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月,正值热暑,日炎苦,夜连午,宋稳时往乌夜林去,既不见他,又不曾得他消息,何等忧虑,这日才回屋里坐就得门敲响,宋稳起去开门,见是几位仙长,连忙请入。
仙长一拜,宋稳急忙道:“师父不曾到,只说我暂且坐一坐,还当我是弟子而待,仙长有何要事,请到屋内来叙。”
他们道:“事关林浮生。”
不等说完,宋稳煞惊煞急,“林仙儿,他如何了?”
众人都面面相觑,宋稳道:“各位仙长为何不言?”
他们一叹,“如今他身在苍封宗。”
宋稳一惊,“他在那处做甚,难不成是教人挟住!我们快快过去!”
宋稳急往外冲,仙长们拉住他道:“我们听得一些消息。”
宋稳心急如焚,“快说!”
“如今林浮生留于秋夜那处,不知策之何事,并隐隐往来,且听闻秋夜有豺狼之心,他日必引祸患,恐是林浮生受其惑亦是其他,这也未可知了。”
宋稳不信,愤愤道:“哪来的野消息,定是你们听错了,林仙儿岂能和他们一处做事?”
仙长叹道:“我们自是不信,前儿才有外宗来信,皆言如此,话里话外责我们任由他与秋夜暗谋,时去找麻烦,以致众人苦不堪言,如只一二封,早是扔弃,偏有**十,故要仔细思量。”
宋稳道:“把信给我。”
仙长将信递予他,宋稳仔细看过,仍是不能轻信,心想是:林仙儿断不会和秋夜一路,不成不成,倘若他是遭人威胁可怎么好?明儿我就去寻他。
宋稳说:“我且先前去拜一拜这些传信的。”
仙长一并跟随,那几宗者见此,且把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说,原也要将薛逆一概吐出,那名儿方要吐舌,顿感浑身血沸,几欲昏厥,再不敢提及,只提林浮生三番五次到来,无由伤人,宋稳始是不信,有过几宗时,都是这般的话,竟还有人泣诉如留林浮生与秋夜,必食人尽,宗族皆灭。
宋稳一惊,眼见他有几分松动,余下宗门各自传信,纷纷寻上门来,先将他一顿好夸,又苦诉遭林浮生等人要挟,宋稳阵阵头疼,随口应付后已然心凉大半,只不当面见人,宋稳仍要信他七八分。
过去两三日,天晴气燥,宋稳瞒众仙长偷去苍封宗,还不当跨了界,引人发觉,且来斥退他,宋稳不退,反上前询问:“林浮生可在此?”
他们喝道:“什么林,我们不认得,只知外人不得擅入宗门,敢要偷入宗门,仔细吃我们一顿好打。”
宋稳说:“今日我不见他,我就是打也要打上去!”
闻言,他们也怒道:“好大口气!”
说完,他们擒着兵器与宋稳打去,过了几招,宋稳太是忧心,将他们打飞开,正欲闯进去,天降大火横烧而来,宋稳跳步闪退,抬眼一瞧那后面来的秋夜,秋夜道:“宋小公子所来,有何贵干?”
宋稳见他不由心生大怒,“你说呢,你把林浮生给我藏到哪去?快快放了他!”
秋夜笑道:“原是他啊。”
他且招人来唤林浮生。
不多时,林浮生果然赶来,宋稳更是大发雷霆,“你果真是挟林浮生,今日新仇旧恨,我一并报了!”
宋稳当即持兵打来,秋夜不言,只是笑了一笑。
宋稳正跳在路上,便被一股白烟拦着腰的送回原处,宋稳扑扑的挣,又是看着林浮生急道:“林仙儿!你拦我做甚?快让我替他们报了这仇!”
林浮生却怒说:“你也忒胡闹了!一个人跑来这做什么?还不快回宗!”
宋稳听后,先是一惊,旋即也恼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真是被他迷了心?连我也不认?”
