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低头看着怀中人安稳的睡颜,眼神有些发直,却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怕怀里的暖意会跑掉。今晚的果酒度数不高,却让他难得卸了几分平日的沉稳,心底翻涌的柔软与依赖,都借着酒意悄悄露了出来。
此时,皇后派人来问,路覃泗出去回话,语气温和,“九殿下今日玩得很是尽兴,此刻已然睡熟了,今日便不回昭阳殿了。”
萧允宁以前也在此留宿过几回,宫人闻言没有多说就回去复命了。夜色渐深,宫人收拾完毕,领着路覃泗去偏殿歇息。
路覃泗洗漱一番便要歇息,忽然想起什么便往外走:自己刚来萧允宁身边时,帮他脱换寝衣,他总是说换寝衣磨得自己身上难受。
当时自己自己以为是萧允宁太过娇气,毕竟他的寝衣十分柔软,是最好的蚕丝织成,绣娘在上面连一丝云纹都不敢给他绣,但时间长了,他便发现萧允宁是真的不舒服,尤其是衣物摩擦到膻中穴两侧,他便反应强烈,轻则闷闷不乐,重则坐在床边哭,哄老半天才能好。
这时他才想起以前上大学时听说的一种神经性皮肤病,便是这样奇怪的反应。只是自己也不知怎样才能治好这种怪病,连现代医学都无法可治,更何况是在这里,自己也只能每天小心伺候,换衣时尽量不磨到萧允宁。
旁人毕竟不知此事,伺候不好,倒惹得小家伙大晚上掉眼泪就坏了。
……
殿中只留着一盏小宫灯,昏黄的光透过层层纱幔,在地上投下朦胧的光影,帐内隐约能看见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依偎的身影。萧允宁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睡得并不安稳,小身子在沈砚怀里不停乱动,眉头轻轻皱着,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沈砚低头看着怀中人不安的模样,声音放得极轻,带着酒后的沙哑与温柔:“宁儿乖,不要动了,哥哥帮你换件寝衣,换了舒服些,才能睡好。”
他说着,便想轻轻推开萧允宁,去拿放在床头的素色寝衣。可萧允宁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昏昏沉沉的,软热的气息呼在沈砚的颈间,带着淡淡的果酒香,柔软的身躯反而贴得更紧,在他怀里不安地蹭着,小脑袋还轻轻顶了顶他的下巴。
“宁儿——你乖些,别乱动。”沈砚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若是此刻萧允宁睁开眼,定会看见他一向沉静的哥哥,此刻眼眶泛红,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四下寂静,守在外间的宫人早已被他遣退,整个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沈砚缓缓低下头,伏在萧允宁身侧,双臂紧紧抱住怀中人柔软的身躯。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萧允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刚抱了片刻,又硬生生克制着松了些力气。可那份渴望太过强烈,刚放松的手臂又难以自抑地收紧,反复几次,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许多。
他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萧允宁软乎乎的脸颊上反复摩挲,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仿佛要将这来之不易的温暖,都刻进骨子里。
鼻尖萦绕着萧允宁身上淡淡的香气,他闭着眼睛,近乎虔诚地将唇凑向萧允宁的额头,嘴唇轻轻蹭过他额间柔软的碎发,却始终不敢真正落下,只在离那片温热肌肤极近的地方徘徊。
就在这时,“喵——”一声清亮的猫叫突然在帐内响起,格外刺耳。原来是萧允宁送来的那只白猫,不知何时跳上了床,正歪着小脑袋看着沈砚。这声猫叫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沈砚。他猛地回过神,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萧允宁,又看了看空荡的宫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缓缓松开抱着萧允宁的手,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身体微微颤抖着,伏在萧允宁身前,声音里满是苦涩与绝望,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带着压抑的痛苦:“宁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你才好?我这般龌龊肮脏的人,我又怎么舍得将拖你到泥潭中来……”
萧允宁闭着眼睛,呼吸轻浅。帐外的风轻轻吹动纱幔,小宫灯的光依旧昏黄,映出两面的人影。
“沈砚!”一声低呵,沈砚心头一紧,猛地抬头——路覃泗不知何时站在帐外,衣袍在在弱光下透着冷意,路覃泗方才想着进来为萧允宁的亲近反应太过异常,今夜见到他做出这般举动,压着怒火低声说道:“你随我出来。”
沈砚怔愣,手放到枕下拿出一把匕首——刀锋锐利,映出沈砚一双有些阴鸷的眼睛,不过一息,他似是放弃了什么,颓然将匕首放回。动作僵硬地起身,小心翼翼地为萧允宁掖好被角,才走到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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