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很难参透时尚模特的奥义，魅魔的事就由你自己调查吧，你加油，我先回酒店了。”玄羲知难而退，拔腿就要跑路。
路东律急忙拖住他：“你回来！你要让我以纯肉身独自对付下界的妖魔鬼怪吗？你就不怕今后再也见不到我了吗！”
玄羲：“那我建议你不要冒险，回去拿来暗钥再来调查。”
“我们都来了，你先跟我进去看看！”路东律说，“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真的很简单，你先走走看，有问题我帮你纠正。”
玄羲只好……走走看。见鬼，他从来没走路走得这么别扭。
“目光保持水平。”
“核心收紧。”
“下巴收一点。”
“你做过模特？”玄羲随口问。
“二十年我在雾都一家时尚杂志兼职平面模特，当时的主编就是伊莎贝拉。”路东律说，“你步子迈大一点，步伐快一点，你现在有点像领导视察。”
玄羲照做。
“目光要自信，你现在看起来无欲无求的。”
玄羲停下脚步：“自信这个词太宽泛了，奥运金牌得主和街头混混都很自信，你得告诉我是哪种自信。”
路东律：“……你就想象一下你使用‘帝王’时的眼神！”
玄羲点点头，继续走出了一种“霸总”的气势……
“身体再来点律动。”路东律说。
“那是什么？”
“总之就是放松些，不要太严肃，模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表达美，而不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片刻后，玄羲终于被路东律调教到“及格”的程度。
“走走走，赶紧混进去！”路东律拉着玄羲往模特准备间走去。
这一次，保安没有拦住他们。
参加本场走秀的模特和后勤人员挤满了整个准备间，屋子里充斥着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
“他就在这里。”路东律说，“我能感觉到很浓的魔法气息。”
路东律循着气息，找到了一个褐色头发的模特，一个化妆师正在给他化妆。
“这是那个人么？”玄羲说。他记得他们要找的是个金色头发的。
但他越走近他，就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魅力。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气味，像水果味的甜酒，味道淡淡的，却足以让人窒息，他心跳加速，脑袋晕乎乎的……不妙，他中了魅魔的法术！
玄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了。
接着他听到周围的一阵惊呼——路东律抓着那个模特的手腕，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玄羲当机立断抬手照着路东律的后颈劈了下去。
“啊！”路东律惨叫一声，也清醒了。
“抱歉，抱歉！”他下意识地说。
那模特却似乎没有任何不满，他脸上带着挑逗的笑容，用英语说：“等我结束工作好么，甜心？”
玄羲和路东律：“？”
路东律沉下脸来，低声说：“你是魅魔对不对？你们哪来的暗钥，聚集在时装周想要做什么？”
模特一愣：“你在说什么？”
路东律冷笑：“别装傻，我叫得莫利尔，你应该认识我。”
模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疯了？什么魅魔，什么暗钥？我不认识你，不想玩就滚开！”
这下换路东律愣住了。怎么回事，这个人明明就在释放魔法。
“他确实不是下界人。”玄羲说。他刚才快速打开手机摄像头扫了一下，这个人在镜头中的明暗程度确实和周围的人没有区别。
“怎么会？”路东律惊讶。
周围的人一边往这边看一边窃窃私语起来，但他们很敬业地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先生，请不要骚扰我们的模特。”保安来了，“请出示您的工作证。”
“我也是模特，我的证件朋友那里，他叫文森佐。”路东律反应很快，“让我来看看他在哪里。”
“你找我？”有人说。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又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果酒般的香气，玄羲又感受到一阵晕眩。
他扭头，看到一个金发模特——他就是他们在上一个秀场里见到的，疑似魅魔的人之一。
路东律一手按着太阳穴：“你们两个……为什么能使用魔法？”
“魔法？”文森佐先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又露齿一笑，“我懂了，先生您是在夸我对吧？”
那名褐色头发的模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先生，我很期待和您共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但是，请先让我完成工作。”文森佐说着眨了一下眼睛，竟然该死的迷人。
路东律皱紧了眉，感觉和这俩人交流不下去了。
玄羲终于明白刚才文森佐的朋友利欧对他们说的“enjoy”的隐藏宾语是什么了，意国人的开放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保安突然横在文森佐和路东律中间，打断了他俩的眼神交流。
