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知道，却又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加速，知道每次江伊靠近时的眩晕感，却不知道这一切在现实面前意味着什么。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半黑了。校园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离开，只剩下几个参加社团活动的零星身影。秋风带着初冬的预兆，卷起地上的落叶。
"我送你回家？"江伊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段瑞摇摇头："不用，我们方向相反。"他顿了顿，"你的画...真的很好，你应该参赛。"
江伊笑了，那个真实的、让段瑞心跳加速的笑容："谢谢。那...明天见？"
"明天见。"段瑞点点头，看着江伊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
回家的公交车上，段瑞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思绪万千。江伊的世界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母亲的期望，邻居女孩的爱慕，还有那个被藏在床底下的真实自我。段瑞想起自己相对开明的父母，想起他们对他带回家的每个朋友都一视同仁的友善，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运。
但同时，他也感到一种新的决心在胸中萌芽。如果江伊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坚持画下那些素描，那么他，段瑞，至少可以勇敢地承认自己的感受。
第二天清晨，段瑞比平时早到了半小时。教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静静地洒在排列整齐的课桌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轻轻塞进江伊的课桌抽屉。
信封里是一张字条和一张照片。字条上写着："你可以画这张，如果愿意的话。"照片上是段瑞自己，穿着那件深蓝色毛衣，站在阳光下的枫树旁微笑——这是上周写生时他母亲偷偷拍下的。
当江伊走进教室，发现那张照片时，段瑞假装专注于课本。但他用余光看到江伊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容。
课间，一张小纸条从江伊那边传过来："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周末继续？"
段瑞在纸条背面写下："随时都可以。"然后在下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画给别人的爱心。
当他把纸条传回去时，他们的手指在纸片下短暂相触，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窗外，枫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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