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魏老师的数学课，铃声一响全体自觉禁言。
魏诗雨从讲台缓步下来，“上周考试的卷子已经发给你们了，这节课讲解难点重点，准备一下试卷。”
台下一阵半死不活的窸窸窣窣。
“上周考咱们班稳稳的第一，都是把成绩给了班级，荣誉给了班级，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一下了，第一前面换成个人的名字，月考福利还能抱回家，名利双收，别老让清洁阿姨给咱写感谢信了……”
台下一片唉声叹气！
魏诗雨顿了顿说:“开始讲解，最后一道附加题，子矜来讲。”
韩子矜倒好，没找到卷子呢！
不过他还是应声站了起来，随意抽了张卷子盯着，“我先读一下题…”
萧泽没跟上上课节奏，今儿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从最后一题讲起了？
韩子矜滔滔不绝认真讲解，可是跟他卷子的最后一题不沾边。
他拉了拉韩子矜衣摆，小声提醒:“你讲错了。”
抬眼看韩子矜手里居然拿的是物理试卷！
这是什么神操作，题讲错了卷子拿的也不对。
韩子矜不理他，嘴上没停，只是腾出手在本上划拉了几个字给他：你拿错了！
我拿错了？
好似其他同学都没表现出异议。
讲到最后韩子矜补充说:“不明白的课下问老师，我能力有限。”
然后从容的坐下，又开始找卷子…
“我试卷呢？”韩子矜扭头问萧泽。
我怎么知道！
“你找找，没准是你拿错了呢。”
萧泽:“你也有往我书包塞东西的习惯？先看我的。”
韩子矜拿着物理卷子讲着数学题就够神奇的了，他发现更更离奇的是魏老师，全程都在教室走动，手里也没拿试卷，隔空讲解的头头是道，而其他的学生们都是见怪不怪？
“魏老师是神人吗？他把试卷上所有的题都记得这么清楚的？”
韩子矜偷偷看了魏诗雨一眼，“常规技能，估计又失眠了闲的慌…知道我是怎么来这班上的吗？”
“魏老师的同学介绍过来的。”韩子矜低声说:“属于走后门，他就是这么考验我的，给了我一张试卷让我答，答完了之后他也不看。就问某大题的某小题是一道什么题，让我答题目！”
“你答上来了？”萧泽问。
以韩子矜刚才的表现应该是可以的。
“答个屁，我没搭理他，根本就不想要我，觉得我是托人进来的不靠谱。我也不愿意来，都是原来的老师跟我家里协商的。过来就给我来个下马威。”
“后来怎么着了？”
韩子矜假装勾勾画画认真听讲。“后来他把卷子题目背了一遍。当时我就知道他脑子有坑，正常人哪有这操作。”
萧泽笑:“这算不算硬给你来个下马威啊？”
“算啊！别人以德服人，他是以才压人。”
“怎么被留下来的？”
“他说我要走得把他择清了…我俩都不是自愿的，怎么择都摘不清。所以就他妈不清不楚的将就了。”
“细想想魏老师为讲课把试卷题背的炉火纯青的也是够用心的。”萧泽感慨。
切！韩子矜不屑一顾:“他没那么伟大，背题跟吃饭一样简单，没多用心，昨晚没听出来么，他上学那会儿就干两件事背题应付老师，谈恋爱，最后还谈崩了！一般人谁敢要他！”
一节粉笔头弹到了桌子上。
两人自觉闭嘴。
昨晚萧泽也没睡好，躺床上不是严良离婚的事就是魏老师的恋爱史，第二节课萧泽就开始打盹，无论如何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中间语文老师还提问了他两次，一次没答对，一次压根不知道提的什么问题！
“又犯困？”韩子矜拿出糖招呼他:“来，提提神。”
萧泽一手支着脑袋，昏昏沉沉，“别吵，我头晕。”
“头晕？晕我们家酒么？虽说学渣的脑壳反应迟钝，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儿吧！”韩子矜过来要摸他额头，被萧泽一把拍开了。
“我渴了，想喝水。”
“奥，”韩子矜从他桌斗里摸出水杯:“空的？”
萧泽解释:“家里没热水，所以没带。”
这是理由？
“我去给你灌一杯。”韩子矜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笨手笨脚的从桌面翻了过去。
熬到下课，韩子矜一如既往拉着他去食堂。
“我不想吃。”萧泽不想动弹。
“又没钱又哭穷？五千，奥你存起来了…不是我说，你妈很有经商头脑啊，把你扔学校就不管了，一人喂你一口都饿不死！”韩子矜连推带拽地:“走，我请客，你给我占个桌。”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萧泽被拽起来很不情愿地跟着他走。
“人类规定的进餐时间到了可不就该吃么！”韩子矜看着他问:“你家里真不管你钱花？要不我买包盐给你，然后一顿吃几粒…不用看谁脸色也不浪费钱。”
萧泽看他。
韩子矜难得善解人意的闭了嘴。
