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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年9月
武士阶层在废藩置县后失去了所有的特权,这让他们愤愤不平,在长时间的酝酿之后,在萨英战争结束十四年后的鹿儿岛,战火重新燃起。站在武士一方参战的是曾经的官军东征大都督府下参谋西乡隆盛,此时他反而成为了在萨摩老家被官军围剿的对象。
在历经熊本城、田原坂诸战之后,西乡的残部且战且退,最后收缩到了鹿儿岛城背后的城山阵地,日渐式微,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些年来,梅本信子每年都能按时收到从中津的乐花花店寄来的桂花。对于她来说,这种渐渐习以为常,融入她的生活的形式,不仅是一种缅怀旧日的安慰,而且逐渐变成了美好的纪念。每到这个季节,她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期待,这为她的生活增加了一些亮色。
但是,今年已过桂花的花期,她仍然没有收到期待中的桂花,只有那个空空的花瓶孤零零地摆放在窗台上。鹿儿岛战争此时已近尾声,从樱岛通往各地的邮路恢复通畅,她不知道中津的花店那边发生了什么。
梅本为此心神不宁。这并不只是没有收到一件商品那么简单,因为它承载着她内心最深厚的情感,担心与漆原最后的联系就此中断。
“我想去一趟中津,”她对走进来的父亲说,语气温和平静,好像只是到离家不远的庙宇里烧一炷香,“我想去那家中津的花店看看——这本来也是我多年以来的愿望。”
他父亲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宽厚的肩膀挡不住她迎着阳光的脸。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所有的心情都会以特定的方式展现在眉眼之间,一个对落下的飞鸟都会伤感的人,如何能对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释怀。
窗外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装着几只圆木桶的马车:这几天,有熟悉的琉球商人风尘仆仆地来诊所推销黑糖,因为他父亲以黑糖入药,每年都需要购买相当的数量。如今黑糖专卖取消,价格随行就市,琉球黑糖纯正圆润,品质上乘,成为梅本诊所的首选。
那个琉球商人戴着玳瑁眼镜,面相斯文,每次来樱岛,总是还会带上一些新的奇闻异事,引得街坊邻居也会过来听听。谈到兴起处,他会给自己卷上一支随身带来的烟草助兴。谈及梅本的出行,他对梅本的父亲说,他这次乘船来到鹿儿岛,一路上平安无事,并未受到战乱的影响。
在考虑再三之后,父亲对信子说,“你去中津吧,如果你认为这样做会感到一些宽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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