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和路东律重新坐下。
文森佐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香水瓶。
“它叫Dolce，意语里是‘甜’的意思，因为它的味道像酒，我们平常称它为甜酒。”文森佐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它有某种……‘特殊效果’？”路东律问。
文森佐点点头：“有啊，很多人说喷上它，见到你的人会更喜欢你，所以它的宣传词是适合见‘特殊之人’时使用。”
路东律：“真有这种效果？”
“我确实觉得有用，我们做模特这行，给人的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我自从用了它，工作确实顺利不少，不然我怎么能通过Jil Sander和Brunello Cucinelli的面试？”文森佐又耸耸肩，“但也有很多人认为只是安慰剂效应，当你认为自己很迷人，你就会真的变得迷人。”
“你觉得呢？”路东律又问奥兰多。
“我的感觉跟文森佐一样。”奥兰多说，“不过你们既然来问了，说明它真的有效吧？毕竟今天你一见到我就……”
路东律点点头：“没错，所以你看到了吧？用这款香水会给你带来危险，以后别再用了。”
奥兰多勾起唇角：“我喜欢这种‘危险’。”
路东律拍桌：“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下界人你懂么！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这款香水确实有效果，因为里面含有魔法。”
文森佐和奥兰多眨了眨眼睛：“怎么证明你是下界人？”
路东律呆了一下：“呃……”
坏了，他没带暗钥，没法使用魔法，他的证件也放在酒店。
“算了，算了，他开玩笑的。”玄羲决定跳过这个无用的话题，“这种香水哪里能买到？”
“这款是限量款，你们现在去厄洛斯的专卖店也买不到了。”文森佐说，“你们想要我这瓶的话，五百欧元。”
真是狮子大开口，玄羲心想。“算了，我们还是去专卖店碰碰运气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买了。”路东律说。
“……”玄羲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奥兰多马上拿出他的香水：“我的也可以给你。”
路东律从钱包里抽出十四张一百欧元的钞票，递给他们每人七张：“剩下两百欧元就当我请你们吃饭了。”
文森佐和奥兰多接过钞票，眼里是掩藏不住地窃喜：“感谢您的慷慨！”
路东律把两瓶香水收起来，说：“我们先回去了。”
酒店离餐厅不远，两人步行返回。
夜色已浓，街上的建筑群亮起了黄晕的灯光，像一座座古堡。
“他们是骗你的，如果这款香水真是这种价位，我们应该在看秀的宾客身上闻到，而不是在那些模特身上。”玄羲说，“而且如果市场上真的买不到这款香水了，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用的卖给我们。”
“我知道，就当是情报费嘛，毕竟是我们骗他们出来的……”路东律说。
玄羲摇了摇头。
玄羲回酒店洗漱完，就开始看明天从米蓝到雾都的机票，这时，他的屏幕上方跳出了一条消息：
“玄羲老师，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米蓝？”
是陈辰发来的，今天在Jil Sander的化妆室，他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明天，有事么？”玄羲回复。
陈辰：“啊，是这样，能不能请您晚几天回去？我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
玄羲：……这个开场白怎么这么像诈骗？
玄羲：“发生什么事了？”
陈辰：“玄羲老师，明天能出来细谈吗？这事儿几句话说不明白……您明天的酒店费用我帮您出。”
玄羲默默退出绿色软件，打开浏览器，搜索“陈辰”。
搜出来的明星照片确实和今天见到的“陈辰”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大眼居然有五百万粉丝……这种咖位的明星应该不至于搞诈骗吧？
又一条消息跳出来：“您可以给我您酒店的电话，我现在就帮您订好！”
“好吧。”玄羲回复。
陈辰秒回：“太好了，那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Piccolo咖啡厅见！”
第二天，玄羲和路东律在酒店餐厅分别，路东律要去厄洛斯香水专卖店，玄羲要去Piccolo咖啡厅。
路东律知道玄羲要在米蓝多停留一天后，对他的行程变化很是不爽，说别人有麻烦他就帮忙，自己有困难他就决绝地抛下他。玄羲说收起你那哀怨的眼神，下界驻人间总领事查个案都要上界人的帮助，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Piccolo咖啡厅在米蓝大教堂附近，这一带景点密集，咖啡厅里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
玄羲向店员问到了陈辰预定的座位，然后来到二楼。
玄羲找到了陈辰预定的桌子，发现那桌竟然坐着七八个夏国人，并且个个打扮精致，还都戴着墨镜，像是有钱人的旅游团。
“玄羲老师，请坐！”陈辰摘下墨镜，热情地招呼他。
玄羲一头雾水地坐下……
