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和其他学渣不同，放假是他的噩梦，不想回家，只想长住学校，虽然啥也没学着，但能和韩子矜一块呆着心情多少能好点儿。
这星期老妈又被老师叫过，一直没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以往常的经验来看，没自己好果子吃。
他踌躇着是回家还是找理由不回家呢，知他懂他男朋友就上线了，一语中的，“又不想回家？”
韩子矜没有劝人的毛病，只听他说，“回魏老师那，我们一会儿再走呢，等他下班。”
人吧，就有毛病，你要猜对了他心思他就矫情，“我，回家，心里不安，老师都没叫动我妈，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或者我妈跟我憋着火，找魏老师麻烦，我就麻烦了。”
“哦，那你先走吧，路上小心，”韩子矜叮嘱他，“别总怄气，左右才两天又开学了，你又不耐烦，不叨叨，敛着脾气，我不在你身边不要跟人动手。”
萧泽难得顺着他，“知道了。”
韩子矜帮他收拾书包，得寸进尺，“用魏老师的话来说，明知故犯更可恶！你想过怎么与杨一和好么？”
萧泽想过，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嘴硬，“顺其自然，能怎么解决。”
“你呀，”韩子矜拿他半点办法没有，“有些关系拖着拖着就淡了。我给你找机会，先说好，你不能太端架子。”
“我不会给他道歉的。”萧泽说。
“没那么严重，”韩子矜说，“他不缺你的道歉。记住了永远不要再提不愉快的事，他比你难受，不然不会动手。”
萧泽不服气，“可让你找着教育我的理由了，叨叨个没完！”
韩子矜叹气，“自打开学以来我就总感觉要出大事，然后你就打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种感觉一直没消散，所以我，担心你。”
萧泽不服，“你怎么不担心自己啊？”
韩子矜理直气壮地，“我能出什么事？我向来与人为善，不可能出事。”
萧泽收拾好了书包，准备走了，“明天比赛加油。”
韩子矜没兴致，“我没所谓，你期望也不要太高，我又不是神，不可能比所有人都聪明。”
“随你。”
萧泽是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又不想给他制造压力，索性随它去了。
“那个，明天不带手机，不要打电话给我，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萧泽撇嘴，“臭美吧你，不会给你打电话。那个，你不是希望我跟杨一关系崩了吗？转性了？”
“我哪有？他现在对我构不成威胁，索性嘚瑟嘚瑟！”
*韩子矜怎么也没料到，最后一站地点会选中六中。
不知怎么，他不愿接触余奇轩这个人，连带着不喜欢他的学校。
刚刚说过与人为善，却又抵触，难免纠结，觉得自己不该对谁抱有偏见。
一路上也不吭声，魏诗雨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思，快到目的地时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不舒服？”
韩子矜假笑，“我要说是，您又得训人，理由是为自己的成绩先铺条退路。”
魏诗雨不承认，“我可没说。我又不能代替你上战场，左右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心里明镜似的。”
“可是，您表现得很在意成绩啊！”
“不，只是在你和余奇轩两人中选择了你而已，虽然不是正经感情，好歹咱们熟悉。”
韩子矜郁闷，“您一点敌方消息不透露，我奔着什么分数去呢？”
“这话说的，好像你能左右大局似的，要不你奔着满分去？”魏诗雨说完又补了句，“你哪次不是奔满分？”
嘿！会不会说话了！
“我这不是怕分考太高别人受刺激么！”
魏诗雨正经说，“谦虚点儿，水满则溢，不好收场。下车吧，到了。”
话音刚落，车子停在了六中门口，迎面跑过来一个身穿蓝白校服的同学，他弯腰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然后一只手挡在额头把脸贴在车窗。
魏诗雨按下了车窗玻璃，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果然是您，好久没见了魏老师。”是余奇轩，看样子专门在这等。
魏诗雨礼节性地笑笑，“是啊，好久没见了。”
等魏诗雨和韩子矜从车上下来余奇轩就傻了眼，“怎么是你？你是魏老师的学生？”
韩子矜背好书包，莫名其妙地问，“啊，是啊，怎么了？你好像见了鬼似的。”
魏诗雨问，“你认识他？”
余奇轩引着他们往校内走，脸上恢复了常态，“前天吧，见过面，没想到他是您的学生，那天，您的班长也没说。”
韩子矜笑，“有没有很惊喜啊花…那个，奇轩同学？你是我校的名人呢，同学们念了你一星期了。”他拿出上次的签名说，“一直没机会说呢，签名给签完整吧，签一半怪怪的。”
余奇轩勉为其难接过来意意思思划拉了两下，然后没话找话地对魏诗雨说，“我还以为您要带宋心朔过来呢！”
魏诗雨听他提宋心朔立马摆脸色，语气堪比西伯利亚冷空气，“怎么会，最起码的尊重我们是有的，找个不如你的人过来是对比赛，对对手的不尊重，你说是吧？”
魏诗雨是在提醒他一年前宋心朔受辱的事，现在是摆明了纠他的错，告诉他尊重对手。
余奇轩假装听不懂，只是顺着话点头，压根没把韩子矜放在心上，他知道魏诗雨带过来的人叫韩子矜，只是没想到是那个追着他要签名的人。
话说回来，韩子矜这形象，这性格，与学霸啥的半点儿边不搭，甚至普通人他都算不上。