秋夜笑道:“你们好好说,我就不听了。”
眼看秋夜要走,宋稳挥了两招去,嘴里大喝道:“别走!”
林浮生施法拦他,宋稳倍是惊异,瞅着林浮生道:“林浮生,他到底给你下的什么咒教你不认我,反而护着他!你是昏了头了你!”
林浮生忍无可忍,上前推他一把道:“还说这话!我看是你昏了头!只怕活的不够好,死的不够快!你是来讨打的还是要怎样!现在就走!”
宋稳一退,又惊目瞪他,那眼里又一阵红的充血,咬牙切齿道:“你真和他到一块去了?”
林浮生见他伤情委屈,自叹一声,“你就听我的话去,何必来沾染是非……”
话犹未了,宋稳赫然大怒,断了他的话道:“沾染是非!人都死了还有何是非可言!我以为你是做什么大事,你倒好,跑他们屋里坐,好生快意,全然忘了仇!我只怕你再出事,如教他们打着杀着,可要疼死人,心里何等焦急,匆匆赶来寻你,你听听你现在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
林浮生心内一动,却只静静的瞧着他,“我不与你争执这些,你现在就走,别让我动手,闹得你我都无颜面!”
宋稳气极反笑,口不择言,“倒为了他,你要和我反目成仇!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心!”
只说这最后一句,何其伤人,林浮生听后心肉绞做了泥一般,倍增忧伤,虽是有怒处,面着他正如雪堆里放火,徒化成水,又得身心俱痛,无药能医,此时口内心内酸酸涨涨的。
林浮生在心内把气喘定后才道:“我和他有事情未完,暂且和你说不明白,你就走罢,别再来了。”
宋稳冷笑道:“什么事你还能说不明白?无非是不想说,和我扯谎做甚!我难道还求着听不是?你要我走,成,走便走,你今儿留在他这里,我是不认你这个人了,从今往后你和他们一起,都作我仇人去!”
宋稳气极怒极,伤心又甚,撂下话转身离去。
林浮生见此,悲无言发,站了好一会,有如摧心剖肝之痛,不免教那血冲口舌,这喉口的血尚能咽住,可情含的苦涩如何能解?
这一场闹过后,林浮生成日悲伤,不见外人。
暑日正烈,秋夜予薛逆说:“都差不多了,你将他们都召过来罢。”
薛逆将血催动,不多时宗门外便聚来一众人,他们摇摇晃晃,或是眼里昏滞,或是清明,愤恨望看他们。
秋夜笑道:“都这样看我?原是你们技不如人,当日攒的孽债,这才来的报复,你们早该受着了!”
有人暴怒道:“你胡言乱语!我们哪来的孽债!”
秋夜冷笑一声,“临头了还嘴硬!那年周躬现世,你们或是贪生怕死,但在路上见他手段狠厉,不顾万民之安危就生退悔之心!或是存以私心,不肯伏杀他!我可没冤枉你们,不然因何只抓你们这些个,却不抓旁人?”
那有人怒道:“只我们悔又如何?他们的命是命,我们都命便不是了?”
秋夜面色一冷,嗤的笑出来,“还有脸说这话,既选了这路,就知有这样一日,倘若人人都似你一般,且遇强敌就生胆怯,弃民于不顾而自去脱逃,还跟你们做甚,倒不如拜那恶鬼,也比跟你们一块活的好。”
他们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秋夜把众人关到牢中。
薛逆问:“你要做什么?”
秋夜道:“我在后面设有祭坛,又挖了一个池,等过几日把他们把他们血都放到池中,死了他们尸骨血身,便可成我之神。”
薛逆一惊,“可真有此事?我却从未听过……”
她欲言又止,秋夜道:“这消息是真,怕就怕有人坏事。”
薛逆想了一想,“既作那什么神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事成后你有何打算?”
