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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眼前[番外]

【生辰】

曲落笙的生辰就快到了。

据虞无秋说,她是在冬月里捡到的曲落笙。

冬月十二的夜里,自那以后,她便把那日算作曲落笙的生辰。

孟府正堂,左边坐着孟府众人,右边坐着泰平班众人,两边人你来我往,正说得热闹。

姚宜蓁道:“听说京城里新来了个戏班子,唱的戏甚是好听,不如请他们过来,唱台戏给落笙丫头过生辰。”

“请唱戏的做什么。”姚进宝咂嘴,“我这大外甥媳妇自己就有个杂耍班子,还要去外面请么?”

林云道:“不如给曲师姐摆一桌寿宴,天香楼新来了淮明的师傅,手艺可好了。”

“就知道吃。”唐小五笑她,“要我看,不如我们自己排一出杂耍给曲师姐瞧,整个京城,还没谁家杂耍班子身手有我们好。”

“这个好。”沈婉眼睛一亮,“我才托二公子从关外买了批焰火回来,正好能排一出焰火戏法。”

“焰火好,我想看!”孟仞兴冲冲道。

“那就在孟府排一出焰火给落笙丫头看。”姚宜蓁拍板。

“可那焰火要布置许久,落笙酉时便要回来,谁去拖住她?”沈婉问。

一群人说着,齐齐将目光投向堂上安静坐着的孟倾。

孟倾顿了顿,道:“我不擅长在夫人面前说谎。”

众人依旧看着他。

孟倾无言。

半晌,他叹气:“我能。”

*

于是第二日傍晚,曲落笙走出酒楼时,便瞧见孟倾在外等她。

她走出来,笑道:“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不上值么?”

孟倾熟练接过她手中行头:“我与相熟的郎中换了明日上值。”

曲落笙道:“说换便能换么?我还以为你们吏部规矩最严。”

孟倾苦笑。

日间他去与郎中换值守的日子,那郎中一口答应了,又道:“只是今日值守簿子在尚书处,侍郎还需去正堂与尚书说一声才是。”

孟倾便到前堂,与赵博符说了换值一事。

小事一桩,赵博符当即帮他在值守簿上勾画了,随口问:“做什么去。”

孟倾轻咳一声,第一次换值,他尚且有些不习惯。

“给我夫人过生辰去。”

赵博符震撼不已,笔一丢,那大嗓门就喊起来了:“你夫人今日生辰?那你快去!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刚巧吴世承来送考功簿,一只脚刚进门,便震撼地卡在门前:“谁?谁给夫人过生辰?”

宋桢一头撞上他后背,茫茫然道:“孟侍郎?”

“不得了!”吴世承扔开考功簿,冲上前拉起孟倾的手,热泪盈眶,“不得了啊!”

他用力拍着孟倾肩膀:“有生之年,我总算见了一次你与旁人换值!”

孟倾险些被他拍得弯下腰去,勉强站直了,转了话头道:“这是户部的考功簿?我明日给你送……”

“别给我!不着急!”吴世承忙道,“快去,快回家去罢!”

孟倾尚未说话,赵博符的大嗓门便又喊起来了:“就是!磨蹭什么,活我给你干了,快回去陪你夫人罢!”

这一声喊得全吏部都听见了,大小官员轰得炸开了锅,纷纷挤来正堂。

一群人七手八脚把孟倾推出吏部,送大姑娘出阁般送自家侍郎出了门。

有人给孟倾理衣裳,有人给孟倾正发冠,宋桢从人群后探出头,喊道:“孟侍郎!这里有我,你安心去罢!”

孟倾回想起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嘴角抽动:“不提也罢。”

曲落笙笑眯眯看他:“时候还早,不如去金凤街走一走,如何?”

