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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回不了头

索恩听到病房门口的响动,侧脸转了过来。

他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眼底却有遮不住的浓重黑眼圈。

他的一只手还撑在床沿,像是等了很久。

索恩的目光扫过门口的安曼达,冷冷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疲惫。

安曼达下意识地拦在余明朗身前,却觉得自己的手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按住。

她知道索恩很忙,既然他下班后一直在病房里等她,那就是有一定要问她的事情。

余明朗握了握她发冷的掌心,跨过安曼达,关上病房的门。

索恩的视线却没有动,仍在安曼达脸上。

“泰坦的人今天来医院找了我。”索恩缓缓开口,眼神锐利得像鹰,“他们再次审问了我护臂的事情,为了看我的供述和前天有没有出入。”

安曼达心头一紧,马上追问道:“事情没暴露吧?……我是说,你没事吧?”

“我坚持自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虽然再次糊弄了过去,但我被‘例行审讯’了。”

他摇了摇头,指尖摩挲过自己腕间,一道细细的烙痕若隐若现。

安曼达抿了抿唇,低声说:“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把你牵扯得这么深。”

索恩却盯紧了她,声音低沉:“你昨天又做了什么,再次惊动了泰坦公司?”

“昨天?”安曼达迷惘了一瞬。

脑海中,蓦地闪过安司令的脸。

难道,就因为她给父亲打了电话,泰坦集团的人就再次找上了索恩?

难道她的父亲,同样被母亲的秘密遗言牵涉其中?

她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喃喃:“不会吧……”

索恩的目光在她身上收紧,声音更加冰冷了:“你们究竟在找什么东西,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空气很僵硬,像爆发前夕的火药。

索恩的视线忽然落在余明朗的脸上。

眼前那张熟悉的、平平无奇的脸,是那个用来在黑市伪装装卸工的脸。

这个搞得沙中城满城风雨的逃犯,看起来恢复得不算快,但是脸色比刚取出子弹那会好多了。

索恩转向余明朗,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冷意,让房间里的气压骤然下降:“还有,这个人。”

“他,”医生紧紧地盯着他,咬字极冷,“也是你带进来的麻烦。你不该纵容一个间谍,在我们的中枢城乱跑。”

余明朗皱着眉迎上他的目光,自动拦在安曼达身前。

他的面色虽然苍白,但语气格外镇定:

“我和她从黑市里偷出来的机械臂有关,我和她要找的真相是一样的,我能够帮助她。”

“帮她?”索恩轻笑一声,笑意却没有进入眼底,“究竟是你能够帮她,还是你才是这一切麻烦的源头?”

医生从床沿缓缓起身,毫无感情地盯着余明朗:“麦尔肯的偷渡客,是努比斯星地区动荡的根源。麦尔肯的劳工、贩子、反叛分子,每年成千上万地进入努比斯的边境,获得居留许可后破坏秩序、带来疾病、挤占努比斯人的生存空间和与生俱来的福利,引燃努比斯人对偷渡者的仇恨。”

他看着余明朗脸上变化为愤怒的神色,厌恶地皱起眉,像在看某种比自己更低级的生物:“你们没办法处理自己星球内部的动乱,就把垃圾送进太空。现在还想来努比斯星,窃取我们的内部消息?”

余明朗的脸色骤然沉下去。

男人的脊背绷直了,声音冷得像刀:“闭嘴。”

索恩冷笑着,丝毫不在意他压抑的愤怒:“怎么,戳中你的要害了?你们的同胞宁愿冒着飞艇坠毁的危险偷渡,也不愿意留在麦尔肯星,可见你们政府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也根本没本事保护他们,提供适合普通人生活的环境!就算你们打赢了战争,十年来逼走了那么多人,你们的当权者在星际上又能有什么好名声?”

余明朗的呼吸急促起来,指尖蓦然按上腰间的口袋。

男人的动作极快,手心寒光一闪,露出金属暗器的尖端。

索恩吃了一惊,却并不后退!

