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白被闻昭推开,看他神态绵软,别眼捂嘴,接着捏拳头不轻不重捶了自己胸口一下,嘶声说好烦。
光点散后,敖逸又化龙成人飞浮,看去又贴又搂的他二人,心情诡异烦躁,他别着头沮丧地想离开,却被闻昭喊住。
敖逸一僵,尴尬不已,闻昭已拍上了他的肩膀,说:“你若是实在想找人切磋较量,来须国找他玩儿。”
眼神却带着犀利和虚伪的善意。
“我……”敖逸喉咙哽住,瞪去曾经的启明星君,原本的嫉妒憎恶又变成了艳羡钦佩。——好无奈,哪怕已如今贵为龙王,甚至林业白也没用紫气,他还是赢不了人家小王帝星。
林业白也飘过来,敖逸有些难为情,像是为着自己的杀机而愧疚不好意思看他,却不料听着他道:“当初也是在修罗海旁,是我故意让紫气东来输给你的。”
敖逸一惊,猛地抬头,泛泪像是更气,瞪着他酝酿了好久情绪,最后艰难承认:“我对不起你,小王。”
林业白刚想开口,被闻昭猛地撞了下胳膊,像是妻管严似地瞪了他一眼示意闭嘴,而后他微笑,拿出了当家做主的架势对敖逸友声道:“我替我家小王原谅你。不过,还请龙王谅解,你从镇魔塔放出去的凶兽我们必须清剿。”
敖逸嗯了一声,逃似地飞离去了墨文身边,跟他娘搭了几句话笑得苦涩艰难。林业白这才看到,原来来者还有个许久不见的美人鱼坎止,亭亭玉立,仍然动人。
她跟小王帝星颔首,笑笑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尾随了龙王跟他们一道离开。
林业白跟闻昭落地,看去还斗得正起劲儿的濯尘跟缨尘两人,嘴上也各执一词吵架,两兄妹闹得厉害。
“你为什么背叛师父?!”濯尘怒声,显然他口中的师父指的是已隶属龙族的墨文。
“那你又为什么背叛师祖?!”缨尘也怒声,显然她口中的师祖指的是王玄机。
“不妨,请我一言。”当过问天帝君的林照青冒泡刷了句存在感,完全不搭理他。
于是启明星君跟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加入了他俩的战斗,你踹我绑没几下,林照青制住了缨尘,闻昭制住了濯尘,林业白成了那个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间隙,道:“濯尘师兄在登天门前途无量,为何会转而追随龙族呢?莫不是,王老爷子待你不好?”
濯尘眯了眯眼睛,怪笑了声说:“听着你小王说这话,我一时竟觉得可笑至极,谁不知道当初你放弃了应有尽有,转而得罪了王老爷子还干塌了上天庭和三界的事。”
“难道,王老爷子他又对你不好吗?”
他口吻带着怨气,甚至愤懑和嘲讽,林业白甚至都不用猜,用脚趾头琢磨到他定觉得自己没事找事,简直是天堂有路不走、偏去闯地狱无门。
林业白挥手金光,把濯尘给捆了起来扎地上,闻昭终于也自由,被走来的林小伙挑眉,捏了捏腰像显摆,他又对濯尘挑衅道:
“王老爷子对我好,可他却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在我拒绝了他的条件后,更棒打鸳鸯,甚至不肯把儿子许给我,所以,是启明星君放弃了富贵跟了我。”
林业白面色不改,一字一顿:“我跟我家岁岁是自由恋爱,不是包办婚姻,跟王老爷子没有任何关系。”
闻昭眨了眨眼睛,看去他,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就是觉得他这张嘴怎么那么能说,三天两头蹦几个新词出来显摆自己才学。
林业白继续捏他的腰,问:“所以你也跟我一样,同人王老爷子理念不合?”
捏着捏着,感觉脚上生疼,被闻昭给波澜不惊地踩上了脚背,他道:“濯尘,我跟小王不一样,君子能动手就懒得动口,我一向不废话。这样,你率登天门众人全部归降于我们,不服的话,我就把你们打服。”
濯尘被金线捆得不能走,无奈,只好原地又蹦哒又跳,怒吼:“王启明你果然跟你爹一样冷面兽心!!”
“岁岁你……”林业白正开口,对上他的凶厉又霸气的眼,当即觉得我还是先闭嘴。
缨尘则看去林业白,质声问:“若是濯尘不从,小王帝星会杀了登天门的弟子们吗?”