萧泽找了个偏僻角落，这会儿子人少他坐一张凳子用腿搭一张凳子，意思很明显。以前遇上过抢座位的，男同学好说话，直接让他们滚蛋，碰上女同学就不好打发了，她们通常会可怜巴巴的央求:帅哥，就让我站在旁边吃也行啊。
真没法开口说不行。
韩子矜回来的倒是快，两托盘摞一块往桌上一放，“两份米饭，菜不一样看看喜欢吃哪个？”然后目光落到了他腿上，“你什么毛病占个凳子用腿就行，脚踩上来不脏啊？好歹还是有洁癖的人呢。”
“又不是我坐，”萧泽无精打采地:“怕有女生跑过来抢，不好回绝。脏了她们通常不会过来了。”
韩子矜想擦一把又发觉没带纸，干脆俩眼一闭。
“你就这么坐了？”
韩子矜看他，“不然呢？……要有女生来就告诉她给女朋友占的座不就完了。”
萧泽震惊地看着他:“学校不让谈恋爱！”话说出去就知道自己傻逼了，头晕断弦了。
韩子矜的聪明不是体现在学习上的，而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今个儿算是见识了。
“是，但学校没说不让说自己有女朋友！”韩子矜强调！
是的，没人会闲到去调查你有没有女朋友，分明就是个不让占座的说辞，比脚踩凳子的方式高明的多。
“吃哪份？”韩子矜不等萧泽选，把上面的那份给他，但看到炒苦瓜又把托盘往回拿。
萧泽是要吃上面这份的，看他分的不差所以没吭声，不想韩子矜又要给撤回去。
“不换！”萧泽抢回来制止他。
下面那盘饭跟菜都被压瘪了，看着不干净…
“行！”韩子矜倒没感觉埋头就扒拉饭。
萧泽戳着米饭，食欲不振，“以后别这么摞一起，一手拿一个。”
韩子矜抬头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怎么了？”
“脏！”萧泽说的干脆。
韩子矜挑着一筷子米饭看了看又瞧了瞧，质疑:“不脏啊。”
萧泽把自己的托盘向上举了举，“看见没，盘底都是米粒菜汤，从你那盘上粘过来的。”
韩子矜瞥嘴：盘底呢脏不到你！
“你那盘脏。”萧泽说:“把你那盘压脏了。”
被他一说韩子矜没洁癖都挺别扭的。
排队不易，总不能倒了吧？多浪费。
重要的是换一盘都不知道排半天队还有没有的挑！
要知道只有午饭会有饼跟米饭，数量有限，整不好又该啃馒头了。想到这，他不在意地说:“毛病。”然后很不介意的又开吃了。
四肢无力，眼睛打架，萧泽刚出食堂门，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赶紧奔向一旁垃圾桶。
刚吃的一点儿饭尽数吐了回来。
韩子矜条件反射的来了句:“浪费了哈。”
萧泽没心思理他，一个劲的干呕，韩子矜也算是有眼力，跑回食堂要了碗水。
“好点儿了没？漱漱口。”韩子矜把水递给他。
吐完萧泽感觉好了不少，就是浑身没劲，他不由得蹲在了地上。
韩子矜也跟着蹲下:“地上脏，也不好看，您守着垃圾桶呢…吃撑了？”
萧泽闭眼按着额头:“头又晕又疼，你别总吵我。”
我哪吵你了！
“你不是生病了吧？”韩子矜说着伸手就摸到了他的额头:“靠，可以烤熟地瓜了！”
发烧了吗？真稀奇。
就没生过病。
韩子矜还在啰嗦:“叫你好好吃饭不听话，生病了吧，你看我钢筋铁骨…去医务室看看吧。”
“我走不动。”萧泽气若游丝:“天旋地转的。”
“啊？那，那这怎么办啊？”韩子矜给别人制造麻烦造习惯了，反过来让他解决麻烦他心里发慌。
站起来四下张望，没看到自己班上的人，他又围着萧泽转了两圈:“我，我怎么办啊？”
萧泽皱眉难受:“你别晃来晃去的，滚远点儿。”
他刚要说什么，眼前出现个熟悉的人影。
“川哥！”韩子矜孙猴子看到菩萨似的，眼睛盯着人不放，一边招手一边喊:“陆海川，这，看前面，门口。”
陆海川扶了扶眼镜，茫然地跑了过来:“你叫我？干嘛？”
韩子矜把他拽过来，朝着萧泽指了指:“发烧了。”咦？人呢？
再看，萧泽从垃圾桶移到了大太阳底下。
“你怎么跑这晒着了？川哥来了，让他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你，屁用没有是吧？
陆海川似乎很有经验，试了试萧泽额头说:“烫手！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医务室给你拿药。”
还是川哥体贴，去医务室都能代劳。
韩子矜跟他急:“他都这样了不亲自去医务室看病么！”
关键时刻唱反调！
萧泽恹恹地:“我不去，头疼，回教室睡一下就好了。”
韩子矜语气中带着浪费可耻的意味，补充:“他吃完就吐了。”
陆海川:“行，症状都知道了，你带他回教室，我去给他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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