这时玄羲高声说：“文森佐，我的朋友得莫利尔今晚想请你吃饭，你走秀结束后他会给你打电话！”说完他就在自己和路东律被保安轰出去前，主动拉着路东律溜出了准备间。
两人走出了莫兰迪宫，傍晚的空气微冷，让他们的头脑清醒了些。两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要把刚才在模特准备间吸入的甜腻空气从肺里赶跑。
“见鬼，这些模特到底怎么回事？”路东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是香水。”玄羲说。
“香水？原来如此……”路东律点点头。
他刚才也在两个模特身上闻到了那股甜酒般的味道，只是秀场的空气充满了场馆的香氛、模特和宾客身上的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他们一开始没有辨认出来。
“那种香水被施加了魅魔的魔法，人类对法术不如我们敏感，所以他们没有发现异常。”路东律说。
“等这场秀结束后，你再问问文森佐，他用的香水是哪来的，反正你有他电话。”玄羲说，“我就先回酒店了……”
“不行！”路东律打断他，“你得跟我一起，万一我到时候没把持住怎么办，你得去看着我。”
“我跟他待在一起的风险不比你小好么？”玄羲无奈地说，他一想起那股甜腻的果酒味就犯恶心，“你只要问到答案就行，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这才不是什么小问题，你知道，我们不控制自己的话，人类根本承受不住的，你想看到我丢掉下界总领事的工作么！”路东律要抓狂了。
玄羲笑了：“那我俩一起的话，对那个人类模特来说不是更危险么？”
“我相信你对局面的把控力！”路东律虔诚地看着他的眼睛。
玄羲：“……好吧，我最后帮你一次，明天我就买机票回龙游市。”
两人先回到Jil Sander的门店，把看秀的服装还给了他们，然后在米蓝大教堂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坐在阁楼的阳台——这里通风很好。
两人点了一瓶红酒，慢慢地喝。
路东律把地址发给了文森佐：“我在这家餐厅订了位，你工作结束后直接过来就好。”
文森佐：“No problem! See you soon!”后面跟了一个唇印表情。
路东律又给斯蒂芬发消息：“斯蒂芬，你来米蓝找我一下，顺便把我的暗钥带来——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和猫头鹰女士的约会。”
斯蒂芬回复：“虽然我和她明天确实有一场约会，但先生您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路东律回复：“知道了，假期我以后补给你。”
“嗨，得莫利尔！”
玄羲和路东律扭头，看到文森佐走过来。
路东律微笑着招手：“嗨，文森佐，这是我朋友玄羲，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带他来。”
文森佐摇头：“当然不会，我也带了奥兰多。”
说着有人从他后面走出来，是刚才那个褐色头发的模特。“你们好，我是奥兰多！”他说。
“看，我们的人数很完美！”文森佐龇牙笑。
路东律和玄羲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哪里完美了，明明是危险加倍！
随着文森佐和奥兰多在他们对面坐下，两人又开始心跳加速，还好他们坐在室外，尚且能忍受。
“你们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路东律言不由衷地说，“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文森佐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你喜欢？”他突然起身，凑到路东律耳边，“今天晚上，我让你好好闻闻。”
甜腻的酒味直冲上脑，路东律一瞬间呼吸不畅，像要窒息了。
突然，文森佐被人按着肩膀推了回去，动作粗暴得差点让他连着椅子摔倒在地，把旁边的奥兰多吓了一跳。
奥兰多诧异地看着玄羲，这个东方人长得斯斯文文，他今晚还想好好地“品尝”他，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差。
“其实我们来找你们，只是想知道你们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玄羲不打算跟他们迂回了。
文森佐和奥兰多对视一眼，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人并非他们一厢情愿的富家公子，或是能给他们介绍工作的时尚圈人脉。
文森佐表情冷淡下来：“你们用什么价格交换这个秘密？”
“你们想要多少？”玄羲问。
“十万欧元。”文森佐说。
玄羲倏地站起来：“那这个秘密就留给你们吧，得莫利尔，我们走。”
路东律也一言不发地起身。
“你们等等！”文森佐喊住他们。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他有些烦躁地说，“厄洛斯牌的‘甜酒’，米蓝很多人都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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