医生面色苍白地瞪着余明朗,一副要杀便杀的英勇就义状。

余明朗的胸口急速起伏着,却硬生生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盯着索恩,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杀气:“如果我是你眼中的敌人,从我刚进病房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讥讽我?”

空气骤然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安曼达断然上前一步,横亘在两个人中间,陡然抬高声音:“够了!”

她抬手按下余明朗手中的暗器,又转向索恩,眼神无比清冽:“医生……你觉得你说的是真相,还是在重复新世纪同盟的竞选口号?你所相信的一切,也许只是政党希望你相信的。你说难民是我们的麻烦,可是他们也是人,他们背后有无数个被战争损毁的家庭。帮助难民,本来就是努比斯人让光辉联盟连任的理由。”

索恩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危险地眯起眼:“安曼达……你真的觉得,这个麦尔肯间谍不是在利用你,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吗?”

安曼达心口一紧,毫不闪躲地迎着索恩的目光,咬牙道:“即便他在利用我,我也必须知道,我母亲在泰坦集团的阻挠下,没能传达出去的遗言。”

索恩阴沉着脸,目光在她和余明朗之间徘徊。

他最终一甩手,生生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从他们身侧跨过,冷冷地开口:“插手泰坦的事,你迟早会后悔。”

话音落下,他摔门而去。

病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余明朗急促的呼吸。

安曼达转过身,看见余明朗额角的汗水,伸出手按在他握紧的拳上:“不要太把索恩的话放在心上……你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助你的政府结束这场战争,对么?”

她看着他,眼底的关切清晰起来:“只要战争结束,花些时间重新恢复,麦尔肯的普通人也会过上平常日子的。”

余明朗闭了闭眼。

他压下心口的怒火,声音惊人地嘶哑:“安曼达,其实你想错了……”

安曼达眯起眼。

“我愤怒,并不是觉得自己被索恩羞辱了。”余明朗顿了顿,艰难地吐出字句,“我知道,索恩说的其实没有错。正是因为我们的政府军保护不了麦尔肯的普通人,他们才会冒死向星际偷渡……”

安曼达喉咙一紧,怔怔地看着余明朗。

余明朗靠在床头,胸口的伤隐隐作痛着,嘴角勾起自嘲的苦涩弧度。

夜色愈发深了,病房外的医院很安静。

空气里残存着药水和消毒液的气味,安曼达为了不让护士发现病房里不只她一个人,打电话取消了明天一大早的机器人送早餐和护士探查,只说自己感觉不错,过几天体检一下就可以启程回沙漠了。

她放下电话,扭头却看见余明朗撑起身子,打算下床。

“你在做什么?”安曼达看着他从病房衣柜里取出备用被褥,熟练地在地上给自己铺了一层被子。

“睡地板。”余明朗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睡床上。”

安曼达皱起眉:“你的伤口还没恢复好。”

“所以才更不能睡床。”他抬起视线,朝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受过训练,地板比柔软的床更能让我感到安全,对我的伤口更有利。”

安曼达看着余明朗把自己的外套卷成枕头,整个人缩进地上的被子里,也就不再争辩。

她躺在床上转过身,黑暗吞没了病房,两个人的呼吸声逐渐拉长。

她很快沉入了梦境。

实验室的走廊在她身侧向前缓缓铺开,四周灯光惨败。

远方的光点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安曼达前行,白色实验服随步伐而轻轻摇动。

那是……保治茜!

“……妈!”

安曼达呼喊着,拼命向前追赶。

然而不管她的脚步有多快,身旁的走廊仿佛无尽地向前延长着,她和母亲之间的距离始终无法缩短。

“妈妈——”

安曼达的双手拢在嘴边,像扩音器那样,用尽全力向背影喊出了声。

仿佛终于听见了她的呼声,保治茜的背影忽然止住脚步。

那袭白大褂缓缓转过来。

安曼达屏住了呼吸,却在看见那张本该熟悉的脸时,骤然瞪大了眼睛。

那袭白大褂,缓缓转过来!