“谈判若不能达成共识,那就只能杀之了!”闻昭却先抢答了说。他眼神冰冷,表情淡漠,听起来无情无义,但林业白却微妙地品味到他这是担心自己。
为着方才的事,启明星君显然起了戒备之心。敖逸也姑且算是被小王再三忍让包容,可他却还是那么白眼狼,并且忘恩负义,对林业白再三杀招不顾昔日友谊。
果然,闻昭又转脸对林业白说:“我知道你慈悲,你不喜欢造杀孽,可这世上很多事无论对错,不是每个人都听得进去大道理,哪怕你说得再巧舌如簧他们也不从的话,皆时还是会免不了纷争的。”
“年年。”闻昭难得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他。林业白浑身一震,像是被戳中了心巴,他点了点头说懂。
接着抽出了一柄剑来,别了濯尘脖子旁边威胁他,却依旧好言:“濯尘师兄,我若是说自己跟你共情,恐怕你会觉得我在装、我在演,所以我不做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
濯尘扯了扯嘴皮干声:“你想说什么?缨尘还小,她信你无非也是看在问天的份上,我可没她那么容易被三言两语骗到。”
“龙王刚才离开没等你,说明你们也就只是利益合作罢了,对吗?”
濯尘哼哼两声。
“你跟缨尘都是登天门出身,唤王老爷子一声师祖,唤墨文一声师父,这么多年来想必修行艰难,对吗?”
濯尘瘪嘴,算是默认。
“王老爷子没了后,墨文又全身心投入了龙族事务,所以登天门的事宜交给了你。这就说明你更出色,更受信赖,换而言之你更了解王老爷子,也比缨尘接触的事更多更复杂……”
林业白继续攻克他的心房,说:“让我想想,你会不会是知道得太多,反而野心膨胀,想取而代之成为登天门之主?”
“又或者,王老爷子待人接物从来双标,他狠心又残忍,当登天门弟子的滋味并不好受,甚至愤懑,所以你好不容易翻身后觉得生气,恼怒,不服气,就像师无尘当鬼王那阵一样,就想毁了王玄机所构建的一切自立为王。”
濯尘随着他的话已表情严肃,被看穿了。
“我……”他刚开口,林业白手腕操剑用力,往濯尘脆弱的脖颈上砍了砍,正声:“然而你一人力量薄弱,又去求助长生天龙族,却无奈他们却只是想利用你,所以你们只假意合作,策划了镇魔塔一出。”
“小王帝星,你赢了。”濯尘垂头丧气,喃喃自语说:“对,我承认,我是想成为登天门之主,可显然我能力不足,做得不好,就连我的亲妹妹也不肯站在我身边……”
“因为你抛弃你曾经的朋友!”缨尘吼声。
闻昭见时机成熟,叠上了林业白的手背,要他放人,轻声:“放他走吧,濯尘作为登天门大师兄,想必威严还在,若真没了他,门内那才真是要乱了呢。”
“过几日,我亲自上门去打擂。”闻昭的嗓音带着笃定,说:“登天门既是我爹一手创办,那话语权好歹也得给我这个后人。我说掌门是谁,才是谁!”
同时,林照青也放了缨尘出来,兄妹俩再对视,不再激动干架陷入沉默。濯尘正欲离开,飞去半空中又回头叮嘱:“记得好好吃饭,小王帝星若是欺负你就回来找我。”
缨尘吐了吐舌头翻白眼,低声说知道了。
琐事毕了,林照青叹气喊好累,于是挽上了缨尘的胳膊说咱俩去来时的铺子吃碗面,说罢,还真又拉上了几个军兵走了。
闻昭定了定神,正感受着体内的双灵根,却被林业白给牵上了手说随我来,原来他在墨文坎止出现时,就已用神识探查了修罗海找到了下边的青铜宫殿。
避水咒一上,两人在水里呼吸如常,闻昭看去他疑声:“来这里做什么?”
