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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图穷

没有陷阱,没有要求,没有任何需要纠结置换祈求的东西,只有数不尽的,任君采颉的奇珍异宝。

大管家刻意放低的声音沉稳而又充满诱惑,一腔一调都仿佛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你,只有天底下最笨最无用的傻子才会放过这种唾手可得的良机。

多么慷慨,多么伟大,多么和善。

她将所有的细节掰碎揉烂了,毫无保留地仔细向在座所有人说明——因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清楚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十八层的玲珑塔,一层一层无门无窗,正是最合适不过的展台,顶上灯笼一熄一灭,就是再直白不过的发号铃,根本不需要什么陷阱,这些跳蚤一样不断往上攀爬的登塔者本身,就是彼此最大的陷阱。

高塔的最顶层上,红灯摇曳,灯影摆动着忽左忽右,影子也忽前忽后地倒映在下方的人脸上。

韦灵菳眼神扫过对面人的脸,啧了一声:“等了那么久还以为会是条大鱼,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两个。”

郑名听着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心下不由一紧。

举凡这世上夺宝,无外乎就是两件事:人多,或是地利。人多便围之,地利便陷阱,靠着这一手,他们从前无往不利,却没想到今天也同样在这两点上栽了个跟头。

……不过才晚了一盏茶而已。

眼神的余光瞟见四周墙壁,火光下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黑影隐藏在其中,一双双无形的眼阴森地盯过来。是陷阱?他不动声色地缩回脚,又很快定下神。

不,也未必就到了穷途末路。

他心念一转,沉声道:“卓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那老叫花子心狠手毒,靠着作弊才赢了您,还如此折辱,别说是我们公子,连我们看了都觉得不齿。如今我们公子舍下身段来淌这蹚浑水,也是想着用这刀做个诱饵,咱们何不联手给他点颜色看看,也算是给您出出气!”

韦灵菳不由感慨:“真好,萍水相逢,两面之缘,我连你们的名字都懒得知道,你还能如此为我着想,真是令人动容。真可惜我不喜欢被胁迫,同样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郑名忙笑道:“怎么说是人情呢?也是我们公子看不惯那叫花子,顺手为之罢了。再者您和夫人既是旧相识,那自然也算是咱们公子的朋友,若是您肯把刀让给我们,铁家定有重谢。”

韦灵菳低笑一声:“哦~原来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刀啊。这可有些难办了,俗话说乱世重武,更不用说是这种稀世名刀,连我也觉得喜欢。之前是因为我和夫人有约在先,可如今她既然把这拿出来当做奖品了,那就是无主之物,自然是各凭本事。”

他一面说着,一面刷的一声将手上的花签扇子似的搓开,悠哉悠哉地摇了摇:“这还要多谢你身后的那位。要不是刚才你说什么守塔夺宝,我还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薛鸦浑身一震,眼神从那将近几十只花签上划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贪婪,紧接着就变得凝重起来。韦灵菳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神色各异,漫不经心地一伸懒腰,又随手将“花签扇”放在窗台上。

两人的眼神又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透过没有窗户的窗台望去,望柳山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塔下呼喝喧闹,有人欢喜有人愁,而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他们望过去时,正好看见旁人不知说了什么,铁三公子勃然大怒,一脚狠踹在那人胸口上!

二人不由同时一颤,耳边像是突然响起一阵怒吼大骂,薛鸦阴沉着脸摸了一把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又扫了一眼那花签,他和郑名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间,二人同时出手了!

薛鸦快步抢攻上前,反手握刀,矮身贴近了就是一个上挑,郑名也在这时“喝”地一声一合掌,手臂瞬间化成土墙,恨恨箍住韦灵菳的腿!

他手上动作毫不客气,语气却略带犹豫:“卓公子,此事咱们还是再商量……”

韦灵菳不答,只是一个侧身闪过刀锋,同时一脚踏出,“铿”地一声避过墙身,直接将人踹了出去!

郑名咬牙在空中猛然旋身,堪堪避开墙上黑影。他心下暗静,也不敢再大意,口中又是“咤”的一声,眼中流出清水,劲腰猛地拉长,喷涌而出的泥浆如同巨蟒一般猛地挥鞭出去!