秋夜说:“自然都把妖邪鬼怪都抓杀住。”
闻言,薛逆再无言发。
这些天到了夜里,薛逆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稳觉,因系常荼与阙眀二人之事,心内想道这样做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一连两夜里没得安稳,薛逆神色不好,便到各处转了转,竟在廊上遇见安仙长,安仙长见此问上一句,薛逆如实相告,且问怎么是好?
安仙人吃了一惊,“且不说这灵坛可换命成神传言是否可信,如要血肉为祭,我便不以为是好的了,怨不得武谦非要拦他,恐怕早觉端倪,可惜他已不在,谁又能拦?”
薛逆听后更是长叹一声。
那秋夜远远的笑着问:“说什么呢?也叫我听一听?”
安仙人转头看去,兀自的走了。
是夜,安仙人潜到牢中,众人听闻动静,急忙戒备起来,待看到来人,都认得遮面之人是安仙人,齐上前问:“你来做什么?”
安仙人一面寻解结界之法,一面道:“明儿他可是要放你们血的,再不把你们放出来,若助他成什么血神鬼神的,可是麻烦了!”
众人一惊,纷纷恼道:“我当他是怨恨我们不得守责,原他也有一私之心!拿我们的命来成就他了!岂有此理!”
“只我们都叫薛逆拿住了血,就是出去也逃不开的。”
安仙人道:“我这有些药丸,暂可避开,你们都撑一些时间,别教他抓住就成。”
他们惊喜不已,“当真!那这能法子解吗?可不能往后命都抓在别个手里。”
他们不由大声论话,安仙人道:“不要乱说,当心将外人引来。”
忽而,众人噤声,脸色煞白,举着眸儿都往一处看,安仙长心感不妙,只一回头一阵烈火红雷似的突然自背后杀来,安仙人忙翻身躲避开,但见火光飞绕,复还到秋夜手里,脸上似笑非笑道:“大半夜里的,怪有精神在这说闲话,总不叫人耳根子清净会儿。”
见他到来,安仙人便说:“秋夜,凡事有对错之分,虽他们有罪,罚也罢,杀也罢,因何听信外人谗言,意取血放杀,甚为折磨,倘若期间一二差错,届时悔之晚矣。”
秋夜冷笑一声,“我倒是轻的,你也不想想,那些个鬼呀什么的,吃人仅挑鲜活的,如今还到他们身上就了不得了?”
说着那团火划化作镰刃,秋夜朝她一甩,只见那两弯镰火煞是如血,烧之无物,迸溅星光,又落得一场热火烧人,众人只觉浑身热烫,似已身在火里来回翻烤,那面安仙人闪躲不及,被打飞在地。
秋夜冲她笑道:“一回也罢,我要心胸宽广些个,也不计较,人总不能知错还犯,若是错极了,仔细拿命来偿。”
安仙长站起身来扑扑灰,笑了一声,“我且好心提你一提,这会儿收手尚可留一线余地,别是你才说的话又烧到自己身上去。”
秋夜:“多谢赐教,只我不爱听。”
言罢,他手中火镰飞天,一弯血霞,径朝她烧杀去,正要冲到她面前之隙,那面飞了一把兵撇开火镰,薛逆匆匆赶来,拾兵说道:“只当我在,他们再如何也飞不出这,你本与她无隙,且时日为伴,总有情系在,这回她应是心忧,怕你蒙受外人欺骗才做出此事,有何苦再扯不干之人丧命?”