“查清当年害死你那只金色灵芝的秘密。”林业白说着,见着了不远处的青铜宫殿,已残破不堪,夹在海礁石缝中显得孤单,门也是大开。
他俩一前一后进去,林业白正用金线裹自己手上当照明物,闻昭却给自己上了个散光咒,他明亮亮发光的样子看愣了林业白。
“还记得吗?我以前就讨厌你上这个咒。”闻昭轻声,“我说难看,尴尬,还老是骂你,我们俩第一次吵架,也跟这个咒有关系。”
金色灵芝的事是林业白听他告诉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还是没能想起有关鬼王万剑一的一切。
“我现在觉得这个咒很好用。”闻昭说,眼神柔软,带着伤怀和期待,他去勾了勾林业白耳边那根红缨垂坠像是怀念着什么。
林业白啧声,有点无语,也就是说,曾经的每一世都在启明星君身上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痕迹,记忆也好,遗物也罢,反正作为林业白的这一世就是难上加难。
“那这个呢?”于是林小伙耐着性子,去拿他手腕,示意他看去带着的那根红豆穿成的手链,这是自己作为林业白送他的。
“哦。哦!”闻昭一怔,像是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恐怕也不喜欢被自己当作替身,当即又觉得难堪,赔笑,又点头表示喜欢。
他俩再无话,继续沿着青铜走廊走,一路踩得咔哒声声作响,林业白在前面探路,既不牵他的手也没有提醒他小心脚下。
闻昭想说点什么,却只是挠了挠头皮,他瘪嘴,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很缺爱的人,也是很需要别人哄着宠着陪着的人。
“喂——”闻昭不轻不重地喊了他一声。
林业白回头,同样也是光线暗淡的走廊,闻昭站在黑暗里发着光,像灯,眼睛里似乎闪着晶莹,愣愣地看着自己。
记忆模糊,林业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也曾这样望着他,在漆黑里等待拥抱。
“我有时候真的会想究竟谁才是小孩。”林业白无奈揉眉,说罢走着小跑过去,在闻昭差点落泪的前一秒凑去吻住了他。
闻昭被他抬着下巴,又是亲又是含,两两暧声喘息,眼神柔软,舌尖都被牙齿给撞了好几下,这个吻除了**就只剩**。
“喘气。”林业白可算松嘴,满目无奈,用指尖擦拭着他被润得潋滟的唇角,说:“看来当万剑一的那辈子也让你印象深刻。”
“这就能证明我不喜欢小孩,喜欢男人。”闻昭抬眼看他,说得老实又认真,然后带笑去整他的衣领,说:“所以你要是对我撒娇,偶尔还成,多几次,我定会一脚踹了你。”
“喜欢熟男?”林业白清咳两声,忽地咽了咽喉结上下一滚,以雷霆动作把闻昭给压上了墙壁,装腔作势地拧了他下巴过来就是狠亲。
正吻得厮磨动情,也都双双脑门发烧。结果这一压不要紧,闻昭像是踩到了什么机关,两人顿感身后墙面翻转,双双像是栽到了某巷子里去。
闻昭再抬眼,跟林业白四目相对,两个人也贴得紧密,四下都摸了像是个方匣子,只能上下爬行左右根本就动不了。
“不如我们……”林业白稍微动了动,闻昭感觉到了他腿间的尴尬,涨得厉害,想必是方才互相亲过给激得。
“先出去再说吧。”闻昭不耐烦回答,然后艰难扭动胳膊用两腿踏了墙面去蹬,空间实在狭小,他俩根本没法分开,又蹭又贴,对彼此的身体反应是一清二楚。
“好烦,谁设计的这宫殿,怎么会有这种机关。”闻昭还在喋喋不休,那温热的气息就都喷洒在林业白耳垂,实在是太近了,他还发着光照得明亮,脸上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嘴唇也是才亲过的红润色泽。
闻昭继续向上爬动,互相也撞得紧密,林业白的手甚至被压得动不了,只能一直挂在他的细腰上摸过去揉过来,也就是说想脱衣服都腾不出手,根本没法动。
林业白快被他撩疯了。
“你也一起爬呀,只顾挂我身上干嘛?”闻昭带着愠怒瞪去,却对上了林业白更为又怨又怒的眼,他甚至不解释,挺了挺腰,暗示了自己的备受黄瓜折磨,深受你害。
林业白附耳:“我好想睡你。”说罢,热情而又发泄般地亲了他上来,闻昭想躲都缩不了脖子,只能任人索吻。
良久,林业白心满意足了,松嘴看他剧烈喘气,还意犹未尽地又嘬了闻昭好几口。
闻昭气着了,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想踹他甚至扇他,都因为这个该死的逼仄空间而没法发挥。
结果还要亲?闻昭受不了他了,当即浑身一震暴起灵气,直接炸了此方天地,像上次那样搞破坏,两人可算是分开了。
混乱中,两人感觉坠空跌落,闻昭被林业白飞来拦腰横抱,平稳落地,不知何处,却在尽头处见着一玉色的石床。
上边,竟躺着许久不见的赵东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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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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