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诗雨拉了把凳子坐下来,下手洗鱼,“不要让情绪左右,结束也意味着开始。”
韩子矜心说,你也没开始啊,都结束多少年了!
“孩子呢?”萧泽说:“婚姻的失败对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们失去的爱,能补得回来吗?”
韩子矜插嘴,漫不经心地,“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如果无法改变就试着接受。否则,死路一条,每个人都是这么样的。”
“是啊,不如意的事多了。”萧泽愣了一会儿,把严良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双胞胎若被迫分开,想想都心疼。为家庭,忍辱负重,为自己,抛下至亲,选哪个也不对。”
魏诗雨不置可否:“活给别人看和活给自己的感受,没有衡量的标准,没有对错可言。”
萧泽苦笑:“人生大抵是有标准,学习就业,结婚生子,中途不出幺蛾子,日复一日,循规蹈矩,无悲无喜最好了。”
“你中毒不浅啊,这种没血没肉的思想都哪学来的?”魏诗雨把脏水换成清水,“我觉得子矜在生活上就很有智慧,我跟你讲讲他刚来这的事儿…”
“嗯?”韩子矜过来坐到餐桌边,“您也要讲故事啊?”老爸讲完了,老师又接茬…“换一个,说您自己的事儿!”
“就讲你犯路痴吃蹭饭还丢手机的事儿。”
往事不堪回首,韩子矜反对,“您不能因为他不高兴就拿我的事取乐,缺德!”
魏诗雨冷笑,“做过的事还不让人说了?重点是你那个心态,值得学习。”
“他的智商听故事找不着重点,听完了肯定笑我。”韩子矜看魏诗雨脸色,“行,说完我的就说您的。”
萧泽把面和好了,坐在韩子矜的对面。
魏诗雨讲起了韩子矜的事,“子矜第一天搬过来,楼下溜达一圈就把自己,把手机弄丢了,找不着回来的路,又没钱吃饭,我找到他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就坐在一家面馆吃了人家两顿霸王餐。我急的要死,他淡定的要命,兴致勃勃的跟我说他手机大概丢在了某个地方,等着看看是不是会有人捡到给他送回来…”
萧泽想象着当时的情景,说:“心若够大,能装天。”
韩子矜无奈地语气,“我说什么来着,笑话我了吧,听不到重点吧。”
“我想表达的是他的心态跟想法,手机丢了他觉得会有人送回来,人丢了他肯定我会去找他,饿了他相信会有人请他吃饭。他的想法是正面的,乐观的。”魏诗雨给他断病:“你不一样,受他人影响太大,人暴躁消极,你这症状容易抑郁。”
萧泽自嘲地笑笑:“抑郁了不自知倒也是好事,什么烦恼都没了。”
韩子矜小声嘀咕,“你没了烦恼别人疯了。”
“我有情绪是因为他们家跟我们家情况很像。”萧泽叹口气,“我妈经常教育我挣钱不易要会过日子,我有时候觉得他们生孩子就是为了用,出生起就在给你洗脑,洗不好就给扣个大逆不道的帽子。就那俩双胞胎,每回我妈打我都出来看热闹,然后喊,‘萧泽哥哥又闯祸了,又要挨打了…’孩子都跟着拉偏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被打呢就说我闯祸!接着孩子姥姥就跑出来喊,‘别看了,快回屋,跟他不学好的。’又拉偏架,张口我身上就没好!再然后我往楼道口坐着了,有路过的上来就瞎猜,‘又跟你妈不对付了吧?你妈挺不容易的别总惹她生气…’本来我气都消了,硬生生给我接上茬…在这样一边倒的氛围我都不用去质疑,就是我错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人生。为什么出生?为取悦父母而生。为什么不快乐?因为父母不快乐。就是严良说的那样,我们一直吃药,也一直不见好。”
韩子矜没忍住笑出了声,整个人都哆嗦了,手机游戏都顾不上玩了,“打架心得!太有意思了,一群逗比。”
萧泽瞪他!
“挨个打还能让你分析出这么多事来,你也够人才了。”魏诗雨说,“用在学习上就没子矜什么事儿了。不要自我怀疑,不要让任何人左右自己的判断,给自己一个小的目标只管向前。我不认为任何人有左右谁人生的权利。”
萧泽开始擀面,准备烙饼,韩子矜放下手机说,“就是,看看魏老师主意多正,多少年一颗歪脖树上吊着,死活不挪窝。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采访一下,您究竟怎么做到的?”
听听学霸见缝插针的说话技巧!