身形瞬间拉得高大,面容棱角冷硬,棕眼眸闪着异样的光。

穿着实验服的人,不是保治茜,而是余明朗!

安曼达奔到他身前。

只见棕眼眸深处滑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低沉的声音被讥讽而扭曲:

“你以为我是想帮你找到保治茜的遗言,才会留在你身边?你只不过是一颗被我利用的棋子,好让我在情报部升职。……你的母亲,早就不是我们关心的对象了。”

安曼达心口一紧,莫名的撕裂感如同潮水,卷过她的胸腔。

“不是这样的……”她喃喃着,向身前的余明朗伸出手。

指尖触及余明朗的一刹,他的身躯像烟雾般散开,只留下那条冰冷的走廊。

安曼达呼吸一滞。

下一秒,她从梦中惊醒,指尖紧紧揪住了柔软的被角。

病房里依然昏暗。

她的额头渗出了一片冷汗,掌心抚上剧烈起伏的胸膛,目光迅速投向地板。

窗外的霓虹灯影映在地板上,投出模糊的影子。

余明朗安静地躺在床边,睡梦中的他呼吸平稳,眉眼柔和。

不仅和梦里那个冷笑的面孔完全不同,也完全不是白天那种随时保持警惕的模样。

……像是很安心。

然而越是如此反差,安曼达心底就越是隐隐的刺痛。

梦境并非全是幻象。

任由她改造过的身体有多少金属成分,梦境和潜意识一样,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剖开她的外壳,反映出她内心最脆弱一面的镜子。

她在恐惧着什么?

余明朗的背叛,对余明朗的依赖。

以及……在睡梦中,她永远无法看清的,保治茜的脸。

安曼达垂下视线,凝视着地板上的余明朗。

她脑海里却浮现出在机械臂芯片中见过的母亲的脸,那张脸上满是忧虑。

在母亲录制下残码的数据时,她就明白自己的遗言,很有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发送出去了么?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嘴上说着喜欢她。

可他到底是她真正的盟友,还是另一个潜伏在她生命里的阴影呢。

她的指尖轻轻攥住床单,感受着心底那股让她既想靠近,又害怕着沉沦的力量。

从刺激了神经开始,她就似乎能够察觉到内心深处,以前完全没有留意的某种波动了。

地板上的余明朗,像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然翻了个身。

他没有醒来,背着月光的眼睫毛近在咫尺,一根根历历可数。

安曼达躺在床上,注视着余明朗安静的侧脸,缓缓呼出一口气。

如果连他也不能相信,那她在这趟旅程中,究竟还剩下什么?

安曼达再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

霓虹灯在云层间折射出浑浊的光,但好歹是看见了云团后若隐若现的太阳。

她从病床上支起身体,脑袋还在因昨晚的噩梦隐隐作痛,但已经恢复了不少。

转过视线的第一眼,就看见床边的地板空空如也。

地上干干净净,备用被褥全都收进了衣柜,仿佛余明朗压根没有来过。

安曼达刚感到有些莫名的空洞,脑波通讯就收到了余明朗的讯息。

【我要去外面汇报一下工作,没什么事的话,晚点再联系。】

再平常不过的留言,看不出什么情感起伏。

同样平常到……仿佛他们早就是一起历险的特工同僚,今天和过去甚至未来的每一天一样,都是随时能看见彼此的一天。

安曼达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自己脑海中驱逐。

空气中残存着的药品和消毒水味,冷漠地提醒着她,无论内心如何柔软,面对冰冷的现实世界,就要亮出一身义体。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按过太阳穴。

无论她多么用力地搜寻,母亲的脸在记忆中永远那么遥远而模糊。

像是被外力强行抹去的幻象。

以前她以为这是大脑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而选择了刻意遗忘,这几天过后,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神经被纂改后的问题。