韦灵菳想也不想抬起猎叉格挡,却听得“当”的一声刺耳裂响,他闻声瞬间眉头一跳,当即旋叉一捅,借着反力将自己向后一送,正躲开那双螳螂一样猛然弹出的手。

薛鸦暗道一声“好极”,不给他站稳的机会,忙一个飞身贴近背后,横刀凝成冰柱,抬手就是一劈!然而韦灵菳却是头也不回,一脚后踢,薛鸦猝不及防,只觉一股磅礴巨力当胸撞来,震得他两臂发麻,后退数步,眼看快到墙边才堪堪停下。

郑名两眼一错不错,死死紧盯着对面的人,低声忙道:“他一直想把我们往墙边逼,仔细他的神通。”

韦灵菳随手将断裂的木柄丢开,撕下一边袖子拧成绳系在上面,他甩了甩新制的绳刀,冲着那两人一抬下巴,简短地道了一声:“来。”

偌大的扫珠殿外,灯火依旧通明,一行人垂手肃立,却是鸦雀无声。铁三公子面沉如霜,冷冷扫视着人群,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拍在手心,像是鞭挞在众人背上。

黑衣壮汉嘴唇发白,越说越是冷汗涔涔直冒:“……后来燕,燕真人来了,看出情势不对,带着高旺先一步过去堵人,又使小的来给公子报信,说关窍在那两个小的身上。”

铁三公子冷笑一声:“怪不得。我说我那弟妹怎么那么好心,还收养了两个白吃白喝的小的在家里,好一招障眼法——人找到了没有?”

眼看郑名,薛鸦二人不在,薛弟便成了领头,他内心得意,强压下飞舞的眉头,忙道:“已派人去了,是小的亲派的。大管家倒是谨慎,把人都塞在地洞里,可两个小的闷不住,每日都跑出来外面耍闹。适才他们循着进去,并没有看到小花小姐,反倒找到了这些东西。”

他捧上一捧绷带面纱,还有一身孩童女装。铁三公子瞄了一眼,皱起眉,薛弟看出他未明白,忙捏住一卷绷带,正反展示了一下:“公子您请看,夫人说这小姐伤得太重所以才要包住静养,可这布上……”

……这布上可是干干净净,别说血渍,连药粉都没有一点。

见他一脸沉思,薛弟又趁热打铁,忙低声道:“还有一桩事,小的正要跟公子说。听旁人说,两位小姐这阵子一直跟卓公子的两个小厮混在一起。小的那个只小腿那么长,看上去三四岁模样,最近迷上了放风筝,每天就在江边空地上跟着几个精怪崽子玩,适才我也问过了,从今早到现在一直都在。倒是大的那个有意思,叫什么‘道德’,七八岁,身高体型正和小花小姐差不多,听说他和勾雨小姐玩得最好,不过最近有好几天不见踪影了。”

铁三公子冷哼一声:“这倒有意思了。咱们前脚抓了人,后脚我这弟妹就忙不迭的让人假扮,这是生怕我们发现什么呢。”

薛弟也道:“这些精怪都是一副嘴脸,嘴上没一句实话的!说是东西不多,结果突然冒出这么几大库财宝。说是交情不深,可那连从没有人知晓过的如意贼的‘早年’都有了,保不齐还是什么青梅竹马的交情。再加上这个……恕小的多嘴,两个姐妹,一个是五体,那另一个……”

铁三公子眼前顿时一亮,咬牙道:“阵心!”

他的话音刚落,但听得一声轰然巨响,一道彩光直冲云霄,众人惊讶回头,随即就是一喜:“是燕真人的神尺!”

伴随着几声雷鸣,殿门砰的一声豁然打开了。

薛弟赶忙回头看向铁三公子,但见他略一沉思,喝道:“去将剩下的人,只要是没进塔的通通召回来,宝儿从南向中,你从北,两面包夹,旁的一概不管,只把那女孩给我抓来!”

“是!”

铁三公子说着旋扇成刀,一手拂过刀柄,轻轻一敲上面玉佩。双鱼青佩随着他的动作竟是瞬间粉碎,白色粉末无风自动,顺着大门直飘而入,像游鱼一般眨眼没了踪影。他垂眸静静等待,不一会儿便听得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猛然睁眼,厉声喝道:“找到人了,走!”

人群蜂拥着,如同泼墨般长驱直入,而在殿内,却早已又变了另一番景象。

西南角,燕同周耳听见远处的嘈杂脚步声,长出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神情满是凝重。

这里从前应当是厨房,细看旁边墙上似乎还有锅灰的痕迹,可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是面目全非。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门旁挂钩上悬着的黑衣男人,原本八尺高的壮汉此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像是过年新宰的猪肉一般,被庖丁拆解地整齐利落。大骨堆放在盆里,肋骨劈成小块,肥肉熬油,五脏下酒,当真是一点也不浪费。

切肉的是菜刀,盛血的是瓷盆,大口啖食的是锅碗瓢盆。

“刀俎”为刀俎,我为鱼肉。

燕同周不由苦笑一声,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被厨具捕食的一天,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只不过稍稍放开了手中四体的控制,大阵便像是脱缰一样,向着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方向狂奔去,就像是……像是有着自己思维的恶童一样。

回想起刚才一路的遭遇,他心下不由有些后怕,唯一庆幸的是,好在东西都还在。他感慨着伸手向身后一摸,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神尺,神尺不见了!