魏诗雨摸了颗烟抽着了,话里有话地说,“你,报复我?”
上次他使诈让韩子矜承认自己性向问题,眼下韩子矜有要逼他交出自己的秘密的嫌疑。
说好的没有心机城府呢?
心眼这么小?
韩子矜走到萧泽身边,手自然而然搭他的肩…
萧泽自然而然躲他八丈远,“你热不热?”没眼力,烙饼呢!
韩子矜低声耳语,“有话跟你说…”
魏诗雨看不惯:“有话直说。”
韩子矜对萧泽耳语。
他能猜到韩子矜说了什么,因为萧泽震惊的看向了他。
“哎!”韩子矜突然指着锅喊起来,“糊了!饼糊了!闻不到么!”
萧泽赶紧翻饼。
这世界是怎么了?
魏老师失恋成疾的对象是男的?
魏诗雨不动声色的建议:“留给子矜吃,重口味的他喜欢。”
韩子矜意有所指,“又欺负苦命学生喽,您这蛮横霸道的脾气一般人受不了吧?人,是不是被您气走的?”
魏诗雨骨子里是大男子主义,虽然有时在某人面前敢怒不敢言的,要承认大男子主义也不符合他一向的人设。
“他,没脾气,让他生气很难。”
韩子矜肆意猜测,“被您收拾的吧?没脾气敢跑,您是有多大脾气啊?”
魏诗雨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韩子矜嘻嘻笑,“没意见,”有意见您您也不会改…“能不能说说您的情史?”
“没什么可说的,在一块就是淘淘气,吃吃饭,聊聊天…”魏诗雨看向萧泽,“不要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是男的?”萧泽问。
魏诗雨掐了烟,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因为眼睛先动了心吧!对某种事物动心看的是颜值,性格,不是公母。”
“人为什么离你而去了?”韩子矜就吊死在这个问题上了,死活想整明白。
他的心态跟萧泽截然不同,情绪是出于好奇,想一探究竟。
不等魏诗雨说话,萧泽就先开了口,“被家人发现然后从中阻挠吧?”
魏诗雨笑笑,“你的猜想匪夷所思。”
韩子矜心说,看吧,都跟不上你频道吧!
“少侠,你思路又跑偏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老师作为儿子比你做儿子刺头多了,往大了说父母顶多就有个知情权,建议权都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韩子矜这不靠谱的货了解他,没错,当时老爸老妈反复强调性别问题,魏诗雨都以‘我有鉴别能力’给怼回去了。
至于建议,有,老爸建议老妈给他做个开颅手术矫正一下思想。
萧泽依旧不换频道,追问:“你的家人不会道德绑架么?名言名句‘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已经载入史册,世代相传了,喜欢男的天理难容吧?”
韩子矜坦言,“我的史册里可没有这个。”
魏诗雨轻飘飘地语气依旧藏不住霸气:“喜欢谁,要跟谁,是我的事,为我好得让我感受到。”
韩子矜插嘴,“我告诉你,魏老师这儿,不存在父母的阻挠,男友的父母估计他都能挑战…你直说,人究竟怎么跑的?”
魏诗雨拉开凳子坐下了,“父母确实反对,我佯装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评理。”
萧泽点着火抽空瞄了他一眼,难以理解地问,“您是在搞笑么,警察能解决什么?”
韩子矜笑了,“斗智呗。”
魏诗雨看向韩子矜,心里极不舒服,明明都是第一次听说他的事,这货表现的跟他曾目击过一样。
“你了解内情?你来说?”
韩子矜摆摆手,“我就瞎猜,您继续。”
“如果你无法说服对方就要打倒对方。没有道德谁也绑架不了你,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反过来它也能成为利刃。这‘丑’他们比你更怕。父母跟子女之间不可能做到相互的体谅,他们也不因给予了你生命从而成为你人生的主宰。”
萧泽苦笑:“您的说法我认同,我妈,骂我混蛋!”
“你的主观判断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一开口就是‘你妈’,‘你妈’无处不在。试着让‘你妈’走远点,跳出思维框架来看待问题。它会让你轻松下来。”魏诗雨说,“子矜说的没错,人最大的阻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过不去,他,更过不去,不承认自己不正常,妄想把我也揪上‘正途’,最后谁也拗不过谁…”
您把人家掰弯了说人家有病,你是多不讲理?
萧泽一本正经,“非他不可么?”
魏诗雨笑笑,“至少眼下没遇到合眼缘的。”
“可以,说说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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