这自然合了孟倾的意。

他牵着曲落笙,走向人声喧嚷的长街。

金凤街横穿东西二城,左右商户林立,最是热闹。

一到街上,曲落笙便松开孟倾的手,片刻不停,在商铺间转来转去。

一会说卖花郎的花香,一会说街头的糖画漂亮,一会又拿着糖葫芦跳来孟倾身前,问他甜不甜。

孟倾手里腰间挂满了她买的零碎玩意,看着她,笑一笑:“很甜。”

曲落笙挽起他的手,心满意足道:“吃饱喝足,回家。”

孟倾看一眼天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答应道:“好。”

二人到了孟府前,方要入门,门子老李却咳一声,那双眼看着孟倾,扇风般用力眨着。

孟倾脚步一顿,顿时转了方向,拉起曲落笙又向外走去:“时候还早,不如再转一转罢。”

曲落笙看一眼门里,随口道:“不是只布置焰火么?怎么要那么久。”

她说到一半,蓦地止了话音。

孟倾看着她,她也看着孟倾。

“……你知道?”

“……说漏嘴了。”

二人异口同声。

曲落笙心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

孟倾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转回来:“看着我。”

曲落笙偏不看他。

孟倾带了些无奈的笑:“什么时候知道的?”

曲落笙还想抵赖:“你听错了。”

孟倾学着她的动作,轻轻一捏她的脸:“又耍赖。”

曲落笙见骗不过他,扑哧笑道:“昨晚你满手灰黑地回来,一看便是摸了焰火。”

她笑眯眯歪头,道:“没人告诉你,摸完焰火要洗一洗手上的痕迹么?”

孟倾蹙眉,不由显出些懊恼来。

曲落笙弯一弯眼。

她握起他的手,放到脑袋边:“我忘记了。”

说着闭起眼,一本正经道:“你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焰火生辰,我都不知道。”

孟倾笑着摇一摇头。

方要说话,墙后忽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

随即响起孟仞的惊呼:“他爷爷的!那胡商骗我!大家伙快散开,焰火要炸了!”

话音未落,墙头轰一声响,飞窜的焰火冲上门前老树,砰地炸落一树落叶。

“大哥!”“师姐!”

巨大的响声中,孟府门里挤出一群慌张的人,众人慌慌忙忙跑向树下,高喊:“没伤着罢!”

“说了别点火,二公子你也太心急了罢!”

“怪那奸商!怪不得小爷我!”

“怪知礼!谁叫他撺掇二公子点火!”

“……是虞姑娘叫我点火的!”

虞无秋抵死不认:“怪你们!好好一个生辰,变得乱糟糟的。”

曲落笙与孟倾对视一眼,看一看拌着嘴向他们跑来的人,又看一看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同时笑出了声。

“树上的灯都落下来了。”曲落笙道,“娘最喜欢那些灯,看了定要心疼。”

“下回孟仞与舅舅出关,再带一些回来便是。”

孟倾帮她拂去满头落叶,摇头笑道:“本想给你过个生辰,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曲落笙笑着,也帮他拂去肩头落叶。

“这样便很好。”她看向孟倾,道。

有相爱之人在身旁,再乱糟糟的日子,也是带着笑的。

*

【糊涂账】

孟大人有一本算不清的糊涂账。

这账是泰平班的账,自他与曲落笙成了亲,泰平班便多了位不要月钱的账房先生。

月头月尾,他都要来为泰平班清账。

说回这算不完的糊涂账,不是孟大人不想算,而是只要他摊开账本,便有一堆事过来搅扰。

他坐在台下,刚刚翻开账本,尚未提笔,林云便气呼呼进了门。

“姐夫!”

她冲进门里,一张脸气得红彤彤的:“你帮我算算,是我买糖葫芦费的钱多,还是他买小人书费的钱多?”

门外,唐小五慢悠悠进来,抱起双手道:“若是你费的钱多,你待如何?”

林云气急:“我才不会比你多!”

唐小五好整以暇道:“我不信。”

他正是抽身条的时候,不知不觉便比林云高出了许多。

他低下头,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丫头,眯眼笑道:“若你比我多,便让我陪你去明日的灯会,如何?”

“你想得美!”林云嚷嚷,“姑奶奶我偏不让你陪!我不去了!”

“先前分明是你吵着要去灯会,怎么现在又不去了?”

“我……”林云见说不过他,捂起耳朵,“我就不去!”

两人吵吵闹闹,在桌前片刻不停地说着。

孟倾听了大半日,见两人没有停下的势头,刚要出言相劝,忽听哗啦一声。

林云右手一挥,桌上的茶盏应声而倒。

茶水淋漓,瞬间浸透了账本。

孟倾看着一团糟的账本,不禁陷入沉默。

*

晒了大半日,账本终于是干了。

孟倾勉力辨认着模糊不清的字迹,又一次认认真真打起算盘。

看不到两页,门外吵吵嚷嚷进来两人,杨世杰跑在前头,挥着浅红纸笺叫道:“子衡!子衡!”