秋夜笑了一声,“说的也是。”
秋夜又多设灵界,如此外人再难闯入。
薛逆同秋夜说了两句,且定其心神,秋夜说:“在这里我是不信他们的,都不比你让人安心。”
薛逆道:“秋宗主常有恩于我,无论何事,薛逆永无背弃之心。”
秋夜笑道:“只这一句我心亦足。”
说罢,又各自回去,薛逆正欲宽衣解带,那门被敲了敲,薛逆打开门,见是安仙人,因请她来坐,安仙人摇首,并劝说:“今天下人都认作秋夜以贼恶之身,再是有染,恐你也遭受其灾,这时抽身,为时不晚。”
薛逆说:“外人说他如何,只亦口传,我不以为,当日我遭受他人逼难之际,只秋宗主肯搭手相救,如今他得万人逼难,我岂能因此心生胆怯而背弃于他,此乃不仁不义也,非我所能为。”
安仙人忙道:“报恩是一回事,你当下所为,岂不是于天地不仁不义,现不改过,从今往后,恐易教万般迷眼,稍不留意,也就万劫不复了。”
薛逆却说:“我心已决,不必再劝。”
安仙人又说:“这恩你要还几时能休?难不成还报一辈子不成?”
薛逆顿了半刻才点头。
闻言,安仙人叹息一声,“如你改心,再来寻我。”
送走安仙人,薛逆坐卧在床,深深忧虑。
待到那日,本教晴空万里,秋夜带薛逆行至那处,过一深坑,坑内注些灵水,秋夜说:“待会你把人召到此处,将血放之,血满深坑,尸入血海则成矣。”
薛逆听后,心内惊虑,面上颔首,且带她置宽大石台前,见这上面刻有奇纹怪迹,只等一切已备,薛逆召众人行到坑前。
薛逆命他们将手腕划伤,做罢,他们又惊又惧又怒,因口不能骂薛逆,便抓着秋夜放狠话,秋夜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不想,四周渐渐教雾围起,秋夜抬手一挥火,设立火界,林浮生自后徐徐而来,秋夜笑道:“这些日子怪是安静,原是林仙长不在。”
林浮生道:“我当你是心存怨恨,将他们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要使他们的命来成你一己之私?”
秋夜嗤笑,“非我一人之私,如我成了,自然不教万民受鬼怪之害。”
林浮生啐道:“你胡扯!”
林浮生不多废话,上前来打,秋夜早有预料,那周躬凭空现来,和林浮生撕打了去,他且一□□来,林浮生退步侧身闪开,林浮生怒道:“你因何助他!”
周躬守在这前,又命众兵把守,并不教林浮生攻入,闻言也是回道:“既教我不能驱杀外族者,总要让我再见君主一面!”
林浮生怒极,“什么君主!今是何年,连人带灰的都扬到不知何处!你还痴心妄想!”
周躬充耳不闻,林浮生却是心急,欲要强攻,偏他们一个个严防死守,不说众兵者成阵来杀,行为变化莫测,周躬非俗,使林浮生吃了好些苦,饶是如此,林浮生仍不肯退,且打的愈发凶猛。
秋夜去顾石台,而薛逆望看血池颜色深混,已有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薛逆予他们留一口气,待池满一半,却命众人停歇,自去止住伤势,瞧那血水昏昏晃晃,映红影像,薛逆悲不自禁,心道:如今娘去了,我有恩未还,可如是杀他们,纵己身,只怕日后力不能自控,心不能自持,渐而忘我初心,我亦与恶鬼无异,便留他们一命,以我之血将此恩还尽,这生也够了。
想罢,她竟持刀割了手,任血滴流池中。
这时众人自觉浑身轻快许多,也不必受旁人所控,且看薛逆站在池前,众人换了眼,有能站者,趁薛逆还不曾留心于此,径去把她推到池中,没见她如何扑弄,只等她身子彻是沉去,再不见她浮起。
过了几息,他们已然能得身控,还不及高兴,一侧那阵阵飞刀如林似雨的穿来划在身上,安仙人抓着一人问:“薛逆在何处!”
那面,秋夜瞧石台断开一阵子,亦感不妙,匆匆还来,左右一看不见薛逆,却莫名多来个安仙人,陡然大怒,欲将招使朝她打去,这时那人开口道:“她,她掉进池子里了。”
安仙人怒道:“几时掉的?”