余奇轩是从心底里蔑视他，对他丝毫不上心，只对着魏诗雨说话，“考试那两天我到教室找过您，您一直忙着上课，所以我没打招呼。哎？您结婚了？”
魏诗雨疑惑，“怎么？”
“您身上的味道不一样了，”余奇轩说，“以前是烟味，现在是香水味。”
韩子矜鸡皮疙瘩哗哗掉一地。
这家伙，多情种啊，得谁撩谁。
韩子矜故意挤到两人中间，膈应他，“魏老师戒烟了，你闻闻我身上味道是不是一样？估计是车载香水的味道。那个，奇轩同学，时间还早，本校的食堂在哪啊？中午在哪吃饭？贵校的饭菜管不管饱？”
余奇轩勉强给了个微笑，“到时候我带你去就行。”
韩子矜早看出来魏诗雨不待见眼前这货，于是会来事的把魏诗雨支走，“魏老师你忙你的去吧，我们随便逛逛。”
魏诗雨如临大赦顺势而为，“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余奇轩要说什么，被韩子矜拉住，他看着稀稀拉拉来往的同学问，“学校没放假？怎么还有上课的？”
余奇轩解释，“周末统一放假的，这些都是自愿来补课的，我们学校讲自觉自愿。”
韩子矜心说，要萧泽在这就好了，不用发愁回家了。
魏诗雨一走，余奇轩肆无忌惮起来，把不耐烦挂在了脸上。
韩子矜向来没眼色，腆着脸又问，“能不能商量个事？”
“说。”
余奇轩把他引进了一间教室，里面很热闹，就见几个本校生围着几个身穿异服的学生在旁嘻嘻哈哈地坏笑。
看样子就是在上演心理霸凌。
韩子矜进来倒也受欢迎，就听离他很近的一个男生看过来，“吆，压轴的到了。”
余奇轩找了位置坐着了，无视韩子矜的存在，一副到了自己炕头的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
“你不有事么，说吧！”
韩子矜看着向他围过来的一众男生，心下发虚，缩了缩脖子。
“我听说，”韩子矜目光看向余奇轩，寻求庇佑，“您是个有钱人，家里有矿，就想着你需不需要消费，就二百块钱，我少考一百分，你看能不能接济一下，我人穷家里也穷，校服都快穿不起了。”
众人都看猴似的笑他，“余少，他不是那天给您当桌子使的二愣子么？来考试？贵校是没人了吗？”
说着话，过来翻看了一下韩子矜的校徽，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还真是啊！你不说是魏什么老师的学生么？怎么塞过来个这二货？”
韩子矜好脾气，不是没脾气，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他二货也不能忍，说到当桌子使，他就想起来这人就是前天跟在余奇轩身边的那个男生了。
韩子矜嘲讽，“贵校果然是礼仪之校啊，人才辈出，话一句比一句“婉转”，哎？你们这一帮都是并列的全校第一吧？我要没猜错你们都是参赛选手吧？”
那男生手指着他，面露怒色，“你！你…”
韩子矜把他手划拉开，“我什么我，我个二货都要你们集体出手来对付了？你们好厉害啊，尤其是你，给你单独鼓个掌！”
“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啊？”男生发狠地威胁。
怕，是韩子矜的本能反应，不过，有条有理的分析一下，他也就不怕了，难道敢怒打参赛者？
韩子矜挑衅，“单挑不行就群殴啊，来，我挨揍有瘾。”
余奇轩用手挡了挡他的同学，示意闭嘴，“宋心朔，你认识吧？他都承认自己是头猪，你要也承认呢可以成交。”
哦，感情小心心受的辱是源自这，要不是他受辱怎么会拿我出气！
当然了，韩子矜就是想想，没想给谁报仇的意思。
他的宗旨是金钱为上…
“一千！”韩子矜厚颜无耻地说，“一千块我可以交白卷，可以当着你们全校的面承认我是猪。”
一众人等就等着看笑话，不想碰上个没脸没皮没自尊的主儿…
余奇轩冷笑，“你倒是敢开口要价，刚说的二百。”
韩子矜掰着手指算账，“加砝码就得抬价格，公平合理，您要给两千我外加全校裸奔…您考虑考虑？”
余奇轩没见过这款式的货色，“为了钱脸都不要了，自尊也不要了？”
“自尊摸不着，脸…靠实力吃饭不靠脸，我就缺钱。”
“我怎么觉得你要坑我呢？”余奇轩觉得事情不大对，“我差点让你绕进去，都没考呢我钱就要飞了，交易的前提是你肯定能比我强，若你压根不如我，不是让你坑了？”
韩子矜苦口婆心，“花钱买安心，又能得偿所愿么不是？我无所谓，您不一样啊，名人，万一…啊？多下不来台。”
余奇轩较上劲了，“成绩说话吧，赢了我两百，输给我，承认自己是猪。”
这家伙账头清，要少考几分容易，要多考几分…唉！
韩子矜刚要开口答应，被一旁的一位戴眼镜的同学拦住了，“不要冲动，你要缺钱我可以借你。”
其他参赛同学也过来劝他，“不要理会这种人，有困难私下想办法，何苦…”
韩子矜笑笑，“你们怎么比我还在意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如别人不可耻，我能接受自己的平庸，不过拼尽全力拿一次高分，输赢又不会伤筋动骨。”
余奇轩冷笑，“吆，这就抱团了？自己不敢应战倒敢拦着别人了。”
韩子矜干脆断了所有人念头，“我呢，成绩不一定行，但是呢，运气硬，几个学校的同学做见证，咱们一言为定。”
还是那个要揍他的男生话多，“真佩服你的勇气，你是比宋心朔那头猪强点儿，也不过是一点儿而已，你的最好成绩是六九九，正常成绩都徘徊在六八零左右，我说的没错吧？”
好啊，这帮仗着成绩欺人的小人！
知根知底，用点儿激将法…韩子矜能合理的推演出宋心朔被他们算计的整个过程。
“我哪记得那么多啊！”韩子矜说的是实话，他只记得自己给划的标准高位不超七。
听话听音，也就是说，余奇轩的成绩是在他之上的。
韩子矜心下一横，为了两百块…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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