昨晚的梦或许也在警告她,如果她不能尽快找回记忆,或许记忆中将不会存在母亲的脸,而是被其他人所取代。

安曼达压低了呼吸,披上风衣,径直向医院深处走去。

索恩的诊室门半掩着,光线从缝隙底部泄出。

这么早的光景,还没有病人。

她径直推门而入,就看见索恩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阅读数据。

耳朵捕捉到动静,他微微侧过头。

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冷锐。

“你终于想起我了,还是来继续做神经刺激的?”他的嗓音低沉,其中的疲惫马上被刻意的冷意盖过,“泰坦的人昨天来医院,几乎把我撕开来反反复复地检查了一遍。”

安曼达心口一紧,强撑着镇定:“我很抱歉。他们还是怀疑,你和黑市的事有关?”

索恩嗤笑一声,转过身来,眼底闪烁着压抑的怒意:“怀疑?安曼达,他们确定我和你的计划有关……如果惊动了十几个泰坦保安,这样也算计划的话。”

他伸出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绿眼睛紧紧盯着她:“你最好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那天之后还做了什么事,才让他们反过来继续追查我。我必须根据你说的事情,来准备接受后续可能的调查。”

安曼达脑海中骤然闪过父亲在视频通话那一头的背影,以及自己欲言又止的试探。

肩上的掌心用力收紧了,几乎带着威胁的意味。

然而……

面前这个曾经令她如沐春风的男人,真的可信么?

还是说,她应该遵守和余明朗的约定,不将与母亲遗言有关的事情,向更多人透露出细节?

安曼达咬了咬牙,喉头一动,迎向索恩紧咬的视线:“我没有做任何和你有关的,可能牵扯到你的事。”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但依然保持了镇静。

索恩皱起长眉,依然没有放下手,冰冷的气息全方位侵袭了她:“安曼达,我昨晚在病房说的话,你没听清吗?麦尔肯人的政府,就是一个无法保护民众、为民众提供幸福生活环境的草台班子,余明朗只是他们的走狗。”

他不顾安曼达眼底的颤动,冷笑着继续道:“可你呢,安曼达?你身为努比斯人,不仅帮助麦尔肯政府的走狗,还想把我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知道泰坦怎么威胁我吗?他们调出了我的档案,跟我说我的父母和其他家人,都在他们监控之下!”

安曼达的身体,被他的力道按得摇摇晃晃。

她沉默了片刻,垂下视线,低声说:“我知道。”

索恩咬着牙,冷声追问:“知道?那你还来这里,想让我继续刺激你的神经?”

她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暴怒的绿眼眸,声音依旧很低:“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你本不该被卷进这件事。我承认,是因为我在黑市的鲁莽,才让泰坦盯上了你……可是索恩,如果我现在停下,既无法消除泰坦对你的怀疑,还会永远丧失解开我母亲遗言真相的机会……那些我追寻至今的真相,我的记忆和她的遗言,难道都该埋葬在废弃的实验室和泰坦的谎言里?”

索恩呼吸一紧,眼神闪烁着:“你——”

“我没有别的路了。”安曼达打断他,语气坚决却并没有什么波动,“你可以恨我,觉得我自私,以后不再见我。可是现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着我的记忆,一直走下去……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是为了那些偷渡的麦尔肯人。他们和最平常的努比斯人一样……只是时代洪流里死无葬身之地的普通人。”

短暂的沉默,索恩一言不发。

空气压抑得像要碎裂。

安曼达看着他,放缓了声音:“我不会请求你原谅我。我只请求你,让我有走下去的机会。”

索恩依旧紧紧地盯着她,按在她肩头的手掌却慢慢松开了。

他转过头,声音低沉下去,安曼达无法分辨他的语气:“泰坦知道芯片被解开了,除了向着真相走过去,你已经没有回头离开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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