“已经,已经好一会儿了。”
安仙人大惊失色,将人甩开,纵身跳入池中,这水血浑浑的,睁眼都不能,若是微微动气,鼻里都是血味,安仙人好一阵摸索,总算抓住漂浮的衣裳,顺势拉着人往上去,直至出来水,再去探她的脉,只摸的一脉肉,顿时吓得收起手来。
秋夜过来,见此一幕,便没了杀人的心思,反而瞧着他们,众人纷纷后缩,秋夜将他们掀打在地,命他们呕血不止,随后没了动作,又到安仙人一旁,“到底是我小瞧了你,只防住林浮生,却没防住你。”
安仙人怒喝他道:“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岂能教她白白丧命!”
秋夜道:“你倒怨我,成,事错在我,既然都走到这步了,等我成罢,还不能让她回来?”
安仙人冷笑一声,“我要看看你如何成的了?成后又如何救的她。”
秋夜不以为意,反倒是说:“你且管好他们,别再教他们逃了去,可不要让他们在外乱嚼舌根子。”
安仙人不语,秋夜自知说动了她,便不再理会,又回到石台前,只见石台血色光绽,那面轰隆一声响,秋夜回过头,林浮生一缕烟似的就落在他面前,且横眉怒目的看他。
秋夜叹道:“林仙长,我早些就说了,只把这事做完就将掌门尸身还予你。”
林浮生道:“与他无关。”
秋夜想了一想,“打第一面起,林仙长说我们曾见过一二面?莫不是我们从前有过节?”
林浮生说:“不曾有过节。”
秋夜无奈叹道:“既如此,林仙长又何必对我穷追不舍?你且说说我听一听,若是我错了,我亲自同你赔歉。”
林浮生:“我先问你。”
秋夜笑了笑,“你说。”
“你憎恨他们,断不只因他们抛弃百姓,可曾有其他缘由?”
秋夜说:“那年我爹娘听闻周躬现世,因关百姓存亡,他们便去了,只是这一去多年,却让我得了他们身死消息,我觉蹊跷,且经我细查,原当日他们一起去杀厉鬼,却逢周躬,他们心生惧怕,将我父母推出去活活遭受厉鬼杀食,且还污蔑他们贪生怕死!逃错了路才致如此!”
林浮生无言。
秋夜笑道:“我已说了,林仙长缘何不说?”
林浮生望着他,半晌才道:“我们也曾见过,那时你我都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秋夜仔细想了一想,“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个人?”
林浮生:“那会儿我还是流浪儿,且受人欺负,你见此,问上一句为何打人,他们说我是贼人,偷了他们钱财,你就此走了。”
秋夜一怔,蹙眉道:“还有此事?”
林浮生:“我说一二面亦算少的,恐有四五面,后我因偷窃之名,遭受驱打,之后再没去过那处。”
秋夜语塞,好似想起来这事,静默半日后问:“那你可曾犯过?”
林浮生:“你这话好问,我现在说我没犯,你难道还能回去再查不成?恐他们现在早已入土为安了。”
秋夜又问:“你是因这事儿记恨于我?”
林浮生摇头,“若要如此,我要恨多少个才得好?怕是恨的不能自己,吊死才好过呢。”
秋夜垂头自叹,随后将作礼赔歉,“是我过错,我认了,如今再说见谅之话也无济于事。”
林浮生道:“这个事小,且言归正传,你停不停手?如不停手,休怪我动手。”
秋夜自笑一声,“便是我停手,你得放过我?你得放我,那宋小公子也肯放过我?”
林浮生不言。
秋夜说:“我心里早已清楚,你我之间仇至于此,非是你死我活不能甘心,如今连周躬亦奈何不过你,纵教我来也必遭你困,早猜此情,我已在此设阵以预做准备。”
闻言,林浮生微微抬眉,只见他将手一拍,霎时地烈寒光,从四面八方处各立起高柱,林浮生还欲出阵,哪知化作云身亦不得过,但见面前那石光阵阵杀眼,心内焦急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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