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次日卯时三刻（五点四十五分），陆疏怀里睡的香甜的人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昨日夜里盛满迷茫的双眸又恢复了清澈。
“头疼么？”
陆疏看着司九念将没有落点的视线移到了自己脸上。
“不，疼。”
司九念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感。
“夫人往后还是少喝酒的好。”
不然会被人欺负的。
“哦。”
司九念点头，视线仍旧落在陆疏脸上。
陆疏笑了下。
当初被她救回去的司九念刚醒的时候也是这般盯着她看，那时她还没多想，还觉得人小姑娘呆萌呆萌的，可爱极了。
现在想想，当时人小姑娘可能就在盘算怎么拿下自己。
蛮好，小姑娘盯着人看的时候，一点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小姑娘可爱。
“夫人，不起么？老看着为夫，为夫就这般好看？”
陆疏调侃了句见色起义并且还成功了的小姑娘后，便笑着起身。
原本她得在卯时二刻（五点半）起床，但是毕竟是新婚第一天，陪小姑娘睡会儿也未尝不可。
昨日夜里又下起了雪，现在也还飘着雪花。
“夫人，不起么？”
陆疏穿好衣裳见司九念还躺在床上，有些好笑的发问。
怕冷的小姑娘还将自己宿成了一小团，一双雪亮的眼睛依旧看着她。
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陆疏伸出了双臂。
求抱。
成亲了，小姑娘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陆疏配合地俯身将小姑娘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子那样。
忽得陆疏觉得脸颊被什么温软的东西碰了碰，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在偷亲。
哈，小姑娘胆子何止大不少。
荒唐的婚事，捡来的夫人，好似还是对的事，对的人。
但愿如此。
陆疏将司九念放在凳子上，捏了下司九念的小肉脸。
“夫人偷亲为夫，为夫捏下夫人的脸，嗯？扯平了。”
陆疏放下作恶的手，笑道：“好了，穿衣吧，别冻到了。”
司九念倒是听话，可能也是真冷，穿衣的动作麻利是麻利，就是弄了好一会儿也没弄好。
最后无可奈何的司九念将目光投向了房中唯一的大活人。
“夫君。”
陆疏听到软糯糯的求救声，下意识的回头，便见穿了好半天衣裳的小姑娘不仅衣裳没穿好，还将自己身上原本的中衣弄得松松垮垮的，香肩半露。
嗯，好瘦。
得养养。
陆疏走过去，将小姑娘的衣襟拉上，规规矩矩得帮小姑娘穿好衣裳。
衣裳是红色的，是小姑娘的尺寸。
衣裳很厚，但小姑娘上身竟也不见胖，总归是小姑娘太瘦了。
腰细得跟竹竿似的，手臂也细细的，从脚裸看，小姑娘腿应该也细细的。
待陆疏帮小姑娘穿好衣裳，扎好头发，青竹和佘画也送来了早食。
“东家，夫人。”
青竹和佘画两人都是活泼性子，笑嘻嘻的摆好早食，便咬着耳朵下去了。
陆疏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早食吃罢，陆疏便带着小姑娘进了书房。
小姑娘可能是真的饿到了，早食吃得有些多，得消会儿食再练武，在消食期间便看会儿书吧。
小姑娘或许是真的不爱看书，刚打开书一会便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陆疏看着小姑娘香甜的睡颜，叹了口气，笑着摇头。
不爱看书的良才。
陆疏将视线从小姑娘的面上移开，落于手中的书页上。
先是流浪被冻晕于乡间小路，后又马不停蹄地嫁与她，累着的小姑娘只好在看书时睡着了。
给怕冷的小姑娘披上厚实的斗篷，陆疏又看了两个时辰有余，见已将近日中，才轻轻地走到小姑娘身边，俯身轻拍小姑娘的肩膀，声音轻缓。
“夫人，该用午膳了。”
小姑娘的羽睫轻颤，神色茫然地看向陆疏。
“夫君，好看。”
陆疏先是愣了下，而后没忍住笑意。
“嗯，多谢夫人赞赏。”陆疏接住靠过来的小姑娘，并摸摸在自己怀里蹭的小脑袋，“夫人甚美，为夫比之不及。”
花痴的貌美小姑娘。
“饿了吗？夫人。”
“嗯～”
“那我们去用膳好不好？”
“嗯～”
见小姑娘应声，陆疏等了一会儿，结果小姑娘又靠在她怀里睡着了，还紧紧撰写她衣襟。
扒不开小姑娘手的陆疏不愿打扰早已会见周公的小姑娘，轻笑一声，将小姑娘横抱在怀里，小姑娘也很配合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陆疏任由小姑娘环住脖颈，抬步向门外走去，走向卧房。
路上遇见来送午膳的佘画，陆疏用眼神示意佘画轻声退下。
佘画也很知趣，但还是忍不住在临走前小声说：“东家，夫人未免太小，那样……怕是不好。”
陆疏看了眼佘画纠结不忍的背影后继续走向卧房。
看来还是得找佘兰谈谈。
得让这些跳脱的属下明确一点：她们东家对夫人真没什么坏心思。
她只是在补偿小姑娘罢了。
如果日后她动了心，她也会等小姑娘长大。
怕冷还花痴的小姑娘明白什么，她只不过是喜欢好看的罢了，可别让她们给单纯的小姑娘带坏了。
将小姑娘放在床上，掖好被子，陆疏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并带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后，陆疏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收敛，整个人看上去高冷，居高临下。
“青灯。”
“东家。”
一位女子出现在院子里，远远地朝陆疏作揖。
陆疏一边返回书房，一边询问那名女子。
“凉州的地动怎么样了？”
青灯落后于陆疏几步。
“回东家，仍旧在竭力赈灾，府山县令怠于治下且贪纳赈灾粮，证据确凿，堂内对府山那边的供给早已跟不上，灵青仍旧在苦苦支撑。”
听此，陆疏脸上浮现悲痛的神色。
“天下苦于不治。”
而自己苦于位卑。
走科举或为通途，但不可预测性太高，即便被取士为官，朝堂水深，等到她权倾天下，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她需要一个直接进入皇帝眼中的机会。
她需要创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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