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池下了狠劲,手机砸到沈应淮的肩膀上以后落到地上还弹了几下才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周围。
沈应淮垂眼看了一下肩膀,被砸的地方痛到有些麻木。
季子池却觉得还不解恨,恶狠狠的质问道:“沈应淮,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得不和你在一起?”
他喘着粗气,手按在沈应淮刚刚被砸到的地方,一下一下用力的点着,“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季子池的语气怨恨中带着厌恶,仿佛沈应淮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沈应淮却只觉得他紧蹙的眉头、猩红的眼角、以及闪烁着水痕的嘴唇都十分讨喜。
沈应淮伸手握住他的食指,软着嗓音安抚,“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他将季子池的手指地抵到自己唇边,用唇肉一下一下的触着他的指甲,“一切没有你想的这么糟。”
季子池冷哼一声,将手指从他手里抽离,然后用力的在衣摆上蹭了几下。
他斜着眼横沈应淮,“你知道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季子池的语气轻蔑而冷漠,“你脑子里只想着怎么睡到我,就跟马厩里的种马一样恶心。”
季子池说的话太不客气,算得上侮辱。
沈应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住,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初,“季子池,这一年多以来,我有哪怕一次的勉强过你吗?”
“我们在一起的就是勉强。”季子池咄咄逼人,“你以为我敷衍你很轻松吗?”
“我连听到你的呼吸声都觉得吵闹。”季子池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变得疲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最后一句话,季子池说的平淡。
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用惯用的无所谓态度来应对沈应淮。
沈应淮不依不挠的往前一步,靠到他跟前,“真的吗?你竟然讨厌我到这种地步?”
季子池摊开手,一副真诚无比的模样,“我为什么要骗你?”
沈应淮气极反笑,他哈哈两声,双手叉腰的看着头顶交错的树枝。
良久后,他不死心的问道:“这么久了,就没有哪怕一瞬间会让你觉得我这个人也不错吗?”
“没有。”季子池回答的毫不犹豫。
沈应淮背过身,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极力的压制住委屈的心情,他哑着嗓子说道:“但是怎么办呢季子池...”他咽了咽嗓子,“你爸爸似乎很满意我。”
沈应淮的语气带上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他似乎还希望我们可以多上几次床呢——”
“你恶不恶心?”季子池打断沈应淮。
沈应淮侧过脸红着眼看他,咬紧牙根克制住嗓音的颤抖,“你不是早觉得我恶心了吗?”
季子池握紧双手,掐住掌心直到麻木,他仔细的端详着沈应淮,随后不解的问:“沈应淮,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听到这里,沈应淮心里的委屈更甚。
他真的说不清自己究竟喜欢季子池什么,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变成了那只找不到浮木的盲龟,放着坦途不走,非要去钻季子池这根浮木。
本就是百年难遇的事,他理所应当失败。
失败了就得受着,被季子池指着鼻子骂也不能有怨言。
沈应淮深呼一口气,将眼里的委屈尽数收下,“说不清楚,就是喜欢,很喜欢,只喜欢。”
每说一句,沈应淮的语气就郑重一分,到了最后几乎是要将心剖出来给季子池看的架势。
季子池却没有听出他的真心,或者说是故意忽视。
季子池冷眼睥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走出树荫,整张脸落在日光下,立体的五官在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季子池:“所以呢?你就要想办法将我圈在手里?”
沈应淮无奈的解释,“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给你自由,只要让我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此言一出,季子池猛然间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将这件事捅到季霖跟前。
他要让给所有人知道,沈应淮和季子池是情侣关系,丝毫不理会自己究竟是作何想。
他就是这么霸道、蛮不讲理。
以为他的爱情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情。
季子池笑着摇了摇头,“沈应淮,你做梦。”
沈应淮试探性得往前一步,季子池顺势往后退一步,于是他作罢,站在原地瞧着季子池,开始故技重施的说,“我可以让顾吾词回一中,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这一次,沈应淮将两人的关系做了定义,而不是当初模糊不清的“在一起”。
“迟了。”季子池有些颓然的垂下头,“落在他肩上的罪名已经洗不清了,他的名声已经坏了。”
沈应淮沉默许久,忽然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其实是真的吗?”
季子池抬起头,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道:“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沈应淮看着季子池那双笃定的眼睛,反驳的话无法说出口,他浅浅的点了两下头,“那你要我怎么做?无论什么,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我都能做到。”
他说的胸有成竹,因为沈家确实有这个能力,可是落在季子池的耳朵里,却变了一种意味,似乎是审判长在宣读判词,夹杂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高傲。
仿佛在说:你别挣扎了,你早就成了我的囊中物、笼中鸟、砧上鱼,妄想逃脱我的掌心。
而季子池也早就厌倦了和他虚与委蛇。
所以他直视着沈应淮那双蓝色的眼眸,平静的说:“到此结束,当初你用顾吾词威胁我而开始的那个约定,到此结束。”
沈应淮缓慢的眨了眨眼,眼睑收缩,堆起一道山脉,“可是,你爸爸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
“是一个同性恋难道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季子池语气讥讽,“你难道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沈应淮坚定的说,“爱情这件事本来就该大大方方。”
沈应淮用手撑住膝盖躬身,在不挪动位置的情况下尽力的拉进和季子池的距离,“同性恋怎么了,那不也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吗?”
季子初觉得沈应淮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于是他扭头就走,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
沈应淮连忙追了上去,与他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一道往外走。
季子初的眼角余光能看到他的半个身子,存在感极强。
才出小区门口,季子池忽然看到方才那个老太太推着空荡荡的三轮车在街上慢慢的走着,脸上的神色落魄,脸上的沟壑都变得扭曲。
想来是车祸的处理结果并不能令她满意。
本来就不是每件事都能令每个人都满意的,现实不是百分百获奖概率的许愿池。
季子池平静的移开视线,继续朝前走。
沈应淮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老太太,纳闷的眨了眨眼睛后也移开了视线。
下午还要上课,但是季子池却没打算回去,他拦了辆出租去了自家公司。
而沈应淮也打了辆车尾随其后,到了公司楼下还想跟着季子池上去,却被他冷眼警告,“你能不能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沈应淮于是转身去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目送他进了电梯。
头顶的通风口吹出的冷气将季子池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额头,不痛不痒却存在感极强。
季子池将碎发往后一招,将眉眼全部展露了出来,眉心的那颗红纸愈发惹眼。
电梯厢被擦得程亮,季子池和自己的倒影四目相对,仔细的回忆着方才季霖的语气,试图揣测出他此刻的心情。
电梯停在了26层,往上三层都是季家的公司。
季子池走出电梯,挺直了背走进大厅。
前台认得他,第一时间迎了出来,笑着说:“小少爷,董事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你了。”
季子池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但是又很快恢复如初,他点点头,跟着她往季霖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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