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津轻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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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年3月，津轻海峡
雾气渐渐散去，海面上露出了回天丸舰灰色的身影。它默默地航行于粼粼波光之中，在远方沿着地平线驶过。
这是虾夷共和国最后的主力舰，舰艏的斜桅上挂着三角帆，三个直立的桅杆上挂满了白色的方形横帆。它在昨夜的星光下离开了火山脚下的箱馆港，一座在黑船来航后最早开埠的北国之港。
海豹从水面探出头来，它刚刚从海底浮起，穿过那里因为寒暖交汇的海流而形成的茂密的海藻森林。透过舷窗，能看见甲板下边的大舱室里的畳席上坐着一排身穿虾夷陆军制服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显露出焦灼和紧张。
舱室里弥漫着从下边的动力舱飘来的煤烟气味，舱壁上油漆斑驳，贴着几张绘有风景的浮世绘，其中一幅里飘飞的落叶让人感到大风的存在，似乎它正在窗外掀起波浪，时而遮蔽封闭的圆形舷窗，时而露出海平面上的半个天空。
舱壁旁边的枪架上摆放着一排斯宾塞步枪，这批价值四万两的连发后膛步枪，连同所需的弹药，是虾夷政府经由本间商会从普鲁士商人手里购买的二手货，它们经历了美国的南北战争。
一个士兵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银制了烟盒，弹开盒盖，从里边抽出一支印着西文商标的卷烟。他把它叼在嘴里，伸过头去，就着身旁摇曳的烛火把它点燃。
漆原浩二坐在他对面的一把不带扶手的矮竹椅上，由于连日没有好好休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香烟的烟雾随着从舱门吹进来的风飘了过来，绕着他的脸打转，让他皱起眉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身穿蓝色双排扣的军官服，腰间佩戴着灿剑。剑套已经磨得发白，护手上的桂花却熠熠生辉，一如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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