“你们是？”他说。
“玄羲老师您好，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是来自夏国的综艺录制团队，我叫张丹，此次拍摄的导演。”这里面唯二没戴墨镜的男人说，另一个外表普通的男人正举着一个相机不知在拍什么……
男人说完后，剩下的人也依次摘下墨镜，自我介绍，这些进个都是夏国的演员或歌手——这是一个明星团。
“你们好。”玄羲微笑，虽然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还是要保持风度，“你们找我有事么？我听陈辰说他遇到了麻烦……”
“是这样的，玄羲老师。”陈辰开口，“我们这档综艺是一个旅游综艺，范围就在意国，第一站在米蓝，我们原定阵容是六个人，但是……有一位老师临时失踪了。”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各种意义上，玄羲心想。
“你们报警了么？”玄羲问。
“报警了，但意国警察的效率你懂的。”陈辰苦笑，“颜老师在时装周的第三天去看了秀，然后就失踪了，她的经纪人当天就报了警，可今天已经第五天了，警方毫无消息。
“我们节目原计划明天开始录制，可颜涧雨老师不在的话就像缺了主心骨，没法开拍的，资方那边交代不过去，可其他老师们已经到位了……我觉得身在异乡，能帮夏国人能的还得是夏国人，所以……”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找到颜涧雨？”玄羲说。他觉得有点离谱，这帮人是把上界办事处当成万事屋了么？
陈辰一愣，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是希望玄羲老师加入我们的综艺录制，这样颜涧雨老师的位置就有人替了。”
玄羲仿佛听见一声晴天霹雳。
“可我又不是艺人，怎么能参与你们的综艺呢？”玄羲试图理论，虽然他觉得自己说的道理浅显得不能再浅显。
“但玄羲老师是上界驻人间办事处总部主任啊！”陈辰兴奋地说。
玄羲心说这么长的头衔亏你能记完整……
“抱歉，我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参加娱乐节目。”玄羲说。
“怎么会？您是上界驻人间办事处总部主任哎！听上去就很有看头，观众一定会喜欢的！”陈辰说。
玄羲：……是吗？
其余七人齐齐地点头。
“而且我们拍摄场地都订好了，租金已经付了，如果不能拍的话，投资方会很不开心，在档综艺早就开始宣传了，我们的粉丝知道我们没录成的话，也会很失望。”陈辰露出苦恼的表情。
玄羲的脑袋突然闪过智慧的光芒：“对了，还有一个人很适合参加你们的节目，我帮你问问他！”
说着他快速拨下路东律的电话：“喂，你想不想参加一档旅游综艺的录制，就在米……”
玄羲话没说完，对面就传来一句气冲冲的“你白日做梦呢！”然后秒挂了电话。
玄羲：“……”
玄羲深深叹气：“这样吧，我试试帮你们找到颜涧雨，我会尽快。”
“哎？这样吗？也、也好！”陈辰说。
“那就多谢玄羲老师了，玄羲老师在米蓝的食宿我们团队全包！”导演张丹说。
“多谢玄羲老师！”剩下的明星们齐声说。
“你们先把颜涧雨失踪的有关信息告诉我吧。”玄羲说。
“好的，我帮您联系颜老师的经纪人。”张丹说。
张丹说颜涧雨的经纪人三十分钟就到，他们就先回酒店了。
玄羲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面前放着凉掉的咖啡，目光有些呆滞。
他怎么……就接手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事儿？都怪他们提出的让自己拍综艺的想法过于匪夷所思，相比之下，寻找失踪人口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且可以为自己的侦探漫画的取材，玄羲如此安慰自己。
玄羲给上界办事处副主任天枢君的工位电话留了语音，说自己要请几天假，返工日期……待定。
他又给白川发了消息，让他把他的光钥带来米蓝，以及他的漫画草稿……
厄洛斯香水专卖店。
路东律一眼看到了昨天文森佐和奥兰多卖给他的同款香水。那款名为“Dolce”的香水就摆在门店最显眼的位置，四面而来的聚光灯投下，一看就是畅销款。
“这款香水卖了多久了？”路东律问店员小姐。
“半年了吧，这款一直卖得很火爆。”店员说。
“听说它能让别人对自己产生好感？”路东律说。
“是啊，我们的顾客都说有用，您可以看看我们官网的反馈。”店员说。
“我能试试吗？”
“当然！”
路东律拧开香水瓶盖，闻了闻。
很清爽好闻的水果香味，并非他昨天在模特身上闻到的甜腻，也感受不到一丝魔法。
难道要喷到人身上才能起效果？他想。
他把香水往自己手腕上喷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还是只有清新的果香。
路东律扭头问店员：“我看起来如何？”
“哦，先生您简直太完美了！”店员表情夸张。
路东律耸耸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效果嘛。
拿回去让玄羲试试好了，那家伙对自己态度总是很差，如果这香水真有效果，他的态度应该有非常明显的转变才对。路东律心想。
***
注：现实中每年九月的米兰时装周为女装周，本文为了剧情需要设定成男装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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