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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能量守恒

周六上午的风带着点黏腻的热,沈昭拎着早餐袋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抬头看了眼三楼最东侧的窗户。窗帘拉开了一半,能看见里面透出的暖黄光线,在灰扑扑的楼体上洇出片柔和的亮。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是昨天从江逾白那顺来的,薄荷味快散没了,只剩层透明糖纸在指尖沙沙响。深吸一口气刚要抬脚,楼梯口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穿着件浅灰色连帽衫的江逾白。

“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七分钟。”江逾白站在他面前,睫毛上还沾着点户外的光,“我以为你会踩着点来。”

沈昭把早餐袋往他怀里一塞,耳尖有点发烫:“怕肉包凉了,那家店今天排老长队。”

“凉了也没关系的,上去吧,”江逾白侧身让他先走,“我弄了拿铁,热着呢。”

三楼走廊的声控灯坏了大半,昏昏暗暗的像条隧道。沈昭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听见身后江逾白的脚步声很轻。

走到宿舍门口时,江逾白突然说:“上周你说的那道动量题,我整理了两种解法,写在草稿纸上了。”

推开门的瞬间,沈昭被满室的薰衣草味裹住了。江逾白的宿舍永远干净得像样板间,书桌上的书按颜色排得整整齐齐,窗台上的薄荷草浇了水,叶片上的水珠滚来滚去,映着窗外的天。

“坐吧,”江逾白从冰箱里拿出拿铁,“加了挺多奶的,应该没那么苦。”

沈昭刚拉开椅子坐下,手机就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

他以为是李阳催他回宿舍打游戏,正习惯性地想要骂句有病,掏出来的瞬间却僵住了——屏幕上跳出的名字是“沈明远”,后面跟着条未读消息,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今晚回来,在家等你。】

指尖的杯子突然变得很烫,沈昭猛地松手,杯子“哐当”撞在桌腿上,褐色液体溅在白球鞋上,瞬间染指白鞋。

江逾白正弯腰拿草稿纸,听见声音回头时,正看见沈昭攥着手机怔愣着,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

“怎么了?”他把纸巾递过去,目光落在沈昭紧锁着的眉头上,喉结动了动,“烫到了?”

“没。”沈昭的声音干哑,他胡乱抓过纸巾擦鞋子,动作却越来越急,最后把纸团狠狠攥在手里。

沈明远上次回家还是半年前,带着个行李箱和满身的消毒水味,在家待了三天,跟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全是“试卷呢”“下周模拟考排名”“别总抱着篮球晃荡”。

江逾白看着他紧绷的后颈,没再追问。他默默收拾好地上的咖啡渍,把自己的运动鞋往沈昭脚边推了推:“先穿我的吧,干净的。”

沈昭没接,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我……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他的书包还扔在椅子上,里面的物理练习册露出半截,是昨天特意带来要问江逾白的。

“沈昭。”江逾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很轻,却像根细针戳在沈昭背上。他停住脚步,听见江逾白说:“早餐还热着,至少吃个肉包再走。错题以后慢慢改就行”

沈昭背对着他,肩膀轻轻颤了颤。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白T恤上也沾着咖啡渍,连呼吸都带着慌不择路的急促。他不想让江逾白看见这些,不想让这个永远发着光的少年知道,自己其实很不堪。

“不了,”他拉开门,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谢了啊。”

刚走到楼梯口,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电话,屏幕上“沈明远”三个字亮得刺眼。沈昭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接起,手指死死抠着铁栏杆。

“晚上六点前必须到家,”沈明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冷硬,“我让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顺便……跟你聊聊最近的学习。”

沈昭望着楼下的篮球场,廖廖几个穿着球衣的男生正在投篮,阳光把他们的影子钉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上周和江逾白路过这里时,江逾白说“抛物线的最高点,速度方向是水平的”,当时觉得这人真是学傻了,现在却觉得那声音比电话里的要好听一万倍。

“我不回去。”沈昭的声音有点抖,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劲,“下午约了同学刷题。”

“刷题?”沈明远冷笑一声,背景里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上次月考物理考多少分心里没数?我已经跟你班主任通过电话了,说你最近总跟个叫江逾白的学生混在一起,那孩子成绩是好,但你别总想着蹭人家,自己不上进有什么用啊?假学习给谁看?”

