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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十月的阳光像蜂蜜般缓缓流淌,透过纱帘在大黄的窝前投下斑驳光影,如同精心绘制的水彩画。周叙白轻轻蹲下身,指尖拂过大黄顺滑的毛发,触感柔软而温暖。

狗狗亲昵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手指,尾巴欢快地在地板上扫来扫去,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一首轻快的小曲。

“恢复得不错。”顾昀渡倚在门框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阳光从他身后倾泻而入,为他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整个人仿佛被柔和的光晕所环绕。

周叙白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昀渡的领口。那枚银杏叶胸针依旧稳稳地别在那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无数回忆。

这两个月来,无论顾昀渡换上怎样风格的衣服,这枚胸针始终是他胸前的点缀,从未缺席。

“今天想吃什么?”周叙白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裤上沾着的狗毛,眼神中带着期待,“我新学了甜口宫保鸡丁。”

顾昀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上次的辣味差点把我送走。”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调侃,却让周叙白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厨房里,周叙白系着深蓝色围裙,神情专注又略显笨拙地调整着糖和醋的比例。

顾昀渡则靠在料理台边,时不时给出“糖再多一点”或是“醋少放些”的建议。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投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带,仿佛在无形之中划出了一条界限,却又将他们紧密相连。

“尝尝。”周叙白夹起一块鸡肉,递到顾昀渡嘴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微妙的气息。

顾昀渡低头咬住鸡肉,温热的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周叙白的指尖。这一触碰,让两人的动作都瞬间停滞,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在悄然上升。

“怎么样?”周叙白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心中满是忐忑与期待。

“嗯。”顾昀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带着浅浅的笑意,“进步很大。”他的话语虽然简单,却让周叙白悬着的心落了地,同时又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

清华对面的甜品店,有着一个绝佳的靠窗位置。从这里望去,校园里金黄的银杏树尽收眼底,秋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宛如一场盛大的金色舞会。

周叙白和顾昀渡几乎每周都会来这里两三次,点一份提拉米苏,一杯美式咖啡,一杯红茶,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你每次都点一样的。”周叙白看着顾昀渡熟练地点单,忍不住调侃道,眼中带着笑意。

顾昀渡将糖罐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也是?”

窗外,银杏叶随风飘落,有几片轻盈地贴在玻璃上,像小小的金色手掌,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周叙白偷偷注视着顾昀渡吃甜点的样子:他总是先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刮掉最上层的可可粉,动作轻柔而专注,然后才挖起下面的奶油和蛋糕胚,那模样,宛如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在进行一场重要的实验。

“看什么?”顾昀渡突然抬头,目光与周叙白相撞。

周叙白慌乱地移开视线,脸颊微微发烫:“没...就是觉得你吃甜食的样子很...”

“很什么?”顾昀渡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很可爱。”话一出口,周叙白就后悔了,心中满是懊恼。他急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却不料被烫得直吐舌头,模样狼狈又可爱。

顾昀渡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继续吃他的提拉米苏。但周叙白分明看见,他的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在顾昀渡的侧脸上,形成细碎的光斑,为他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印象派油画,美得令人心动。

周五的夜晚,五道口的小酒馆热闹非凡,灯光昏暗,音乐声与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周叙白已经喝到第三杯长岛冰茶,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少喝点。”顾昀渡伸手夺过他的酒杯,语气中带着担忧,“你酒量又不好。”

周叙白傻笑着凑近,呼吸中带着酒精的甜腻气息,轻轻喷在顾昀渡的耳畔:“怕什么...不是有你吗...”他的话语含糊不清,却饱含着依赖与信任。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周叙白恍惚间注意到,顾昀渡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如蝴蝶的翅膀,轻盈而美好。

“我跟你说...”周叙白突然抓住顾昀渡的手腕,眼神中带着几分醉意与深情,“在美国的时候...我每天都...”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一头栽在顾昀渡肩上,沉沉地睡去,醉得不省人事。顾昀渡无奈地叹了口气,熟练地架起他往外走。周叙白比顾昀渡高大半个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这让原本不算长的路变得格外艰难。

夜风轻轻吹拂,周叙白稍微清醒了些。他眯着眼睛,看着路灯下顾昀渡的侧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心中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突然冒出一句:“你真好看。”

顾昀渡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但他没有接话,只是将周叙白架得更稳,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公寓,顾昀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周叙白弄上床。他正准备离开,却被醉醺醺的周叙白一把抓住了衣角。

“别走...”周叙白的声音带着醉意,又带着几分撒娇,“陪陪我...”

顾昀渡站在床边,看着周叙白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轻轻掰开周叙白的手指,替他盖好被子,随后像是逃离般匆匆离开了卧室,只留下满室的慌乱与悸动。

回到自己的公寓,顾昀渡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热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冲刷着他的身体,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

然而,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周叙白醉酒时那句“你真好看”,这句话如同魔咒般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到底什么意思...”顾昀渡关掉水龙头,对着雾气蒙蒙的镜子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困惑与迷茫。

这时,大黄在门外轻轻挠门,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顾昀渡擦干身体走出去,蹲下身,温柔地揉了揉狗狗的脑袋:“你也觉得他喜欢我,对不对?”

大黄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并不明白主人的话。顾昀渡苦笑着站起身,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周叙白公寓的窗户——灯还亮着,那个醉鬼大概已经睡着了。

顾昀渡静静地站在窗前,回想起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周叙白为了他努力学习烹饪,尝试做出美味的宫保鸡丁;每天雷打不动地接送他上下学;在大黄生病时,彻夜不眠地陪伴在狗狗身边...每一件事都像一块拼图,渐渐拼凑出一个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他还喜欢周叙白,这份喜欢,从未停止过,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浓烈。

窗外,一片银杏叶被风吹落,轻轻贴在玻璃上,宛如一个小小的金色信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鼓励他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第二天中午,周叙白顶着宿醉的脑袋,缓缓敲响了顾昀渡的门。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心中满是不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昨天...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他挠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顾昀渡的眼睛。

顾昀渡递给他一杯蜂蜜水,目光温柔而平静:“你说我好看。”

周叙白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脸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顾昀渡轻轻拍着他的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

“我...我喝醉了...”周叙白结结巴巴地解释,心中懊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顾昀渡收回手,语气平淡,“今天还去甜品店吗?”

周叙白松了口气,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去啊,当然去。”

阳光下,两人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小路上。金黄的树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乐曲。周叙白偷偷瞥了一眼顾昀渡的侧脸,发现那枚银杏叶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个小小的承诺,承载着他们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感。

而顾昀渡走在他身边,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他知道自己还喜欢周叙白,就像知道银杏叶会在秋天变黄一样确定。

但有些话,或许不需要急着说出口——他们有的是时间,在这个金色的十月,在这个充满提拉米苏甜香和宫保鸡丁香气的世界里,慢慢去品味,去等待,让这份感情在时光的滋养下,绽放出最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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