO!!!!!!!”
事情的真相并不是雪奈说的那样,雪奈误会了。后面从羂索的视角会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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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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