墙角堆咸肉的麻袋猛地晃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碎响,只是一声,可满室还是霎时间静了下来。像是在窃窃私语似的,刀斧案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响。

不好!

他心下一惊,忙屏息僵住,却可惜依旧晚了一步。但听得“咚”的一声,像是肥肉落在案板上,紧接着炉内的焰火呼的腾起,赤红的火光越烧越旺,逐渐转为青紫,屋内顿时弥漫起一股烤肉的焦香。

常听人开玩笑说,阵术师是一群两条腿的王八——能走能跳,就是打死也不出壳。燕同周把说话的人臭骂了一顿,然后在回山的路上,对着河里悠哉悠哉的龟鳖陷入了沉思。

不同于法术的简单或是武功的直白,阵术而是一种需要时间精工细琢,厚积薄发的学问,通俗点来说就是——没有任何应急的能力。而像这样没有万全的准备就敢踏进别人的阵法中,更是连新手都不会犯的,堪称愚蠢的举动。

大不智啊……他自嘲一笑,再一低头,四周分明火焰还未收到,可手上却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起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他勉强背过眨眼长大了一倍的手臂,从腰兜里掏出一只孔明锁,顺着麻袋的缝隙向外用力一抛。

九根长短不一的木条在滚动中不断散开,落地瞬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而就在彻底散架的瞬间,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心内蓦的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瞬间弹过,紧接着就是骤然一静!

几乎就在那声音停下的同时,燕同周眼疾手快,一个鹞子翻身猛扎了出去。在夺门而出的前一秒,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随即错愕地发现,原本不过手臂长的砍刀此时赫然暴涨到了半人那么高。

拳头粗细的刀柄不断流下黄白的肥油,滴在地面上仿佛分叉一样,就像是两条过分细瘦的腿。刀身上细白的长丝蠕动着,渐渐连成了一条半透明的严密,黑红的鲜血顺着网络缓缓流淌下来,渐渐形成了一个熟悉的人面。

……是铁家的那个黑衣壮汉。

电光火石间,燕同周已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步都好像被看穿了。

“它”在学习,‘它’正在缓缓地,活了过来。

散开的孔明锁倒在地上,每个木条正中都有一个不大的豁口,正组成了一个圆球的形状。球内的东西呼啸而过,所到之处瞬间割下几乎寸深的腐蚀焦痕。

它横穿整座迷宫,破门推墙直到长廊的尽头,才一头猛扎进那唯一一扇大开着的门内,陡然升起的温度如同狂热的火焰,将四周瞬间点燃殆尽,层层密封的木柜内,雪白的蜡封瞬间融化,一条油绿的光芒直破开牢笼,猛地汇入四个笼内!

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此起彼伏,半晌,伴随着半空中一声满足的饱嗝,笼内当的落下几只残骸碎片。

鸟喙,麻绳,鳞片,土块……

像是有女孩的声音轻笑着,随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由孩童逐渐变得苍老,最终几乎是声嘶力竭。

大阵剧烈摇晃着,像是要将一切都推倒撕裂,就连店外的人也意识到不对,纷纷驻足眺望,惊恐地窃窃私语。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就见大殿最顶端的宝珠穹顶上,一团黑云镇迅速凝集,漩涡一样汹涌着盘旋。

暗紫色的惊雷猛然在眼前迸溅炸开,随即就是一阵连绵不绝的雷鸣。狂风如龙般在顶上呼啸,巨口鲸吞直吸,死死将悬天而下的瀑布拉扯了过来!

大雨倾盆而至,点点打在地上,如同酸雨瞬间刮下一个个小坑。

彩绘的宫墙,琉璃的明瓦,千年万年的红木香檀……在风雨中像是泥墙土瓦一样,眨眼便被消弭催折。

迷宫内,无数嘶吼着,变得越来越诡异恐怖的器具生灵在这时全都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只一眨眼,又仿佛过了千万年,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雾,变得破败腐朽。

就像是三管家过年时偷溜出去看过的那些过了时,落了后,眼看就要废弃的“西洋画”一样,白布的巨幕上一闪一闪的,将一切都切割成了不连贯碎片。

铁三公子站在一张只剩一半的长桌上,看着四周不断闪现又消失的景色,冷哼了一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勉强保持住姿态。

“我最烦你们这些人的就是这点:不到黄河不死心。明知道是已成定局的事,还非要在这装腔作势,左跑右跑的挣扎,自己受罪不说,最要紧的是浪费三爷我的时间——薛鹊。”

薛弟正蹲在那三条腿的桌子下,努力将桌板撑起,闻言一个激灵:“是,公子。”

“还愣着干嘛。既然燕真人已经开了孔明锁,那还不快动手把五体连同阵心拿下,”

他猛地一合扇,眼神冷冷地盯着不远处那两个小孩,“现在要开始夺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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