沈昭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冲电话里开口“没有假学习”,想喊“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堵在喉咙里的呜咽。

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又有谁会真正去听?为什么总爱自以为是,总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六点,”沈明远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在家等你,把这学期的卷子都整理好,我要看看你到底在学校干了些什么。”

电话被挂断的瞬间,沈昭靠着墙壁滑坐在地。走廊里的风带着股霉味,吹得他眼睛发酸。他掏出口袋里的薄荷糖,糖纸已经被捏皱了,剥开塞进嘴里,凉丝丝的味道漫开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他想起初二那年,自己发高烧躺在床上,沈明远回来取文件,只是皱着眉问了句“作业写完了吗”,就转身进了书房。后来是母亲半夜跑遍三条街买退烧药,坐在床边给他擦了半宿汗。

手机又亮了,是母亲发来的微信:【昭昭,晚上回来吧,你爸刚从英国交流回来,现在估计到首都机场了。他这次回来带了国外的巧克力,你小时候爱吃的那种。】

沈昭盯着屏幕,手指在“不想回”三个字上悬了半天,最后还是删掉,换成了“知道了”。

他太清楚母亲的心思,总想着用点甜的暖的,把这个家的裂缝糊起来,可那些裂缝里的冷风,早就把人心吹得凉透了。

不知坐了多久,沈昭才慢慢站起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往江逾白宿舍走,脚步重得像灌了铅。

推开门时,江逾白正在给薄荷草浇水。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两排细密的小扇子。听见动静,他回过头,眼睛亮了亮:“没走?”

沈昭没说话,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那个肉包塞进嘴里。肉馅的汤汁烫得他舌尖发麻,他却舍不得咽,倔强的想用这样把心里的空落填满。

江逾白把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自己拿起物理练习册翻着,却半天没翻页。宿舍里很安静,只有沈昭嚼东西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那个,”沈昭突然开口,声音被肉包噎得有点含糊,“刚才……不好意思啊。”

江逾白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还泛着红的眼尾上,顿了顿说:“没事。”他把草稿纸推过来,上面用红笔写着两种解题思路,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这道题,你上次说卡在动量守恒这里了。”

沈昭低头看着草稿纸,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从来没跟江逾白说过家里的事,可这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用一种最温柔的方式,假装没看见他的狼狈。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慢。沈昭做对了两道题,错了三道。

四点十五分,沈昭的手机又震了,是妈妈发来的:【昭昭,六点前一定要到家哦。】

他捏着手机站起来,指尖泛白。“我真得走了。”

江逾白也跟着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个小袋子:“这个给你。”里面是几颗用糖纸包着的话梅糖,是沈昭上次说酸得过瘾的那种,“路上吃。”

沈昭接过袋子,指尖碰到江逾白的手指,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把袋子塞进裤兜,抓起书包往肩上甩,动作快得有些仓促:“那……下周见?”

江逾白点点头,走到门口替他拉开门:“路上小心。”

沈昭“嗯”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看见江逾白站在门口的样子,怕自己会忍不住说“我不想回家”,怕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走到楼梯口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逾白还站在门口,浅灰色连帽衫的帽子蹭到了门框。看见沈昭回头,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沈昭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他慌忙转过头,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走出宿舍楼,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沈昭摸了摸裤兜里的话梅糖,袋子被体温焐得暖暖的。他知道晚上回家会面对什么——沈明远翻卷子时皱起的眉,母亲小心翼翼的笑容,还有那些永远绕不开的“学习”“前途”“别人家的孩子”。

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沈昭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很厚,却隐隐约约有光从缝隙里漏下来,落在他脚边的路上。他攥紧了裤兜里的话梅糖,加快了脚步。

或许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有些压力注定要自己扛。但如果身边能有那么一个人,像道微光一样,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假装没看见你的眼泪,只递给你一颗糖,告诉你“错题可以慢慢改”,好像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稍微轻松点。

但是轨迹也许是真的可以变的。

就算被什么东西牢牢拽着,就算眼前的路看起来一片灰暗,也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有个人像道微光,让你突然想去试试,试试能不能走出不一样的路。

沈昭咬了咬下唇,加快了脚步。晚风吹起他的校服衣角,像只想要展翅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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