“快看!”

他乐不可支地挥着纸笺:“夏瑜他娘给他说了门亲事,他明日便要去相看那姑娘了!”

夏瑜气喘吁吁追进来:“还给我!”

杨世杰偏不,反而揭开那纸笺:“沈姑娘亲启……”

念不到一句,已被夏瑜抢了回去:“待你被你娘逼着相看姑娘,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么!”

杨世杰哈哈大笑:“我娘忙着折腾她那面摊子,才没工夫管我。”

夏瑜气急败坏:“等你相看姑娘,我要在全酒楼大喊,杨世杰乃无耻小人!卑鄙下流!万万不能被他蒙骗了!”

杨世杰拱一拱手:“正合我意。”

“就你这模样,我看谁家敢让姑娘相看你!”

“既然夏大人都能有姑娘愿意相看,我杨某人自然也是有的。”

夏瑜涨红了脸:“好你个杨悬名!”

杨世杰笑道:“夏大人有何贵干?”

两人拌起嘴,围在孟倾桌前好一阵吵闹。

孟倾头疼地叹一口气,起身要分开两位师弟,谁知两人越闹越凶,夏瑜大手一挥,不小心推倒了灯盏。

灯油泼洒,正正泼向孟倾千辛万苦救出来的账本。

孟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拎起变得更糟的账本放在桌边,一手拎一个师弟,心平气和地把二人赶出酒楼。

*

好不容易拼凑起满是油污的账本,孟倾拨开算盘,又一次算了起来。

这时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人,孙英先进了门,笑道:“孟侍郎,怎么当起了账房先生。”

孟倾起身行礼:“孙尚书。”

随即看向孙英身旁的舒启元,施了一礼,却并不称呼。

舒启元穿一身家常衣服,拿着时下士人喜好的玉骨折扇,笑着点一点头。

自幼长在深宫,他难得一见宫外风景,饶有兴趣地看一圈酒楼里的摆设,方才在孟倾身旁坐下。

“这台上唱的是什么?”

乐娘歌喉婉转,舒启元静静听了半晌,问。

孙英道:“是《清平乐》。”

台上歌舞纷纷,台下宾客往来。

人声喧闹,一片太平景象。

坐了半晌,虞无秋与沈婉说着话走进酒楼,二人叫一声孟大人,见了孟倾身旁的人,皆是一惊。

舒启元向她们轻轻点头,微笑道:“二位姑娘不必拘束。”

接着看向虞无秋手中造型小巧的竹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孟二公子新从关外带来的焰火。”沈婉道,“这回我和无秋姐留了心眼,可不能再让那胡商蒙骗了。”

孙英过去瞧了瞧:“倒是新奇,只是这竹筒通体浑圆,也不知要从哪点火?”

“这个容易。”

沈婉兴致勃勃地取出火折:“孙大人瞧,这筒下有条细线,从这……”

她说得兴奋,不小心打起了火折,孟倾尚未来得及阻止,便见那竹筒嗖一声飞了出去,带起桌上残缺的账本,轰隆砸向隔壁酒桌。

账本纷纷扬扬,在酒楼里飘起一场纸雨。

孟倾沉默地接下一页黄纸,默默放下了笔。

经过这么一闹,不仅原先的账没有算清,赔给酒楼主人家的银两,又给泰平班添了一笔新账。

*

天色渐沉。

孟倾点燃烛火,继续看他那本算不清的账。

他坐在桌边,蹙眉翻阅残破不堪账本。

这本糊涂账,应当怎样也算不清了。

他低着头,正专心辨认那模糊的账目,忽听有人唤他。

“孟倾。”

他抬头。

曲落笙方才演完了杂耍,站在台子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方温暖的烛火里,她歪一歪头,向他伸出手。

孟倾放下账本。

他不自觉笑了笑,站起身,上前牵住她的手。

至于那本糊涂账。

孟倾无奈摇一摇头。

他这辈子难得有了本算不清的账,就随它去罢。

天色已晚,长街华灯初上。

他要陪曲姑娘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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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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