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公交车上，段瑞的指尖微微发烫。江伊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着他的，像是怕他跑掉，又像是怕捏疼他。段瑞偷偷用余光瞄向身旁的人，发现江伊正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枫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什么？"江伊突然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余晖中闪闪发亮。
段瑞慌忙移开视线，感觉耳根发烫："没、没什么。"
江伊轻笑一声，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撒谎。"
段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想过，那个在教室里总是沉默寡言的江伊，私下竟有这样一面——温柔又带着点坏心眼的调皮。
"我只是在想..."段瑞鼓起勇气直视江伊的眼睛，"你说要画我，是认真的吗？"
江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当然。你的轮廓很特别，下颌线条和眉骨的结构很适合素描。"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而且...我想记住你现在的样子。"
段瑞感到一阵甜蜜的眩晕。公交车一个颠簸，他的肩膀撞上江伊的，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挪开。
"周末有空吗？"江伊突然问，"可以来我家。我爸妈周末都不在。"
段瑞的心跳骤然加速。去江伊家？就他们两个人？他的大脑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要稳。
下车时，暮色已经笼罩校园。他们在宿舍楼前依依不舍地分开，江伊的手指最后在他掌心轻轻一勾，像是一个隐秘的约定。
回到寝室，段瑞一头栽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上铺的室友陈明探出头："哟，约会回来了？"
"不是约会，"段瑞闷声反驳，"就是...一起写生去了。"
"写生能让你脸红成这样？"陈明坏笑着扔下来一包薯片，"得了吧，全班都看出来你和江伊之间不对劲。"
段瑞一把抓过薯片，心跳如鼓。有那么明显吗？他和江伊...真的已经到别人能看出来的地步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伊发来的消息：「到家了。今天谢谢你陪我。」
段瑞盯着屏幕傻笑，手指飞快打字：「应该我谢谢你，画得那么好看，还...」他删掉后面的话，重新输入：「周末几点去你家？」
「上午十点？地址发你。」江伊很快回复，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记得穿简单点的衣服，纯色最好。」
段瑞回了个"OK"的表情，然后立刻跳起来翻箱倒柜。纯色衣服...他有一件深蓝色毛衣，江伊曾经说过这个颜色衬他的眼睛。还有那条黑色休闲裤，显得腿长...
"你这是要去面试还是约会啊？"陈明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摊在床上比划，忍不住调侃。
"闭嘴。"段瑞抓起枕头扔上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段瑞过得魂不守舍。课堂上，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斜前方，看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低头记笔记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有时江伊会突然回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又迅速分开，各自脸红心跳。
周五晚上，段瑞站在浴室镜子前，认真地刮掉下巴上几乎看不见的胡茬，又往头发上抹了点发胶。他做了几个表情，试图找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明天江伊会怎么画他呢？他应该摆什么姿势？
"别傻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又不是拍写真。"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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