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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许久

周同月这个人长公主做久了,越是心底里惊涛骇浪,面上便越是风平浪静,甚至是冷漠。

所以此时她端着一张无波无澜的脸,缓缓,又缓缓地将书册合上。

犹记得那日南山寺中,执着立在禅室外求见的人,她自称是他的学生,木英也说,他替她看过文章。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孙墨林是女子了么?

那这书中所记,是杜撰,还是事实?

冲动之下,她很想再次翻开,细细瞧一遍方才被她略读的部分,可理智告诉她,莫要乱了分寸。

真的也罢,假的也罢,看清楚了又能如何。

看了会好受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难怪昨夜他要买下这本书,方才又瞧得那么投入。

他是也觉得这话本的内容熟悉,所以拿来当回忆录读了?

“确实一般,你接着看吧。”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随意将册子重新塞回他手里。

屈指揽住因为随意丢来而险些掉落的书册,席与风心思陡转,垂眼间却轻声问:“阿忙看了,会觉得荒谬吗?”

对方轻松一哂:“呵~这世上事谁能说得清呢?好比我这游记里记录的异域风俗,在我们看来也是荒谬的。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会发生,谁也无法控制。”

说到这里,她终于肯施舍来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点就低头拣起一本游记,口中继续:“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落入眼帘的是岭南游记,周同月说完也就没有再理会其他,旁若无人地开始翻阅,只是也不知为何,总觉那字都不入眼,半天她只觉得一页都读不完,更不晓得究竟在写什么。

这不行,她咬牙,往后径自翻下去,甚至开始伸出手指头,颇有些点读的意思。

席与风张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可观此情景,又做不到打搅。

他低头拂了拂有些卷皱的话本,马车里一时间安静得只闻车轱辘转动的声响。话本里的描写格外细致,细致到描摹了二人互动时的心理。

如果这悸动便就是心动,那么——

目光一寸寸挪上,落在了那张俏丽的脸上,他应该已心动了无数次。

会忍不住关注她,会想听她说话,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犹自雀跃,也会因此时她的疏离感到无措。

他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解释那日她令他杀她时自己的反抗与拒绝,有违君臣也好,有违律法也好,有违佛理也罢,却偏偏,他只是那么深切地体会到刻骨的愤怒。

这愤怒带着困兽犹斗的嘶吼,却又一趟趟铩羽而归,带着心痛。

不是愤怒,席与风突然想,是心疼。

因为他不值得她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毒,轻易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可该死的,他自己就是她手中唯一的牌面。

他除了更狠地扼住自己,别无他法。

如果这便是醒来后他的第一次与毒性抗争,那么刚刚,便是第二次。

一闪而过的争取,为了一个以他为主角的话本。

席与风觉得,似乎他的本能已经比他预先知道了结果。

即便此时她那么镇定自若地阅读,他仍旧察觉出微妙的变化。

阿忙,他心念一声,他觉得,此前二十多载的生涯里,她一定是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怎么也不该是她所描述的那般无从交汇。

席与风笃定,他早已记了她许久许久。

可她不知道。

或许,连他自己以前,也不曾知道。

周同月逼着自己逐字逐句地看了小半本,却没能冷静下来。

如果他们曾经相伴,缘何那日在南山寺中时,他那么冷淡。

她记得孙墨林那日坚持要来拜见,称自己为学生,席与风说的却是并无传道授业,不可为师。

甚至连开门相见都是她的主意。

那时候她只觉他是碍于当时关于贼子后人的身份甚嚣尘上,他不愿拖累学子,现在想来,岂非是对着她做戏?

为了全一个长公主的面子,故作不识么?

毕竟,无论此前乌龙与否,她那封表白的书信却是真的。

再一想,席与风那样的人,长于宫中,年少入朝,接触的也多是官场女子,依他所言,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才不愿成婚,怕是会影响皇兄的储君之位。

他是中毒后回答的,这总不是假的。

可孙墨林来自耒村一个百姓家,无权无势,同京中所有毫不沾边,这全然是威胁不到什么,他既是存了托举皇兄的心思,那孙墨林这样的出身,完全是可以考虑的。

京中女子博学有之、聪慧有之、琴棋书画皆通的亦有之,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席与风自小见过的,更是不会少。但,物以稀为贵,人亦如此。

似孙墨林这般以少年身份同他相识相处,一片赤子之心地先走进了他心里,那是女子这件事情,合该便是锦上添花了。

人有时候有了一个既定的框架,便就能搜肠刮肚地从记忆里穿针引线,然后将空白的织布填充得具体立体。

周同月便是如此。

所以,当眼前已然织就出一副二人琴瑟和鸣的图景时,手里的书倏地滑下。

“啪!”

不争气的游记就这么砸在了男人的鞋面上。

“……”

两只手同时伸出,伴着同时倾身而下的两道身影。

车厢不比从前,促狭得二人同时止住了动作。

周同月的脸险些要蹭上他的肩头。

她猛地退后,靠在了车壁上,男人便顺遂继续探身下去,用三指夹上那本可怜兮兮的书。

“多谢。”去接书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未松手。

许是她抬起的眼光不善,男人一僵,周同月这才趁机收回了游记。

“木英!”她扬声。

“在!”

“找个地方休息下,闷死我了。”

“前头有一条河。”

“行,就停在河边休整下。”

“是!”

马车在减速,却因为转道有些磕绊。

周同月撑手坐着,想着眼前这个人如今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待会将他打发了单独问问木英那孙墨林的事情才是。

不然她这一路怕是读不进去半点,书都白买了。

“小心。”

席与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额角撞上的软垫。

温热的,他的掌心。

“那个,硌到了石头,小姐公子可有事?”外头,木英吁了一声终于将车停下,焦急地先行跳下站在了车边。

周同月还有些怔忪,瞧着男人收回垫在车壁上的手,越过她先行开口:“无碍。”

而后,他转首望住她。

此举实在意外,周同月被迫与之对视。

“我下去瞧瞧。”

几息后,她刷的起身。

“阿忙。”男人却随之昂起头来,目光一错不错。

直觉使然,周同月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不是她眼下能立刻消化的,索性根本没叫他有开口的机会,直接掀了帘子。

春风带着浅香扑面而来,她深呼吸了一口,站在门边伸了伸懒腰。

“有什么话回来再讲!”

说完她蹦下车去,回头。

男人还坐在里边,此时瞧着她却到底笑了:“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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